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乌拉那拉氏悲痛道:“齐妃妹妹新逢子丧还要理这一些琐事儿,真是难为了。”
李福雅虽然心里歪腻但还是回答:“到底是自己儿子和自家晚辈,臣妾也不能轻忽了去。”
皇后乌拉那拉氏抿嘴一笑没有再纠缠而是问年氏:“敦妃妹妹有亲戚要帮忙掌眼的吗?”
年氏笑道:“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也有几个亲戚要娶媳妇儿。”
皇后乌拉那拉氏点头示意知晓后转头问禧妃与裕嫔等人,各人多多少少都表示有那么一两亲戚需要,皇后点头表示记下了。
从长春宫出来后李福雅挥退了步撵只是领着几个宫人沉默的走在宫墙内,长长的甬道内李福雅看着左右的朱红色宫墙及黄色的琉璃瓦一阵恍惚,李福雅身后的翠喜等人看着她萧索的背影无计可施只能无声地跟在身后以备她任何时候被召唤。
一片黑色的羽毛自天而降在风中摇摇摆摆,李福雅抬起左手遮在眼前抬头望向天上的乌鸦,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牵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翠喜。”李福雅收回目光轻声唤道。
翠喜上前一步回答:“奴婢在。”
“乐颐堂那儿有动静没有?”李福雅问起。
翠喜略一思考便回:“回主子的话,奴婢听说皇考秀贵人月银不经花,眼下生病了也无人为她跑腿。”
李福雅转过身板着脸训到:“皇考秀贵人守规矩领着贵人的月俸没有余钱,可她到底是皇考贵人那些个奴才怎么可以慢待?皇上最重孝道,皇考秀贵人虽说只是个奴才可好歹也是伺候过先帝爷的奴才,着令太医院指派一名太医去瞧一瞧,就说这是本宫的命令。”
“奴婢领旨。”翠喜应答后指派了一名小太监去太医院传话,李福雅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头一直走着。
李福雅的动静让后宫的一众女人摸不着脑袋,说她恨郭络罗氏吧又为郭络罗氏筵请太医,说她大度放下仇怨了字里行间句句讽刺郭络罗氏是奴才,更因为上回被休弃回家的郭络罗?玉琴将她得罪的狠了,如今郭络罗家被极尽打压雍正也当没看到,若是李福雅出手对付郭络罗氏也是常理又怎么只在口头上讨便宜?
梅蕊小声问:“主子,齐主子这是怎么想的?”
长春宫里皇后乌拉那拉氏收到李福雅前一会儿刚说的那一番话的消息也是一脸的抑郁,她不甘心的说:“没想到她还真能沉得住气。”
梅蕊又问:“请恕奴婢驽钝,主子您的意思是?”
“郭络罗一族备受打压皇上却不闻不问,本宫不能干预朝政,她李佳氏若是为难郭络罗氏以宜太妃的护短势必不会不闻不问,到时候本宫就可以拉拢恒王一脉为大阿哥效力,可恨她居然只是口头说那些尖刻的话令本宫抓不到把柄。”皇后乌拉那拉氏细细的分析。
“主子,奴婢记得被廉郡王休弃的郭络罗氏似乎诅咒过显孝亲王,还没半年光景显孝亲王就没了,若是齐主子听说了……”梅蕊突然说道。
皇后乌拉那拉氏恍然大悟似乎有想到了什么思虑几番后才说:“你说的没错,只是这传言不能从长春宫传出去的。”
“奴婢明白。”梅蕊转了几圈眼珠说:“奴婢有一主意不知主子觉得是否可行。”
皇后乌拉那拉氏听到梅蕊附在耳边说的计策后笑眯了眼睛道:“可谓是一石二鸟!”
