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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尘眼看着小绯和月梅端着热水和热粥进来，强打起精神来说：“小绯，快过来，昨儿个一天都没见到你，都想你了。”
小绯闻此，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热粥，来到芳尘床前，望着芳尘苍白的脸，低声问道：“姐姐还疼吗？看你的脸色，昨天晚上一定没睡好吧？”
“不疼，一点都不疼。”芳尘说着挣扎着想要起身，小绯见了赶紧上前小心将芳尘扶了起来，回道：“姐姐尽说些胡话，这切肤之痛可是这世上最痛的，怎么会不同呢？即使身子已经痛麻了，没感觉了，心也该很痛吧。”
芳尘闻此，只是温和的望着小绯，轻轻的摸了摸小绯的头，而后看着放在一边的热粥说：“我饿了，想喝粥呢。”
小绯知道芳尘只是怕他难过，强撑着呢，心里既哀伤又自责。只怪出事的时候自己没在她的身边。
小绯心里念着，赶紧端起桌上的热粥，舀起一勺轻轻的吹凉，而后送到芳尘嘴边说：“这是一早卓王爷派人送来的，说是对姐姐现在的身子是极好的，来人还说，这粥里加了不少的蜜枣和蜜糖，所以是姐姐喜欢的甜味，一定要姐姐多喝一些。”
芳尘闻此，有些凄楚的笑了笑说：“昨天卓王爷一定是吓坏了吧，都是我的错，将他也牵扯进来了。”
“卓王爷挂念姐姐，昨日快到宫禁的时辰才离开的，卓王爷还要我跟你说，等过几天姐姐的身子好些了，再过来看你。”
芳尘闻此，点了点头，将那勺粥咽下了。
芳尘寻思着，瞥见一旁的艳梅，赶紧招呼道：“月梅，快来，我问你，昨儿个的事怎么办了？宁昭仪和晴婕妤怎么样了？”
月梅闻此，赶紧上前，看着只这么半天的功夫，主子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也忍不住的抹着眼泪说：“主子就不要再管旁人的是非了，您如今都已经伤成这样，怎么还有力气呢。”
芳尘见月梅哭的伤心，心里也不是滋味，于是哄到：“我的好月梅，你就告诉我吧，你若是不说，要我怎么能安心的养身子呢。”
小绯闻此，侧了侧身子对月梅说：“月梅，你便告诉姐姐吧，你若不说，她是不会罢休的。”
月梅见少爷都应允了，也不再坚持，于是回报道：“回主子，昨儿个您出事之后，卓王爷就找人来谦顺殿救晴婕妤了，后来陛下派了几个人来。几个太医给晴婕妤诊治了一番，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身子弱，需要慢慢调理，也开了不少的方子。只要好好的养着，个把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芳尘闻此，这才松了口气，想着总算是救回了晴婕妤这条性命，自己也没有白白牺牲。尽管这个代价是十分惨烈的。
“主子，还有宁昭仪，昨个宁昭仪知道您出事了，差点晕过去，然后就不管不顾的拉着奴婢跑回了咱们暖馨殿，可是陛下下了旨，不准任何人进来。所以宁昭仪只能交代奴婢要好好照顾好您，便回了谦顺殿看着晴婕妤去了。”
“都是我的错，本来是我惹出来的事，却要宁昭仪为我担着。心里真是过意不去。等我可以下床了，一定要好好的感谢她才行呢。”芳尘说着似乎觉的有些不妥便又问道：“陛下派太医过去给晴婕妤瞧病，有没有再说什么，他没有说要惩罚她吗？”
月梅闻此，有些糊涂的摇了摇头，回道：“这个奴婢倒是真的不晓得，陛下没说什么，太医也没说什么。”
小绯见芳尘满眼的紧张，赶紧安慰道：“姐姐就不要诸多忧虑了，陛下既然派了太医去，便不会要了晴婕妤的命了，小惩大诫什么的也只是后话了。这人只要有命在便是恩赐，姐姐你只管好好的养好自己的身子，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啊。”
听了小绯的话，芳尘这才算安了心，只是温和的笑笑说：“还是我的弟弟最懂我。”芳尘说着捏了捏小绯的脸颊，而后对月梅说：“月梅，这些日子以来你帮我办了不少的事，也着实辛苦了，我知道你是一心向着我的，所以我养病的这些日子，你就与我一样好好的歇歇吧，我这暖馨殿自打铃儿没了之后也没有一个管事的，一会儿我便将你的名字报到尚宫局去，从今儿个起，你就是我这暖馨殿的管事，暖馨殿便交给你管了。”
