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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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寡欲-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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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照在他麦色的肌肤上,灿灿得耀眼。 

  “我叫贺成阳,你呢?” 

  “我叫倾心,徐倾心。”倾心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忍不住朝他伸出手去。贺成阳愣了一下,学着她的样子将右手伸出来,倾心轻轻握住他的手掌,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阳光般耀眼的年轻人,竟然微微红了脸,好在他肤色本来有些深,倒不怎么明显。倾心放开他的手,偷偷吐吐舌。 

  贺成阳已经恢复正常,见了她的样子,笑道:“把手伸出来。” 

  呃?干什么?倾心怀疑地看着他。“快点。”他下巴一扬,有种理所应当的跋扈。 

  倾心将手伸出,贺成阳将一件硬硬的东西放到她手心,“把你的心还给你。”他揶揄地笑。 

  倾心低头一看,是一块小孩拳头一样大的石子。 

  “刚刚老天就用这个砸的我。我估计正是你丢的东西。”贺成阳哈哈大笑。 

  这小子!呵呵。倾心也笑了起来。 

  这个贺成阳,后来倾心从一苇大师那里挖来的情报,原来是陇西贺家的不肖子。陇西贺家乃世家大族,族中子弟不论是在官场、商场都成绩斐然。然而偏偏出了个贺成阳,不读书不经商也不入官场,反倒对练武情有独钟。练武就练吧,老实呆在家里也行,他却偏偏要游历江湖,满世界乱跑,常年不着家。有一次,一苇大师云游途中于一条大河中救过一对溺水的母子,正巧被贺成阳见到,非说大师所用轻功乃当初达摩所创的“一苇渡江”盖世神功,恰巧大师法号一苇,于是贺成阳就缠着要拜师学艺。一苇大师再三解释,不过是普通的轻功,他就是不信,从南到北,追着大师,已经有四个年头了。到现在,一苇大师都习已为常,提到他只是摇头微笑,说了一句:“执着,乃世间最苦。奈何他以苦为乐,老衲也无话可说。” 

  反倒是倾心与贺成阳很快熟识起来。贺成阳跟倾心在这里遇到的男人都不同,不论是四阿哥、八阿哥、邬思道还是那个马本初,心眼都太多,曲曲弯弯的,高深莫测。倾心自己是个简单的人,懒得动脑去猜别人的心思,觉得自己好似常常弄拧了别人的意思,错上加错时就有些烦不胜烦。所以,遇到率性直接的贺成阳,感觉像是她在现代的异性朋友一样,有什么说什么,倒是轻松许多。 

第八十章 不能放手


  倾心与贺成阳到了西山寺,正巧邬思道也来了,站在一苇大师的小院里,望着倾心微笑。倾心撇下贺成阳,欢呼一声扑过去,抱着他的手臂叫道:“先生!我的桂花糕呢?” 

  邬先生“啪”一下敲上她的头,笑道:“就知道吃。”不过还是将手中提的小食盒递到她手里,说道:“别一下吃太多,仔细腻着了,回头吃不下饭。” 

  倾心已经捏起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含糊地说:“知道了。先生,你难道算出大师今天要做豆腐素酿,才巴巴赶来的?” 

  邬思道没答她,目光投向她身后微笑地看着她的男子。贺成阳对上邬思道温和深邃的目光,知道这就是倾心一直讲的邬先生,遂上前抱拳行礼,不紧不慢地说道:“陇西贺成阳见过邬先生,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邬思道还了一礼,说道:“久仰不敢当,一定是倾心胡乱说话。” 

  倾心从未见过这样一本正经的贺成阳,皱了皱眉头,说道:“成阳,你的样子……” 

