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一种温润得体的性格,邢朵就为他感到自豪。
邢朵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丰子那头老疯子已经全都跟咱招供了。
无法理解邢朵何来的自信,东方晨笑道:“都快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是一点都不稳重。”
没想到东方晨会突然岔开话题,邢朵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东方晨从他的胸前拉坐到他的膝盖上,然后他的手就抚到邢朵已经隆起的肚子上。
他笑着:“快五个月了吧。”
邢朵点头,神情中有着可想而知的小幸福,不过说出来的话着实让人呕血,她说:“还不知道是谁的。”
邢朵最大的本事就是,她能把所有人都难以启齿的话用一种很是平和淡然的口气说出来,无疑,这也是她人生的最大魅力和缺点所在。
唉——伟大的矛盾体啊
东方晨忍不住笑,邢朵并不觉得好笑,只跟着笑了两声便又央求道:“晨,跟我一起回芳洲吧。”想岔开话题?没门
东方晨想了想,决定妥协一步,他说:“我现在还不能和你回去。”
“什么时候能回去。”邢朵现在是铁了心要把东方晨收入自己的黄瓜帐内,因此东方晨不给她个准确时日,她今儿绝对不会轻易离开刑部尚书府。
东方晨眉宇间现出踌躇,既然他说不出来,邢朵就帮着他说,她建议道:
“等把龙湖山庄灭门?等百毒门重振以往的辉煌?等丰子重掌百毒门门主之位?”呃……说漏嘴了,貌似丰子说过东方晨不知道他与他的关系的……
偷瞄了一眼东方晨的表情,并没有看出什么惊讶和震彻,反而是有种心虚莫名,心虚?难道他早就知道他和丰子的关系?
东方晨终于无法把持住心虚,惊讶道:“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邢朵特傲然地把脖子一伸小脑袋一仰:“当然我从来不糊弄人。”咳咳……是没少糊弄人。
东方晨敛去脸上的惊讶,说:“既然你都知道,那也不必我多做解释。”
说实话,邢朵不喜欢东方晨用这种似是而非的态度对她,因此强硬道:“不,我需要你的解释”
无奈,东方晨摇头苦笑:“小朵真的是一点也没变。”
邢朵佯怒:“胡说”然后瞅瞅自己那日渐鼓鼓的小胸脯,X的,再敢说没变老娘就……就……就圈了你
总算明白邢朵那种自行炫耀的意图,东方晨好笑道:“是,小朵变得越来越窈窕了。”
被夸赞,邢朵也没脑袋发热,依然不忘从东方晨那里要解释,东方晨无法,只得和邢朵解释道:
“既然你连百毒门和……丰子的关系都已知晓,那么他同我的关系,你也应该一清二楚。”
邢朵点头。
“虽然他对我不仁不义,但我不能对他不孝。”
邢朵挂在东方晨脖子上,说:“晨你真善良。”这才是做圣母的料,yellow稣都得对其崇拜不已。
被邢朵如此赤luo裸的夸赞,东方晨丝毫没有感觉被恭维和谄媚的厌恶,而是一种从心底升腾的愉悦。
“在遇到你之前,复仇也是我一生的追求,我明白父亲为何要复仇的原因,你可知道,人一旦失去人生信条的支撑,那么他就再也无法活下去……而父亲,他的人生信条就是复仇。”
“那报完仇呢?”依照东方晨的说法,一旦大仇得报,丰子岂不是就丧失了他的……信条?那……
东方晨怔了怔,瞬即释然:“我想,怎样,都比他生活在仇恨之中要好。”
邢朵点头,虽然对于之前的人生信条论不是那么甘愿地接受,可他刚刚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沐浴在仇恨的海洋里,还不如死来的舒服痛快。
两人吃过了饭,时间几近傍晚,邢朵本要留下来,可东方晨却以她现在有孕在身为由婉拒了,邢朵不解,为啥有孕在身就不能住在他这,东方晨突然红着脸低下头去,讷讷地回了句:
“我怕我控制不住。”
邢朵瞪着眼睛瞅了东方晨能有一盏茶时间,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邢朵立时开解道:
“应该没事的,只要不是孕期的前三月和后三月就不会出问题的。”呃……应该是这个期限吧,不确定的说。
咳咳,不确定都敢拿出来当留下来的理由,这是欲求不满到了何种地步了啊。
但终还是没能拗过东方晨,看来他和科林牌老黄牛还真是有的一拼。
被塞上刑部尚书府的马车,接着东方晨也钻了进来,一是因为他不放心邢朵一个人回府,二嘛……问抠鼻子那手指头都知道,小别胜新婚,何况人家都别了六七年了,不如胶似漆的也得跟俩年糕在锅里遇到了一样,是不是?
