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喊捉鬼(又名:妖孽,别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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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喊捉鬼(又名:妖孽,别捉我)-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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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在他那里,却也未在这里出现……左思右想之后,流年顿感不妙,“不好!”说罢,她提着剑转身便走。
  
  段朗月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问:“发生何事?”
  
  流年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方才遇到的事全盘说了出来。虽她明知父皇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值得她再继续隐瞒,然而如今从自己口中说出,却还是万分难过。这一次,他们之间的仇恨恐怕任何人都无法化解了,包括她在内。
  
  果然,段朗月听完她所述后,面色忽白,眸光似剑,只是一字一字咬牙道:“欺人太甚!”他旋身一转,蓝光突现,不过须臾时间便消失了。流年合上眸子,面有凄色,然片刻后,她睁开眼后,眸中已是一片清明,也握着青剑朝那几个官差离开的方向追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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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小远自昏睡中醒来后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一家地处偏僻的客栈,虽偶尔能听到客店小二的声音,然苦于自己被点了穴道,根本口不能言,脚不能行。不过在这段被困的时间里,她倒想通了一些事情。
  
  老道士说若有人以血引咒,那把克煞剑就只有滴血之人才能拔得出。还记得那只黄鼠狼精用爪子刺穿她的胸膛之后,的确有几滴血落在了那符咒上。难道说,这无心之举却间接导致她成为了以血引咒的人么?而如今这些皇上派来的人已尽数去乱葬岗林间守候路过的行人,却独独忽略了她。世事之妙果然非众人可以随意猜度的。
  她正偷笑着,却见同在房中打坐的道士倏地睁开眼睛,看向了她。顿时一怔,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老道士重重地叹了口气,问道:“你可口渴或是肚子饿?”
  
  她虽不饿不渴,然如果可以趁此机会说话倒也是个办法。故而她使劲眨了眨眼睛。老道士取过两个馒头和一杯茶水,走至她身旁时,嘱咐道:“你若保证不开口说话,贫道可以暂时解开你的穴道,让你吃些东西。”
  
  她又眨了眨眼。
  
  然而老道士才出手解开她的几处穴道,骆小远便欲大声呼救,老道士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眉头拧起,冷声警告:“你若大声呼叫,贫道可无法保证你能活着走出这家客栈。”
  
  骆小远一怔,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由挫败地点了点头。
  
  老道士松开手后将馒头递了过去,骆小远随手拿住,轻轻咬住,支吾道:“你助纣为虐,不会有好下场的。”
  
  老道士闻言,却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目光有些失焦,好久后才叹气道:“贫道是身不由己。”
  
  “你十年前身不由己,十年后还是身不由己么?真正的高人都是隐居于世的,你就不能躲到一个皇帝老子看不见你的地方么?”
  
  他怔了怔,听她一席话,竟有些恍然大悟。半晌后才仰头长叹:“你说得不错啊!若我不贪恋权势,欲享富贵,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因,怪不了他人,怪不了他人啊!”
  
  骆小远见他一副怪腔怪调的样子,似是有些疯癫了,便不再开口说话。过了许久,那几个官差突然回来了,面色还有些诡异。只听他们几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后,便见那日领头的官差摇头道:“不行!这是圣上下的密旨,岂是九公主殿下说撤便撤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不过今后藏匿于林间时需更小心行事,千万不能让公主殿下察觉,免生事端。”
  
  其他几人只能应下。
  
  骆小远闻言一喜,看来流年已去过乱葬岗,并发现了这些人的踪迹。那么,应该很快便会猜到自己的去向。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因不敢暴露行踪,这几名官差还有老道士等人都住在一间房内,可怜的骆小远只能蜷缩在地上,连床被子也没有。正因天凉而冷得瑟瑟发抖时,一阵阴风刮过,案桌上的烛火突然熄灭,房中变得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
  
  门窗皆是紧闭的,哪来的这股诡异的风?
  
  房中的官差本就未睡着,见此异状,虽觉奇怪,但还是有一人缓缓走向桌子,想要重新点上火。然还未走上几步,一簇光束骤然间闪过,只听那名官差闷哼一声,竟再也没了声响。
  
  其余官差顿时警戒,各自拿着武器站起,那领头的官差高喝一声:“是谁?”
  
  屋里依旧很安静,只有屋外的冷风嗖嗖刮过而发出的声音,
  
  几名官差不敢掉以轻心,随之纷纷上前。可才不过一瞬之间,又是几道光束闪过,那几个人竟同时倒地,也没了声息。此时,骆小远躲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出声。可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躲过一劫,一只手突然自黑暗中缓缓伸了过来,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啊——”一阵尖锐的叫声自她的喉咙中发出。不过下一刻便被那只手给捂住,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无奈地传来:“别叫了,是我。”
  
  一记指风扫过,熄灭的烛火又亮了起来。她随着唇边的手往上看,略显刺眼的光线下,段朗月正立于一旁,眸色深沉。恰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流年持剑闯进,看到满地尸首的一瞬,她怔了怔,随后偏过脸,不发一言。
  
  正当这种沉默让骆小远觉得无所适从之时,段朗月猛然笑了起来,前仰后合地止也止不住,笑得骆小远心里一阵发怵。她皱了皱眉,想要开口,然而他的笑声又像开始的时候那样毫无预警的停下。片刻后,段朗月率先开口,冰冷的声音毫无温度:“帮我拔出克煞。”
  
  拔出……克煞?
  
