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太子妃:魏晋美男狂想曲 月斜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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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太子妃:魏晋美男狂想曲 月斜影清-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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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干脆将已经迈进去的那只脚也拔了出来,转身正对着那个瘦小的女子:“本府决不允许庶族进入,你是谁?为何来这里捣乱?” 
  女子略微有些菜色的脸孔浮现一丝淡淡的愤怒的红晕,声音却是脆生生的:“你又是谁?再敢无礼阻拦,休怪我不客气!” 
  朱弦哑然失笑:“我是谁你管不着,不过,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何德何能居然敢在这里放肆……” 
  “肆”字尚未落口,朱弦忽然眼前一花,饶是他反应极快,也觉腰间一松,他心里一凛,只见对面的女子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正是自己腰上的一块荷包。 
  女子本来是要取他腰上那把玄铁短剑,但见他反应极快,躲了过去,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胡乱飞舞着那个精致的荷包,然后随手抛了出去:“废话少说,我是来赎人的,赎一个叫做锦湘的女子,你快快交出来,本姑娘马上走人……” 
  第一次被人徒手夺走身上的饰物,朱弦勃然变色,手下意识地按着玄铁短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锦湘?”一边的朱顺,脑里飞快的闪过这个名字,那是朱府刚买回来不久的一个丫鬟,这个女子大动干戈找上门就是为了赎那个丫鬟?  
                  
第十章 夜宴(6)
  这时,大群武装的侍卫和家丁已经闻讯赶来,其中还有不少客人也追了出来。 
  朱弦一挥手,将众人拦在了门里,目光看向朱顺:“锦湘是谁?”“府里刚买回来的一个贱婢!” 
  朱顺怒向女子,横笑一声:“那个贱婢已经签下终身卖身契,嘿嘿,岂容你想赎就赎?……” 
  “不赎也行,你们直接将锦湘给我,免得我自己进去搜。” 
  “好你个不知进退的贱婢……” 
  朱顺一句话尚未说完,只听得“啪”的一声,脸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耳光。 
  “对你这种蛮不讲理的东西,就得用蛮不讲理的办法……”居然敢对蓝熙之出言不逊,打得好啊,打得好……“ 
  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一个俊秀的公子闪过人群站到了瘦小的女子的身边,他粉嫩如某种刚剥开的新鲜水果一般的脸上有细细的汗珠,又有些气喘吁吁的,显然是拼命赶路的缘故。  
                  
第十一章 萧卷,你会不会死(1)
  众皆变色,很快,围观的宾客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她就是蓝熙之?” 
  “就是画维摩诘像的那个蓝熙之?” 
  “蓝熙之竟然是个女的?” 
  “不会吧?蓝熙之怎么会是一个庶族女子?” 
  “一个庶族女子如何能画得出维摩诘?” 
  这些日子,京城里传得最沸沸扬扬的就是寒山寺照壁上的维摩诘像,而作画的“蓝熙之”更是在口耳相传里成为了天纵奇才。 
  可是,此人太过神秘,除了一个名字,谁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大才子。有好事者,甚至赌下东道,要在某个时段之内,找出蓝熙之,并邀请他(众人以为必定是士族的某位公子)为诸人作画。 
  朱涛喜好书画,半月前曾带领朱氏子弟到寒山寺观摩了一整天壁画,回来时,唏嘘不已,当即吩咐随同的朱氏子弟留意此人行踪,若能结识如此仙才,定要将“他”举荐重用。 
  朱弦并不十分喜好书画,当时听了也不以为意,可是如今,见到“蓝熙之”本人忽然出现在自家门口,且指手画脚,放肆之极,一时之间,倒不知该如何开口。 
  挨了一耳光的朱顺,知道朱大公子性格倔强,不善言辞,见他愣在原地,立刻走到他身边,正要开口,宾客中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她就是拍塌张太守藏钱夹墙的那个妖女……” 
  “对,就是她……” 
  “杀金谷园别墅石大人的也是她……” 
  张太守家的夹墙不堪重负滚出万千铜钱、石大人蒸人为乐自己的头也终被装在盘子里、维摩诘画像冠绝天下——这三件大事,无不是近日街头巷尾,茶前饭后的热点话题。如今,做下这三件大事的主人竟然就站在面前,就是这个毫不起眼的瘦小女子? 
