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是多么想靠在占哥那宽广的胸膛上大哭一场啊,如果那个跟在他身后的按摩小姐不事先抢占了我的地盘的话。
邻家女孩儿看过来
占小东把我送到了大堂,给了我他的家门钥匙,然后告诉我他家就在“天池”后面隔几条街的一个叫做“富贵花园”的小区的A座。
我说我走过去就可以了,可占小
东死活给我叫了一辆出租车。他说他中午喝得有点儿高了,所以不能亲自开车送我。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他舍不得已经付了钱的两个钟头,那个嗲得一口玉米碴子口音的按摩小姐正在包间里等着他大战三百回合呢。
我清楚占小东的为人,所以也不再坚持,老老实实地上了出租车,到了占小东的家。
占小东和沈凌最近刚领了结婚证,但是并没有正式请客举行婚礼。在我们东北,特别是生活在父母眼皮底下的孩子,没有婚礼是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睡在一起的,否则人民群众一律将之定义为搞破鞋,有没有结婚证倒是没人计较,所以十分爱惜名节的占小东和沈凌当然没有住在一起。沈凌一个人住在他们将来结婚的房子里,占小东则自己住这个小一点儿的房子。所以可见在这一点儿上,占小东是非常精明的,他知道娶回家的应该是个良家妇女,尽管我每次见到他,他都是和一个或者几个小姐在一起。
占小东的房子是个两室的,收拾得还算干净,毕竟是夜夜笙歌欢会之地,太脏了难免影响操和被操的心情。我先四处转了转,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了一眼。我预想得非常准确,里面有拆了包装的避孕套,而且是杜蕾丝超薄型的。我拿起来数了数,很想知道里面有几个是占小东和鸡用的,有几个是和自己老婆用的。
占小东的家里竟然没有一本书。我找了半天,找到的唯一的纸是手纸。我呆得特别无聊,只好脱光了衣服,走进了卫生间,打算洗一下按摩油睡一会儿然后就回家。
我正用冷水冲得畅快,却听见好像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我赶紧关了水龙头,擦干身体,围着浴巾走出来。门口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换鞋,她低着头,听见声响抬起头看见我,一脸的惊讶,昏黄的灯光下一张柔和的面庞就这样毫无前兆地闯进我的视线,长了这么大多少也见过几个美女,但是她这种娴静温柔的美法儿,
总是最能打动我,我的心促不及防地暗流汹涌,一瞬间就被突然而至的飓风卷起。我喘了一口气,赶紧解释说我是占小东的朋友,刚喝了酒来这里躺一下醒醒酒。
我很尴尬,因为搞不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我最初假设她是个鸡,而且还是个勤奋的鸡,天刚一擦黑的就出来上门服务,但是仔细一看她的穿戴举止又不太象。她看起来很清秀,穿戴得体而朴素,和我见识过那些小姐有本质的不同。
她和我客气地点了点头,就掏出手机打电话。我一听是打给占小东的。
“占小东,有个男人在你这儿,是你让来的?”
“什么?是陈南的小弟陈北?”说到这儿,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来找你要我爸的股票证,刚才打你手机你一直关机就只好自己过来了。你在哪儿呢?”
“你身边有人是不?怎么这么吵?小姐?”难道她听到了小姐在叫床?我很想抢过她的手机听一下。
接着不知道占小东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总之过了一会儿,就听她说:“那你好好陪客户吧,记得要少喝酒,我拿了股票证儿就走。”
她关了手机,冲我微微一笑,“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陈北。你还记得我不?我姐沈萍是你小学同学,我是沈凌。”
其实我早就从她和占小东的对话里知道了她就是沈凌,但是我实在无法相信的是记忆中那个豆芽菜一样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出落得这般婷婷玉立。我知道沈家是南方迁到东北的移民,所以沈凌的皮肤非常好,是典型的南方姑娘的那种吹弹即破的细腻,而且她看起来很清秀端庄,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这姑娘看起来让人很舒服,可惜就是太没眼光了,居然跟了占小东,想到这儿,我心里居然有一点点说不清楚的懊恼。
“陈北,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沈凌见我皱了皱眉,不由得走上前来,“占小东说你喝了很多酒,你胃不舒
服吧?我去给你倒点儿水。”
说着沈凌走进厨房去给我倒开水。我心中不禁暗叹一声,他妈的,这姑娘太温柔体贴了。而且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非常温暖的香味吸引着我,这香味和我以前交往的那些自视清高的女子身上的那股冷冰冰的香水味是那么地不同,那么地让我感到依恋。
我心里涌起一股对占小东隐隐的嫉妒,心想,妈的,他怎么那么命好啊?丫比我流氓多了,咋就能整个这么贤惠听话的姑娘在家乖乖地为他守节呢?
正想着,沈凌端了杯热水从厨房走了出来。她把水递给我,然后坐到我对面,“陈北,时间过得好快,都多少年没见你了。我刚才真的一点儿没认出你来。”
“呵呵,我也没认出你来。”我嘿嘿笑着,“沈凌,你比小时候好看多了,真心话。”
“呵呵,”沈凌也对着我笑,“陈北,不是吧?你也会注意女孩儿长得好看不好看?