☆、秀女之争
各自算计中时间慢悠悠地过去,李福雅闲暇时听着翠喜回禀的秀女堆里的龌龊事儿回想自己年少时,秀女间的争斗各个宫院虽说不是都清清楚楚,但大抵上也是知道些什么。
在第二轮挑选时禧妃、裕嫔去储秀宫看秀女,李福雅听到这个消息后转念一想就知道她们不外乎是去观察又没有合适的儿媳、顺道去立威。
李福雅看着翠喜给的一大串名单,上面不止有秀女们的姓名、年龄、生辰八字,还有嫡庶的标记以及家族大致的官位、爵位等等。
李福雅看得脑仁一阵阵地痛直接将名单递给翠喜说:“誊一遍生辰,先去合八字,把不合的剔除。”
“是,主子。”翠喜接过名单。
“本宫先休息一会儿。”李福雅抚着额头躺在贵妃榻上闭上眼睛。
复选的时候皇后乌拉那拉?多棋木里领着李佳?福雅、年小蝶、钮祜禄?初月、耿绿言、宋金枝、武双、李今美等妃嫔出席。
“贞嫔妹妹也来了?朝鲜没有这秀女大挑吧?”年氏斜睨了一眼李今美掩嘴说起。
“臣妾没看过这 ‘选秀’所以好奇的紧。”李今美不轻不重的将皮球踢回去。
另一头李福雅和钮祜禄氏闲聊起来:“禧妃妹妹今儿个戴的珠花还真是别致呢!”李福雅看了一眼她头上的两只翡翠蝈蝈。
“谢齐贵妃娘娘夸奖,这是弘历上回送的。”她略微羞涩地回答,话音里带着些许的骄傲。
“六阿哥真是个孝顺的,禧妃妹妹有个好儿子呢!”李福雅也不吝夸奖。
“臣妾怎么比得上齐贵妃娘娘的福气?您可是儿女绕膝子孙满堂。”钮祜禄氏恭维着李福雅,可李福雅偏生就听出不甘和幸灾乐祸。
“本宫相信他日弘历这个孝顺儿子也会为禧妃妹妹添上一群的孙子孙女儿。”李福雅笑着说道。
“借齐贵妃娘娘吉言。”钮祜禄氏低着头让李福雅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李福雅轻抿一口茶说:“不说这些了,皇上就要到了,本宫可记得六阿哥已经十四也到了指婚年纪,禧妃妹妹可要看仔细了。”
“多谢娘娘关心。”说罢她们也不再做什么交流,待雍正到场并坐定后,太监就引着第一批来自满洲正黄旗的秀女进来。
李福雅的余光看到钮祜禄氏看着一个胸前白绸写着‘正黄旗下察哈尔总管富察?李荣保女’的秀女时眼中精光一闪。看来她也是打听清楚了嘛~~~富察家也是名门望族,富察?李荣保与其兄长富察?马齐皆是重臣,马齐之女亦是康熙爷的第十二子允祹的嫡福晋。
以富察氏的家世其嫡女只能当嫡福晋,李不是没有打过她的主意可最后还是放弃了,李家太过耀眼如今最好尽量低调,更何况皇后一定会帮禧妃争取这个有力的筹码,如今并不是对阵的好时候。
第一日看得是两黄旗,从一早开始就陆续进宫,满洲正黄旗、蒙古正黄旗、汉军正黄旗,接着就是这三支的镶黄旗,第二日就是两白旗的选阅,接着是两红旗以及两蓝旗,八旗阅毕雍正会留下上记名人选以备复查。
“很累?”雍正到永寿宫后看到李福雅神情倦怠而问。
“这阵子臣妾精神不足,可曦儿和侄子们的婚事也不能放松。”李福雅苦笑。
“觉得辛苦就歇会儿,儿媳的人选朕在看着,也亏待不了你侄子。”雍正温和的说,若是外人见了还得怀疑此人是否是那铁血的雍正爷。
听到雍正的话李福雅的心情不可抑止的好了一些,她微笑道:“皇上操劳国家大事已经够累了,臣妾再拿这些小事情烦扰皇上自个儿也过意不去。”
“你啊!总是为朕设想,朕看着李荣保之女富察氏不错,给弘曦如何?”雍正问起。
李福雅应道:“这么好的人家臣妾自然乐意,只是富察家怕已是有人惦记着了,臣妾眼下是树大招风不想再招人嫉妒。”
“惦记上了?”雍正笑笑又说:“要不正红旗的吴库扎氏也不错。”
“皇上好歹也为禧妃妹妹和裕妹妹的阿哥想想,别有好的尽往臣妾这儿塞。”李福雅嗔道。
“听你说的倒像是朕亏待了儿子,罢了……吴库扎氏留上两年再指给弘昼那小子。”雍正失笑。
李福雅松了口气,好歹留下了这对官配,听说历史上弘昼和他的嫡福晋感情很好,若是因为她让弘昼没了中意的老婆罪过就大了。
雍正出了永寿宫后往养心殿去了,第二日他去了皇后乌拉那拉氏寝殿,乌拉那拉氏喜出望外的出长春宫迎接。
当晚皇后乌拉那拉氏就小心的提起“皇上,昨儿个禧妃妹妹向臣妾提起六阿哥的年纪也不小了。”
雍正一愣不动声色的问:“有中意的吗?”
