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说完,皇上继续负手前行,阿哥们和廷玉亦步亦随的陪同着。
廷璐拉着我落在队伍最后,渐渐跟前面拉开一段距离。他小声问:“你怎么没跟我提过这件事?”
“本想等晚上在跟你提的,谁知被皇上问到就刚好说了。”我耸了耸肩。
他对我没有及时知会很有意见,唬着脸问:“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了。”
“真的?”他有些不确定。
“千真万确,走啦!”我拉了他一把,快步朝前面追去。
皇上心气很高,在胤禔胤禛和廷玉的陪同下朝周边地带走去,渐渐的离御营越来越远。李德全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一路累得气喘吁吁,走几步休息一会儿,但还要咬牙紧跟。
跟李德全比,我和廷璐就显得轻松许多,边玩边走的跟在队伍最后,没有皇上在身边反倒乐得自在。我拿着从李德全那里借来的单筒望远镜,朝远方眺望,只见上驷院那座天然草场上,一群俊美健马正在牧马人的驱使下奋力奔跑,那身形,那速度,简直美极了!
“廷璐,快看,在这里可以望见那边的马场!”我把望远镜递给他,让他快看。
廷璐一看大乐,“真的,看得好清楚,这玩意真不错!”
“喜欢的话,回头我问问罗斯他那里有没有,这好象是英国产的,没准他那里有。”
“罗斯?”廷璐看了我一眼,惊喜的神情顿时变得兴趣缺缺,“算了,我不喜欢那个黄毛小子,更不想欠他人情,以后你离他远点,也少跟他来往。”廷璐看马看得渐渐入了迷,恨不得整个人飞过去。
我在一旁斜睨着他,小声嘀咕道:“老古董……”
隐情
脑海里突然想起小时看的一部电影,十三姨领着黄飞鸿去看洋人造的蒸气机,黄飞鸿对洋人很反感,也不愿接受蒸汽机那样的新事物,最后责备了十三姨几句,甩手离去。眼下看廷璐面对罗斯时的态度跟黄飞鸿的口气真叫一模一样,实在让人很没脾气。
见他看得上瘾,我也吵着要看,不过看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慢慢移动镜头朝周围景物扫去,直到……镜头变成一片黑影,我睁眼一看,皇上领着阿哥他们回来了,堵住镜头的正是皇上的衣服。
皇上把望远镜从我手中抽走,装进自己衣袖,戏谑地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在偷偷踅摸朕的马呀?不用看了,朕怕你们长针眼,还是收收心吧。”
胤禔哈哈笑:“皇阿玛怕你们再踅摸上望远镜,连镜子都不给了。”
廷玉和胤禛陪着皇上走去了前面,我们和胤禔在后面有说有笑的谈论着。忽而我想起了吴雅氏,记得她是上年五月怀的身孕,算了算应该是二月的预产期,那时我和廷璐刚刚从雅尔回京,他事情多,我身子又不方便,也没顾上问这件事,一转眼都过去两三个月了,怎么也没听胤禔提起生产的事啊。
“大阿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忘记跟我们说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笑眯眯的问道。
闻言,胤禔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即又淡笑了一下:“哦,瞧我,最近事多也忘了跟你们说,回头我去你们府上再细说吧。”
他笑的有点尴尬和勉强,似是不愿意多提此事,因为走在前面的皇上在回头看我们,他草草虚应了一声就快步赶过去了。
看大阿哥的神情我不免有些纳闷,生姑娘生小子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还用遮遮掩掩的回头到木兰府再说?大阿哥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兴许吴雅氏生了个千金让他很不中意吧,对我来说生男生女一个样,等回去以后买点营养品去看看她。
谜样的木兰
回到御营,皇上临分手的时候,吩咐胤禔,“那个叫阿吉的年轻人,给朕叫来,朕有话要问他。”说完,掀帘进帐了。
胤禔招过旁边一个侍卫打发他去蒙古营那边找人,我和廷璐跟大伙打过招呼便回了自己休息帐。胤禔脸上的勉强和吱吱唔唔的话语,一直让我心存疑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这个疑惑直到第二天去了惠妃那里才解开其中缘由——
这天,会盟仍继续进行,皇上解决了喀尔喀各部之间的团结问题后开始颁赏封爵。赐给几位头领王汗银两,彩锻及银器、袍帽、茶布等物,接下来便是皇家赐宴,皇上跟那些蒙古王公们畅饮谈笑,气氛好不热闹。
我坐在草坡上观望到用膳就失去了兴趣,恰好惠妃跟前的大丫春儿朝这边小跑而来,她是被惠妃打发过来寻人的。
“那边都开始用膳了,你还巴巴的看着,就不知道回来用膳,要不是叫春儿去叫你还不回来呢。”
惠妃从我一进来开始嘴巴就一直喋喋不休的数落着,被丫头们伺候着净了手,在桌几旁坐下都没消停。“昨儿个万岁爷还说你呢,都成亲两三年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玩心重,该收收心,好好做个贤妻良母了。”
“娘娘,你这话说错了,人家百岁老人还讲究个童心不老呢,爱玩不是坏事,这样的人心情好,活到多大都心气足着呢。再说了,人活在世就图一乐呵,要是不爱玩,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笑眯眯地辩解,递过春儿递过来的筷子,照着最爱吃的酥炸凤尾虾夹过去。
惠妃见了,拿手拍打我手背,“我说一句你就顶十句,不许吃,这道菜给德妃留着!”
