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素若菊 (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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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素若菊 (女尊)-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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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四打的啥主意,邹衍大概猜得出来,廖清云不是啥好糊弄的主,即便长得确实不错,但怀抱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觉悟的人在这个世上毕竟不多,既然不是为色,那便是为财,现在这个如意楼最有财又和那对夫妻扯上关系的只有一个人——黄衣少年。
  ——难道那孩子还是不准备放弃?
  邹衍咂舌,边擦桌子,边在心里算着啥时能排到她轮休,可以陪心素去买布做衣服。
  看着陈四跑出跑进跑上跑下地端汤送水买药煎药,邹衍估计那廖呆子该是醒来了,看来昨天她家夫郎怀着孕还飞上飞下的把她吓得够呛,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调养安胎。
  ——不知那呆子的医术到底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倒是想请她替心素看看。去医馆的话她曾跟男人提过一次,但那时候心素煞白了一张脸、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实在吓了她一跳!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她总是不放心,男人太瘦了,长期受到虐打加上严重营养不良,体质又是偏寒,到了冬天会越发难熬……
  “小二!”有人踏阶就喊,声音颇为熟悉。
  邹衍眉开眼笑地走到门口,仍是那副招牌职业笑脸,只是眼中多了一丝戏谑:“哟!客倌,里边请里边请,您是吃饭呢还是打尖?”她打恭作揖着把人往里引。
  “铿”一声,邹衍的前额与酒葫芦的底部做了次亲密接触,李然挑眉,淡淡笑骂:“少给我做出这副怪样!找你喝酒,什么时候下工?”
  “那秦姨那儿……”邹衍捂着额头笑。
  “帮你说好了,下次补给她。”
  “嘿!够朋友!”邹衍放下手捶了李然一记臂膀,“啊,不过我要回家去说一声。”
  李然以“你可真够麻烦”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早让人去说了。得,一句话,喝不喝?”
  “你都先斩后奏了,我还能说‘喝’以外的答案吗?”邹衍摇头失笑,“等我一会儿,快好了。”
  李然点头,拍拍邹衍的肩膀自去找了个角落坐下。
  等到邹衍忙完了回来,发现两个怎么都没想到的人坐到一处。
  ——李然和廖文君?
  她们两个怎么凑到了一起,而且看起来相谈甚欢?
  二十六
  “想不到你们俩居然是旧识。”邹衍半躺在高高的屋顶上,右腿随意地支在左腿上,面朝明月,拎起葫芦饮了一口,啧啊——入口醇绵,回味悠长,不愧是李然特意带来的好酒。
  “可不是,真没想到能在这儿再次遇到李将军。”廖文君接住邹衍抛过来的葫芦,小心地浅浅抿了一口,咂咂嘴,再吐了吐舌头,表情有点像瞒着大人偷酒喝的孩子。
  李然的眼眸黯了一瞬,轻轻拿过酒葫,往嘴里倒了一口:“李将军什么的还是不要再提了。廖神医平日甚少饮酒,还是少喝一点吧,免得我又要被你那位师弟,啊,不对,现在已经是夫郎了,被您家那位给狠狠责骂一顿了。”
  “那也请别叫小生神医什么的,小生于医道只是略窥门径,还远远达不到‘神’的地步……”
  “那怎么行,若不是当年神医妙手回春,想必李某早已不在人世。况且,当今世上,论医术一道,除了您师傅‘大圣手’老前辈,若您称第二,谁还敢称第一……怎么了,突然脸色难看起来?”
