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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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芳-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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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感觉“主子”也是个有成就有作为的人,应该又是一段艰苦奋斗史吧!

  “主子,既然她中了此毒,我们留着她还有什么用!不如扔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算了。”陌生男人冷漠的说出对邢朵的最终审判。

  NND等我胳膊腿能动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陌生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犹豫,“好,我这就去!”沉默了片刻,“主子”似乎对着陌生男人下达了什么命令,陌生男人思索一番领命而去。

  邢朵奇怪的感觉越加强烈,陌生男人给她的印象就是在自说自话。

  会不会……根本没有“主子”这个人,一切的命令与对话都是陌生男人一个人在自导自演,呃……貌似这人是个精神分裂!

  待陌生男人离开,邢朵不由竖起耳朵听起了屋里的动静,这段时间目不视物,她的听觉神经被充分的调动起来,怪不得盲人的听觉都那么好,这都是练出来的!

  已经感觉不到马车行进的辘辘声和颠簸感,身下的软垫也更舒适了,看来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某处的房间里,而邢朵此刻躺着的地方,依她的猜测应该是一张床。

  嗯!这个“主子”虽然有些神秘,但人还不坏,邢朵在心里甚是满意地点点头。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屋里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似乎是那个“主子”离开了房间,接着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带着呛人的脂粉香来到邢朵的床前,微抬起头,邢朵感到嘴唇上多了个凉凉的东西,轻咬了一下,滑而坚硬,是个瓷碗,瓷碗微倾,带着热气的粥香扑鼻而来。

  邢朵本能的将唇张开,去喝碗里的粥,负责喂邢朵的人似乎是见她如此配合感到很是新奇,轻笑了一声,带着甜甜的媚,原来是个女人。女人喂完邢朵就出去了,一时间,屋里又只剩下了邢朵一个人,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

  也许是胃里有了可以消耗的东西,也许她是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她再一次赴了周公的约会。

  “主子,孔公子已等在船上,我们可以启程了。”

  邢朵再次醒来时,耳边再次听到陌生男人恭顺的向“主子”叙述着什么,不禁感叹,陌生男人好像每次都是在自己醒来时开口,也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故意为之的呢。

  接下来的时间,邢朵倒霉的再一次成了别人携带的物品,在又一次颠簸之后,邢朵终于躺在了温暖的大床上,只是,这床怎么摇摇晃晃的?

  看不到真是麻烦!霍宇堂不是说中了满月醉一个半月后没有解药才会昏迷不醒的吗?那我现在是什么?这和昏迷也没什么两样嘛。难道症状提前了?

  邢朵心中疑问顿生,是药出了问题,还是人出了问题?她希望两者都不是!

  卷二 跟着龟公打杂 第二章 脚踏几只船

  “邢……邢小姐!?”一声惊诧的低呼声吸引了迷蒙中邢朵的注意力,也吸引了她体内万千重生的恶趣细胞。

  咦?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孔溪呢!

  “孔公子,你认识这女人?”陌生男人冷漠的问道。

  孔公子?难道真的是孔大美人?邢朵心里不由兴奋起来,她们即是同学,又同居过,呃,这个暂且不提!在两次酒宴上大家应该……呃,这个暂且也不能提!

  邢朵想了又想,原来孔溪与自己,彼此的处境是那样的尴尬。

  同居遭遇漫天谣言,宴会上自己对其无休止地调戏……种种迹象表明,他,会救自己吗?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恨意吧?若是那样,那……

  我现在这样子他报仇怎么办!我连还击的机会都木有!!