“臣妾与禧妃妹妹都觉得正黄旗的富察氏很好。”皇后乌拉那拉氏偷偷打量着雍正的脸色说到。
“她?是不错!著姓大族……还有其他人选吗?”雍正不辨喜怒的问。
“正红旗的吴库扎氏也不错。”皇后乌拉那拉氏的声音低了一些。
雍正冷声说:“吴库扎氏朕准备留给弘昼,至于富察氏?容朕好好想想。”
一夜无话后雍正早早的回了养心殿徒留乌拉那拉氏一人提心吊胆,过了两日雍正下旨将镶红旗马佳氏指给弘曦当嫡福晋时她才算是松了口气。
养心殿内雍正拿着薄薄的一叠纸沉声问:“这上头写的是否属实?”
“回主子的话,奴才绝无半句虚言。”跪在底下的一个普通一等侍卫打扮的人回答。
雍正有些疲态,他撑着龙案说:“不要再查下去了,粘杆处就当从来都没有调查过这件事情。”
“奴才遵旨。”跪在地上的人一想到那几张纸上所记载的东西也是冷汗涔涔,皇家的人果然够狠心,他暗叹着。
雍正背过身冷冷的说:“如果这件事情外传,你们该知道如何,跪安吧!”
“嗻,奴才告退。”离开的侍卫面无表情只是心里为那个做事大气又笑如春风的显孝亲王可惜,但他只是个奴才。
雍正将纸张丢到火盆里看着它燃尽后闭上眼睛轻叹一声:“昐儿……你是否能明白阿玛的决定?”睁开眼睛后他又是那个指点江山的帝王,似乎那悲伤与脆弱从来不曾出现过。
此时永寿宫里李福雅忙碌着,小儿子被指婚差不多就要娶媳妇儿了,大的几个大小老婆也有了身子。
“不是说韵儿有身子了?这是她的第一胎……翠喜,你拨一个有经验的嬷嬷去照看着。”李福雅高兴的指挥着人手。
“是,主子。另外,前会儿收到消息说三爷的嫡福晋也有了身子。”翠喜记下后继续禀报。
“娜仁也有身子了?这可真是喜事儿。”李福雅笑的合不拢嘴。
芷萱去请安是就看到李福雅手上不停的翻着药材、布匹,她娇嗔:“额娘在忙什么呢?连女儿来了都不理。”
李福雅笑着向她招手说:“你来给额娘看看这些东西哪一些给你那几个弟妹。”
芷萱翻了翻药材惊喜的问:“弟妹有喜了?”
李福雅点头说:“你早先进宫来怕是还不知道,韵儿和娜仁都有喜了。”
“这可是好事儿!”芷萱也是笑逐颜开。
李福雅说:“可不是吗?”说完又指着不远处的几匹白色的细棉布说:“那是缅甸进贡的细棉,你出宫时顺道给昐儿府上送去。”
芷萱点头说:“额娘安心,女儿决计不会让二弟的妻儿被人欺负了去。”
“告诉她们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闲杂的事情不必理会。”李福雅嘱咐。
☆、番外一:弘昐(上)
耳边尽是嘈杂声,摇篮里的婴孩蹙起眉头小幅度的挥舞着小手,在旁边看护的丫鬟眼尖见着了兴奋的叠声叫到:“主子,主子,二阿哥醒了。”
摇篮中的婴孩听到那声响后身体微僵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被抱入一个女人的怀中,极为隐淡的一缕花香传入鼻尖,小婴孩习惯性的蹭了蹭又昏昏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