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珞瑜跟着问道:“大夫人,阿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夫人将脸一偏,“这话,我说不出口。”
人群中太子送来的美妾之一,一副狐狸精样貌唤名芸娘的女人走上前来,娇滴滴的说道:“珞瑜,是……”
“我叫你开口了么?”韩珞瑜冷声道。
芸娘一惊,立即闭了嘴。
韩珞瑜转向我,柔声道:“阿韵,你说。”
“我看到的和大家所看到的,我和一名陌生男人衣衫不整,同躺在一张床上而已。”
韩珞瑜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目光也是波澜不惊。
二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开口道:“珞瑜你听听,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媳妇,选来选去选了一个有失妇德,败坏家门的女人!”
人群也开始窃窃私语。
我对上韩珞瑜的双眸问道:“你信我么?”
他微微点了点头,见他双眸中的柔情一如往昔,看着他的目光,我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韩家的族长来不来我都无所谓,只要韩珞瑜在就可以了。
我迈着步子,扫视了人群,目光最后落在人群最后的一张脸,当我的目光对上她的那一刻,她立刻低下了头。我冷哼一声,心头第一次冒出想杀人的念头。“呵。这种我五岁就学会了的手段也胆敢用在我身上。识趣的现在就站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当然,这话是有些夸张了,不过读小学时,电视剧就已经见识过这种老掉牙的手段了。
我冷厉的目光好好几名女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我无心杀人,可今日竟有人坏我名声,害我性命,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就算幕后之人我动不得,那些帮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更多的人是一脸疑惑。
我冷笑道,“既然无人承认……”我一把扯掉那男子口中的布,问道:“你呢?愿不愿意说出幕后主使者是谁?”
男子的目光闪烁,“阿韵,你在说什么?”
韩珞瑜便是一脚踹了过去,用其极阴冷的声音说道:“阿韵也是你叫的么?”
男子扭动着身子,半坐了起来,“韩都护,我和阿韵……”
韩珞瑜又是一脚,男子闷哼一声,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男子放生大笑:“若不是因为你是都护,你以为阿韵会愿意嫁给你?!”
我冷笑了一声,“骨头还挺硬的。”
男子啐了我一口,“不过是个被我从头到脚玩过无数遍的女人,可怜还有人把你当成宝!”
人群一阵骚动。隐约听到有人说:“想不到她竟然是个荡妇。”
韩珞瑜气血上涌,面色赤红,青筋暴出,捏紧了拳头,朝他挥去。只听到一声又一声拳头与肉体剧烈碰撞的声音。
看到瞬间青紫的脸,我心中的怒火竟是消去大半,脑海飞快的闪过一道光。我走上前拦住了韩珞瑜,“呆会儿再教训他。”
我面不改色的高声道:“噢?!你的意思是,你见过我的身体了?”
那男子笑得十分猥琐,“你身上还有哪一块没被我亲过?”
我蹲下去,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既然这样,那你应该知道,我手臂上有块胎记,你说说,这胎记是在左手手臂还是右手?”
那人却是没了声。
我转身朝众人说道:“如果你答不出,证明你在说谎,也就证明,我的确是被人陷害的!”
那人没好气的说道:“左手……不……右手……不,这我哪记得那么清楚。”
我笑道:“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总记得那胎记到底是青色的,还是红色的吧?”
“胎记当然是红色的。”
我朝韩珞瑜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珞瑜,你说呢?我身上的胎记,到底是在左手还是右手?到底是红色还是青色?”
韩珞瑜应道:“阿韵身上并没有胎记。”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却也大约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韩珞瑜朝大夫人说道:“大夫人,您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严刑拷打,直至他招供为止。”
“大夫人,这本身就是一件有预谋的事情,”我瞥了芯蕊一眼,继续说道,“我是喝了芯蕊端来的花茶,才昏了过去,大夫人是不是也要一起查一查?”
芯蕊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跪在了大夫人面前,“大夫人,不用查了,是奴婢做的。一切都是奴婢一手安排,药是奴婢下的,人是奴婢找的。”
二夫人,也就是我婆婆满脸不相信的问道:“芯蕊,我和瑜少爷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
芯蕊抬起头狠狠的瞪着我,一双丹凤眼中透着算计,“奴婢不甘心。瑜少夫人还未过门时,奴婢就已经在瑜少爷身边伺候了,奴婢虽然只是个通房丫头,但是瑜少爷对奴婢极好。可是,自从瑜少爷成亲之后,只要瑜少夫人不高兴,瑜少爷便是对奴婢们多加苛责,甚至连瑜少爷的院子,都不让奴婢们靠近……”
“行了行了……”我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诉苦,“你就告诉我,翠儿在哪里吧!”
她冷笑道:“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贱奴,杀了也不足为惜……”
我心中一惊,“你把翠儿怎么呢?!”
“现在大约被牙婆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吧!哈哈哈……”
我不由得怒火中烧,“我记得宫中有十大酷刑,让他们俩挨个尝个遍再送去官府!”