月梅闻此，赶紧跪下给芳尘行了一礼道：“能伺候主子是奴婢的福气，从未想过要做管事的姑姑，主子——”
“好了好了，这话都说出口了，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若是月梅你现在不想做宫婢，想要出宫，我也会替你想办法的，因为我对你感谢只能通过这些方式来回报。或者说你想要要什么，都可以说的。”
月梅闻此，只觉得芳尘是自己在这皇宫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主子。她会为奴婢的背叛而伤心，会为别人对她的一点点好而泪流满面，她会对不相干的其他主子照顾有加为之四处奔走。
在月梅眼里，芳尘便是一个神圣的存在，好的不像是人间女子。
两年前，芳尘刚进宫的时候，她只知芳尘是来自天国的使者，叫做天使姑娘。却并未将此人放在心上。如今日夜陪在她的身边，总算是了解陛下为什么这么宠爱娘娘了，或许是因为娘娘身上有着超出一般的善良和隐忍，这种节操在这内宫之中真的是太难得太难得了。
“娘娘，奴婢什么都不要，只想留在娘娘您的身边，为您奔走，为少爷奔走。”
芳尘望着月梅，只在她身上找到了铃儿影子。因为她始终无法忘记铃儿那双灵动的眼睛，那颗胆小却愿意为自己而坚强的心。
往后的日子，我也要更加坚强，为了保护我心爱的人们，必须要坚强。
正文 一六九章无法忽视的存在
一六九章无法忽视的存在
这次小产让芳尘本来就娇弱的身子元气大伤。
这些日子以来，芳尘虽然精神很好，每天说说笑笑，也有按时吃药，但还是过了将近半月才能勉强下床行走。
这半个月来，宁昭仪几乎天天来这里陪着芳尘，风雨不改。
两个人也将原来的称呼改了，现在只以姐妹相称。都说是患难见真情，芳尘虽然对这内宫中的女子都多少存有戒心，但见宁昭仪对自己的好是那样的周到和真实，即使想要人不敞开心扉也难了。
这段日子以来最奇的一件事便要数怀恩公主来暖馨殿探病了。
前几日，怀恩公主得知芳尘不幸小产之后竟然纡尊降贵，亲自带着补品来暖馨殿探望芳尘。只是这人虽然是以探病为由来了，但嘴里却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尽是数落和责难。只骂芳尘没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但芳尘晓得，如今自己与怀恩公主是一条船上的人，怀恩公主虽然诸多抱怨，实则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对怀恩公主也是感激的。
至于卓王爷，虽然心里早就想来了，只是他到底是男人，怎么说也不方便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暖馨殿，所以只是找人传话说，等到芳尘能下床了，再来暖馨殿探望她。
其实芳尘心里明白，卓王爷心里是有一个心结的，那日自己是因为要追卓王爷才不幸摔倒小产的。本来便是自己不小心犯的错，卓王爷硬要是将这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反而让芳尘更加自责了。
这日正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漫天的飞雪，只让芳尘的心更加平静。
小绯怕芳尘靠着窗坐会冷，于是又吩咐宫人们多拿几个暖炉来。
“姐姐在这里坐的很久了，要不去床上躺一躺吧。”小绯说着将脸靠过来，轻轻的蹭着芳尘的脸颊，说不出的亲昵。
芳尘闻此，抬手抚着小绯柔嫩的脸颊回道：“我再坐会儿。这些日子我整日里躺着，就像停尸一样，真是闷得很。今天这雪下的真好，我想看看呢。”