  “……师傅她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
  皓月当空,周围漂浮着如雾般浅淡云朵,邹衍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在一旁饮酒、赏月、听二人讲些旧事佐着从如意楼厨房顺来的下酒菜……
  ——哦……原来李然本名李慕然,以前竟是驻守边疆、统帅千军的将领……难怪平时说话行事利落简明之余,还带给人一种自然而然的压迫感。
  ——诶?廖书呆居然是什么名闻天下的“大圣手”的首席弟子?呃……人不可貌相……
  ——好吧,两年前在北方,廖文君曾救了染上疫病的李然……所以,两人才认识的……
  ——嗯,嗯,原来廖书呆和廖清云早就在他们师傅“大圣手”临死前,以天为媒、以地为证地拜过天地了?难怪会珠胎暗结……咳,孕育爱情结晶。她还疑惑了很久,怎么这次廖呆子居然将圣人的礼义廉耻丢在一旁,下手这么快?可他们昨天在抛绣球现场那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李姐……”
  “妹子……”
  ……
  听听,两个后劲上头的人开始酒意上涌,相互搭着肩膀称姐道妹起来。
  “小衍,过来。”李然扬声道,横过来的目光中颇有一种“你不过来我便‘请’你过来”的气势。
  邹衍扫了一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一想刚刚李然不费吹灰之力便拎了她和廖文君两人飞上屋顶……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她还是莫跟醉鬼计较了。
  “恩人,坐这……咯儿……边。”廖文君酡红着一张脸,兴奋地朝她挥手,连舌头都有些大了。
  ——坐这边可以,不过能不能改改你所谓“恩人”的叫法?
  在李然沉重的胳膊压上肩头时,邹衍无奈地轻轻摇头,仰头喝一口廖文君递过来的美酒,低头看见三人并肩而坐亲密无间的影子。
  ……其实这也是某种缘分吧。
  邹衍弯起嘴角无声微笑:她们三人,李然帮过自己,廖文君救了李然一命,自己也算曾助廖书呆一臂之力……到底谁对谁有恩,又是谁欠谁比较多?
  皓月当空,月明星稀,美酒当前,知己在侧,在不知主人名姓的废弃屋顶,三人畅谈旧事、击节高歌、饮酒论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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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醉觉醒,只觉头痛欲裂,邹衍趁着酒性未退、耍赖般半抱半依着靠在床边的刑心素。
  “妻……妻主……”心素涨红着脸,为难地看着一个劲往他怀里拱的女人,双手无措地扶着她的肩膀,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心素。”邹衍一把将他拉着坐在床边,头枕到他的大腿上,撒娇着嚷道:“头疼。
  刑心素无奈,拂开邹衍脸上的散发,伸出手指替她按摩起太阳穴来。
  外面院子里似乎有谁来过,一会儿之后,邹老爹送走来人,在外间刻意地咳嗽一声。
  刑心素连忙扶邹衍重新躺好,自己则急急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他重又进来,手上多了一枚封蜡的药丸和一杯清水。
  “妻主,这醒酒丸是一位住在如意楼的姓廖的客人托人送来的,说是对清宿醉很有效果,你看这……”
  邹衍按着额角坐起身,睁眼扫了一下药丸,再看一眼拿着药丸的男人,伸手接过服下,一边喝水冲淡口中的药味,一边似不经意地问道:“昨天我不在,没睡好吗?”
  “嗯。”刑心素正等在一旁准备接过杯子,也没太在意她的问题,等诚实地应声后,才发现自己无意识中说了什么,慌忙补救道:“唔……还,还好。”
  “呵呵……”邹衍轻笑,见好就收,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昨天是谁送我回来的?”她醉得不省人事前,宵禁时间就早过了,她还以为要躺在深秋屋顶上过夜了,不料醒来却仍在自己的卧房里。
  “她自称姓李名然,是妻主的大姐。”
  “大姐?”邹衍惊讶地挑眉,然后,服了药后,身体状况已经好很多的大脑重新开始运作。
  依稀……仿佛……好像……貌似……昨天不知怎么说着说着讲到了“桃园三结义”,然后三个醉鬼……不,应该是两个真醉的女人加一个装醉的李慕然,三人对月遥拜,相约结为异姓姐妹……
  ——呃?这不是醉言醉语、酒后发癫的一时笑话吗?
