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之恶》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大卫之恶- 第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王小波如是说 
  男人都是”流氓”,女人都是”破鞋”。因为爱情。
  我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正坐在办公室里,在互联网上浏览W和L结婚的新闻和照片。不难想象,我当时的心里是充满嫉妒和愤怒。MD,怎么天下有才有貌的好女人都让这个傻逼给占了呢?
  L是个流氓,可是却一直走着桃花运。不服不行。所以我常说:傻逼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成了真正的牛逼。
  可见现在的女人都是喜欢流氓的,连独行特立的W最后都未能免俗。
  我叫陈北,和无数生于七十年代的IT兄弟们一样,生命中的很大一部分已经像鼻涕一样甩都甩不掉地粘在了互联网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稍微像样点的男人都喜欢在网上自称“流氓”。我也是其中一员,所以我从来不敢让我妈上网,更不敢让她知道我的网名。要不,她会伤心而死。
  我妈不知道李敖,当然更不知道王小波,所以她坚定地认为“流氓”是个贬义词。
  我知道“流氓”对女人其实是个挺美好的词汇是在十六岁。记得那天我汗流浃背地从外面踢球回来,看到一个常来我们家找我哥陈南玩的女孩儿,正面红耳赤地勾着我哥的脖子,嘴里梦呓般地念着“陈南,你这个臭流氓,你怎么这样啊”。
  事后尽管我哥给了我十块钱让我买点儿好吃的以便彻底忘掉我这个正在发育的儿童不该看见的镜头,我还是要说这件事对于我的成长产生了不可磨灭的重大意义。因为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做了春梦,对象是和我的一个女同学。恍惚中,我听见她目光迷离地对我说:“陈北,你这个臭流氓,你怎么这样啊。”
  我认识肖苒的那年刚刚二十八岁。单身,正当职业,每天穿烫得笔挺的衬衣挤地铁去市中心上班。
  认识肖苒是在我的一个朋友家里。当时,我的前任女友和我大吵一场以后去了香港,你可以想象那个时候我是多么脆弱和经不起勾引。
  肖苒是个很好看的女学生。而我那个时候已经被几任前女友折磨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好看对于一个“流氓”已经足够了。
  因为单纯,所以直接。
  我赤裸裸地问肖苒:“你有男朋友吗?”
  肖苒同我见识过的大多数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一样,喜欢利用任何一个机会玩欲拒还迎的把戏,拿男人来证明自己的魅力。当然,她也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告诉我她有一个交往了六年的未婚夫在国内,身为新时代的有为青年,我一直认为肖苒的未婚夫同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觉得将来她回国嫁人与眼前同我调情有什么冲突,在这一点上肖苒似乎与我达成了共识。
  这个二十五岁的小女生对我说:“男人同车位差不多,好的早就被前面的人抢去了,你都二十八了,还没有车肯停到你这个车位,你就是个残泊。”
  肖苒边说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非常老练地接过她的话:“残不残你试试看再下结论。”
  肖苒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而且脸红了。世上男女间的纠缠都是从这样的调情开始的吧。那一刻开始我对这个长相不错又趾高气扬的女孩儿刮目相看,对她有了进一步了解的兴趣!
  肖苒笑着告诉我:“可是……我已经找到车位了。”
  我很郁闷,但是我并不气馁。因为我知道,男人女人在床第间培养起来的友谊就是爱情,至于是真爱情还是假爱情,再说罢。
  肖苒的男朋友在国内,所以我有很多机会把这段友谊发展为爱情。
  肖苒也给了我很多机会。她常常打电话给我:“陈北,我的电脑又中毒了。”
  我给她电脑杀毒的时候她常常有意无意地站在我身后,有时候,长发甚至会掉到我的脖子里。
  女孩子的香味熏得我心猿意马。
  但是我过了三十岁以后才搞明白:“女人来找男人修电脑其实就是真正的破鞋行径。”
  和肖苒一直毫无进展,尽管我每个月都要帮她格一次盘。
  她明确告诉我:“我毕业以后要回去和青梅竹马的男友结婚的。所以,陈北,你千万别想多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常常脸红。
  苏青说:“一个善于脸红的女子并不是因为正经,也许她的心里更加迫切需要。”
  我想我应该主动。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姿态优雅地和她讨论了一下她肚脐上方的那个小小刺青。
  讨论的结果是,那天夜里她躺在床上紧紧搂着我的肩膀目光迷离地说:“陈北,你这个臭流氓,你怎么这样啊。”
  传说人类的第一个爱情发生在伊甸园,夏娃受蛇之诱惑,和亚当一起吃了善恶树上的果子,接着被神逐出伊甸园。出了伊甸园以后,他们开始干那事,然后开始受苦。
  我的噩梦也从那天干完那事以后开始了。
破鞋是怎么炼成的
  肖苒常常莫名其妙地不开心,这让我又愤怒又沮丧。
  虽然不十分了解肖苒为什么不开心,我的男性本能还是发挥了作用。男人和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女人快乐的,让女人幸福是每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必须做的事情。
  于是我常常在肖苒电脑没中毒的时间去看她。见了面,往往什么也不说先搂在一起莋爱。在一次翻云覆雨胡天胡地之后,她穿着我的衬衣趴在我的前胸,幽幽地问:“陈北,怎么办?我怎么去和我的男友说?”
  我不知道。
  我说:“要不,你还是毕业以后回去和他结婚吧。”
  肖苒无语。
  其实在案发前,我一直从心底里极力否认我是个第三者的事实。每天早上我常常揽镜自照,镜子里的那个陈北虽然一双小眼,但是眼底里却闪着正义的光芒,我问自己:“第三者,陈北,这事你干得了吗?”