  骆小远抬头看他,却发现他虽看着自己,然而目光却未在自己身上停留。那眸中的绝望如同一片汪洋,扑头盖面地卷来,将所有的一切都淹没了,包括她,也包括他自己。
  
  拔出克煞,他就可以解脱了,去报他一直想报的仇,做他想做的事。一切都自然得仿佛水到渠成,可她却下意识地抗拒。正当这种沉寂快让她觉得窒息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这份平静,“真的是你,你是十年前的十五皇子?”
  
  这时,众人才发现床榻之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那个老道士。他方才打坐时因屏气凝神,故而即便连段朗月都未发现他的存在。此时,他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移地盯着面前的人,目光中似有不信,又似是恍然,复杂之极。
  
  “是你。”段朗月看到他的第一刻,便认了出来。本平静而绝望的双眸中杀气顿显,指尖蓝光莹莹,似是下一刻便会将这道士撕碎。
  
  老道士缓缓点头,“正是贫道。”
  
  段朗月眯起眼,笑得绝望而危险,声音寒彻入骨,“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行了断?”
  
  此言一出,不止老道士,连骆小远和流年都不禁一怔。然片刻后,老道士,合上眸子,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应道:“不错,欠了的是得还。”
  
  显然,他在等人动手。
  
  “很好。”段朗月眸带笑意,嗜血而疯狂,“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风乍起,狭窄的房内,一圈犹若漩涡般的气息流动盘旋起来。桌椅、茶杯、床榻等一切摆设皆在微微晃动。他发如墨泉,眸带杀气地立于中央,一团光簇隐隐凝在掌心,渐渐扩散开来,透亮得刺眼。仿佛只要他愿意,天地间便没有任何人能逃过一死。
  
  气流旋转间,骆小远与流年纷纷被逼得急退了几步,连眼睛都睁不开来。老道士却从容地盘腿坐在原地,道袍随风扬起,合眸受死。
  
  段朗月勾唇冷笑,欲起掌挥去。
  
  就在此刻,本紧闭的窗户倏然推开,一阵强劲的风由外灌了进来,几度摇曳的烛火霎时熄灭,晃动着的桌椅渐渐停止响动,旋转的气流也似被一道外力强行平息下来。房间顿时寂静得犹若一阵死城,甚至连彼此间的呼吸都听不到。
  
  这一切的变化莫说骆小远与流年,即便是段朗月也不由怔了怔,本欲挥下的掌也暂且停下。
  
  红木雕刻的大门突然像被人推开般缓缓挪动向两边敞开,发出吱呀的腐朽声,一缕清风幽然飘进,和着月光流泻了进来。
  
  黑夜,浓得犹若墨泼,只余一线流光淡淡地铺漫于天地间。
  
  清雅之极的光华下,有一个素衣女子提着一盏灯笼由远至近缓缓飘来,像是踏着若绸缎般铺散开来的月光大道,一步一摇曳,顾盼生辉。一袭白衣宛若莲花,自门口蔓延开来,胜雪赛霜,华丽绝美,在漆黑的永夜中越现皎洁。然而分明是极美的容颜,骆小远却觉得那张面容似一弯浅浅的池塘,带着水纹,微风拂过后波纹荡漾,便模糊了。
  
  一个连容颜都无法让人辨认的女子,还有她身上毫无温度的气息,实在是很诡异。
  
  然而,她却像是未看到房中站着的几人般,只是直直地飘向已躺在地上的几名官差。昏黄色的灯笼里泛着生冷的光芒,一丝暖人的意味都没有。她缓缓蹲下,将灯笼放在几名官差的中央,然后自袖中伸出手,隔空轻点了几下那些官差的额间。片刻后,那倒着的几人身上竟隐隐溢出一缕青光。青光散开后,便是略显淡薄透明的人形。
  
  众人仔细一看,那几副透明的人形分明就是那几个官差的模样!只是……那散乱开的发丝,还有毫无生气的生冷面容,竟让人望之心生惧意。再低头看去,已死的他们依然好端端地躺在地上,悄无声息。
  
  难道说,那几缕青光便是魂魄?
  
  那女子见幽魂已出,满意地笑了笑。这一笑仿若白莲初绽,清丽婉约,却又略带调皮。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多了一条粗长的铁链子,足有几尺之长。然看起来如此重的链子在她手中竟似无物一般,毫无轻重可言。只见她扬手一挥,链子腾空而起,一团白光一闪而过,在半空中盘旋数圈后又陡然落下。再一看时,那粗壮的铁链竟生生自那几个幽魂的胸膛之中直穿而过,一头拖在地上,一头被女子牢牢牵在手心。
  
  似是任务完成了,她左手提着灯笼,右手牵着拴着幽魂的链子便欲离开。然而转身的一瞬,却赫然看见房中还有几人正用目瞪口呆的目光痴痴地望着自己,不由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今日真是怪事,一房子的人居然都能看得见我。”声音清脆悦耳,仿佛黄莺蹄鸣。
  
  骆小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女子到底是何人。段朗月率先开口:“是鬼差。”
  
  那女子一怔,显然是对他认识自己感到十分意外。随后牵着几具幽魂上前,缓缓踱着步子围着段朗月绕了一圈。这场景在骆小远看来委实是有些恐怖。她绕着转也便罢了,可她还牵着链子啊!身后的几个幽魂如同被串成的糖葫芦一般,也面无表情地跟着她转动,亏得段朗月还面不改色,只是冷冷负手立在原地。
  
  “啊!是你!”那女子突然喊了一声,语气间十分诧异,似是记起什么,。
  
  段朗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女子似是有些兴奋,竟举着灯笼凑到自己的脸旁,“你不认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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