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许多优点呢,只不过你没发现而已。”四阿哥十分不谦虚地说。
倾心赶紧顺着他地话说:“是啊,相处时间长了,我也慢慢发现了。四爷你看起来挺冷酷的,其实内心很温柔哦。呃,特别是对你在意地人,都愿意真心相待,人不负我,我不负人。(省略最要命的下一句:人若负我,我必负人。)难怪跟着四爷办事的人都死心塌地,万死不辞。”寒,没想到自己拍起马屁来也能这样头头是道,倾心努力忽略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万分真诚地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这才对倾心说:“说了我这么多好话,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四爷英明。”倾心索性狗腿到底,现在她总算摸着点门道,对这人不能死磕,要以柔克刚,嗯,杀他于无形。“今天早上,嗯,就是我们并肩看朝阳的时候,我突然有个想法,呃,身边的这个男子,是不是我要找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呢?”其实她并不是要找大英雄,不过为了拍马屁需要,临时篡改台词。倾心在心里补充道。
四阿哥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追问:“是不是呢?”
倾心咽了口唾沫,决定即使拍马屁也不能拍得太恶心,万一自己受不了吐出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于是状似迷茫地说:“现在我还不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喜欢上你这样的男子,应该是很容易的事。”
“所以?”四阿哥仍然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只是闲来无事随便聊天,其实天知道,他心里竟然紧张得要命,一瞬不瞬地盯着倾心的眼睛,想从她眼里看出他要的答案。
“呃,所以,我,那个,不知道四爷允许不允许,我想,呃……”倾心突然结巴起来。
“说重点。”四阿哥的声音因紧张有丝喑
“我想喜欢四爷。”倾心被他一逼,脱口而出。看着他幽深的黑眸乍然闪亮,突然觉得有些无法逼视,别转了头,呐呐地补充:“嗯,那个,别误会,这只是我的想法。”
“想法很好。”四阿哥极力控制心中无限扩张的喜悦,从容自若地拿起茶杯喝茶,喝了半天却发现杯子已然空了。于是索性放下杯子,灼灼盯着面前有些不自在的小丫头,说道:“我喜欢。”我喜欢你这个想法。我……喜欢你。
既然已经说出口了,接下来的谈判就变得轻而易举了,倾心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带丝挑衅地问:“喜欢是要在日常生活中慢慢培养的,四爷有这个耐心么?是否有耐心等我宣布喜欢上你?”
原来在跟他玩游戏。不过,他喜欢这个具有挑战性的游戏,征服她,让她亲口说出喜欢他,这个游戏很有吸引力。于是四阿哥笃定地说:“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不过,你能不能先改口叫我胤禛?”
第六十八章 三生所爱
“胤禛,我们来江宁做什么?”倾心一大早就被四阿哥拉上岸,东转西转,也不知在找什么,不由疑惑问道。
一身石青长衫外罩金丝亮银背心的四阿哥,比平日深沉清冷的样子显得年轻英俊,特别是他侧眸朝倾心微微一笑,竟然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倾心暗道,奇了,怎么这两天看着四阿哥,觉得不像以前那么老气横秋了,反倒觉得他长得还挺好看的。倾心暗笑自己一定是最近美男看得少了,才会是个男人都觉得帅。
“又是摇头又是傻笑的,干什么呢?”四阿哥宠溺地敲了敲倾心的头,又捏了捏她的脸颊,指下粉白的小脸滑腻温润,舍不得放开手,直到见路人对他们侧目而视,才觉察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轻佻,从未有被人当街嘻笑经验的四阿哥,也不由微微有些脸红。好在他这人惯于掌握面部表情,外人自是看不出丝毫变化。
“别发呆了,快来,晚了要排很长的队。”四阿哥重又牵着倾心的手,凭着记忆寻找藏在闹市区的那处小庙。那年他随皇阿玛来江宁,一人闲逛时无竟间发现了那座名叫无由的寺庙。庙不大,香火倒很胜,一位云游的大师每年会来这里住几个月,这人不仅精通禅法,而且颇会相人,遇到有缘之人,总能点化一二。当年他就对四阿哥说:“施主命中主贵,然一生辛苦,半世劳碌,呕心沥血,至死方休。或可有缘,得遇三生所爱。则可慰平生寂寥。”当时他还年少,觉得此话甚无道理,他生在皇家。长在皇家,上有皇父太子。下有兄弟百官,虽然事多,何以至呕心沥血,更何谈平生寂寥?然而这些年下来,领皇阿玛之命到处办差。真是劳碌不得闲的时候多,畅意顺心的时候少,更别说有些事情盘根错节、利弊纠结,时常搞得他心烦意乱,焦头烂额。然而不管多麻烦难办的差事,他都凭着一股子坚毅硬顶了下来,差事是办成了,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受到多少责难。背了多少骂名。为此,心有厌烦不平时倒真生出些寂寥之意。
四阿哥紧紧握了下倾心的手,心想。幸亏这小丫头来到自己身边,虽然也时常被她惹得大动肝火。怒气冲天。然而更多地却是为她的一个笑容,一句俏语而开心。会时不时地牵挂她,在意她,喜欢她跟他没大没小,平常相处,甚至反唇相讥都带着道不明的乐趣。、不知何时他坚固地心防被她无意中冲破了,冷硬的心里增添了温暖和柔情。四阿哥迫切想带倾心去见大师,给他看看,自己是否找到了三生所爱。
三生所爱。四阿哥侧首看了眼嘟着嘴任他拉着,颇有些不甘愿地倾心,心里顿时柔情四溢,抬手将她颊边的发丝轻轻顺到耳后,微微一笑,叫了声:
“嗯?”倾心差点被四阿哥仿若昙花一现的柔情微笑惊掉下巴,呆呆地想,现在也不是五月天啊,这位大爷大街上发什么情?见他叫了自己却不说话,不由皱眉问道:“怎么了,四爷,啊不,胤禛,你今天真奇怪,有什么喜事?”