东方晨答应邢朵,只要龙湖山庄一灭门,只要丰子实现了心愿,他就辞去在轩朝的职位,到芳洲与邢朵会合,邢朵先还不放心,东方晨直给邢朵吃了七八颗定心丸,才让邢朵那颗吃了秤砣的心软下来。
到了黑府门口,两人仍是黏着不忍心分开,更准确的说,是邢朵黏在东方晨身上不下来,直到马车帘被外力挑起,邢朵才不得不从蠕虫状态转为人的状态。
亓官蜜蜜挑眉看车里相互拥着都快融成一块的俩人,吃味道:
“朵朵,你这样还不如直接让东方大人进府坐坐呢。”
东方晨顺着声音看向倚在车辕边大红袍服的亓官蜜蜜,笑说:
“蜜蜜。”
亓官蜜蜜眉眼斜飞:“小晨晨~~”俩人相视一笑,默契程度超乎邢朵想象。
在这饱含深意的一笑之后,两人并未继续深聊,东方晨由着亓官蜜蜜牵下邢朵,注视着邢朵进入黑府之后,他才让车夫转辙回尚书府。
翌日,解决了心中一块心病的邢朵决定返回芳洲,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在马车行至金州南城门时,居然空前地,会有人来送她,而且,还是很多人,那阵势,就好像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
不过……这貌似也是事实,她真的没有再回来的打算。
送她的队伍里有凌府上下几十号人,有东方晨,连邵洛娑她老爹邵亘金都来了,而且,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小小启和小金也在,而在他们的身边,是一个脸罩白色纱围的女人,之所以知道她是女人,并非是因为她的衣着,而是因为她的气质。
邢朵知道,她是岑长倩,虽然实际相处的时间真的没有多少,可彼此留下的痕迹却深的不能再深,至少,对于岑长倩,这痕迹已是今生都无法抹去的。
小小启阴郁地站在众人之前,他的地位决定了他的位置,他把小金拉到身前,一副傲然于世的姿态,对邢朵说: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金儿的。”
呃……啥时候连称呼都变了?还金儿(今儿),你咋不明儿呢
小金在小小启语音才落后,便补充似的点点头,说:“回到芳洲之后,娘亲不要欺负溪爹爹……还有其他爹爹。”
亓官蜜蜜这个做父亲的无论是有着多么伟大的父爱,此时也有些受不住小金的偏心,在小金的心里,他这个正牌爹爹已经沦为“其他爹爹”了。
邢朵含泪点头,说:“好,娘亲一定不会欺负你溪爹爹,你也要乖乖的,如果雒儿哥哥欺负你了,一定要用你正泰爹爹留下的鸽子给娘亲报信,到时候娘亲一定会替你出气”咳咳,为啥子有种嫁女儿的感觉捏?