  苏青说过另一条至理名言:“没有一件桃色事件不是先由女人起意,或是由女人在临时予以承认的。”
  作为男人,我不得不承担这所有的由女人临时起意带来的后果。
  肖苒对她的男友越来越冷淡,冷淡到那个一点不傻的男人开始起疑。
  记得很多年前,一个很红的小说里以这样的一句话开始:“如果你爱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
  肖苒的男友一定会说:“如果你爱她,就把她留在身边,因为那里没有男人可以勾引她;如果你恨她,就把她留在身边,因为那里只有你可以糟蹋她。”
  某天深夜,我在迷迷糊糊中帮肖苒接了一个来自国内的长途。于是肖苒的名节在瞬间毁掉。
  破鞋就是这么在机缘巧合中练成的。
  其实我很少在肖苒那里过夜。不知道为什么,肖苒也很少要求我留下来。我们之间好像只有疯狂的xing爱,故意不去讨论爱情和未来那些神圣而又庄严的话题。我们两个人非常清楚,不管在什么文化背景里,我们俩都是一对标准的奸夫淫妇。在国内的某些地区,我和肖苒的奸情如果大白于天下,我们两个绝对是要被义愤填膺的人民群众游街浸“猪笼”的。
  很长得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和她的关系。但是有一点是清楚的——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而且永远都不会是。她是一个叫做刘刚的、生活在北京的、一个男人的女朋友和未婚妻。他给了她两年时间来这里读书,然后她回去嫁他,要义无反顾,没有丝毫的动摇和怀疑。
  刘刚假设肖苒在这两年里是不应该有除他之外的男人的。
  刘刚是我们之间最禁忌的话题。
  为偷情寻找理由,自然逃不脱破鞋悖论。这件事的发生确实有原因,尽管原因不能当作理由。我也不想推卸自己的责任。要知道,在性的方面,男人比女人忠实,男人只爱女人的青春美貌,而与其他的一切无关。
  我是个寂寞的男人,而肖苒有着青春美貌。这就足够了。
  我还依稀记得那天下午肖苒穿着衬衣短裙在她的厨房里手忙脚乱地给我煮通心粉。她是娇生惯养的独生女。她窘迫地问我:“陈北,我做的饭很难吃,你还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我抓住她的手试图舔去她手上不小心沾上的西红柿酱,她指尖上传递过来的战栗带给我难以压抑的亢奋。
  尽管这些都与爱情责任无关,但是那个时候本能还是来得那么排山倒海,不可抗拒。
  我舔着她的指头一把把她抵在碗柜上的时候,肖苒翻上去的衬衣衣角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刺青。我不顾一切地按着她然后跪到地板上去吻那朵线条简单的小花。
  “陈北,不要!”不得不承认,一个青春美貌的女人的拒绝更能激发一个男人的流氓本性。那一天肖苒的坚贞反抗让我至今回想起来都神魂颠倒。
  女人的感情为义所困,男人的义只为女人的情所困。肖苒开始对我有除了性之外的情义,但是我却始终不敢收下这份情义,因为我是个那么自私和胆小的男人,我害怕和她一样感觉疲惫和罪恶。
  爱情悖论重重,无限沉重。爱情也极其残酷,一瞬间就可以擦肩而过。
  我们之间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当下的疯狂。“那就让我们好好享受吧!”我摸着肖苒柔软的头发,在床上忘情厮杀。
  我告诉肖苒:“我是你的好朋友,永远!”
  “回去和刘刚结婚,那是你的承诺。”
  “傻丫头,你很快就会忘了我。”
  “我很快就会找个新的女人忘了你。”
  肖苒红着眼睛不说话。
  女人是一件易碎品,有如处女膜一样,失去就是永远。可惜这个道理刘刚不知道,我当时也不知道。
  我以为我和肖苒之间就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是不是……
  那天夜里我随手拿起电话说了一声“Hello”,随即就被一个年轻的男声惊出了一身冷汗:“苒苒,在吗?”
  我立刻按掉电话,推了推还在迷迷糊糊的肖苒。“苒苒,国内有人给你打电话了。八成是刘刚。”
  肖苒“砰”地坐了起来。纵然在黑暗中,我也非常清楚地感到了她的哆嗦。她在我旁边裹着被子,抖得仿佛风中一片孤零零的树叶。
  “是刘刚吧?”
  “八成是吧。难道你还有其他男人半夜查房?”我故作轻松,说完才发现自己真没幽默感。
  “陈北,怎么办?”她抖如筛糠,仿佛刘刚正拎着菜刀赶过来砍我们这对偷情男女。
  “苒苒,镇静点!你知道你可以敷衍过去的。”我轻轻地把肖苒搂在怀里,“你听我说,你还差两个月就毕业回国了。有些事既然发生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但是你没必要告诉他,你明白吗?我只是你的一个朋友,没必要告诉他这些事影响你们的感情。你回去后,我不会再和你联系,也不会见你,更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发誓。”
  肖苒在我怀里哆嗦着不说话,半晌,冒出一句:“陈北,你爱我吗?”
  天,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我对肖苒有感情,至于是不是爱情,我还不知道,也没有耐心去知道。或许我早就习惯了不再去思考这些复杂的问题。
  我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把电话拿给肖苒,“苒苒,他一定会再打来的,你知道你应该怎么说。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俨然一个正人君子。
  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