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听你亲口对我说一遍,你说的话向来很动听,说不定我会被你打动,然后我们还可以再次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亲密地挨着贝亚坐下。
贝亚很明白在目前的情况下,艾丝洛丽不过是想套取更多有用的内幕,好半真半假地爆料给出版商或其他什么机构,来更有利地提高她的知名度。他直觉地感到离婚诉讼一旦全部结束,她就会昂首挺胸地走她的星光大道了,恐怕有些合约已经签好,就等着清除障碍后实现。于是他起身离开她,一边淡淡地问:“你会在乎这些吗?”他越来越筋疲力尽,担心自己能坚持下去的耐心不多了。他痛恨自己被她利用,又怀着一线希望期待能重新找回失落的幸福。
艾丝洛丽斜躺着,心情愉快而煞有介事地回答:“嗯……可能你不相信,有时候在梦里我会隐隐约约地看到些什么,但很模糊。你应该把什么都告诉我,这样我就能快一点看清楚。”
“我等着你能看清其中百分之一的时候,再告诉你所有的一切。”贝亚说完,快步走进育婴室。
扎克曼哭得很厉害,墩布丽怎么哄都哄不住。他从进入这个家开始就一直哭个不停,也许是在抗议没见到母亲也吃不到母乳,只能就着没有温度的橡胶奶嘴喝奶瓶里不合口味的牛奶来填饱肚子吧。贝亚抱过孩子,孩子还在哭,但声音小了很多,他看着孩子花瓣般粉嫩的脸颊、嗅着他奶酪般的甜香,躁动的情绪安定了许多。他亲吻孩子的额头,悄声说:“我可爱的天使,你会给我带来幸福的!”
等到终于证明贝亚对艾丝洛丽的失忆不承担任何责任后,法庭开始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艾丝洛丽聪明地当众向贝亚道歉,但她固执地说要考虑她和贝亚间的关系,就算他没对她做过什么他们之间还是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她请求法庭给她点时间想清楚,法庭接受了她的请求。
出了法庭大门,艾丝洛丽跟在贝亚的身后楚楚可怜地说:“我再次向你表示歉意,亲爱的贝亚。”镁光灯在他们周围闪烁。
贝亚不想在这时候失去理智,他沉默地把艾丝洛丽扶进车子。
到了家里、才进客厅,正在接电话的墩布丽就把电话机交给他说有人找他,但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只知道哭,还说些颠三倒四的话,然后又什么都不说。他正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艾丝洛丽的话终于让他失控,再听时那边彻底没了声音,但并没挂断,他又等了一会儿才烦躁地挂上话筒。
第34节:梦与现实之间(34)
现在,他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很认真地想了一遍,但没想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到今天这个样子的。毫无疑问,艾丝洛丽根本什么都没想起来,每一分钟都是在利用他。老天爷到底要拿他怎么样呢?艾丝洛丽到底会不会想起她该想起的事情呢?天啊!让这场噩梦快些过去吧!
7
雷茜婷站在海滨大道上向乔挥手道别,罗叔叔这位温和的W国朋友在临走前从车窗里伸出头,不放心地再次询问:“你确信你在这里有朋友吗?”
“是的。”雷茜婷拉了拉在她背后沉甸甸地拽着的双肩背包的带子,那里面有她的换洗衣服和所有她为她在这里的生活描绘的画面。眼前的景色是多么熟悉啊,她恍然又回到梦中,想要见到贝亚的心情更加迫切。
“好吧,自己当心点,找不到路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帮助你的。”
“谢谢!”雷茜婷鞠了个躬。
等乔的车子启动后,雷茜婷就快速向别墅的方向走去。她在异国的人流中是那么显眼,与那些高大的白种人相比,她显得那么瘦小,背包在她背上像座小山一样,但她步履坚定、神色温和而坚强,使她平淡无奇的相貌焕发出与众不同的吸引人的神采。因为贝亚的缘故,她再也不是原来的她了。
她越走越快,到别墅前时毫不犹豫地推开庭院的铁门。即使隔着整个花园的距离她都能听到扎克曼的哭声,这哭声揪紧了她的心,她奔跑着冲上台阶,循着哭声冲进一楼的育婴室。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墩布丽目瞪口呆地看着撑着门框、弯腰喘气的雷茜婷。
“你是谁?你为什么闯进来?你不赶快出去我会报警的!”墩布丽护着啼哭不止的扎克曼,厉声警告。
雷茜婷放下背包,张开双臂信赖地向墩布丽走去,“墩布丽……”她轻声呼唤。
墩布丽一呆,“你认识我?”
“是的,”雷茜婷拥抱了墩布丽和她怀里的孩子,眼泪涌出来,“你、好……吗?”
奇迹般地,扎克曼不哭了,并玩弄着雷茜婷垂到他眼前的头发,墩布丽惊疑地看看扎克曼又看看雷茜婷,难以置信地说:“他看到你就不哭了,这真是奇迹,连贝亚先生都不能让他停止哭泣。你到底是谁?请原谅我这样的语气,我确实非常好奇。”
“我……抱……孩子,”雷茜婷哀求,“我……帮、你。”
墩布丽快速地审视她一眼,然后根据自己的判断把孩子送到她怀里,一边说:“你说话的语调很像一个人,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雷茜婷没听进墩布丽的话,她慈爱而热切地凝视着孩子的脸。是的,他就像她想象的那样,有金黄色的头发和浅绿色的眼睛,脸型、鼻子和嘴像贝亚。他吸收了父母的优点,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安琪儿,“名字?”她急切地看着墩布丽。
墩布丽讷讷地回答:“扎克曼,扎克曼·森,贝亚先生给他取的。”
“扎、克曼,扎克、曼……”雷茜婷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孩子泛起笑容的脸,一遍遍念叨这个名字,直到能流利地说出来才高兴地问墩布丽:“扎克曼?”
