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从何说起?”韩珞瑜拉过我的手,“阿韵已经是我的人了。”
对上他满是柔情的目光,仿佛三月春风拂过心湖,那涟漪漾得温暖。
二夫人说道:“儿子,新婚当晚,你没碰她,自然没有落红。可为何,诗韵进门半个月,依旧没有落红?”
柳姨娘添油加醋的说道:“还不止呢!据我所知,诗韵这在娘家住了有四天了吧!这新房第一个月可是不能空人的啊!”
韩珞瑜紧紧的握住我的手,面带怒意,“娘,阿韵是不是贞洁的,儿子最清楚。阿韵回娘家,也是儿子准了的。”
柳姨娘这根棍子开始发挥她的作用了,“瞧瞧,姐姐,我就说了吧!这丫头就是个狐狸精,这进门才几天,就把你儿子迷得七荤八素的。往后啊……”
“住口!”韩珞瑜怒吼一声,双目泛红,青筋暴出,“柳姨娘是觉得我没眼光还是觉得夏府的门第不够高?堂堂左丞相的女儿岂容你一个贱婢污蔑?!”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火药味。
柳姨娘讪讪的找二夫人求助:“姐姐……”
“儿子希望娘擦亮眼睛,切莫捕风捉影。儿子和儿媳先行告退!”
“阿韵,走。”
“站住!当初夏诗韵为一个商家庶子殉情的事闹得满京城都知道,你以为你能护她多久?”二夫人继续说道:“我以为你娶了个贤惠的媳妇,结果新婚才几天就跟丈夫吵架闹离家出走!嫁过来之时,连是不是完璧之身都不知道。上次你被下药的事情,指不定就是她干的!”
一边听,我一边捏紧了拳头……
“够了!”韩珞瑜回过头,“阿韵与我同生死,共患难,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娘若执意要对付阿韵,我不会坐视不理。走!”
我就这么生生的被韩珞瑜拽出房门。空留下二夫人捶胸顿足的喊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逆子,逆子……”
韩珞瑜拽着我气冲冲的往回走,我拉住他,喊道:“珞瑜,你慢点走,慢点……”
“你弄疼我啦!韩珞瑜!”我努力的想挣开他的手,却反被他用力一拉,撞入他的怀抱,“阿韵,让你受委屈了。”
我笑道:“很明显是有人针对我来的,你母亲不过是被蒙蔽了而已。”
“你看得开就好。”
“啊哈,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很多事情看得开点儿,人也活得轻松点儿。先回去吧,我想看看佩之送了些什么礼物给我。”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好,回去。”
婆媳之间的矛盾,往往是婆婆觉得儿媳抢了她儿子,这柳姨娘很会找点挑拨,一方面贬低我,说我配不上他儿子,另一方面又找出各种证据,说我对他儿子不忠,封建社会的妇女自然不能容忍这种不道德的行为,自然而然,二夫人也就信了。不过,我觉得,这挑拨的人,绝对不止柳姨娘一个人。
先不说柳姨娘的人品有在大伙儿口中到底有多差,只说她这个人,我觉得她也没那个智商对付我。恐怕,被拿着当枪使的,不止婆婆,还有柳姨娘。到底是谁要针对我呢?和下毒的人,是不是同一拨人呢?
看样子,我要更加小心才是。
刚进房间,就问到了浓重的熏香。屋子里只有芯蕊,她见到我们,恭敬的做福礼:“瑜少爷,瑜少夫人。”
我素来喜爱淡香,便问道:“这是什么香?”
芯蕊道:“这是太子妃赏给瑜少夫人的,奴婢见这香好闻,便自作主张点上了。”
“太子妃送的香?拿给我看看。”
“喏。”
只见芯蕊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檀木盒子。我仔细的问着这玫瑰红的香料,不禁皱了皱眉。接着若无其事的问道:“这香料挺不错的,这是什么香?以前没见过。”
“奴婢不知。”
韩珞瑜直接凑到香炉旁,说道:“香是挺香的,不过有点浓了。”
芯蕊道:“下次奴婢少放些。”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韩珞瑜说道:“夫人晚上想吃什么?”
“我随意。”
“芯蕊,吩咐人做一道糖醋排骨,一道清蒸鲈鱼,外加两道新鲜时蔬即可。”
“喏。”
见芯蕊走开,我立即端了杯茶,将香炉浇灭了,然后将门窗打开通风。
韩珞瑜见状,问道:“这香有问题?”
我答道:“里面有麝香。”
以前练武术,少不了磕磕碰碰的,自然对治疗跌打损伤的麝香很熟悉,我继续说道:“这香的味道这么浓,我估计就是为了遮掩麝香的味道。”
韩珞瑜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我笑道:“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想不到夫人不止精通琴棋书画,还懂药理。”
我嗤笑了一声,“虽然我不懂药理,但这麝香,我还是认识的。也知道它的作用,珞瑜……”
“怎么呢?”
“我改日进宫去见一趟太子妃,我想弄清楚,这香料是太子妃不懂才给我的,还是有人别有用心掉包了。我想,在此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依你。”我将我拥入怀中,柔声道:“阿韵,为我生个孩子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孩子说有就能有?”