  猜测议论声越来越响,围观的宾客越来越多。 
  朱弦挥挥手,低声吩咐了几句,朱顺立刻转身进门招呼众宾客先行赴宴。看热闹的宾客哪里肯轻易离开? 
  朱顺率领一众家丁、侍从连劝带拉,好不容易将宾客全部带到了宴会大堂。 
  大门外,只剩下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以及远处不知是该离去还是进门的司徒公子的马车。 
  “蓝熙之,我可找到你了……”俊秀的公子已经喘过气来,脸色白里透红,笑得有点呆呆的,态度旁若无人。 
  此时,天色快黑了,女子看看他水果般鲜艳的面孔,似乎很想伸手去掐一下,却生生忍住,咯咯的笑起来:“你是第一个布施十万钱的傻瓜,你叫什么名字?” 
  “石良玉。” 
  “嗯,幸好是良玉!不是顽石,好!” 
  石良玉拼命点头:“好眼力,在下可不是顽石。这里不是谈话之地,我们换一个地方谈谈书画如何?” 
  “这里的确不是个好地方……”蓝熙之笑嘻嘻的看着石良玉,话却是对朱弦说的:“快将锦湘交出来,不然……”  
                  
第十二章 萧卷,你会不会死(2)
  朱弦沉声道:“好,那个丫鬟就交给你!” 
  蓝熙之见他如此爽快的答应,倒有点意外:“赎金多少?”“不要赎金。” 
  “哦?为什么?” 
  朱弦一时语塞,冷冷道:“本府不想和庶族有任何关系,你走吧。” 
  蓝熙之瞄一眼那豪华的府邸:“这府邸,不知多少民脂民膏堆积,能不进去还是不进去的好,免得脏了本姑娘的鞋子……” 
  朱弦怒容满面,这时,朱顺已经带着一个十分秀丽的女子走了出来,正是那个叫做锦湘的丫鬟。 
  锦湘一见蓝熙之,立刻奔了过来,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蓝姐……” 
  蓝熙之拍拍她的手,轻轻拥抱她一下:“锦湘!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锦湘身材高挑,蓝熙之则很瘦小,就如一个孩儿抱了个大人,显得少年老成,特别滑稽。 
  石良玉正在一边发笑,朱弦纤长的睫毛盖住眼睛,冷冷地道,“石良玉,你也不是来做客的吧?请便!” 
  “石某只为美人和才子折腰,抱歉,你朱弦两样都不是,喔?……” 
  他回头,蓝熙之和锦湘已经走出几丈远了。眼看,她们就要走过司徒家那辆马车了。 
  “蓝熙之……” 
  “我今天没空和你谈书画。” 
  司徒公子见场面已经平息,开了车门探出头来,忽然看见蓝熙之经过,吓得砰的将头缩了回去。 
  直到她完全走过,才松了口气,慢慢跨出马车。 
  司徒公子的右脚刚要接触到地面,忽然一个人影晃过,竟是蓝熙之又折了回来,大笑着跃身而起,一掌拍在马背上,那马受惊扬蹄乱奔,马车一阵狂颠,不足半尺的高度,司徒公子却不知收脚,猛地滚在地上,滚出了红毯,一直滚到了左边的青草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原本气恼不堪的朱弦,见司徒公子满头满脸的青草汁水,浑身如筛糠一般,恰巧又被草地上的一截树枝刮破了薄丝的裤子,露出一点儿白生生的屁股来。 
  朱弦闭了闭眼睛,纤长的睫毛扇啊扇啊,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边,石良玉已经狂笑起来,边笑边喊:“蓝熙之……”“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蓝熙之的声音唧哩呱拉地传来:“石良玉,今天我有事,改天再找你玩耍……”………………………………………………………………  
                  
第十三章 萧卷,你会不会死(3)
  夜,已经很深了。 
  走在路上,夜风呜呜的直往脖子里钻。 
  蓝熙之加快脚步跑了起来,越是快跑,身后的呼呼风声就越响,就像跟了个附体的妖魔,怎么甩也甩不脱。 
  远远的,亭台的影影幢幢已经进入视野,她忽然松了口气,脚步慢了下来,然后,又紧走几步,不一会儿,已经来到了紧闭的大门边。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手里提了盏灯:“快进来,你这么晚赶路,不害怕了?” 