  她们一个是前边疆大将、一个是现神医传人,而她只是小小跑堂小二一名,天天为生计奔波流汗……
  ——“大姐”啊?可……能吗?
  二十七
  抹了把脸,邹衍匆匆赶往如意楼,一上午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午餐时分,廖家夫妻和小侍童仗剑偕同出现在一楼大堂。
  邹衍笑着迎上去,正要招呼,却发现那廖书呆居然一本正经地绕过自己,对一旁的陈四微一行礼道:“麻烦小二姐上几个清淡爽口的家常小菜,再加三碗米饭。”
  邹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这书呆是怎么了?昨天还亲亲热热地把酒言欢,今天居然摆出一副“我不认识你”“我们俩不熟”的脸孔。
  廖清云从她身旁经过,偏着头极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眸光流转,突然朝她懒懒勾了勾唇,那副意味深长的样子看得邹衍一头雾水。
  下午的时候,邹衍便看到他们三人带着行李下楼退房。廖文君对站在门口的邹衍视而不见,别说告别,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等到一日的工作结束,莫名情绪低落的邹衍赶去秦姨家说故事。
  刚进门,便听见秦姨开怀的笑声,邹衍示意性地敲了敲门后,一脚踏入屋内。
  “看看,这不是来了?”秦姨一面对身边的人这样说着,一面招呼邹衍过来坐。
  堂屋里坐了一屋子熟人,秦姨、李然、廖文君、廖清云和仗剑。
  邹衍嘴角抽搐,这是个什么情况?
  “三妹!”廖文君急忙迎上前来,深深施了一礼,满脸歉意道,“小生为今日之事向你道歉。”
  “……”
  “好了,小衍,先过来坐下。子君,你也过来吧,跟小衍解释一下,她会明白的。”李然以她一贯沉稳的态度开口道。
  邹衍疑惑地走近人堆,拣了张凳子坐下:“子君?”
  “啊,这是小生的字。”跟过来的廖文君连忙解释道。
  “那今日到底……”
  “是小生的不是!”廖文君又要站起来赔罪,旁边的廖清云轻按住她,柔声道:“妻主还是先把原因跟三妹说一下吧。”“三妹”二字他说得颇为玩味,仿佛看穿邹衍对她们的结义仍存有很大的不信任感。
  廖文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清云所言甚是。”说罢,她重新正视邹衍道,“三妹,这两日小生言行处事思虑不周,许是会给你带来麻烦。清云于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下痛斥冯家家主,并与冯家划清界限断绝关系,冯家若有什么怨恨怒火也自该冲着我们夫妻来,但那日小生意外晕倒,清云无奈之下只好选择了连冯家都不敢轻易撒野的如意楼,如此一来,与我们有所往来的人便很可能受到迁怒与殃及。小生故意对三妹表现地冷淡一些,也是不希望你受到波及。”
  邹衍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又问:“那大伙儿聚到这里是为什么?”若说是单纯拜访李然的长辈,廖清云就没必要一起过来,更别说连侍童也跟来了。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有些凝重。
  廖文君皱起眉头,脸色有些难看,廖清云的眼中更是迅速闪过一丝澎湃的怒意,连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啊哈哈,是这样的,小君他们会在我这里住几天,陪陪我这个老太婆。”秦姨干笑着打圆场。
  李然“啪”一掌击在桌上,怒道:“哼!小小年纪,心肠如此狠毒!”
  邹衍没听明白,蹙起眉头等着他们说清楚。
  廖文君深吐了一口气,安抚地握了握清云的手掌:“三妹可还记得那日与小生同行的黄衫少年?”
  那位慕容家的小财神?邹衍点头。
  “他那日在山中迷路,还被一条毒蛇咬中小腿。小生秉着医者仁心,自是不能见死不救……”她说着,忽然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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