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谁上谁的套呢。”暮烟眼神妖媚、唇角带笑,“你不是跟田九说给我下了情蛊吗?”
周颜嘻嘻笑著,“若真有‘情蛊’我一定给你下上十个八个,让你以後都离不了我。”
暮烟只是笑。
“其实你到底什麽身份我倒并不在意,我也相信你并无恶意。”周颜忽然正色道,“只是比较想知道你与梅家七公子是什麽样的交情,你是梅梓箫向周颐引荐来的,梅梓箫对周颐是何种想法我也清楚的很,周颐毕竟是我的弟弟。”
“弟弟?”暮烟冷笑,“他对你怕是不止兄弟情吧。他几次三番想对我下手,若不是顾著你与他是兄弟,梓箫又对他存有别念的话,他早不知重投胎多少次了。”停一下,暮烟接著道,“梓箫是我师兄,我们从小在山里一处长大。不过他十六岁时候便下山了,当初我们一同在山里捉鱼打猎时候,我哪想得到他竟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
周颜嗯一声,“我原也查过他确实因为身子弱,自小便被送去习武,两年前刚回到梅家。不过倒是没想到你们是同门师兄弟,一处长大的。”
暮烟挑眉笑著看著周颜,“怎麽,你吃醋了不成?”
周颜大笑,“是又如何,只想到你从小便与他一起,心里便感觉醋海翻波。”
暮烟笑,“我若与他有什麽早也有了。别看现在我与他都是光鲜模样,小时候在山里什麽样的狼狈样子也都见过。”顿了一下,暮烟又道,“这次下山本不想麻烦他。不过下山不久因为惹了一些事端需要寻个安身之所。先只在紫烟馆内弹弹琴,但是实在不耐烦总被那些公子哥儿骚扰。本可以去梅府,但是梅家上下对他习武一事都颇有微辞,况若为了避祸,在梅府内怕也不方便,所以梓箫便商议著把我弄进周府。”暮烟说著叹口气,“错就错在我原以为你不过只是个风流公子,哪知道……”
“咦?难道你不是爱上我的风流吗?”周颜似笑非笑道。
暮烟抬眼睛看著周颜,忽然大笑,“只怕我爱上的是你的这般的无耻吧。”
“是吗?”周颜看著暮烟脸上笑厣,忍不住低头吻上一张娇双唇。
长夜漫漫。
未及天明,被急促的敲门声音吵醒。
周颜见怀里那人星眸半启的疲倦模样,不忍打扰,应了门外敲门声音,转头对暮烟低声道:“你身体还虚弱,尽管再睡吧。”
暮烟嗯一声,转身钻进被子里。
周颜穿衣出门。
门外林四一脸焦急模样,看见周颜出来,急忙禀报,“少主,刚才守在逍遥庄的兄弟来报,江尧继逃走了。”
“什麽?”周颜吃一惊,“到底怎麽一回事,这许多门派的高手看守下,怎麽竟然能让江尧继逃走?那江涛行呢?”