  “怎么?”贺成阳问她。 

  “好假。”倾心呵呵笑开。贺成阳没想到她在先生面前也这么无拘无束,而这个邬先生看着她那宠溺的眼神,明显不是什么严厉的正牌先生,遂不再假模三道,跟着她笑起来。 

  邬思道看着倾心久违的笑颜和日渐红润的脸色,心下大感欣慰,看来她比上次他来看时,又开朗了不少。不由仔细打量了下与倾心比肩而立的年轻人,发觉他胶着在她脸上的目光中。有种温暖地情愫。一苇大师是个很随和的和尚,招呼大家将饭桌摆在院子里,弄了满满一桌子的素斋招待客人。其中果真有他亲自下厨做地豆腐素酿。看着倾心吃得微微闭眼赞叹的小样,一苇大师不由好笑。对着邬思道说:“倾心这女娃不愧是你地徒弟,鬼心眼不少,骗了老衲不少好东西吃。” 

  “还不是大师你和善,由着她闹。”邬思道听了贺成阳转述的倾心与大师打赌之事,笑道。 

  “输赢值什么?心境最重要。倾心赢了老衲她自然高兴。老衲被她赢了,可以趁机做道菜给喜欢吃的人品尝,也很高兴啊。说来说去,这世间诸事,端看你怎么去想。痛苦还是快乐,往往在一念之间。”一苇大师精湛的目光望着倾心,拈须微笑。 

  倾心咽下口中的菜,笑道:“大师,我看你别做和尚了。以后改行做哲学家好了。” 

  “哲学家?”贺成阳感兴趣地扬眉。 

  “就是弯来折去,都是你说的有道理啊。”倾心理所当然的解释,引得其余三人哈哈大笑。倾心却在笑声中若有所思。 

  倾心住的田庄是四爷名下的一座无名小院。面积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院中花木扶苏。清香怡人。正值春深。暖风和煦,倾心喜欢搬张躺椅在院中的竹阴下看书。或者和小欢小喜一起,将采来的各种花草晾晒,制成花草茶。 

  这日下午,倾心照旧在躺椅上翻看邬先生给她带来的游记,是他以前游历各地时做的记录,淡而优雅地文字,清隽和缓,看得人心情放松怡然,不知不觉困意上来,竟然睡了过去。 

  春风吹拂着她随意披散的青丝,阳光透过竹叶筛下斑驳的光影,在她地脸上轻轻跳跃。她小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覆盖住秋水明眸,映衬着粉嫩地肌肤吹弹可破。 

  四阿哥来时,正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下意识屏住呼吸,怕些微声响就惊跑了浅眠地仙子。 

  轻轻在她身旁的小凳子上坐下,四阿哥仔细打量了她地气色,发觉比上次见到时好了许多,一直郁在心口的一口气终于舒了出来。这些日子,经过刻意的沉淀,他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不复前些日子的暴唳与急躁。那时,打击接二连三,先是她差点遇害,又躲着他,不肯嫁他,后来是老八设下圈套,把十三陷了进去,紧接着年氏早产,小格格夭折,所有的一切,几乎同时袭来。他本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却因为其中牵扯到她而乱了章法。 

  或许他最恼的,是她到如今都不肯把自己交付于他。她的逃避让诸事不顺的他更添烦躁,自己心里疼痛难忍,下意识地就想刺激她,想要她跟他一起感受这份痛苦。结果,她是痛了,日渐消瘦,苍白的小脸上一双大眼失去了往日灵动的神采,只是淡漠地看着他,无情地说:“你阻得了我,阻得了命么?” 

  那一刻,他才明白什么叫痛彻心肺。他感到她的心再一次遥远,而他不能放手,却又无力靠近。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僵局,一个比一个憔悴。还是邬先生跟他谈了一次,他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那日邬思道看着他,说:“倾心不是平常女子。” 

  这个他自然知道。他又说:“如果四爷是想折断她的羽翼征服她的不羁,那不过是内府又多了一个寻常妻妾,四爷还会如此在意她么?” 

