穑�
当然,话说回来,如果文森特要杀人,身为警察,他也不可能使用这样鲁莽的方式。他一定会有更多的、更好的办法,即达到了目的又能逃脱掉嫌疑。
即达到目的又能逃脱嫌疑的凶人方法。
这不正是迪瑟尔的死法?
这可不可以确认,迪瑟尔的死,就是警察做的呢?
谢雷在心中琢磨。
谢雷目光转向他的那辆破烂的萨杜恩牌汽车,盯着两个后车窗上的簿膜。那簿膜因为贴的时间太久,已经飞开了一角。
谢雷的目光渐渐移动到车子的后面,昏暗之中,他的车子下面好像是粘上了什么东西,白乎乎的像一块冬天的冰雪冻在上面。
在中国的时候,他的记忆中,他父亲的车子的轮胎会在冬天的时候被冰雪冻在路面上。有时,如果不及时移动,会冻的像花岗岩一样结实。
但是现在的拉斯维加斯可没有这样的积雪的冬天。
谢雷想走过去把车子后面的那个东西踢掉。这时却发现那个白乎乎的东西是从汽车的排气管里垂下来的。
他弯下腰去打量,又感觉到一阵恶心,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脑袋里的疼痛加剧了,头昏目眩。他不由的伸出一只手扶住车后面的行礼箱,慢慢地蹲下去。
他看清了,是一团脏兮兮的白色破布紧紧地塞在了他汽车的排气管里!
谢雷惊出一身冷汗,
他的感觉并没有错,确实有人想置他于死地。
也许他该庆幸,他没有给车子安上玻璃。让空气能从塑料簿膜破损的缺口那里进出。不然也许他早已昏死在车子里了。
谢雷条件反射地直起身子打量四周。那个堵住他排气管的家伙——那个凶手,会不会还在这里?也许他正在黑暗中盯着他,像狼那样狡猾。等着看他如何完蛋。
有人出现在下半夜的停车场里。脚步声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传来,让谢雷的心跳更加剧烈。他必须离开这辆车子,离开停车场,立即逃到安全的地方去。
可是那个人的动作却更迅速。似乎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面前。
“谢雷!”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雷顿时安定下来。他转过身,如释重负般地几乎摊倒在地,他留着最后的力气,准备扑进来者的怀里去了。
然后,在佟阵接近到他的眼前时,他就那样做了。
他身体很沉重地在佟阵的怀里坠下去。
佟阵托住他:“发生了什么事?”
……
直到坐着佟阵的雪佛莱牌汽车驶到他的公寓楼下时,谢意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你确定不要去医院吗?”佟阵将车子停好后,第三次问道。
“尾气中毒,去医院也无非就是休息和吸氧而已。”谢雷说。他转过头望着佟阵。他觉得比起医院,他现在更需要眼前这个家伙。
佟阵很心有灵犀似的伸出胳膊,把谢雷揽进怀里。
“有人想要我死。”谢雷说。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佟阵的背,这种拥抱让他有了满足感和安全感。他曾多次觉得拥有佟阵,是件奢侈的事。
“他们不会得逞的。”佟阵说。“现在没事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捧起谢雷的脸,吻他的嘴唇,和平常时不一样,他一次又一次地把柔软的部分含在口中吸吮,而不是去攻占。他的吻只是为了安慰谢雷,并没有欲/望的成份。这让谢雷的心中充满了感激。
谢雷在心里说‘幸好现在有你陪着我’。可是这种言情小说式的对白,他并不能真的说出口来。在两个男人之间似乎不需要这样的语言。
可是他险些说出‘我爱你’。
一番热吻过后,谢雷说:“也许我们找对了方向。他们害怕了。”
佟阵的面色变得凝重很多,他摇头:“我不这么看。我始终觉得‘杰瑞。杰弗里凶杀案’并不是迪瑟尔被杀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早已经被隐藏了。可是,就算和迪瑟尔的案子没关系,你这样纠住一个旧案不放,也会把和这个案子相关的人引出来的。甚至激怒他们。”
“你是说,我触动了另一伙人?而这伙人跟迪瑟尔的死完全没关系?”
佟阵点头:“有这种可能性。只是可能性。杰瑞是被棒球棒打死的,杀人手法非常的残暴而缺乏理智,可是迪瑟尔的死呢?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一个鲁莽,一个冷静。”谢雷给佟阵的话做总结。他的脑中自然而然地想到鲁莽而一触即发的盖尼尔。奥希金斯和冷静的超乎寻常的文森特。
难道这是一对杀人搭档?
谢雷在佟阵怀里做了几次深呼吸,恶心头晕的症状已经减轻了,虚弱感渐渐被疲乏感代替。他很想就这样在佟阵的怀里睡上一觉。
谢雷在这时又想起另外的事:“你刚才听到了我拨给你的电话是吗?我手机上的紧急号码,你设置成了你的号码?”
“是的,不然还能设置成谁的?”佟阵觉得很理所当然。
谢雷的心像被一个巨大的热乎乎的东西塞满。他从来也不敢确定他对佟阵是否真的重要。而现在看来,在他们的关系中是他过度不安了。佟阵最起码是真的关心着他的。会为他想和做一些真正关键的事情。
谢雷很想告诉佟阵,他需要这样明确的举动再多一些,才会安下心来。可他又怎么能为自己自身存在的问题,而要求别人去适应呢?
“那么你的紧急号码设成了谁的?”谢雷问,他几乎可以肯定佟阵不会设置成他。
“一个出色的同事。”佟阵回答。
“为什么不设成我的?”谢雷问。
“宝贝。这个号码不是定情用的。你确定你会比我那个经验丰富的同事更知道怎么处理我发生的紧急情况?”
