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哪,她知道他的能力应该很强,却没料到是如此地可怕!这……这根本不是超能力了,这是鬼神才有的恐怖魔力呀!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啊?
或者……他是人类吗?
正当她骇然疑惑间,突然,身后传来建筑物可怕的龟裂声。
老天,大楼要塌了!
遽然回神,佟心蕊忙用力摇撼着黑毓尔。
“停止!毓尔,停止啊!大楼要塌了,里面还有人呀!”
但是,狂风仍然怒吼,地龙依旧翻搅不已,龟裂声更厉害了!
她加倍用力地摇晃着仍高举双手的男人又喊了一次,可是狂风地撼都动不了他,她区区蚂蚁般微小之力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呢?
挣扎着,她从他腋下“爬到”他身前,而后仰脸,可触目一见从他那翡翠眸中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魔异绿光,还有唇角那抹凶残寒酷的阴冷笑意,顿时吓得她差点放手让强风将她吹得远远的。
可是不停传来的龟裂声让她明白情况不容许她害怕,于是她强抑住满心的恐惧,结结巴巴地在强风中喊道:“毓……毓尔,拜托,停……停下来好……好吗?”
除了天摇地动之外,佟心蕊没感到有其它动静,只能再一次更大声地喊着:“毓尔,停止呀!大……大楼快倒了,里面还有好多人啊!”
还是不行!咬着唇,佟心蕊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突然间,她脑际闪过一道灵光,想到男女吵架时最好的休战方式……
眼看着大楼摇晃得更厉害了,甚至可听到大楼内隐约传来的尖叫呼救声,佟心蕊不敢再犹豫,双手迅速爬到黑毓尔颈后,紧接着使尽生平之力猛然将他的脑袋扳下来,继而用自己的小嘴去印上那双噙着残酷笑意的嘴唇。
该死,这还是她的初吻呢!
可就这一下,不到五秒,一切骤然静止,突兀得令人有点受不了,每个人依旧趴在地上不敢起来;有的人甚至还觉得地面尚在晃动。
好一会儿工夫后,老博士们第一个颤巍巍地抬起头,却见黑毓尔招来飓风的双臂已然落下,并紧抱住佟心蕊贪婪地攫住她的红唇吮吻不已。
众人狼狈不堪地一一爬起来,俱是脸色苍白、个个惊魂未定的惶恐神情,就连茱丽也是一副被吓傻了的呆样子。
扫视着周遭,眼前可见的一切俱是满目疮痍,每个人皆是颤抖不已,能爬得起来就算不错了。
突然,恩得惊恐地望着歪斜的大楼,失声叫了起来:“天哪,快叫他们出来啊!”
所有人闻声忙踉跄着跑向大楼,同时,这声惊呼也唤回了情不自禁沉迷于黑毓尔的狂暴热情中的佟心蕊。
她赧然推开黑毓尔,见他立刻攒眉怒目地表现出他的不悦,心中一惊,忙安抚道:“这里人太多了,你……”
瞟着摇摇欲坠的建筑物——
“你先帮他们稳住大楼,等人都出来了,我们再找一个隐密一点的地方好不好?”她软言哄劝着。“拜托,帮他们一下嘛,顶多待会儿你想如何就如何喽!”
哈!说错话了!
桃树中心是由三十层高的“桃树中心商业大楼”和二十五层楼高的另一栋大厦,还有二十二层高的“凯悦大饭店”规划而成。凯悦大饭店的顶楼是旋转餐厅,离地三百七十二尺高,可以进食并尽览亚特兰大风光。
而凯悦饭店与“桃树广场旅馆”和“希尔顿饭店”同为亚特兰大最高级豪华的大饭店,其消费价格自然不赀,但研究中心有的是取之不竭的财务靠山,在研究大楼与宿舍大楼尚未确定安全以前,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只能暂住这儿了。
没有多少人吃得下晚餐,都是洗个澡就早早上床休息去了。只有一八二八室内的房客不但仍是清醒异常,而且气氛还紧张得很。
佟心蕊一手拉住被撕破的胸前衣襟,一手挡在前面!
