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挺的人民币我爱他到底。
祖国爱人民啊我爱人民币,
我无论走到哪里都只用人民币。
金融虽然危机了但那不是问题,
关键问题在于人民币在我心中的意义。
有房有车有二奶那也不够彻底,
关键是还要有更多更多的人民币。
人民币啊人民币,人民币嘿人民币,
我就是爱人……
最后一句“冥币”没唱出来,AA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方晓明说:“你在哪?”
AA反问道:“你吃完啦?”
方晓明灵机一动,道:“没有,我提前出来了,他们还在那……吃。”
AA“哼”了一声,说:“那你来不来找我?”
方晓明说:“恩恩,来了来了,我快到你们楼下了。”
AA说:“你快到谁们楼下了?”
方晓明说:“你们,你,你宿舍楼下。”
AA说:“我不在宿舍。”
方晓明说:“那你在哪?”
AA说:“今天有课,我在上课。”
方晓明回忆了一下课表,发觉似乎每一天都没课,便问:“上的什么?”
AA回答:“古诗词鉴赏。”
方晓明上了三年大学,第一次听说还有这门课。不过他是个学计算机的,古诗里的5进制与7进制编程时都用不上。
方晓明道:“没听过,上一次试试……”开始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按照AA给出的地址,方晓明很轻松的找到了这间教室。当然,教室里坐的人他也全部认识,唯有老师他不认识,但老师是站着的。这个老师一眼望去便知是个教文学的,因为自从有烟那天起,所有教文学的老师上课必须抽烟。方晓明透过薄雾,看到这个人肥头大耳,脸上的肉也是名副其实的“赘肉”,都坠到了下巴下面。这使得他的下巴给人的感觉像个容器。由此可见,文人自古“口臭”是有来由的,因为墨汁都汲进肚里,糟粕都吸进了下巴里。
方晓明隐约觉得这个人长得和刚才卖房的陶先生有点像,但也说不出具体哪里,总之是两个字——神似。倘使这两个人并排走在校园里,方晓明看到他们的第一反应一定会是:爸爸来看儿子了……不过他立刻打消了这一念头,因为他注意到班里有一个更像的。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胖嫂”。之所以是传说,是因为无论胖子还是胖嫂,他们都彼此不承认对方。换句话说,互相看不上。胖子觉得胖嫂太胖,而胖嫂认为胖子“有名无实,又爱招摇,虚荣心强,像个娘们。”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个人在广大群众心里的地位。在这个民意决定一切的时代,所有人都在处心积虑的制造民意。于是,胖嫂恋爱了……这便是意淫的产物。除此之外,方晓明还知道胖嫂是班里最有才情的女生,她的拿手绝活是……作词。胖嫂会作“满江红”,声名远扬;不仅会作,而且亲身实践……方晓明记得曾几何时,胖嫂自杀过一次,只可惜未遂。刀片只在她的手上割破了两条毛细血管,就被人发现予以制止。方晓明觉得这很可能就是一次削铅笔没削好,不小心剌着了手。但舆论们坚持认为一定是胖子有外遇,并且移情别恋,才使胖嫂感到生活暗淡,悲痛欲绝,失掉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心。关于这件事,方晓明觉得舆论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嘛。情杀多刺激啊。在这个电视里天天上演情杀,现实里天天充满*的年代,一场真实的情杀足以震慑人心。但是,身为胖子三年来的室友,方晓明始终坚信胖子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一来他没有这个能力;二来没有人愿意充当他移情别恋的对象……所以,直到现在,胖子依旧是胖子,而胖嫂永远是胖嫂。
方晓明低下头,准备从墙边溜进去。这种行为其实就是现代版的掩耳盗铃,不过所幸的是,方晓明盗的是哑铃……也就是说,只要他不把哑铃掉在地上,老师就不会注意到他。不知不觉间,方晓明加快了速度,眼看就要到达胜利的彼岸——AA的旁边。就在这时,突然,胖嫂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的声音非常之大,足以令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为之一振。就连已经被香烟攫住心智的老师也受到这一喷嚏的鼓舞,匆忙把头抬起来。就在这一刻,方晓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胖嫂很难为情的对着屋顶说了声:“对不起。”毕竟,她要对不起的人实在太多,声音飘到不同人的耳朵里,就会产生不同的含义。
老师扶了扶眼镜,仔细看着这个教室里唯一与他平起不平坐的人。半晌,老师发问道:“这位同学,你为什么一直站着……”
方晓明受宠若惊,惊呆在原地不动。这时,AA从后面踹了他一脚。方晓明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站着不动,而是应该坐着不动。随即坐下。
教文学的老师立刻捕捉到了这一瞬。毕竟,搞文学其实和当狗仔队没什么区别,都是捕捉瞬间。不同之处在于狗仔队是将报酬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文学是将别人的痛苦转化为自己的痛苦。于是,老师仿佛感到自己的屁股也被人踢了一脚,皱起眉来道:“现在的女生越来越不像话了,动不动就踢男同学。怪不得现在的男性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
底下有人叫道:“打是疼骂是爱嘛……”
周围人一团哄笑。笑声里,有人窃声道:“这老师的阳刚之气一定不是被女同学踢掉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下课铃终于响了。班里三分之二的同学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欢快得只知时间,不知空间。剩下的三分之一里的一小部分苦于坐位太前,不得不给老师面子,于是昂头挺胸,和“困”斗争到最后。另一部分早已急流勇退,从后门溜了——方晓明这才知道原来后门是开的。有了这次的经验,方晓明记住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考虑“走后门”。
方晓明把AA推了起来。AA乜起眼睛打量四周,问方晓明道:“什么事?”