“你觉得我很没用吗?”谢雷说,“至少对你,我会比别的人更用心的。”
佟阵瞥了一眼谢雷,目光闪闪发光,“好吧。”他竟然就这样同意了,没有像平常那样用打击的方式与谢雷辩驳一番。
谢雷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是门赛。门德斯。
“美人,我还在等待着你下班后接见我。”门赛在电话另一边说。
谢雷沉吟了片刻瞥了一眼佟阵,然后对着手机说:“很遗憾,你不得不继续等着了。我有了更香/艳的约会。”
谢雷把手机关掉勾住佟阵的脖子,眯细眼睛望着佟阵的瞳孔,那瞳孔的颜色正从深褐向墨绿转变。代表着佟阵的□已经开始燃烧。
因为几天来的忙碌,他们一直没能亲热。
而且在每一次有机会的时候,谢雷又坚持要佟阵履行赌约做被进入的一方,导致佟阵每一次都找借口逃之夭夭。
但是今天谢雷打算犒赏这个家伙。
他离开自己的座位,翻身骑坐到佟阵的腿上去。
佟阵托住谢雷的身体再一次和他热烈地吻,一边拉扯着谢雷的衣服,在他光滑的皮肤上用力地摩挲。
“去公寓吧。”谢雷说。
“不。”佟阵兴奋地将汽车的座位向后面拉去,并关上了车内灯。“就在这里。”
两个人激动地喘息声在车内此起彼伏。谢雷忽然想起什么,“把暖气关掉。”
“那样你会冷……”但佟阵随及就明白谢雷在担心些什么。他是在让他关掉汽车的引擎,这样就不会产生尾气了。
他们在激情中,呼吸会变得更剧烈。这时候要用尾气毒死他们就更加容易。
佟阵在一年多前恰好办过那样的一个案子。一对男女在停在封闭车库中的车子里偷情,结果发生了意外。车库不通风,他们双双被汽车尾气毒死。
佟阵关上汽车引擎,透过车玻璃向车子外面扫视了一圈。
下半夜的公寓停车场,一片幽静。
黑暗即是恐怖的来源,也是保护伞。唯有触觉可以发挥作用。佟阵低下头来吻着谢雷柔软的皮肤,迫不急待地抱着他进入状态。
那些暗中的家伙们,不会一刻不休息地盯着他们吧。
……
画廊凶杀案(八)
当一个人进入了你的心中,是幸福的。
当一个人进入你的身体里……那实在是很刺激的。
并且那个人会紧紧地将你身体里的空隙都塞满……
谢雷不得不倒在汽车的座位上,他抓紧佟阵的胳膊已不使自己被颠簸到座位的下面去。他的双目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腹部,他很想知道佟阵到底深入到他身体的什么地方了。
何以他会觉得自己像是被穿在旗杆上的一面风中飘零的旗子。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他们紧紧地连成了一体。那么的自然而投契,就像原本就该这样似的。
…
这种时候,谢雷的心中就会放下了所有事情,只想着如何与佟阵渡过这样只属于他们的美妙夜晚。
然后在快乐之后,甜美的睡上一觉。体会人间极致的愉悦。
每一次与佟阵渡过这样的时光之后,谢雷都觉得他养足了精神,鼓足了勇气,也充足了电,可以再去面对一切了。
……
谢雷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直接前往计算机分析室继续去寻找塞缪尔。考柯兰家庭录相的破绽。
天才的阿奇。强森已经从录相中想到了破解时间的方法,他截取的一些录相中的画面,用计算机在那些画面上注明各种物体的尺寸。
“你在做什么?”谢雷起初并没理解阿奇。强森的用意。
阿奇。强森从电脑中调出一张放大的模糊图画:“这是录相中他的手表放大之后最清楚的一张照片,依然看不到上面的准确时间。录影中的像素的质量很差。所以我只能想其它的办法来确定时间。”
“这就是你要使用的‘其它的方法’吗?”谢雷指着电脑上被标注上尺寸的录相截图。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现在我们就只能利用太阳了。”阿奇。强森说,“幸好录相中是个大晴天,有幸地出现过几次太阳的画面,阳光在地面上也投射了清楚了阴影。通过确定投影的位置,即利用太阳与其在天空中的位置,就有可能判断出当时的时间。这个原理并不复杂,当地球转动时,太阳的位置相对会发生改变。从而在不同的时间形成不同的影子。”
谢雷点点头:“这就是中国人发明日晷的原理。通过太阳在日晷上留上阴影的位置来确定当时的时间。可是这个录相中有什么固定不动的可做为日晷阴影移动参照物的物体吗?”
阿奇。强森对谢雷笑了笑,做为拥有中国人血统的他来说,他对中国古代的历史却了解的并不多。但对中国古时的一些发明却是因为专业学科的关系,而了解了不少。
“是的,就是日晷的原理。难点也正如你所说,画面上没有像日晷那样静止不动的标尺。只能通过录影带上出现的其它的变化的物体来测量。还要考虑到人在摄影时的角度变化等等。所以测量起来难题是很大的。”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阿奇。强森做了一个需要努力的表情后说:
“可用的能测量光线的画面很少,这个办法进行下去还是很难。我要找出至少三个绝对准确的参照物。第一,是头顶上太阳的高度以及地面的纬度。第二,太阳沿地平线运动的方向以及地平经度。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参照物,就是要在画面上找一个不变的物体,在这里就只能是塞缪尔。考柯兰本人了,他的身高不会变,他所戴的遮阳帽的尺寸不会变。所以他是最合适的光阴参照物了。不过……只有这三点还不行,这样还是会形成很大的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