“你……你想干什么?”她紧张兮兮地叫道。
让佟心蕊挡在前面的手刚好抵在他胸前,黑毓尔邪恶地盯着她。
“你说我想如何就如何的。”他语声低沉暗哑地说道。
“才不是!我……我是说你想如何亲就如何亲,不是……不是这个啦。”佟心蕊往下瞥一眼自己狼狈的样子。“我……我已经让你亲得很过瘾了不是吗?”
“不够!”黑毓尔简洁地回道。“我要你!”
“不要!”佟心蕊不觉失声大叫。
黑毓尔脸色蓦沉,佟心蕊一惊,忙挤出一丝可怜兮兮的笑容。
“我们……我们还没有结婚啊。”
黑毓尔眯了眯眼,随即断然道:“我们立刻去结婚!”
一听,佟心蕊又是立刻脱口否决:“不!”随即发现自己的失误,忙赶在黑毓尔脸发黑之前补充道:“现在不行!”
“为什么?”黑毓尔冷冷地问。
为什么?对啊,为什么?
该死……为什么……赶快想啊!为什么……为什么……倏地,她双眼一亮,“啊”了一声。
“我爸爸,还有我哥哥,他们都不知道,我怎么可以就这样结婚了?”
黑毓尔皱眉半晌。
“我们明天就去找他们。”
嘎?明天去找他们?
“不行!”佟心蕊再一次失口尖叫。
黑毓尔脸色愈来愈阴沉了。
“为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为什么?
“呃……呃……喔,对了!”佟心蕊连假笑都装不出来了。“工作,我还有工作呢!”
哼了哼,黑毓尔不屑地说:“那里还能工作吗?”
窒了窒,佟心蕊还是嘴硬地反驳:“安全监定还没有开始呢,你怎么知道研究大楼一定不能工作了?”
黑毓尔冷笑。“我可以保证它不能继续工作了。”
又是一惊,佟心蕊尖叫:“不行!”
这次黑毓尔没有问为什么了,他只是阴森森地瞪着她;佟心蕊无力地回视他,半晌后,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再过两天吧,等我这边先交代好就去找他们,这样可以了吧?”
对许多人来说,圣安东尼奥市可能只是个陌生的名字,可是它在美国却是排名第八的大城市,在德州也仅次于休士顿市而已。
圣安东尼奥市无疑是德州历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甚至比美国建国也早了约半个世纪。在一七三一年西班牙移民首先正式在此定居,因此西班牙文化始终是对圣安东尼奥市影响最深刻的文他。
圣安东尼奥市一年四季都很温暖,或者该说是很炎热才对。几乎是秋、冬、春天各一个月,其余都是夏天。夏天时紫外线都是超强的,进行室外活动若是忘了擦防晒油,包准一天内变成焦炭;冬天则非常干燥,出门在外仿佛皮肤都裂成龟甲状,另外还有静电也往往将人们电得哇哇乱叫。
只有春天和秋天是最舒适的季节,而黑毓尔和佟心蕊就是在群蝶飞舞的秋天来到圣安东尼奥市。
再一次地,在机场往阿勒摩方向驶去的计程车里,佟心蕊欲言又止地偷觑着神情冷漠兀自死瞪着前方的“米开朗基罗石雕像”。良久后,终于,她鼓足了勇气开口——
“毓尔,那个……”佟心蕊悄悄吞了口口水。“你……是不是忘了你妈妈跟你说的话?”
片刻后,米开朗基罗石雕像才慢吞吞地转眼过来斜睨着她。
“什么话?”
“那个……呃,你妈妈说……”又使力咽下喉头处的口水。“你……你不能对我凶,而且……不能勉强我?”
绿芒闪了闪,佟心蕊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黑毓尔又转正了脑袋。
“记得。”他冷冷道。
悄悄松了口气,佟心蕊觉得胆子大了些。
“那……远有,你妈妈也说……什么都要我……心甘情愿的?”
