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零心里一动,原来如此。没想到那个女子,惹动了这么多人中龙凤的心思。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很好,相信不用他掺合,四阿哥和八阿哥,这两个旗鼓相当的皇子,就可以狠狠地斗上一斗。
嗯,如果他再把年羹尧派人来杀倾心的消息透露给他们,不知这两位又该当如何?
策零再看了看城楼上那个萧瑟的身影,那是跟他一样求之不得的寂寞,“好,八阿哥,就把这消息告诉你吧。还可以把我活捉的年羹尧的人送到你手上,你应该会好好利用一下吧?”
隐于玉门关一角的八阿哥,默默的注视着倾心被四阿哥抱到了马车上。说实话,他没想到一向最标榜仁孝的四阿哥会背着皇阿玛偷偷出关来,而且前些日子,听说他大病一场,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未痊愈,他仍然不管不顾地赶了来,只为能在第一时间接应到她。
以前,他以为四阿哥不过是不甘心把倾心送到他手上,却原来,冷情之人也会用情至深?
八阿哥一瞬间觉得心灰意冷。他知道只要他四哥动了情,就会想尽办法得到她的心,她不可能逃过他的柔情。难道,自己终究与她无缘?
想到仅一步之差,他又与倾心失之交臂,八阿哥不由从心底升起对他皇阿哥玛的怨念。若不是他如今对自己如此忌惮,明里暗里派了不少人来监视他的日常举动,他也不必为安全脱身,费了许多周折,以至于终是落到了四阿哥之后。
被皇阿玛夺爵锁系,八阿哥都气定神闲,因为他知道,皇阿玛越是苛刻地处理他,越是证明自己不再是他可有可无的儿子,他已经凭借自己的本事,赢得了足够引起他头痛的威望。
可是,他却终是因了这被君父忌惮的威望,失去了永生之所爱。
呜呜,八八怎么总是如此歹命呢?基本上,小生就是认为,他是一个有才能有本事,却运气奇差的倒霉孩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四阿哥和八阿哥的秘密
很久没有这么安心的睡上一觉了。倾心醒来时,因为好眠而唇角带笑,睁眼看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中,光线昏暗,一灯如豆,摇摇曳曳,似梦非梦。愣了一瞬,猛然记起自己昏迷前的事。
她看到了胤禛!
倾心想起身,却十分虚弱无力,只得侧头看去,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
难道,相逢只是在梦中?
巨大欣喜后的巨大失落,让她心里犹如堵住一般,沉闷又钝痛。倾心死死咬住唇,仍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
一个人影飞快地从屏风外转进来,一晃就来到她的床边,抓住她的手,连声问:“心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泪眼朦胧中,倾心看到眼前之人,正是一身蓝衣的邬先生。玉门关前,他好像站在胤禛身边,不过自己一心在胤禛身上,来不及多看他一眼。
倾心抓紧邬思道的手,狠狠咬了一口,迟疑地问道:“痛不?先生,我是不是在做梦?”
邬思道苦笑,怜爱又疼惜,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笑道:“怀疑自己做梦,应该咬你自己才对。”
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温暖,倾心不好意思地笑了,耍赖道:“我浑身麻木,咬也觉不出痛来。”
邬思道又给她把了脉,知道她身子没什么大碍了,方才松了口气,轻声斥道:“你知不知道,早上在玉门关外,真真把我们吓坏了。”
说起这个。倾心着急地四顾,“先生,我记得胤禛也来了。他在哪里?”
“别急,王爷先前一直病着。这回不顾身子跑来玉门关,不过凭着一口硬气撑着,现下你平安了,他支撑不住,刚去睡下没一会儿。”邬先生赶紧安抚她。
“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紧?生病了怎么还乱跑!这人……”倾心一急。跳起来就要去看胤禛,冷不妨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还她邬思道一把扶住了她。
邬思道忍不住又叹气,这两个怎么都是一样的性子。雍亲王就不必说了,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说什么也要带病从京城跑来,好似交给他办根本不放心。也不想想倾心是谁带出来的,难道他会不比他着急上心?
万幸,安全接到了人。倾心这丫头却偏偏在王爷面前晕倒。他还从未见过四阿哥那么声色俱震、魂不守舍的样子,凶狠地盯着他,好似只要他说出一个不中听地字。就把他碎尸万段一样。看吧,太过紧张的结果。就是等不到倾心醒来。他倒跟着晕了过去。
眼前这丫头又来这一出,完全不顾忌自己的身子。邬思道觉得自己很愤怒,狠狠地瞪着倾心,骂道:“你这丫头,给我老实点儿!一点儿也不让人省
邬思道从未对倾心大声说过话,这一通骂,骂得倾心愣愣地,看着他的大眼中慢慢积聚了泪水。邬思道这才发现自己说得太重了,话说关心则乱,自己实在是被这两人搞得也乱了章法。看着她消瘦地小脸上,一双越发显得大的眼睛盈盈含泪,自己就先软了下来,将她扶到床边坐下,柔声说:“心儿,别急。王爷的身子不碍事,只不过最近忧心如焚,染上了风寒,又一路奔波,体力消耗太甚,现下他好不容易睡去,你这么跑去,不是让他睡不成么?”