“对,扎克曼。”墩布丽不安地说,“我不知道把孩子交到你手里是否明智,但你好像很喜欢他,而他也很喜欢你,我该怎样解释这种现象呢?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我确实需要一个会照顾孩子的帮手,但我必须先了解你,然后征求过贝亚先生的意见后才能决定能不能让你留下来。”
“我……可以!”雷茜婷把孩子放到小床里,让他抓着她的一只手,然后接着说,“我……来自、中国。”
“中国?”墩布丽夸张地瞪大眼睛。
“是的。我、来……帮助、你。”
“太像啦!太像啦!你这种说话的腔调!”墩布丽慢慢摇晃她的脑袋。
“像、谁?”雷茜婷有点紧张。
“像贝亚先生的妻子艾丝洛丽,有一段时间她就是像你这样说话。”这时,庭院里传来车子行驶的声音,墩布丽朝外面看了看,“一定是贝亚先生和他的妻子回来了。”
第35节:梦与现实之间(35)
雷茜婷突然抓住了墩布丽的手,恳求道:“帮我!我、要……留下!留下!”
墩布丽对着雷茜婷似曾相识的表情怪异地看了很久,直到贝亚的脚步声渐渐走近育婴室,才匆匆拉开雷茜婷的手,贝亚出现在门口时她刚来得及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贝亚,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她不太自然地笑着说。
“好的。”贝亚惊异地看了墩布丽身边的陌生女孩一眼,“她是谁?”那女孩正用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而忧伤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勾起他一些刻意深埋的记忆,这让他不痛快。
“我正要跟你说她。”墩布丽回答,“我需要一个会照顾孩子的帮手。你瞧,她把孩子照顾得很好,孩子不哭了,所以你能不能考虑让她留下来?”
“她是谁?从哪里来?”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
“那么我来问吧。”贝亚的目光转向雷茜婷,他注意到扎克曼一直抓着她的一只手,“你是谁?从哪里来?”
“雷茜婷,中国。”
“你的回答很简单,不过我懂了。你是说你叫雷茜婷,来自中国,对吗?”他顿了一下,“这个发音真奇怪。”他没能捕捉到同雷茜婷这个名字有关的记忆片段。
雷茜婷有点失望。
贝亚又说:“中国很遥远,我很好奇你这么远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旅游,同时、工作。”
“你总是用这么简短的方式同人们交流吗?”
“是的。”
“你这么年轻,真的能照顾好孩子吗?他还很小、什么也不会,我怕你根本不懂他需要什么。”
“我……可以!”
墩布丽说:“她只是我的帮手,我会告诉她该做什么的。”
贝亚点一下头,“墩布丽,既然你对她这么中意,我就留下她吧。”
“谢谢你,贝亚先生。”
贝亚又看着雷茜婷,“那么,你需要多少报酬呢?”
雷茜婷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尽了很大的努力才使自己发出声音,“随便!”
“没有人要随便做报酬的,等我想好了会告诉你。”
“谢谢!”
艾丝洛丽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贝亚,我等了你很久了,我想你该说完了吧。”
贝亚原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此时更加冷漠,他抿着唇转身走出去。雷茜婷目送着他的背影,为他感到深切的悲哀。那悲哀由他的心里传导过来,比她自己的悲哀还胜过千百倍。
“你怎么了?雷茜婷小姐?”墩布丽温和地问。
雷茜婷勉强收回心神,“茜婷,叫、我……茜婷。”
“好的。该给孩子喂奶了,茜婷。”
“嗯,我来。”
“可以。”
贝亚在艾丝洛丽对面坐下,他控制住脾气,尽量冷静地对她说:“艾丝洛丽,我很累。”
“我也很累。”
“那么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不要无休止地考虑下去。”
“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你打算就这样耗下去吗?你当离婚是个游戏吗?”
“不,贝亚,那怎么可能?这件事必须有个结局。”
“是啊,再拖下去人们就要对你失去兴趣了。”
“你说得很对。”艾丝洛丽背靠着扶手,把脚放到沙发上,“我有个想法。”
“你说吧。”
艾丝洛丽叹口气:“我想……如果你不过分干涉我的事业我可以考虑与你和解,我会分出部分精力放到家庭和孩子身上,尝试那种你所说的和谐的生活,想想也挺有诱惑力的。”
“这样整个故事就会有个完美的结局,对你形象的树立大有好处。又是和万妮商量好的吧?”
艾丝洛丽怒冲冲地说:“我一直在努力使自己接受这个念头,你这样说好像我居心叵测似的。其实你想想看,我不是个委曲求全的人,如果没有一点回心转意的话,我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
“现在看来该是我给你机会的时候了?”
艾丝洛丽不甘心地回答:“可以这么说。”
“好吧,过几天扎克曼就满月了,妈妈和我都打算为他庆祝一下。这段时间来,我们都冷落了他,为他开个派对算是小小的补偿。从现在开始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