“那不尧继武功甚是古怪,掌里带了毒,据说毒死了几个人。他本来也想救出江涛行,但是那时众人已赶了过去,所以也没得手,自己逃出去了。”林四又道,“昨夜暮烟公子伤了身子,少主又是刚从迷药里醒的,老堂主本来说不想打扰。但是实在事情紧急,也不得已请少主来议事堂。”
周颜顾不得听林四告罪,急忙向议事堂走去。
四十、
周子炎与周子罡在房内低声商议,周剑坐在一旁默声不语。
周颜大步走进,向两人问安,“父亲,爹爹。”
周子炎摆一摆手,让周颜在旁边坐下,“林四大概已经告诉你了,江尧继逃走了。”
“嗯。”周颜皱皱眉,冷笑,“有‘暗音堂’在这里,江涛行又在我们手里,他大概也不能跑多远。”
“他若拼上不要江涛行性命,专为以後报仇你又能如何?”周子炎抬头看著周颜。
周剑冷笑一声,“江尧继逃走於我周家又有何干系。周家跟逍遥庄的恩怨顶天不过是他们把我跟二弟关了十几日,暮烟为了救我们伤了内息。周家和‘暗音堂’都一向不管江湖上的事情,这种复仇的事情本来也一向参与少少。昨夜行动又救出了忒多江湖高手,合该这次他们出人出力,我们何需如此费心。”
周颜低头想了想,“虽然我们一向不管江湖上的事情,但是人是周家的人救出来的,破坏了江氏父子计划,他们难免会心存怨恨把这笔账算到周家头上,若报复起来也必然会向周家下重手。不得不防,抓住江尧继才能绝了後患。”
周子罡点点头,“说的也是,虽然说周家不喜惹事,但是被事情缠上了也不可怯懦逃避。”
“那你们准备如何呢?”周子炎挑眉看看两兄弟。
周剑看著周颜。
周颜道:“当务之急,该是查到江尧继下落,另外将江涛行关於更稳妥处。有江涛行在,江尧继多少也会有个忌惮……”
正说中,下人从门外走进,“梅公子到了。”
周子炎忙道:“请进来。”
梅梓箫走进房间,看见众人,笑道:“看来又是我睡了懒觉了。”
众人忙让座,梅梓箫也不谦让,在一旁坐下,“方才外面的人已经告诉我说江尧继逃了?”
周子炎苦笑道:“惭愧,连‘暗音堂’的人也看管不利。”
梅梓箫淡淡一笑,“哪里,江尧继的武功很怪异,掌内含毒。我与暮烟都曾与他打斗,知道他的厉害。也不过是仗著我们都百毒不侵与他打斗才略占了上风,亏得江涛行没学过这等功夫,不然怕昨晚上已经输了。”
周剑面露忧色,“我倒担心你与江尧继打了忒久,江尧继必然查得到你身份,若他为难梅家怎麽办?”
梅梓箫想一下,微笑道:“只要查到现在江尧继的行踪便知道他下一步目的如何了。”说著,他笑起来,“其实只看住江涛行,我们严防临江城内出入的外人便可,我知有人必然近期内会来亲自处理此事。况周家也没必要为他惹的一身的腥,其他门派的那些执事只怕这会都恨江氏父子恨的入骨了,没必要再插进去一脚。”
“哦?”周颜饶有兴味的笑道,“什麽人有兴致管这事情?梅公子好象知道的不少呢。”
梅梓箫想了想,说:“这人与江涛行有一些私怨,这事情直接由他出手便该是万无一失。”
“如果能知道江尧继的去所,我们自己找到他剿灭便可以了,何须再假由他人手?”周剑道。
周颜侧头想想道:“梅公子的话若是当真,倒也不失是好方法。我也确实不想让周府或者‘暗音堂’跟这些江湖恩怨扯到一起去。只不过害暮烟伤了身体,著实可恶。”
房门忽然被推开,暮烟打著呵欠懒懒的走进来。
不待其他人让礼,暮烟不客气的在周颜身旁坐了下来,懒懒的说:“早上被吵醒,本想再睡,偏又睡不著了。刚才在林四那里听说江尧继逃了?”
周颜看著暮烟,眉间带笑,“我刚说江家父子害你伤了身体,正想著怎麽讨回公道,你倒正好来了。”
“讨回公道?”暮烟眯起眼睛,“那应该是我向你讨回公道吧,若不是你自己不济被人囚到一处,我也不会跑这麽远来费这些精力。若说讨公道的话,还不是该向你讨的正经。”
竟是不避旁人,打情骂俏。
周子火与周子罡在一旁倒未说话,周剑不自在的咳一下。
“咦?周大公子可是昨夜著了凉,或是一早吃了什麽不适的东西卡住嗓子了,可要早请大夫才是。”暮烟转头看著周剑,恶劣的笑起来。
四十一、
“别闹。”周颜轻拍一下暮烟的手。
“哪有?”暮烟笑嘻嘻的转回头看著周颜。
“暮烟公子有什麽意见吗?”周子炎问道,“毕竟你伤了内息也与江氏父子有关,况且江尧继也一定对你恨之入骨。”
暮烟无所谓的挥挥手,“我?我没意见,无所谓。过几天我师父下山会为这事情专门下山,所以我现在才不想管这些劳什子事情,反正我又不怕毒,江尧继也奈何不了我。”
周颜笑,“才刚梓箫还说有人与江家有私怨,会来亲自处理这事,难道也是说的你师父?”