  “害怕!”她老实的点点头,“我很害怕黑夜,尤其害怕在夜里赶路,刚刚,我老是觉得身后有什么鬼怪跟着,腿都是软的……” 
  那是呼呼的风声,并不是鬼怪,掌灯的人笑起来,“既然害怕黑夜,就不要在夜里奔跑。” 
  “今天是要送锦湘回去,没有办法。” 
  “锦湘送回去就好了。你也累了,快去歇着吧。” 
  蓝熙之走在前面,掌灯的人关了门,走在后面。她赶了长长的路,她害怕黑,所以很自然的走在他点燃的灯光里,她喜欢这样的光明,喜欢这样毫无负累的安宁。 
  灯笼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铺在地上,蓝熙之退后一步,和那个长长的影子并排而立,伸出手在那个影子上比划比划,然后,笑嘻嘻的跳到那个影子上晃荡,想竭力遮住那个影子,却怎么也遮不住,只好徒劳无功的叹口气:“唉,你的影子为什么老是比我的长啊?” 
  “因为我比你高啊。” 
  橡木的桌子上,灯花新剪,照亮了屋子。左右两边各摆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椅子,是用山里那种特别的毛榉树木料制成的,又宽大又舒适。 
  蓝熙之整个人蜷曲着靠坐在椅子上,她身材瘦小,如此盘腿坐着,也一点不显得拥挤,眼睛微闭,十分舒服的样子。 
  “那个石良玉,真奇怪,他居然知道了我的名字。” 
  “他到‘招隐阁’来过,我告诉他,你到了朱府要人。” 
  “难怪哦。” 
  “看见朱弦没有?” 
  “看见了。这人傲慢无礼,纵容家奴,不过尔尔。” 
  “是么?”他笑了起来,“朱弦是世家子弟里少有的清醒杰出之才,而且外放地方官时大有清誉,不会像你说的那么糟糕吧?”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她撇撇嘴巴,“那个朱涛,说什么朝野倾心,号为仲父,自比萧何,我看未必。而朱弦更是可恶,我没有报你的名号就驱赶我,真是沽名钓誉之徒……萧卷,你觉得呢?” 
  萧卷笑起来,摇摇头:“朱家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有今天也是应该的。再说,你没有报我的名号,朱弦都肯将人交给你,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为什么在士族的眼里,我们就是贱民?连和他们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也不被允许?他们凭什么那么嚣张?他们多凭祖荫,不过是一群寄生虫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他们做过什么贡献还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蓝熙之连珠炮样的说,睁大眼睛的问,萧卷还没有回答,慢慢咳嗽起来。 
  烛光下,他的脸色可真苍白啊。这是一张常年带了丝病容的棱角分明的脸,眉眼坚毅又有几分宽和与善意。他每咳嗽一声,脸色就更苍白一分,目光也更乌黑起来。咳着咳着,嘴角就有了一丝浅浅的血迹。 
  蓝熙之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桌边端一杯水给他,看他慢慢的喝了一口,水沾上嘴角边的血迹,就逐渐淡了,慢慢的看不出来了。 
  “萧卷,你会不会死?” 
  “也许,就看是哪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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