“努力耕耘,总会有的。”
我顶着烧得红透了的脸嗔道:“没正经……”
他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怎么会没正经,这可是最正经的事。”
炙热的气息在耳畔拂过,掠起一阵酥麻。
温热的唇瓣顺着我的耳根落下,我推开他,“至少先把门窗关了。”
他笑得邪魅,勾起我的下巴,落下一个吻,轻声道:“夫人稍候。”
最后一扇窗户关上,原本明亮的屋子瞬时暗了不少,大红的幔帐宣示着我们新婚不久。
巫山云雨,耳鬓厮磨,情动正浓时,忽闻门外芯蕊的声音:“瑜少爷,瑜少夫人,晚膳已经准备好。”
我心中一惊,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像个小偷似的,生怕被人知道了。
“夫人放松些。”
怎么放松?这门只是关上又不是锁上了,万一哪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进来了,这脸还要不要了?
“瑜少爷?!瑜少夫人?”门外又响起了芯蕊的声音。
身上的人却说道:“都在外面候着!”
我:“……”
门外众人:“喏。”
我:“……”
得,听着这暧昧的声音,人家也能脑补发生了什么,您老还不如直接把门打开,直接让人观赏活春宫得了。看实在的可比脑补的生动多了。
结束后,他拉下帷帐,吩咐人将晚膳端进来。侍女知趣的关上了房门离去。
红烛帐暖,芙蓉正香。
我依偎在韩珞瑜的身边,没好气的问道:“为何让她们在门外等着,直接打发她们去偏厅不就完了?”
韩珞瑜笑道:“整个南曲别院都是我的,我要做什么,还怕她们说三道四不成?”
“唉!”我叹了口气,“反正,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永远都是有惊无喜。”
“此话怎讲?”
“跟你在一起,就和玩大富翁一样刺激,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要不就是被你的话给雷到,要不就是各种神剧情突然出现。”
“夫人在说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我也不好解释,以后你会懂的。”说完我直接翻了个身,侧身躺下了。
他催促道:“就算累了,也吃了饭再睡。”
我懒懒的吐出几个字,“不想动。”
“夫人要是懒得动,为夫就代劳了。”
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打横将一丝。不挂的我抱起来,朝桌边走去。
我直接从他手臂上跳了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却听到他咯咯的笑了起来,“这里又没有别人,夫人何必拘谨。”
我胡乱的将衬裙往身上一裹,“吃饭就吃饭,别跟登徒子似的。”顺手甩给他衣裤,“穿上。”
发小果真诚不欺我,这男人啊,表面上再怎么正经,骨子里也是个大骚包。韩珞瑜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比如现在……他笑得十分邪魅,“要么夫人帮为夫穿上,要么夫人就看着为夫光着身子吃饭。”
穿你妹,有本事你裸奔在院子里跑两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夏诗韵:跟韩珞瑜在一起的人生就和上课偷偷嚼薯片一样刺激,嘣嘎脆,鸡肉味的。
☆、冰山荒原
我直接把韩珞瑜晾在一边,压根就不想理他。
他又凑到耳边,“夫人给夫君更衣不是天经地义么?”
没听到,继续吃饭!
“阿韵,你人给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将你的心也一同给我?”
听到那样无奈,那样怅然若失的话语,正在扒饭的手忽然就僵住了。
当一个人全心全意对另一个人付出之后,最后却被伤得体无完肤,她就很难再拿百分之百的自己去爱一个人,甚至,她很难再去爱另一个人。
我放下手中的碗筷,“一个人的心如果被坚冰冻住了,那她谁也给不了,除非有人能暖化了冰,自己去拿。”我转过头,对他说道:“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目前的情况于你于我都是最好的,我不讨厌你,也愿意与你生活下去。如果强求,你只会被坚冰冻伤了手。珞瑜,我不想伤了你,也没办法将成了坚冰的心给你。”
他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我知道了。”
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心没来由的忽然狠狠一抽。
只见他自己穿戴好,朝门外走去。
我心中一慌,急忙说道:“你去哪儿?”话音一落,又觉得不对,“我的意思是,先吃了饭,再走……”
“还有些要紧的事,若是回来晚了,夫人不必等,自己先睡吧!”
我左手掐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发出一个单音节:“好。”
看着韩珞瑜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不是滋味,忽然很想哭。
论这种失落感的起因,我觉得大约真是人贱人爱吧,喜欢你很久的人,忽然有一天说他不喜欢你了,心里总会有些失落的。我如是安慰自己。
但这种理论很快就被推翻了。
心里老觉得七上八下的,睡得不安稳,直到深夜,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翠儿,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翠儿慌慌张张的说道:“是……是姑爷打伤了人,现在被人扣在了醉红楼……”
我一个激灵弹了起来,“打伤人?!怎么会?”
我慌忙爬起来,抓了件衣裳穿上。
“小姐!”翠儿拦住了我,“小姐这还要去么?”
“为何不去?”
“小姐可知那醉红楼是什么地方?”
还能是什么地方,烟花之地呗。我淡淡的说道:“我知道。”
翠儿很是生气的说道:“姑爷自己不洁身自好,为了那下贱坯子跟人打架,他现在被抓也是活该!小姐去了作甚?白白的受一肚子的气。”
翠儿反常的表现让我有些奇怪,我问道:“你是听说了什么么?”
翠儿泪花簌簌往下落,“奴婢是为小姐不值。傍晚的时候,小姐还跟姑爷郎情妾意,弄得满院子的人都知道。到了晚上,姑爷就为花楼里的姑娘跟其他嫖客大打出手,往后这日子,小姐的脸往哪儿搁?”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还是这小妮子心思细腻。要说我不介意,那不可能,就算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