作者有话要说:
☆、忠犬护主
牙婆是古代民间以介绍人口买卖为业而从中牟利的妇女,到了牙婆手上,为奴为婢还算是好的,就只怕……
我心急火燎的拽着韩珞瑜去找翠儿,奔波了一天,直到天黑,才找到翠儿,当时她被人捆着,神情恐惧。只是身上没有什么伤痕,还好,没有被侵犯。
能找到翠儿也多亏了小九,若不是它,还真没这么顺利找到翠儿。虽然它还没有成年,但是这鼻子还真是灵透了,当然,小九的狗鼻子在嗅食物的时候,灵敏程度更高一筹。
马车轱辘轱辘的走着,我抱着瑟瑟发抖的翠儿,不停的安慰她。
我庆幸我来得及时。在这个时代,女子的贞洁就等于她的命。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不禁觉得后怕,即便我有求生的想法,即便我没有被抓取沉塘,我也会被大家的唾沫星子淹死。
自从穿越当日从寒潭被人捞出来,我的体质就极其畏寒。自打见到翠儿安心了之后,方才觉得冷。我只穿了贴身的单衣,裹了一件披风。全身感觉被冻僵了似的,没太多知觉,手脚都感觉有些不太听使唤了。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因为腿上没有知觉,差点摔倒,一双有力的臂膀适时的扶住了我。
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怎么这么冰?”
我抬头,正好对上韩珞瑜那双深邃的眼睛,他微微蹙眉,“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大约是太冷了,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最后韩珞瑜命人准备了热水,将我扔进浴桶里泡了半小时的热水这才缓过劲来。
“地龙用上了,今日奔波了一天想必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
我也不废话,一骨碌翻上床,韩珞瑜走到床边,替我掖了掖被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侧过身,摸了摸左手手臂,问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确定我就是被冤枉的?你这么相信我?”
我摸到的位置,正好有一块半青半红的梅花形胎记,这样有特点的胎记,见过一眼的,便不可能忘记,韩珞瑜却朝着众人撒了谎。
他淡淡的说道:“破绽太多。”
“比如?”
忽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男的浑身上下有哪一点能比得过我?我相信你的眼光。”
我嗤笑了一声,“那还有呢?”
“首先,时间安排得太巧,府里明白事理的人不在,正好不久后我也要回府了,其次,你怕冷,那个房间没有地龙没有火炉,就算你真想偷情也不会选在那种地方。第三,出事的时候,护院正好被人引开了。”
我垂眸,“是啊,若不是我缠住了他,恐怕让他跑了,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话间,韩珞瑜已经褪去外衣,钻进了被子。他略微粗糙的手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满是心疼的说道:“阿韵,让你受苦了。”
我扬起下巴,“哼,当初就跟你说这芯蕊有问题,你不听,这笔账,算你头上。”
韩珞瑜闷不做声,只是看着我。
我又是道:“芯蕊也只是个奴才,她没那个权力,也没那个胆量将翠儿卖去那种地方,只是,这背后的人……”
“就交给我吧!”
“那好,给你个蒋公赎罪的机会,我先睡了。”
“嗯。”他喉咙里发出个单音节。
半夜,我是被一阵阵疼痛惊醒的,只觉得腹部像是被什么绞着疼。
“好痛……”我嘤咛出声,我摇着枕边人喊着:“珞瑜……珞瑜……”
他带着还未睡醒的朦胧的声音问道:“阿韵,怎么呢?”
“我好痛……”
他紧张的问道:“哪里疼?”
我紧锁着眉头,这种疼痛像是被肉被剜去了一般,我呻。吟着:“肚子好痛……”
韩珞瑜唤了守夜的侍女将屋里的灯都点亮了,眼前的漆黑瞬间有了暖色的光芒。
“我看看……”韩珞瑜揭开被子,一阵寒意袭遍我全身,我分明见到他身形一晃,他慌忙吩咐道:“快去叫大夫,快去……”
“喏。”
我捂着肚子,侧过身弓着背,刺目的鲜红色映入眼帘。
雪白的寝裤上,床单上,甚至被褥上都沾到了……
韩珞瑜立即将被子给我盖上,“别怕,大夫很快就来了。”
我不禁苦笑,这大姨妈来得也太凶猛了吧!
大姨妈……等等……脑海里忽然闪现一个念头,不对……算算日子,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例假了,难道这是——小产!
想到此处,心中无法平静,腹部绞痛的更厉害了……
韩珞瑜刚替我擦去额头的汗珠,又转身喝斥道:“大夫怎么还没有来,快去催!”
“喏!”又一名侍女急急忙忙退出了房间。
看着韩珞瑜焦急的样子,我心里更急。疼痛让我连安慰人的心思都没了。我咬着牙,此刻无比恨古代,这压根就比不上现代的112的办事效率啊,怕是等大夫来了,我半条命都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夫才过来,那时候,我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只能感觉到有人在替我搭脉,甚至听不太清楚大夫和韩珞瑜说了什么。
再后来,我只知道,那还热着的苦涩的液体灌入口中,划过干燥疼痛的喉咙,我最讨厌吃苦的东西了,可是这可苦口的药汁划过喉咙,似乎没那么难受了,这点点哭味比起疼痛来,什么都不算。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之时,只有翠儿站在一旁。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只觉得全身乏力,口干舌燥,小腹还有隐隐的疼痛的感觉,头昏脑涨的。我问道:“翠儿,我这是怎么呢?”
“小姐这是来事了,又受了风寒,才会这样。”
我松了口气,料想,翠儿是不会骗我的。
翠儿又是道,“小姐,这药刚凉了会儿,现在喝正合适。”
我也是无语了,来个大姨妈都能血崩得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就如同在现代,你来个大姨妈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一样可笑。
我一口气将药喝下,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