  邢朵怕了,可心里又有些疑惑,他不是和他那个美女师妹月落回什么山庄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中了满月醉,江湖传言你们龙湖山庄与百毒门向来仇视彼此,因此我想解他们的毒你应该很在行!”陌生男人声音再次响起,以一种很没逻辑性的逻辑推测到。

  “我……试试!”孔溪没有反对陌生男人的可笑言论,只是轻轻叹息一声,手指抚上邢朵的腕脉,“你们可以先出去吗?解毒的过程不能有人打扰!”孔溪抚着邢朵的腕脉冷漠而低沉的开口,却是对屋里人下了遣逐令。

  屋内静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两道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且是渐行渐远。

  “邢……邢小姐……”孔溪在邢朵身旁轻声唤道,邢朵不由心里一声长叹,为嘛子你一个称呼不能说连贯点!

  孔溪的手指轻轻抚上邢朵的眉心,温热的手指久久不移。

  这段时间眉心貌似很火呐!那里的伤口已经不再疼痛,应该是已经愈合了吧。

  孔溪的手指在邢朵的眉心停顿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再有其他的动作,然而,她错了,他的手指在长久之后,轻轻动了动,顺着邢朵的眉形缓缓描摹,再描摹,然后是眼睛,手指轻触眼睫,痒痒的感觉抓挠着不得不沉默的心,然后他的手指滑到了邢朵的鼻子上,再然后是嘴巴,最后停下,又是久久不去。暖热的手指压了压邢朵的嘴唇,竟是BT的笑出了声,笑声轻柔而纯净。

  邢朵再一次以为他不会再有其他动作,可是,她再一次错了。

  手指掠过邢朵的嘴唇,轻抚上她的脸颊,然后再一次描画她的眼睛和她的眉,最终手指回到原点——眉心!

  卖糕的!这不会就是他说的解毒吧?

  (孔溪辩驳:这是抚慰疗法……)

  “邢小姐?”孔溪终于停止了他那些无聊且无休止的动作,轻声唤着邢朵,以此知晓,他是知道邢朵有意识的。

  “解毒的过程会很痛苦,你,你要忍一忍!”不等邢朵回答(话说一个半死快进那啥那啥里的人怎么能回答?),孔溪的手指已戳向她的颈窝及以下二寸的地方,来回移动。

  邢朵感觉心口有一团气升起却堵在那里排不出来,气息瞬间紊乱,她不知道该怎样呼吸,如同溺水一般,想要伸手捋顺呼吸,手却无力抬起。“噗”的一声一股腥甜从喉中喷射而出。

  “邢小姐!深呼吸!深呼吸!”孔溪焦急的喊着,有些无措。

  邢朵很想按着指示做,可她却无法按着自己的意愿行事,急促的呼吸,好像要把以后几十年所需的空气提前支取。

  孔溪见邢朵如此,迅速将她扶正,微转了个身,手掌轻抚在她的背上,一股热热的气流从脊背蔓延至邢朵的四肢百骸。待气流走了一个周天,邢朵急促的呼吸才平稳下来,软软地倒向后方,落入一个稍有汗意的怀抱里。

  ……

  “毒解了吗?”陌生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屋子里,也出现在暗黑世界里的邢朵前方。

  孔溪身体明显一僵,没有回答陌生男人的问话,而是起身将昏迷中的邢朵重新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才起身下了床。

  “已经解了七分,”孔溪轻舒一口气,有些冷漠的声音在屋里回荡,“她虽然中毒时日不长,但她在中毒期间还中了迷香和……,”“媚药”那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神情有些怪异,但有些话还是要说出的,“致使毒性入体颇深,想要真正好起来,还需要一些时日!”孔溪顿了顿,似乎是考虑到了什么,复又开口,“接下来这些日子要以内服药调理,我想……”

  “……既然这样,那就请孔公子开药方吧。”不待孔溪说完,陌生男人首先开了口。

  “……”

  一阵沉默后,屋里响起了毛笔写字的沙沙声,然后是纸张被拿起折叠的声音。

  “既然毒已解,就请孔公子回房休息吧,待船靠岸我自会送孔公子回去。”

