可知我真的,真的,好想再见你一次!
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阳光如此温暖而他却如此冰冷。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从流苏死去的那天开始,他就注定错失阳光。
身后的府衙朱门似火,男人沉重的脚步越走越远,缓缓地离开府衙,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原来他曾经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却擦身而过那么多年。
生活就像一条直线,永远不会停留。
有时候一转身,擦身而过,就会错过一辈子。
不远处有位少女在大树后躲躲藏藏,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避免发出一丝声音,她的眼光露出惊恐,天啊,王爷,王爷怎么会在凤城出现?
紫灵看着萧绝的身影越走越远,她低声惊呼起来,她是随着风海棠而来的,比风海棠慢了一步,不料却让她看见萧绝从府衙走出来,他看见小姐了吗?不会的,不会的,如果他看见小姐,不会不管不顾的。
紫灵拔腿,匆匆地跑进府衙,天啊,她得马上告诉流苏这件事。
特殊牢房中,眼光暖和地照进来,赶走一身冰冷,流苏脸上血色尽失,十分苍白,发丝略微凌乱,弱不禁风的身子在牢房中一夜,感觉迅速清减一圈,下巴都尖细得吓人。海棠心疼地拥着她,把南瑾为她配置的药喂她吃下,这药一直都带在紫灵身上,以防万一,昨天事出突然,风海棠没想到流苏身体有病这件事,其实也怪不得她,流苏自来了风家堡有南瑾的细心调理,从未发病,除了比正常人孱弱一些,一切都正常,她几乎都忘记她有哮喘这事了。
秀王只是看一眼,看见流苏没事,他也不好再留,和林寻便离开。
“小姐,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允许你们进来了吗?”阿碧急问道。
风海棠点点头,阿碧脸色一喜,“那为什么不让少夫人出去,这件事根本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苏苏啊,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风海棠不答反问,双手拂开流苏汗湿的发,这一天一夜,受了不少罪。
流苏虚弱地摇摇头,吃了药就没那么难受,窒息的感觉也慢慢平复,南瑾配得药,对她的病情控制得非常准。
“南瑾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你放心,他会平安把你救出去,至于姑姑,没有那个权力和秀王对抗,要多辛苦你两天。”海棠心疼地说道,“南瑾已经传回话来,让我以风家航运停航威胁秀王给你换牢房,可能猜到牢里的环境会让你的病复发,姑姑能做的就这么多,若是要求再多,秀王他们也不会答应,势必要让南瑾亲自来。对不起啊!”
她刚刚收到冰月宫的飞鸽传书,府衙就传来消息苏苏的哮症复发,南瑾远在千里之外,都能想到这么细微的地方,而她近在凤城却疏忽,幸好苏苏有惊无险,否则她会自责死了。
“姑姑,我没事,我猜得没错,秀王果然是要找南瑾。”流苏扯开一抹虚浮的笑,“怪我没本事,中他的圈套,不然南瑾也不会受他胁迫。”
“苏苏,小人难防,这又不是你的错,别自责,换成谁都会被暗算,对南瑾要有信心,他不会受任何人胁迫,我倒想要看看他们脸上的表情。”风海棠冷冷地道,这时候紫灵匆匆而来,胸口不断地喘气,风海棠回身,“紫灵,你怎么这么慢?”
“我……我在路上摔了一跤……”紫灵临时找个借口蒙过去,“小姐,你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流苏看起来虽然很糟糕,却微笑摇摇头,示意紫灵别担心。
紫灵抓着她的手欲言又止,有海棠和阿碧上,实在是不方便说,突然她灵机一动,问道:“姑小姐,刚刚我在外面看见一个男人,是谁啊,看起来蛮有地位的,长得也很俊,府衙门口的官差对他都很恭敬,不知道能不能找他说上话?”
“你说他啊,一路货,能说的上话才奇怪,紫灵我告诉你,相信别人,不如相信我们家的南瑾。”风海棠凉凉道。
“那到底是谁啊?”紫灵不死心地问道,用力抓了一下流苏的手。
“是萧绝!秀王的七弟,你说能说上话吗?”
流苏呼吸一窒,本来就够苍白的脸一下子又白了几分,浑身一颤,灵秀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有人吃老鼠般震惊,紫灵不动声色地紧紧拧她一把,微疼的感觉让流苏停顿的呼吸畅通,不小心岔气,“姑姑,你说的是萧绝,刚刚你在衙门看见他?”
“是,我来的时候,他和秀王已在,是他让我进来看你,怎么了?为何这么惊讶?”海棠疑惑。
流苏扯出一道僵硬的笑,“没事!”
“姑小姐,开堂的时候,萧王会不会出现在公堂上?”紫灵又问道。海棠点点头,他多半是会出现的吧,毕竟他们兄弟都算准了,以为南瑾开堂的时候一定会回来,他和萧寒上风家堡那么多次都无功而返,这次定会见一见南瑾,不来才怪。
流苏脸色发白,整个身体倏然颤抖起来,抓着海棠的手,问道:“南瑾……姑姑,南瑾什么时候回来?”
“小姐,别太想南瑾公子,他很快回来!”紫灵抓过她的双手,淡淡笑道,不动声色地缓解她的紧张又不让海棠和阿碧起疑。
海棠颔首,抚着流苏苍白的脸,心疼道:“傻丫头,别想了,很快就能见到南瑾,他回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流苏脑子有些混乱,萧绝怎么会在凤城?他刚刚就在衙门里,离她那么近,秀王刚刚也来打过招呼,倘若他跟着过来,就会发现她假死的事,到时候……
萧绝,萧绝……他怎么会?
