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合好事
这个场面好熟悉啊,依稀的感觉一下子将我思绪带回几年前,跟那时一样周围满是欢笑的人群,不绝于耳的激昂鼓声,然而昔日的蒙古头领们都在,却唯独少了噶尔丹,而他已成为大家联手对抗的公敌了,真有种事过境迁的感觉啊……
我端起酒杯轻啜,场中舞动的人数在不断增加,渐渐的我的心也被热闹的气氛调动起来。
“快看,阿吉过来了,肯定是邀请你的,快起来呀!”见阿吉朝这边走来,我鼓动小桃过去,她磨不开面子死活不肯动。“这会儿不去以后就没机会了!”
阿吉端着阳光般灿烂的笑脸来到我们面前,我正要说话,忽被廷璐一把握住我的手,一脸戒备的神情。
阿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咧嘴笑了笑,特意解释道:“我请后面那位姑娘。”然后眼睛飘向后面,小桃的脸腾的红了。
我大乐,硬把她拉起来推向场中,等他们离去,廷璐握住我的手,小声在我耳边问:“要不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廷玉在旁边听见了,扭头笑道:“你们去玩吧。干坐着有什么意思。”廷璐马上跳起来喜滋滋的拉我进场,我们学着蒙族姑娘们的手势跟着一起跳起来。
月光皎洁,篝火熊熊,所有人尽情的喝呀跳呀笑声不断。我玩得十分尽兴,也不知道跳了多久,总之回来后腿都累软了,廷璐被几个蒙族姑娘缠住还在跳着,我一坐下来就再也不想动了。
廷玉和胤禔去了别的席位喝酒,小桃阿吉他们早回来了,正坐在后面的草地上喝酒谈笑。我端起酒碗乐呵呵的移过去。“有没有听过将进酒?今天我们也豪放一回,大碗喝酒,不醉不归。”
阿吉是个爱玩的人,马上为我们倒酒,一边问将进酒是怎么说的。
“李白被称诗仙,他的诗多与酒有关,比如这首。”我兴致所到,朗朗的背起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木兰醉酒
我一边念一边碰碗喝酒,阿吉和小桃都笑着喝起来,跟着我喝一口念一句,就这样,诗还没念完,兴头上的我已经两碗酒下肚了,酒劲一涌上来,晕乎乎的感觉别提多美妙了。
小桃压住我的手,劝我少喝点,我乐呵呵地说不喝酒就太对不起这良辰美景了。
我象老师似的开始逐字逐句的教阿吉和小桃念这首诗,谁背错,我就用叉肉的刀背敲他们的手,很快,他们就能朗朗上口了。我喝得十分痛快,手臂搂着小桃的肩,声音也不觉提高许多:“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我就喜欢这一句……”
我正醉陶陶的乐着,忽听小桃说了一句,“廷璐回来了。”
“好呀,人多热闹,我们一起喝。”我转头寻找廷璐的身影,没看到廷璐倒望见了皇上,皇上手指着我这边在跟某人说着什么,周围人声嘈杂,隐约中好象听见皇上在说:“……一看就是喝多了,快送她回去……”惠妃她们也看着这边口中说着话,象是在咐和皇上话头。
我顺着皇上的手势眯眼寻找,很快捕捉到一个朝这边走来的熟悉身影,等看清是谁时,廷璐已到了身前。
我拉他衣袖,乐道:“来呀,一起喝酒,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该回去了,别喝了。”廷璐弯腰抱起我,我挣扎着不肯走,“现在回去太早了,二哥也没回去呢?来来来,我们一起呀。我刚教了他们一首诗: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我正要喝酒,不料凑到唇边的碗被某人取走,廷璐无奈的低劝:“你也差不多点,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我脚步有些发软,依偎在他怀里不想动,好想就这样搂着他睡去。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好久不曾这么喝酒了……真舒服……”
“我帮你送她回去。”小桃上前要帮忙,廷璐说道:“不用了,你玩吧,我送她回去就行了。”
廷璐的怀抱很温暖,让人有种很塌实的感觉,我象个树懒似的抱着他的腰,美美的念着诗。
温暖的怀抱
迷迷糊糊中,好象听见廷玉的声音在说话:“她还好吧,快送她回去,好好照顾着点。”
我的手碰到了廷璐的手,反手抓着不放,口中发着呓语:“陪我喝酒……我还能喝呢……”那只手挣扎了一下,很快另只手上前帮着解脱出来,然后将我的手收进廷璐怀里。
我有点糊涂了,木木的脑子转不弯,还在纳闷的想廷璐不是在抱着我吗,哪来的第三只手?
“那二哥,我们先回去了。”廷璐小声道。
廷玉轻轻嗯了一声。被握住的温温触感犹在,我才隐隐明白原来刚才握住的是廷玉的手。不久,我被廷璐抱了起来,一晃一晃的远离人群,这一摇动头越发沉了,耳边的嘈杂声渐渐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听到廷璐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我抿了抿嘴唇,更舒服的扎进他怀里,口中犹在喝酒般的低念着诗:“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不让我喝酒,你倒喝成这副样子……”廷璐小声嘟囔。
柔和的晚风拂面,很快吹得我醺醺然,美美的沉入梦乡——
…………
“等下,把这个也带上,听说福晋喜欢佛珠类的东西。”我把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递给小桃,该带的东西都齐了,方才坐上马车。小桃关好门招呼了一声,马车飞快跑了起来。
街头一如既往的热闹,熙熙攘攘的行人川流不息,我们正在前往阿哥府的途中。
“木兰,你身子弱,前儿个才刚回来也不好好在家歇息上一阵子就忙着串门,看福晋能是什么急事?万一累坏自己身子岂不得不偿失?”小桃埋怨道。
“不过是串个门而已能累到哪儿去,回去再休息也是一样。再说阿哥府里的事都过去好些天了,我才知道消息,这会儿去都已经算得晚了。”我一边说,一边趴着窗口往外看。
自从惠妃告诉我发生在阿哥府里的那些事后,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吴雅氏,想知道她近况。胤禔不愿意提及那些事,从他说话的口气中我感觉得出来,因为那场风波,他已对吴雅氏失去信心,没以前那么宠爱她了,兴许两人间的感情也会随之冷淡破裂。
回到京城
我暗暗叹了口气,视线无意中从桥头扫过,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紧着瞅了两眼,惊喜的拉拉小桃,“快看,阿吉在那儿,他真的来京城了!”