旁边的丫头们笑成一团,我们正说着,门帘被人挑开,德妃在丫头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什么好菜不让吃呀,这还不把馋嘴的木兰急坏了。”
帐内又是一片轰笑声。德妃净了手围坐过来,我们一起开动起来。
“昨儿个皇上都说我什么了?”我好奇的问。
对木兰的评价
德妃随笑道:“说你玩心重,我和姐姐可听得真真的。还说你时而聪明得不象你,时而糊涂的象个孩子,反正呀就跟谜似的让人捉摸不透。”
我嘿嘿笑:“那当然了,人心隔肚皮嘛,谁能把自己的心剖开让人瞧得真真的。”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跟他们的思想自然不同,所以时时说出一些在他们看来所谓的惊人之语,皇上生出这样的想法,想必是听了我对蒙古形势的分析后才有的。
大概发现我一个小小女子竟然对当今局势了解的如此透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哪里知道,那些历史知识早在几百年后就当作教材灌输到学生脑中,我能说到点上全拜老师所赐,并不是真的有什么长才。
这时,惠妃笑着插了一句:“是啊,万岁爷还说你跟廷璐是天生一对,都爱玩不说,他又能管着你,你又可以不时的提点建议,两个人倒可以优缺互补。”
“这话我赞成。我觉得世间每个人相当于一个半圆,只有找到另一半才能合成为完整的圆。夫妻间为什么要吵嘴打架,那是双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合点,所以要不断磨合,直到双方没了棱角才能紧密贴合成一个真正的圆。只有夫妻真正走到了一起,那才是打都散不开的鸳鸯,铁了心都要在一起的。”
德妃放下筷子,用帕子点了点嘴角,笑道:“这话听着好象有点道理,木兰真的长见识了。”
“你再夸她,木兰的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就不是她了!”惠妃道。“万岁爷不是说了,木兰得多管着点,不然她的心就野了!”
“廷璐就知道宠着,能管多少?”德妃低笑。
惠妃无奈的叹气,那表情就象长辈操心孩子似的,“四阿哥比木兰还小两三岁呢。不过你看四阿哥几时贪玩过,功课学得比其它阿哥都用心,万岁爷不是说么,四阿哥是个可造之材,将来定有大出息。瞧瞧四阿哥再看看木兰,同样的年纪,木兰可没四阿哥那份沉稳。说起来廷璐玩起来也跟木兰一样的孩子气,这两个凑在一起真叫投缘。”
女当家木兰
我笑眯眯的说:“这才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德妃点点头,赞许的说道:“虽然木兰心性贪玩,不过还有是点本事的,不然能一手操持着管理大榆村那么大的产业?原本是男人的差事,木兰一点也不比男人差,把产业经营的越来越大,放眼京城,找不出第二个女人象她这么能折腾的了。这一点,我倒很佩服木兰呢。”
“那块庄稼地早期是我经营,现在都交给管事和他儿子在操持着了,有他们盯着,我基本上也没什么事,按月查查帐本看看收益也就这点子事。”我淡笑。
德妃跟皇上一样胃口小,我刚开始张罗着吃,德妃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搁下筷子抹抹嘴喝起茶来。啜了一口,又说起来,“对了,昨儿个万岁爷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说了你很多事情,我听着他的口风好象也蛮佩服你的,直夸你了不起呢。”
“是吗?这几天皇上心气不错,换到平时,能从他口中听到夸奖的话还真不容易。”我厚脸皮的嘿嘿笑。
惠妃见我有几分得意,斜愣了一眼,嗔道:“再夸你几句你就不知姓什么了吧?”
德妃微微笑,劝道:“别这么说木兰,木兰也是有能耐有主见的,人前也要给她留点面子才是。”
“妹妹,你别护着木兰,我这是为她好,万岁爷也说了,木兰是块好料子但要看怎么使,反正不能宠着!”
看来昨天晚上皇上真的说了我不少的事,倒不知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有感而发,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呀?这么会儿功夫,听惠妃和德妃左一句皇上说右一句皇上说,听得我心里直犯嘀咕。
德妃笑道:“木兰,最近生意做得不错吧,听说你在京城附近买了好几处庄子了,可是真的?”
我置地购庄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她们八成从胤禔口中听说的。这两年大榆村的收成不错,积攒下了不少闲钱,本想搞点别的副业做一做,偏偏廷璐这个死脑袋不肯,
买庄置地
一来怕做大了被人说闲话,毕竟他们张府是京城有名的书香世家且张英任当朝大学士,地位不同一般。二来他对生意不感兴趣,又怕我上起心来不顾家,没日没夜的折腾再累坏了身子,再说生意场上都是男人的天下,哪有一个女人出头露面谈生意的。
所以廷璐坚持反对我搞别的副业,可是让钱这样闲置着又不是办法,不做做投资怎么行?
于是,我接受了张英土地永远是最有价值的财富这一主张,把闲钱拿出来买地购庄。这些事情都是福伯经手的,每次他选好了地段,告诉我谁谁家要出售庄子,我若感兴趣,便挑个时间拉上廷璐去看看,对地段风水不错的庄子二话不说就买下来,接下来再由福伯办理交接手续。就这样,手头先后有了四处庄子的产权。
买庄子的事原本是件很隐蔽的事,怕对张家的仕途产生什么坏的影响,一直没有跟张英提过。
后来,有一次张英夫妇去附近某山游玩,回来的途中赶上天降大雨,附近没处休息,就让马夫折去最近一处庄子寻个歇息地儿。
偏巧那是我购置的第一个庄子,守院的家丁是福伯的侄子,一听对方自报家门,他马上殷勤的请他们入内,并让一个伶俐的丫头在旁好茶好水的伺候。张英很奇怪,跟丫头聊起来,一问才知,原来是我的庄子。
事后张英跟廷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