倾心揉了揉眼,看邬先生不像是哄她,才讷讷地说:“那我不去打扰他了。”
“这就对了。等会儿王爷醒了,你再去也不迟,横竖这么些日子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时。”邬思道戏谑地看着她。
倾心红着脸低下头。邬思道也不再笑她,转身出了房,端来清粥小菜,笑道:“饿了吧?你身子太过虚弱,不能吃别的,先喝点粥补补元气。等回京后,我给你好好调养一下,保证又是活蹦乱跳的小猴子啦。”
倾心被邬思道逗笑。才笑开一瞬,猛然又想起别地事,赶紧拉住邬思道的衣袖,问道:“先生,成阳他们还陷在沙漠里,先生快找人去救他,还有,还有,马本初是为救我而……我们不能把他丢下。先生……”
邬思道拍拍她的手,柔声说:“别担心,王爷已经命人去接应贺公子了,也在联络马公子的手下,会派专人护送他返乡,你放心吧。”
怕倾心想起马本初,又要难过,邬思道赶紧转开话题,故意板下脸来说:“快点吃粥,要是你再在王爷面前晕倒,王爷非把我活劈了不可。”接着又把白日她晕倒后,四阿哥凶神恶煞的样子学给她看,倾心不信一向将喜怒控制很好的四阿哥当真会在人前如此,只道邬先生不想自己太过伤心,勉强收了哀恸,慢慢地吃了一碗清粥。
吃过饭后,又喝了一碗加了安神药物的汤,倾心又沉沉睡去。
没多久,四阿哥醒转来,过来看了倾心,知道她已经无恙,方才深深地松了口气。略略吃了点东西,就命邬思道与他一起出了所住的客栈。
四阿哥他们住的摘月楼,是玉门关最大地两家客栈之一。另一家就是位于摘月楼对面的掬星楼。玉门关是向西出关的通商要塞,因此虽然地处大漠边缘,但因往来商旅不绝,仍然十分繁华。这从摘月楼、掬星楼地豪华气派上就可看出一二。
四阿哥慢慢走上掬星楼通往二楼雅间的木楼梯,幽深地眸子在看到楼梯顶上那个一身月白衣衫地人影时,几不可察地眯了眯,随即面无表情地走了上去。
八阿哥看着四阿哥上来,只觉得意兴阑珊,微微点了点头,率先进了旁边早就订好的雅间。若不是想接回马本初。他根本不想在这个伤心地地方多呆一刻。或许,心底里,他不愿承认的是。他想知道倾心的情况,当时眼看着她倒下。也不知现如今怎么样了?
因此,一落座后,八阿哥地目光先落到了陪坐下首的邬思道身上,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方觉放下心来。转头对上四阿哥若有所思的目光。八阿哥微微一哂,也不掩饰。
本来,他对她地心意,就从未掩饰过。
四阿哥深深吸了口气,才斟酌着开口:“倾心已无大碍。”他不知自己怎么一张口说了这样一句,微微有些愣,也许他也明白,眼前这个八弟,对倾心的关心并不亚于他吧。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倾心拥有他们兄弟两个地爱。
八阿哥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四阿哥会对他说这个。他一向防他防得严实。愣过后,心里微微有些舒坦。好似他们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一样。
为了这个秘密。这两个在京城一向不对盘的兄弟,坐在了一起。在偏远的西北大漠。玉门关里。
“你的人救了倾心,这个情,我承下了。”四阿哥平平地说。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八阿哥也是不咸不淡。
“不管你为了谁,我都承你地情。”四阿哥假装忽略心底的醋意,淡淡地说。“那个马本初是你的人,天下槽帮之首,又是盐商巨贾,本是八弟的肱股……令八弟蒙受如此大的损失,我日后自当补偿。”
八阿哥努力压下想冒出口的冷哼,语气却仍嫌僵硬,“不必。四哥只需将他交由我即可,我自会派人送他回乡。”
“这个自然。为怕倾心难过,请八弟若见着她,只说马本初实乃伤重,并未故去。她当时心神大乱,未必会看清楚。”四阿哥迟疑了一下,终是将心里的想法提了出来。他知道倾心的性子,若是有人为了救她死掉,她会一直心怀不安。他不想让她因为背负死亡,而失了快乐的天性。
八阿哥一震,自与四阿哥见面,第一次深深地注视着他地四哥,没想到他为了倾心,真的什么都想到了,也尽量做到了,相比较而言,自己虽然宣誓爱她,却好似为她所做非常之少,他贪婪地从她那里获得阳光和快乐,却连最起码的安全感都没有给她,甚至因为他思虑不周,而让她蒙受过牢狱之灾,承受过来自他福晋地打击。
八阿哥陷入痛苦的深思,良久,才缓缓说:“我答应你。”然后他站起来,对着四阿哥哥行了一礼,这一礼,也许四阿哥懂得,也许他会装作不懂,无论如何,他地意思就是请他记住今日,以后地日子会一如既往地对待倾心,不让她再受半分委屈和伤痛。
四阿哥皱着眉,极其别扭地受了八阿哥这一礼。八阿哥见他并未推脱,展眉一笑,心照不宣。随后,就起身告辞,先行返京了。
心儿,希望这一回,你遇到的是个能够护你周全地男人。
第二日,倾心在灿烂的阳光中醒来。第一知觉就是,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即使梦中也让她无法忘记的冰兰清香,淡淡的萦绕在她的鼻端。
她的心怦怦直跳。悄悄抬眼,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容颜,如今真实的在她眼前,英俊到让人屏住呼吸。虽然剑眉仍然微微皱着,薄唇仍然紧紧抿着,挺直的鼻梁仍然显得有些薄情,让人又爱又怕的深邃眼眸,被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仍然帅得要命,这男人是不是属于越老越有魅力的妖孽型?让人不爱都不行。倾心嘟着嘴,仿佛十分不忿,其实心里正冒上来一串串甜滋滋的小泡泡。想了想,顺从心意,将红唇印上梦里出现千百回的眉眼……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从未流过的泪水
吻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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