流苏的心如被人浸在冰水中泡着一样,冷得怕人,连指尖都冰冷起来,紫灵显然是在告诉她,萧绝开堂那天会在公堂出现,她一定不能出现,如果南瑾来不及赶回来,她岂不是会被他发现?
怎么办?
她不想回到那么冷冰冰,给她压迫和禁锢的王府。倘若萧绝知道她欺骗他,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牵连甚广,她收拾不了他的怒气。
自从离开京城,她已经把萧绝整个人,有关的事深深地压进心底,她不会主动去想起过去所有的一切,试着忘记,重新开始。突然被人从心底最深的角落挖出来,血淋漓地晒在阳光下,她发现她还是会痛,所有的酸甜苦辣都涌上来,一时什么滋味都有,难过得心口发疼。
南瑾……流苏咬着下唇,几欲咬出血来,这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南瑾,在她发烧痛苦的时候,想的是南瑾,在她病发,以为会死的时候,她最想见的是南瑾,在她最孤独无缘的时候,她想到的也是南瑾。
不知不觉中,南瑾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密不可分,所想,所念都是他。
不知不觉中,她喜欢凤城的天气,喜欢风家堡的氛围,喜欢又眷恋那个家,喜欢南瑾所给予的一切,也喜欢为南瑾付出的那种柔软心情,她不要在最幸福的时候被打入地狱,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突然给人温暖,又倏然离开,那种空虚和绝望非常难受。
“苏苏,你怎么了?”海棠发现她的不对劲,担忧地问道,流苏回过神来,苍白地摇头,她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忘了还有他们。
“姑姑,我好累,想要休息,你和紫灵先回去吧,有阿碧照看我,药也在身边,我不会有事。”流苏淡然地道,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小姐,你要小心一点。”紫灵语带双关地道,流苏沉静地点头。
她们走后,流苏坐到石床上,林寻刚刚派人整理牢房,在石床上铺了一成厚厚的棉被,又给了她们一床被子,深怕流苏再有什么意外似的。她疲惫地躺下来,拉过被子,卷着身子,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棉被,小手微微拽紧了,有些颤抖。
“少夫人,你怎么了?”阿碧担忧地看着她,流苏沉默地摇摇头,她得想清楚,宁愿躲在被窝里,也不能出现在萧绝面前。
萧绝……
一想到这个名字,流苏心脏一阵痉挛,猛然闭上,翻过身去,紧紧地咬着被角。
南瑾,快点回来……
我给你做的衣服只做了一半呢,我想把它做完。
自从换了牢房,风海棠也被允许在来看望流苏,饭菜都是她从家里带过来,每次风海棠都和风夫人一起来看她们,在开堂之前,她们暂时还得待在这儿。
萧绝想看事情的发展过程,也留下来,决定过两天再走,到底秀王是何意,慢慢看就清楚。当年为了帮萧越夺位,不是没有杀过兄长,倘若萧玮真的有异心,留他不得。
“老七,你说都两天过去了,为何风南瑾还不出现,他妻子孩子都在牢里,他一点都不担心吗?”秀王不解。
萧绝冷冷一笑,道:“只有一个可能,他不在凤城,明天就是开堂的日子,总会出现,你放心。”
第二天,风和日丽,一片宁静,知府郭翼被毒杀一事由林寻主审,秀王萧王旁听,各就各位。
府衙之外聚集着很多看热闹的百姓,对这起案件,上头非常重视,早就下令一定要查得水落石出。
开堂之后,林秀兰和传菜的侍卫很快被带上公堂问话。
林秀兰把鲤鱼的做法和材料都细细述说一遍,并声称,这道菜做出来并不会有毒,做法和平常的一样。而侍卫也说,他接到菜之后便呈上去,中间也没有停留,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毒。
仵作说明郭大人的确是中毒身亡,身上所中之毒和鲤鱼的毒完全吻合。
林寻又搬出李秀兰丈夫被郭翼判死刑旧事揪出来,证明她有杀人动机,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指向林秀兰,她大喊冤枉,这一切都不关她什么事。
萧绝沉默不语,知府郭翼离奇死亡一事的确很诡异,李秀兰看起来不像是会下毒之人,而萧玮又说不是他做的,究竟是谁,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毒死郭翼而不引起别人怀疑,堪称完美的布局。
“民妇李秀兰,你所用的鲤鱼来自赤丹河,是当天早上捕捉而来的,对吗?”萧绝问道。
“是!”
“会不会这条鲤鱼原先就有毒而你们不知道呢?”萧绝沉吟,男子深邃的眼光扫了一眼天色,风南瑾,为何还不到?难道真要把他夫人请出来,他才会现身?哼!
“不会不会……”李秀兰摇手,“事先都已经检查过,没有中毒的痕迹。”
萧绝冷冷一笑,“风家的负责人是风少夫人,本王认为,这件事她应该有资格回答,来人,传风少夫人!”
“是!”两名官差领命下去,风海棠和风夫人都紧张地看着。
萧绝冷笑道:“如果犯人不合作的话,本王不介意大刑伺候!”
萧绝毕竟还是萧绝,多刁钻难缠的犯人他没见识过,非常懂得他们的心理,缓慢和危险的语气无情得令人心惊。
“海棠,他不会对我们的苏苏用刑吧?”风夫人担心地低语,风海棠摇摇头,应该不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的张力和危险。
两名官差匆忙回公堂,急声报道:“禀王爷,风少夫人哮症突然发作,昏迷过去!”
风海棠和风夫人大吃一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昏迷过去了?
秀王和萧绝对视一眼,萧绝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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