小小启大眼睛白了邢朵一记,没说话。
突然感觉手指一暖,邢朵垂头,原来是左手被一直站在小小启身后侧的遮着面容的岑长倩牵起。不明所以地看着岑长倩一直把自己的手举起与她的下颌齐平,刚想问她要做什么,就见她轻纱微动,已经俯身过来,然后邢朵只感小指上一阵痛痒,想嘶喊一下减轻痛楚,可身周全是人,自有许多人认出这着白衣戴纱帽的人是他们的皇后娘娘,因此一声痛呼硬生生被邢朵憋回了肚子里,肺差点没憋坏。
岑长倩咬着邢朵的小指,这更让邢朵不解,但她咬着不松开,邢朵也不敢贸然相问。她齿咬的力度一深再深,就好似要把这么些年的感情化作齿间的力气尽数抛给邢朵。瞬间,邢朵都能依稀闻到从手指上散发出的血腥气,然岑长倩始终不松口,直到有比之血液还要灼烫的东西落到邢朵的手背,她才松开齿列。
得了放松,邢朵即刻抽回手,小指上明显的一圈齿印,齿印之间残血虽被舔净,可之上仍在源源不断往外涌出红色的血痕,邢朵恼怒,可恼怒在双目碰上手背那晶亮透明的无色液体时,无由消散,留在心内的,再次只剩下了对她,对小小启的歉疚。
她,或许只是想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独属于她的印记……
抿了抿唇,邢朵刚想对岑长倩说些什么,却在自己的面前,根本找不到她那袭白色的影子。放眼四处寻找,白色的影子就如这世间许多飘渺的存在,已然无存在自己的世界中。意外的,却在城门之上捕捉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根本不敢看那黑色的影子是虚是实,和一众人随便道了声再见邢朵便钻进了马车,直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敢透过车帘留有的缝隙窥视城门门楼之上的那个黑影。
然而……留下的,亦是一片飘渺。
车窗帘与马车之间的缝隙猛地被人拉大,探进来一颗人头,咳咳……确实是人头,而且还是和凌玄铭一模一样的人头。邢朵下意识向身后靠了靠,立时背脊之上传来木质车厢板的硬度和温凉。
凌玄铭表情酝酿得恰到好处,红着眼睛就跟刚哭过似的,他说:
“朵儿,等哥哥解甲归田之后,就去芳洲找你,到时候你可别嫌哥哥我年老色衰——”
邢朵嘴抖眉抖手也抖:“你还不如直接把棺材抬我那了呢。”
凌玄铭:“呃……这倒是个好主意。”
咳咳——还好主意呢?这什么人呐
这时一旁的凌紫离也忍不住临别嘱咐,她说:“朵儿,如果有时间的话……你让小玉……你知道,小玉是我的心头肉,太长时间没见,我会想念她的。”
邢朵点头,心中道,小玉还是我心头肉呢。
刚刚在心中补完这一句,就听凌紫离又说道:“还有,”还有?邢朵提起精神,难道她终于想到要嘱咐自己注意身体注意饮食注意合理纵欲啥的了?可惜……凌紫离瞅着邢朵的肚子说:“等以后这最小的娃娃降生了,一定要派人通知我。”
邢朵心中呐喊:勒死你个死老太婆
似乎觉得还不够令邢朵气绝的分量,凌紫离又次说道:“嗯……为了确保我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小孙子的降生,我就把‘风起云涌’四人派去邢府帮忙,这样还能为你府上减少些压力。”
邢朵眯着眼睛:“减少压力?”为啥子她觉得是又多了四个吃干饭的呢?不何止是四个,加上“风起云涌”的老婆孩子,连蝗虫都吃不过他们
应声,“风起云涌”四大护法,咳咳,是四大家丁,四大家丁在接收到凌紫离的吩咐后,就驾着足有四辆马车跟在了邢朵的车队之后,话说,就邢朵那车队,一共也就三辆马车,这凌紫离也忒他祖母的奸诈,开源节流都节到她邢府来哩。
凌紫离和凌玄铭为邢朵举行了一次颇为痛苦的告别仪式,之后就就轮到东方晨,他不似凌紫离凌玄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