我记得读初中的时候,我们班主任总拿你给我们当榜样,说看看人家陈北,整天就知道学习从来不搭理女的,哪像你们,成天就知道早恋。”
我尴尬地笑了笑,心说原来我在广大人民群众心中的形象就是这样啊,难怪我爸妈对肖苒的话那么相信呢。
“你姐现在过得怎么样?”我笑着把话题岔开,“她小时总欺负我。”
“她现在过得挺好的,在一个重点小学当老师,结婚了,儿子也有了。”沈凌笑着问我:“我记得有次她告状,你还去路上堵过我,在我的头上放了一条虫子呢。”
“是吗?我干过这么不要脸的事儿?”我一脸无辜地瞪着小眼睛问沈凌,“你记错了吧?是占小东堵的你吧?”
“我怎么会记错啊?”沈凌特别认真地对我说:“我那个时候根本不认识占小东,他堵我干嘛?”
我心说我堵你是够早的,可惜早有什么用啊?想到这里我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还是人家占小东堵的是时候,一堵就堵成了自己的老婆。
想到这里,我才发现我们俩突然没话说了,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我抬起眼睛看了看沈凌,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身影看起来很古典,又透着些说不出来的哀伤,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我她好像很害羞,眼光刚碰上,她立刻就躲开了,我注意到她有点脸红了。我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好像自己活了将近三十年,此刻才真正知道真正的中国女人感受起来应该是怎么样的,应该像沈凌一样的矜持,害羞而又有温柔的香气吧。
“陈北,”沉默了半天,沈凌终于又开口了,“我去给我爸找股票证,你先坐着。”
“好,你先忙。”我答应着,正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和她客气一下,结果腰里围的浴巾差点滑落,难怪刚才沈凌看我的时候脸红了,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没穿衣服。
我赶紧裹好浴巾三步两步走到沈凌前头,讪笑着说:“我衣服还扔在床上呢,我先拿过来。”
沈凌笑了一下,闪身站在房间门口,故意把眼光调向窗外,一直等我拿好了衣服她才走进去。
我胡乱地套上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然后又照了好几遍镜子才衣冠楚楚地走出了卫生间。
我刚走到卧室门口,就看见沈凌站在床前,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在看,面色凝重。
花田错
我一眼就看到占小东放避孕套的那个床头柜的抽屉被拉开了,看来是沈凌刚才找股票证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那盒拆开了的避孕套。看来我刚才的估计有失误,占小东要不就没和沈凌用过,要不就是和小姐用得太多,以至于沈凌发现数量对不上号。
我轻声咳嗽了一下,走了过去。沈凌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勉强笑了一下,“你收拾好了?那你坐着休息一会儿吧。想吃什么冰箱里去拿好了,别客气。我去打个电话。”
沈凌说完,一脸悲愤地走出了卧室。接着我听见阳台的门响,看来沈凌去了阳台打电话了。
我听见沈凌很大声地质问占小东,“你床头柜里的避孕套是怎么回事?”
占小东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什么,总之说了很久。我想占小东平时装得牛逼烘烘的,到真栽到自己老婆手里,我就不信他比我表现得强哪儿去,估计这会儿正痛哭流涕,打算挥剑自宫呢。
我正暗自偷笑,突然沈凌一拉阳台的门走了进来,我吓得一个跟头,一个鱼跃就蹦到了最近的沙发上,拿起水杯装作正在喝水。
好在沈凌倒也没注意到我的慌乱,而是快步走进客厅拿起电话,然后递给我,“陈北,占小东找你,你接一下,我去卧室的分机接。”
“找我?”我诧异地站起沈来,“占哥找我啥事?”
“我也不知道。”沈凌怒气冲冲地把话筒塞到我手里,转身进了卧室。
我心中一万个不解,他们两口子吵架,管我什么事啊,为什么要找我?
我拿起了话筒,“占哥,你找我啥事?”
“小北啊,”占小东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特别无辜,“你告诉沈凌,那盒避孕套是不是你送给我的?”
“啊。”我大吃一惊,“占哥,我……”
还没等我说完,占小东就打断我说:“小北,不就前几天的事来着,你给我和陈南分的,一人一半,你忘了?就是那天……”
“占小东,你别往里绕陈北!”话筒里传来沈凌怒气冲冲的声音,“陈北没事儿送你那个东西干嘛?他又不是街道计生办的,怎么那么体贴你?”
“沈凌,你听我说啊。”占小东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恳切,“唉,小北,事到如今,为了让你嫂子不误会我,占哥只好说实话了。沈凌,小北的女朋友走了,他因为身体不好用不上了,所以就送给我和陈南了。”
听到占小东的这番话,我差点晕死过去,心说占小东你这招儿也太惨绝人寰了吧。接着占小东又说了很多安慰沈凌的话,甚至又说要给我哥陈南打电话证明他没有撒谎,我都没有心思听了,我只是很想知道在我的有生之年是不是还有机会改变我在人民群众心目中不举的形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凌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见我傻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就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关切地问:“陈北,你不舒服?”
我抬头怨恨地看了她一眼,心说:我都太监了我能舒服吗?这下你高兴了吧,你的幸福建立在占小东的贞洁之上,而占小东的贞洁却建立在我成了太监的人间惨剧上。
沈凌伸出手来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是不是下午喝酒喝得还不舒服啊?这样吧,我去给你熬点儿稀饭你暖暖胃吧。”
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
我郁闷地一句话也不想说。
过了不久,沈凌给我端了一碗粥过来,又给我弄了一些小菜,然后坐在我对面,笑着说:“陈北,你喝一点儿粥酒劲就过去了。”
我再没心没肺的,现在也喝不下去。占小东能跟沈凌说,肯定也会跟别人说。沈凌知道了至少会回去告诉她姐沈萍,然后……
我现在特别理解阮玲玉,很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