“记得。”
“那……”她迟疑了下。“你会照她的话做吗?”
“会。”
毫不犹豫的回答,终于教佟心蕊吁出了一大口气,整个人差点瘫痪了。老天,还以为他发了一次神经,理智就都找不回来了呢!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他都没有逼她,是她自已被他的样子骇住了,自己吓自己而已。如果她坚持什么都不要,他……
觑着黑毓尔僵冷的侧脸,佟心蕊慎重考虑了会儿。
是的,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事实上,她想,他一直在容忍她。
以他的个性,她猜测,他可能从来没有如此有耐心过哩。或许他的脸色很难看、样子很恐怖,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对她发过脾气,其实只要她当作没看到,事情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唉!她不觉又垮下了脸,根本没必要来这一趟嘛,反正就算她坚持不结婚,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啊。现在可好,都快要到地头了她才发现这个事实,总不能现在叫回头吧?
如果真这么做,他肯定要气得吐血,就算不对她冒火,恐怕也是要找其它牺牲品出出气了。一想到研究中心建筑物那种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她头皮就发麻;那次虽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可谁又能保证下回绝对不会教谁冤冤枉枉地上天界去应卯报到了?
现在怎么办?佟心蕊挤眉苦思良久,最后决定顺其自然,就当她完成妈妈临终时的嘱言:去找爸爸。
去找爸爸,并不表示一定要留在那儿让爸爸养吧?就是去看看他罢了。还有哥哥,每年圣诞节和生日时都会寄卡片给她,她也应该跟他说声谢谢吧?其它的就到时候再说了,反正……
她又偷瞧了身边的“未婚夫”一眼,他会保护她、照顾她,也是很好的挡箭牌;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其它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比起纽约、洛杉矶、休士顿这些真正的大城市来说,圣安东尼奥市算是一个宁静的城市,没有很多高楼,而且高楼大多集中在市中心闹区。
计程车经过繁华的市中心后不久,就进入开发不算密集的住宅区,房子最高也只到三楼;附近一般的购物中心也多是一层楼的建筑物,外加宽敞的停车场,在社区道路的两侧还有一些树林哩。
接着,车子突然转入一条寂静的道路,两旁除了密密的树林外,不见其它屋舍。驶了约五分钟后,才到达道路尽头的建筑物前面。
那是一栋典型西班牙殖民地式的建筑物,矗立的圆顶塔、雕花木门、低梁天花板、拼花瓷砖前庭及葡萄藤架,各种几何图形彩绘装饰了整个建筑表面,虽经岁月摧残皆已褪色不复当年光彩,却依然宏伟壮观。
建筑物前是一个大型罗马喷水池,右方是迷宫式的花圃,左边看似大型骑马场,一个年轻男人正从远处骑马快驰而来。
车子在屋前才刚停下上且刻有位仆役装扮的男人开门迎出来。
“请问小姐要找谁?”
刚从车门钻出来的佟心蕊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环境,犹豫了下才问:“请问安先生在吗?”
“对不起,他到公司去了。”仆役歉然道。“或者您要见见夫人?”
夫人?那个把她和妈妈赶走的西班牙女人?
见她做什么,让她再赶一次吗?佟心蕊冷笑着暗忖。
“不要。那你们少爷呢?他也到公司去了吗?”
“少爷?”仆役朝屋子左侧望了一下。“他来了。”
“呃?”佟心蕊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适才正在骑马的男人已在栅栏旁下马并朝这儿走来。那位看起来相当英俊的二十四五岁男子是个中国人。
佟心蕊盯着那年轻男人,心中有些不安。妈妈说哥哥和爸爸很像,但她没有他们的相片,所以只能从他是个中国人上来判断他应该就是哥哥了。然后呢?她该如阿和他相认?或者……他不敢与她相认?
年轻男人站定在佟心蕊面前打量她片刻,而后,唇边一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