四阿哥摇头失笑,说她什么都不懂吧,她倒知道他有喜事。那为何不知喜因何来呢?嗯,趁机让大师也给她看看,如何点化点化这粗心大意的小丫头。
七转八绕的,终于找到了那座暗黄地小庙。看到庙门外排着长长的队伍,四阿哥松了口气,看来他运气真不错,这阵势大师应该在这里。此时他方才发觉,今日这事做的真悬,这么没头没脑地停船闯了来,万一大师不在,岂不是白跑一趟?
倾心踮脚看了看前面排的长队,不解地问道:“胤禛,我们要进去上香?这间庙的神仙很灵?”
四阿哥拉她排好,低声答道:“是啊,很灵。”
“那你要求什么?不会是子嗣吧?里面供的是送子娘娘?”呃,四阿哥的子嗣确实不太旺,难道说以后的弘历弘昼是求来的?倾心不怀好意地想。四阿哥懒得跟她说明,就让她自己瞎猜好了,不然她肯定还有更多问题等着。
好一会儿,终于排到他们了,四阿哥拉着倾心进了佛堂里面,倾心还没来得看清供地是什么佛,就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端坐在正中,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一苇大师?”倾心惊奇地喊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西山寺么“阿弥陀佛,女施主,人生何处不相逢,呵呵。”一苇大师半点不意外地笑道,又对站立一边的四阿哥颔首道:“这位施主也是有缘人。”
四阿哥上前与一苇大师见了礼,说道:“正是,在下十年前曾在此见过大师,却不知大师原来也在京城。”
一苇点头,站起来说道:“既然两位施主都跟老衲有缘,请随老衲进来下盘棋如何?”
说罢也不待人回答,自转身往佛堂后走去。四阿哥和倾心自是赶紧跟上。门外等候地其他人则被小和尚劝走。
一苇大师领他们进了一间简单干净的禅房,指了指桌上地棋盘,笑道:“哪位施主来与老衲对弈一局?”
四阿哥自是当仁不让地坐了过去。倾心不太懂围棋,以前先生教时,她也只约略地学了一点点,就懒得去费脑筋了。当下只搬了椅子坐在旁边,明为观棋,其实是想听听这两人讲禅。传闻四阿哥是个好佛之人,而且颇擅诡辩。一个是得道高僧,一个是红尘中地居士,这两人讲起禅来,应该有些意思。哪知这两人却真的是在下棋,一句话不说,皆默默地盯着棋局,只有棋子落下时地噼啪声清晰可闻。
没一会儿,倾心就无聊到直打呵欠。不知过了多久,一苇突然问道:“女施主,你来看看这局棋,谁输谁赢?”
呃?倾心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是叫她,可是,汗,她哪里会看什么棋局啊,挠着头看了半天,不好意思地说:“看样子,呃,四爷的黑子占的地盘大,大师的白子占的地盘小,要说是四爷赢了,又不见得,好似冲势太急,反倒有些乱了。倾心记得听人说过,好的围棋要慢慢地下,好的生活历程要细细品味,不要着急把棋盘下满,也不要匆忙的走人生之路……那个,呵呵,大师,别难为我啦。”
一苇大师拈须微笑,道:“女施主说的很有道理。人生如棋,世事如棋,落子不疑,却也不可过于心急,心急则局乱,局乱则祸生。须知棋局可毁,人生不可重来。当进时进,当退时退,以退为进,也不失为迷局中之上策啊。”
呃?汗,这一苇大师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倾心觉得被他说得头晕,挠挠头讪讪而笑。倒是四阿哥默默听完,起身抱拳施了一礼,郑重道:“多谢大师指点。”
一苇大师哈哈一笑,不也客气。
四阿哥又道:“大师,在下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想请大师指点。”说着朝倾心看了看。
“嗯。”一苇大师含笑点头,“施主心中已有定论,又何必再问老衲?”
四阿哥怔了下,也微笑起来,说道:“不错。在下既然认定,就当是她,又何必再问真假?”
倾心看看四阿哥,又看看一苇大师,觉得这两人打起哑谜来,也是一个赛一个的高手啊。
莫名其妙地来了这小庙,莫名其妙地下了盘棋,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又莫名其妙地出来了。倾心瞅瞅心情不错,仿佛豁然开朗似的四阿哥,忍不住问道:“胤禛,不去给送子观音上香了?”
四阿哥哈哈大笑。
倾心看着很少放声大笑的四阿哥,愣愣地想,不知他得了什么宝贝,如此开怀。
两人慢慢往船上走时,四阿哥突然问道:“倾心,你跟大师说的那段话挺有意思的,是听谁说的,邬先生?”
“呃,不是。是听以前家乡的一位先生说的。”倾心总不能告诉他说这话的人叫林清玄吧,记得她大学时挺喜欢读他充满禅意的小品文的。“其实他这话还有下半段哦,说的是,能感受山之美的人不一定要住在山中,能体会水之媚的人不一定要住在水旁,能欣赏象牙球的人不一定要手握象牙球,只要心中有山有水有象牙球也就够了,因为最美的事物永远是在心中,不是在眼里。”
四阿哥听完却撇了撇嘴,说道:“这后半段我不赞同。美的事物如果只留在心中,不抓在手里,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呃?向佛的四阿哥,其实并没有佛心哦,是个典型的占有论者。倾心腹诽。
第六十九章 谁要置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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