  他一时怔在了那里,隐隐觉得自己的法子错了。当时邬思道悠悠地叹了口气,说了最后一句:“如若不是想尊重她的心意和选择,四爷以为我会把她带来这里,经受这种种的痛苦?”他说这话时,眼中一丝明显的痛楚一闪而逝。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确实,如果邬思道对倾心动了脑筋,凭他的才能和手段,小丫头根本无处可逃,但他还是选择了默默地守护。 

  邬思道走后,他想了一夜,终于决定将紧握的手掌稍稍松开,给她一定的自由和空间,也许她就会慢慢发觉到他对她的心意。可是终究不放心,才有了她与十三那一次见面,而她对着十三许下了承诺,不再一味的逃避。 

  将倾心送来这座田庄,也是他想了又想的决定。这里离他不远又不近,他想来时,骑马用不了一个时辰。当时他将这事告诉福晋时,看到她抿了抿嘴,摇头叹息,无限了然。原来他的心思这么明显,可恨的是,小丫头却一无所觉。 

  倾心离开的这一个多月,朝堂风云变幻,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思念。太子复立,皇阿玛封了他雍亲王那天,府里有场庆贺的家宴。他坐在一群环肥燕瘦的女人中间,突然觉得无比寂寞。 

  那夜,他在月色中骑马奔来。胸中翻滚的情潮在微醺的酒意中如万马奔腾,那股子迫切让他暗暗自嘲,像是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说实话,他即使在情窦初开的少年时代,也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情感。田庄的下人开了门,惊讶地看着他。他将马鞭抛给他,快步走向倾心的屋子。 

  她早已熟睡。稀薄的月光中,脸颊消瘦,仍有些苍白,不过神色却是平静安祥的,不再似在内府里时睡梦中都微微蹙着眉头。他坐在她的床边,等待澎湃的内心慢慢平静。他如此渴望她,要在以前,一定毫不犹豫地跳到床上,将她拥进怀中。可是那夜,他却只静静坐着,怕情不自禁的抚摸会惊醒她,只得握紧了拳,用目光描画她的模样。 

  他在倾心醒来前离去,迎着曙光策马回城,虽然一夜未睡,却觉得神清气爽,那时他就下定决心,不论多么艰难,一定要让她爱上他,为此,他可以有所让步。 

  因为,他不可能放手啊。 

第八十一章 四阿哥说谎


  四阿哥坐了半天,倾心也没有醒来的迹象,终于忍不住凑到跟前,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她身上的清香像记忆中一般甜美,冲入鼻端,勾起了旖旎的回忆。原本只想浅尝辄止,谁知嘴唇留恋滑腻的肌肤,不舍离去。 

  倾心睡梦中觉得好像柳絮飘落腮边,痒痒的,挥之不去,挣扎半天终于睁开了眼。就见四阿哥在她身旁三尺远的地方,正襟危坐,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呃?倾心闭了闭眼,再睁眼他仍然在这里,才知道不是梦中。他即便一动不动地坐在这里,身上独有的气息也干扰了她,难怪她刚刚好像梦到了他,梦到了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片段,还有他身上特有的冰兰般的清香。 

  两个人一坐一躺,无人开口打破有些暧昧的沉默。良久,觉察到倾心有些不安,四阿哥才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正好路过,来看看你。” 

  “哦。”倾心漫应了一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很好。” 

  “我看到了。你比离开时好多了。”四阿哥看着她微垂臻首,露出雪白的脖颈,有些口干舌燥。嗯,这里空气清新,有助于身心健康。”倾心抬头,顽皮一笑。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一苇大师的素斋养人。”四阿哥也调笑。 

  “呃?你怎么知道?”倾心面露疑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四阿哥暗叫糟糕,他虽然放她一人在这里,却不等于不知道她的消息,每日自有一封信送进府里。报告她的情况,但这些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知道。当下不动声色地迎着她探究的目光,说道:“邬先生提到你骗大师做饭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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