“应该是吧。我没听说他又认过什麽干亲。”暮烟皱皱鼻子,笑吟吟的看著一旁的梓箫,梓箫哼一声撇撇嘴。
“那就这样定了。”周子罡站起来,“这件事情周家与‘暗音堂’都不再参与。不过暮烟公子於我们有恩,若你师父欲参与这事,周家与‘暗音堂’自会相助。”他转头看看周子炎,“你觉得呢?”
周子炎挑眉一笑,“你这样说了自然是照你说的。”
一时眼波流转,虽然已年届中年,竟然仍让人忍不住想起惊二字。暮烟忍不住转头看周颜,暗忖周颜到这年纪时候是否也仍是这般风情,却正好对上周颜一双凤目秋波明送,竟然脸腾的红了,忙将眼神不自然的避开。
周剑坐在位置正对著暮烟与周颜的侧面,只见暮烟的眉眼带俏、唇红齿白,又看见两人的眉目传情,忍不住心下有些发酸的感觉。
因为江尧继的逃走,原本为大家逃出逍遥庄而办的酒宴多了些沈闷的气息。
有人大声咒骂著江氏父子,有人在互相商议如何抓回江尧继,有人在讨论怎样处置江涛行。
倒是周家自己这边倒没什麽太大吵闹,除了偶尔有些人过来向暮烟与梓箫敬酒。
昨夜夜黑,加上暮烟因内息虚弱一直垂眉低眼,所以众人皆不知暮烟长相。偏暮烟与梅梓箫今天全部以面纱遮掩,众人知是这两人不愿意留名,加上周家对这二人呵护有佳,所以也不便再多扰。
所以周家几人并不管众人喧哗,只围了一桌边谈笑边浅斟慢饮。
席间,有人一旁移来问询周府当家周剑对江氏父子的处置意见,又问准备如何对付江尧继的逃脱。
周剑只是淡淡笑著,表示周家对於群雄商议结果没有异议,江氏父子一事,凭众人处置。众人都夸赞周家有肚量,不居功。周颜在一旁只是低头笑。
宴後,各归各路。
大家仍然回到“暗音堂”。
周子炎与周子罡一向闲云野鹤,仍然准备次日离开。而其他则准备再启程回临安。
周颜推开房间门,暮烟正站在窗旁低头沈思,屋里有一种奇怪的异香。
心里感觉有些奇怪,暮烟一向畏寒,怎麽却在风口站著。於是走过去掩上窗户。
暮烟抬头,见是周颜,微皱了眉道:“江尧继现大概在宝天镇附近,只不知他下一步目标。我暂时不想与他对峙,他虽受了伤,但是他在暗我们在明,若使下什麽绊子,我们也未必占到什麽便宜,不如绕道。”
周颜揽住暮烟腰,浅浅笑道:“你若觉得应该绕道,那绕道便是,全凭你吩咐。”一边鼻在暮烟颈上嗅著淡淡隐约是药香的气味,一边低声笑著,“我已准备下宽大马车,只要是与你一路,哪管走的哪条路。”
“你似乎不想知道我如何查到江尧继所在的?”暮烟斜眼笑著一脸色欲的周颜。
“管那些呢,你本来便是神通广大,连我在逍遥庄被困何处都能查到,区区江尧继又算得什麽。”周颜嘻嘻笑著,“你一定是天仙下凡,是王母身边织男,专门来救我这牛郎於水火。”
暮烟又好气又好笑,“偏你满口的甜言蜜语,倒不怕我会对你不利?”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周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