小桃脸微红,忙凑头过来瞧,我斜了她一眼,偷笑,看来小桃真的对阿吉有意思,这回小桃的终身可有着落了!
记得那夜篝火晚会,小桃玩到很晚才回来,大概跟阿吉相处得不错,随后的两天里,我常看到他们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结伴前行。后来皇驾回京,阿吉因为身份特殊受到皇上的邀请,专程来京城坐客,小桃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一副开心神情。虽说小桃是宫女出身,但她乖巧伶俐,长得也清秀喜人,很容易吸引年轻男子的视线。
刚才阿吉在一位京官的陪同下正浏览京城风光,估计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短期内是不会离开的了。
马车在大阿府门前停驶,小桃跳下车去敲门,门房见是我来了,马上应声跑开,没一会儿功夫,大门洞开,接到信儿的福晋领着钱氏迎出来。
“木兰,怎么今儿来了,你们前儿个才回,也不晓得在家缓缓神。”
小桃把我手中的物件接过去,我笑吟吟的上前行礼,然后挽上福晋手臂。“这不想你么,我还给福晋带了几串佛珠,看看您喜不喜欢。”
福晋笑着说了些客气,拉着我往里走,进了前厅,仍不见吴雅氏出来,“听说侧福晋身子不太好是吗?”
福晋迟疑片刻,舒而淡笑,“她最近着了风寒,时有咳嗽,这会儿正在屋里歇着呢。”
我把带来的一些礼物一一拿给福晋看,也不是什么高级货,都是些沿途采买的土特产和一些小玩意儿。福晋很少出京,对我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很感兴趣,其中有一对按照大阿哥和福晋的相貌做的一对小彩陶让福晋爱不释手的看了好半天。
“福晋喜欢这个吧?做这个还很费功夫呢。幸好那日皇驾在当地休息了一天,我请廷玉画了图,再让手艺师傅照着样子做,为了拿到烧制的成品,我差点错过皇驾起程的时辰。”
看到福晋喜欢,我没白用心思。
投其所好送礼物
小桃在旁边咐和的说:“男主子为这个还数落了木兰一顿呢。”
“怎么,只做了我和爷两个人的?”福晋问。
我点点头,“这边只赶得及做您和大阿哥的,我给皇上和惠妃他们也做了几个,后来时间紧实在没时间弄了。”
福晋笑得更喜了,把一对彩陶捧在手心里看了又看,赞道:“你怎么有这么多好点子,我就想不起做这个,看着好有趣。”
“木兰心里只装着福晋,也没想着给我做一个,如今我只有眼巴巴瞅着别人羡慕的份了。”钱氏一边捧着福晋说话,一边羡慕的看着小玩意儿。
用一堆小玩意把福晋哄得乐开花,我趁机问道:“福晋,我是不是该去看看侧福晋呀,到底来了一趟不去看看她显得多失礼啊。”
福晋略有迟疑,似乎不想让我去看她,但我说出口了若不同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便点了点头,“好吧,我送你过去。”她起身陪我出了房间,朝后院拐去。
走去的路上,福晋少有的柔声细语跟我说着话:“你替我多劝着点她,她最近身子骨不好,心事重,这对养病不利,我们都盼着她早点好起来呢。”
我频频点头,听福晋的话语对侧福晋还是蛮关心的,怎么就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奇怪的是,福晋居然没有提及吴雅氏生产的事,轻轻淡淡的语气就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妹妹,木兰来看你来了。”福晋走进屋,招呼了一声。
一走进去,屋里的昏暗让我一时有些不能适应。外面阳光明媚照眼,屋里却黑漆漆的透不进光,我闭了闭目过了一会儿才适应周围的暗度。
只见屋内门窗紧闭,还挂着黑色幕帘,难怪外面的光线照不进来。空气中飘浮着浓浓的檀香味,大概多日没有开窗通风,味道有些发浊。再往里望去,吴雅氏正躺在里屋的床上,福晋一出声,候在床畔的丫头马上将纱帐打开,病态憔悴的吴雅氏支起半个身子朝我望来,同时伴着一两声咳嗽。
吴雅氏的病因
一看她的容貌把我吓了一跳,不过半年没见,她简直象变了个人似的,眼神黯淡无光,满脸倦容,身子越发显得单薄了。
“姐姐,你怎么病成这样子?”我忙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
吴雅氏抬眼看了福晋一下,咳了两声没有说话。福晋便道:“好了,你们聊着,我去叫丫头倒茶。”福晋前脚一走,吴雅氏握住我的手,眼泪扑簌簌直掉,“木兰,我真恨不得死了,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我忙打断她话头劝道:“说什么呢,好端端的干嘛说这些丧气话。我听大阿哥说了,不就是孩子没了,没了可以再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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