  “我……调养的这些日子,我希望由我来照顾她!”孔溪的目光落到软倒在床帐中的邢朵身上,自知自己的话语意模糊,脸在不自觉间竟泛起一丝薄红。

  陌生男人没有说话,而是一瞬不瞬地盯视着孔溪,他想知道,他这么做是什么意图。

  “她的情况很不稳定,我要时刻观察她的状况!”见对方没有回答,孔溪知道自己的表现有碍,立时恢复了淡然冷漠的神情。

  陌生男人还是没有说话,可目光已不再看孔溪,而是瞥向身侧的门外。

  “……好!”经过了漫长的“思想斗争”,陌生男人终于同意了孔溪的要求。

  接下来的日子,邢朵的调养期一切事务都交由孔溪负责。

  邢朵充分认识到了孔溪负责认真的态度。饮食起居,事无巨细,他都会做得井井有条,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大夫啊,就是有些……越级。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邢朵已经慢慢恢复了一些体力,神智也清爽了不少,然而她晕船的症状却因此加重了,而且依然眼皮沉重,过着盲人一样的生活。

  邢朵从来都是知道她有晕车的毛病,却不知道她还会晕船,这坐船都会晕,更何况是脚踏两只船呢?以后需谨慎……

  貌似,某人现在脚下就不只一条船吧,怪不得晕船晕的这么厉害。

  船日以继夜的行进着,晕船使得邢朵不知时日是几何,只觉得船行了好久,有几个世纪那么久。

  这天早上孔溪正在帮邢朵擦脸,湿软的毛巾轻柔的在脸上来回擦拭,邢朵轻抬起手握住孔溪的手腕,将他抓着毛巾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眼睛缓缓睁开,她,竟然睁开了眼睛!

  我竟然又看见了!

  邢朵看着对面的孔溪,转头又看向装饰华美的船舱,兴奋地如同刚刚复明的盲人,侧身一把抱住面前的孔溪。

  “孔溪,我终于能看见了!我终于恢复了!”

  邢朵没有想到,与她共享失而复得的喜悦的人,竟然是孔溪。她有些激动的将脸埋在孔溪的脖颈里,眼角一滴泪轻轻滑下。

  终于不必再忍受看不见、无法掌握周围一切的恐惧感。

  这些日子因为看不见,即使体力恢复,神智清明,但邢朵从不与照顾她的孔溪交流,更不去理会其他人,一个人躲在昏暗的世界里,因为她怕,怕他们的欺骗,怕他们的隐瞒。

  孔溪僵硬的坐在那里任由邢朵搂着他的脖子,没有动作,也不说话,只是脸色泛着可疑的红,眼睛不知看向哪里,无措的躲闪着。

  “孔溪——”头枕着孔溪的肩膀,邢朵在他的颈侧轻唤了一声。

  孔溪侧过头想要看邢朵,邢朵的唇却因为他的动作而吻上了他的颈项,他侧头的动作瞬间僵在那里,脸红的可以赛过天边的晚霞。

  “我……那个,对不起……”邢朵因为自己无意识的依靠而造成孔溪的困扰感到很抱歉。

  “不!”听到邢朵的道歉,孔溪很是焦急,慌忙撇头看向从自己肩膀离开的邢朵,邢朵因为来不及躲闪他突然转回的头而将一吻蜻蜓点水般的点染在了他的耳朵,如元宝般的耳朵瞬间鲜红似血,孔溪侧转的身体又是一僵。

  “孔溪,谢谢你!”迅速弹离,邢朵在孔溪的耳边开口轻喃,道出她的谢意。

  如果没有孔溪,恐怕自己现在已经再一次的驾鹤取经去了吧。邢朵心底突然涌起一丝愧疚,看着孔溪,不免为自己的几番作为感到后悔,可是,那也不是自己意愿所为啊。

  “孔公子!”

  孔溪刚要伸向邢朵腰侧的手被这一声呼喝吓得一抖,那思虑长久才敢伸出的手……也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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