方晓明说:“下课了。”
AA说:“哦,这是……哦,教室。哦,那我们走吧……”
这里的冬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我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屹立了几棵大树。他们好像是被谁夜里放在这里,一切都显得那么突兀。不过我问了一下同事,他们的回答是:“胡说八道,这树从我来时就在这了……”
说这话的人是小斯,他来这里5年了。这里我只来了三年,但他比我小。除此之外,他还告诉我说:“方方,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应该去看下心理医生。”
我承认,我最近压力是大,眼前老有幻觉。但我不承认我把我的压力释放出来,让周围人感受到了。我觉得我的幻觉都是我小说里的内容,这是一个作家应有的素质,而非我的脑袋出了问题。事实上,我觉得我的记忆倒是真的出了点问题,照小斯的说法,眼前这几棵树,我应该可以透视出他们的年轮才对。
现在,这几棵树就立在那里。凭借着我已有的印象,我可以断定,这几棵树是法桐树。但是我也无法肯定这几棵树就一定是法桐树,也可能是别的。透过满是哈气的玻璃,我隐隐约约的看到这些树上的叶子还未完全掉光,事实上就没掉几片,全像些蝙蝠一样掉在树干上。这说明这里没什么风。此外,地上花池里的小草也是一半黄,一半绿,仿佛中年人斑秃的头皮……
我想起米兰&;#8226;昆德拉。
现在,方晓明和AA就走在这样一条林荫路上。周围的树每一棵都和我眼前的一模一样。周围的青草也是又青又黄。不同的是,这里是海边,吹着徐徐微风,不足以吹掉那些枯树叶,倒让方晓明觉得十分寒冷。
方晓明问:“你冷不冷?”
AA摇头说:“没事。”
方晓明把一件外套脱下罩在AA身上,仿佛数学公式里,等号两边的“移项变号”。任何爱情都是一场数*算,不输的前提是要保障中间的等号成立。倘使有人马虎,或者故意破坏等式。爱情便不存在。方晓明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等号。这公式不难,方晓明不会算错,除非他分心。
AA问方晓明:“你冷不冷,呆会肚子要疼了。”
方晓明回答:“不冷,呆会上车了。”
说完,他挽起AA的手,朝远处的——110走去。
汽车沿着这座城市的边缘渐渐驶向中心。车里的样子和梦境里的不大一样,没有那么多人。方晓明和AA坐在最后一排,透过和我眼前一样的满是哈气的玻璃,朦朦胧胧的看到窗外的一切。一切都只是个轮廓。郊区的地面颠簸异常,这里的道路半年前刚刚铺好,半年后又坏了。这说明这里经常有大车通过,而且人特别多,所以把刚铺的地面压坏了。因此,计划生育还是应该贯彻下去。
恍惚里,方晓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在窗户上签了个名。透过清晰地看不清楚是什么的“方晓明”三个字,方晓明知道到站了,便又在窗上签下了AA的名字。
AA说:“真难看。”
方晓明一笑,领着AA下车。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肯说他的字难看。方晓明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进步。他的未来目标是征服全人类。不过未来有些远,而且现在都说2012世界会毁灭,因此有没有未来还不知道,就要先从眼前的目标做起。眼前的目标是——征服另一个人类。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暗淡了下来。这一晚的月亮是一个半月,不过颜色很好看,橘红色,表面又有些轻薄的云飘在上面,像是穿低胸装女人时隐时现的*……方晓明看着天着迷,这么美丽的月亮。倘使现在有本书摆在他面前叫他选,方晓明一定会选看月亮而不是看书……这其实就相当于选择看美女还是看美女明星。当然,这两者各有利弊。美女就像书,只要你不把她弄丢了,她就永远是你的,虽然周围会有重样的,但你如果仔细品味,还是会发觉细节的不同;而女明星就像月亮,虽然独一无二,并且每天都能看见,但是看得见摸不着,并且每天都是那一个姿势。
方晓明看得出神,停在那里不前。这时有个人推了推他。
方晓明说:“别动。”
那人又推了推他。
方晓明说:“你等会,你看看多漂亮。”
那人道:“漂亮也得给钱啊。”
方晓明突然回过神来,发现眼前又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捧着一堆的玫瑰,伸出一只手来找他要钱。
方晓明道:“什么钱。”
那人瞅了瞅AA。方晓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AA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棵玫瑰。
方晓明说:“哦,多少钱?”
那人道:“20。”
方晓明说:“去你妈的,不要了。”
突然,方晓明感到今天群众的兴致比以往哪天都高,瞬间围了上来。过了一会,他才发现这些人还有一个特点——围得特别近。这说明这些人并非盲从的群众,而是受唆使的群众演员。
方晓明道:“大哥,你这是干啥,有话好说。”
那人道:“卖花,你好说我就好说。”
方晓明道:“我好说我好说,大哥你看15块怎么样,我一个穷学生,钱都让办教育的赚去了,哪还有钱……”
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