小绯知道芳尘这些日子虽然表现的十分坚强，但心早就碎成了无数块，虽然久坐对刚小产的女子来说不是好事，但也不愿悖了芳尘的意，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靠着芳尘坐下，只怕她一个人的时候又会胡思乱想。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就像是末日那样的惨烈，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真空，安静而诡异。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月梅一脸喜色的进了屋，见芳尘和小绯都在，赶紧回报道：“回主子，少爷，抚国将军夫人在外求见。”
“宝清？是宝清来了？”芳尘闻此，略微有些失神。挣扎着想要起身。
小绯见此赶紧拦住了芳尘，低声劝道：“姐姐身子不好就不要随便动了，只叫宝清进屋来就是了。我这就出去打个招呼，然后回屋去了，姐姐可不要太过操劳了。”
芳尘闻此赶紧点了点头说：“好久没见宝清了，我真想她。没成想她这大雪天的竟然来了。”芳尘说着对月梅吩咐道：“月梅啊，你赶紧去准备热茶和热点心，叫抚国将军夫人进屋里来坐吧，这里屋暖和些。”
月梅得令，赶紧应了下来。小绯也点了点头，跟着月梅一起出去了。
芳尘趁这会儿空挡，赶紧将头发整理了一下，虽然发间一支簪子都没有别，到别有一番清新淡雅的气质。
半晌，宝清独自进了屋，望着坐在窗边面色苍白的芳尘，即便是心里对她有一万分的嫉妒和抱怨，却也提不起劲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宝清想了很多，她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子的确是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她之所以能活着，有眼前的幸福，都是这个女子不顾一切为自己争取而来的。尽管这个女子是自己丈夫的心上之人。却也是自己最亲近的好姐妹。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夺走自己的幸福，而自己却被女人的嫉妒蒙蔽了双眼，只是这一切都没有办法改变，也没有办法回头了。复国的日子迫在眉睫，往后自己要夺走的不光是这个挚友的地位，荣耀，幸福，甚至是她的生命。而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便是为自己将来的残忍赎罪吧。
宝清心里念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款步走到芳尘身边。那脚步一步一步走的既踏实又优雅，颇有皇后的风度，或许这只是一个练习吧。
“宝清，这大雪天的，我都没想到你能来，瞧，这脸都冻红了，这路一定是不好走吧？”芳尘说着向宝清伸出了手，示意宝清过来自己身边坐。
宝清见此赶紧向芳尘行了一礼道：“臣妇给娘娘请安。”宝清说完，上前拉住芳尘的手，顺势做到了芳尘的身边，抬手摸着芳尘苍白的脸颊说：“这么短的日子没见，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呢？真是，真是——”宝清说着，泪就往下淌，声音也有些哽咽。
芳尘见宝清哭了，赶紧从怀里掏出了帕子给宝清抹泪，边擦边说：“这些日子眼泪早就哭干了，若是要我哭可是哭不出来了。宝清，咱们难得见面，就不要说这些让人掉泪的事了，咱们说说你的事，子木子柔的事好不好，我在这宫里困的实在是太难受了，我想听你们家里那些寻常的事情，真的想听。”
宝清闻此赶紧拿过芳尘手中的帕子，自己抹着泪说：“是我不好，娘娘您是我最亲的人，受了这么大的苦，我只想着哭。还有我相公，也是十分惦记您的。只是他如今是个将军，不好随意出入内宫，只叫我来探望您，陪您解解闷。”
芳尘望着宝清，心里尽是感动，也十分羡慕宝清。羡慕她不仅有着将军夫人的高贵身份，更难得的是有着翟渊这样一个从一而终的相公。跟宝清比起来，自己的存在是这样的卑微和可怜，虽然空有一个皇妃的身份，却要与众多的女子分享一个丈夫。虽然那人的心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