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至小海穴时反倒收敛得温和,慢慢溶去了穴中酸胀的冰感,野人的内力终于长躯直入输进心络。
突破了经络间的阻碍,我顿觉手上舒畅多了,以为野人会就此收功,却不想那热力源源不断地传入,烧得我胸腔滚烫。
这样炽热的感受,带着原属于野人的阳刚气息,让我的心突生一股受人全情呵护的感动却又抵受不住那样纯然的热力,心口被灼得实在承受不起,我难过地蜷起了上身,“野人可以了,我的胸口……好烫。”
就这样,听话的,顺从的,慢慢撤回他的内力,我却忽然又有点不适那清冷的感觉而颤了颤身子。
缓缓收拢五指将我的手包裹于他的掌心,将我的臂带回胸前,他用双臂和后背笼罩住我整个上身,叹息着微紧了怀抱,让我感受他也同样颤抖的胸膛,突然郑重恳请,“做我的主人,让我做能一直守在你身侧的仆。”
他的颤抖,他的畏怕,我的眼热了,心酸了,是这样吗?想通他适才的不甘只因我说不是主人,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我们彼此是绝对平等的。
我的世界几乎所有人都在追求平等的对待,为何你独独畏怕跟我平等?是因为平等所以彼此独立成个体在没有关系牵连时便会说散就散么?是因为仆的附属性才能让你心安理得地守在我身边么?
我能自大的认为这是你感情的体现么?如果是,那我只能说我真的是感动且心疼着你的付出,哀怒却心酸于你的决定;如果不是,那我就得说我痛恨这种划清界限报恩还债的形式!
但不论哪种,你都执意认定要成为我的仆了是吗?那么……
“好。”
在我说好的同时,野人的手臂围得更紧了,“主人。”
“但有个要求,以后不准用‘主人’之类的词称我,得用‘你’称我,并且用‘我’自称。”是的,这个主仆关系不过是给野人的心理缓和而已,野人并没有意识到他一直在用‘我’而不是‘属下’或我当初要求的‘奴才’自称,所以,其实他心底还是渴望平等的,所以这份关系还是有救的,所以,我也就从形式上满足他吧。
他可能也意识到我如此说的意图所在,所以沉默了良久,他却没有回答好或是不好,而是停下马说:“亭子在左前方不远处了,我去给皇帝发个信号,你先在这里等等。”
“好,你能干了,我省心。”野人的话代表他说‘好’,我便不再要他回答而是安心等在送君亭边的小树林。
除了我,他们做事都相当有效率,所以没等五分钟皇帝站在了我面前,“舍不得走了?”
“的确有点,不过舍不得的原因是怕错过一场精彩的龙虎斗,所以为了饱我眼福,能不能辛苦皇帝把您跟卫大当家的这场强强对决至少拖到我回来哦?”
“他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样急着返来见我?”
“其实卫大当家并未说什么,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我只是觉得虽然我个人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但等到边关战事解决好像就会有转机,所以拜托,请尽量拖延时间行吗?”
有些万分疑惑地看着我,皇帝失笑了:“真奇怪你明明是我一手捧成的神,怎么有时说出来的话会让我都信以为真你的预感?”
“因为我有做神棍的潜质吧,哈哈哈。”不自觉又恶搞了正经气氛,我在收到某人让我别得寸进尺的警告眼神后规矩地说了我返程的第二件事,“我曾向皇上您讨过三个要求,不论后面的情况如何,我希望皇上您能承诺如果我要求,您会答应保卫宁旭、卫清、卫柏的性命,即使卫柏现在真的已死我也不改换要求。”
“要朕达成此三条要求的前提是你恢复朕的记忆吧?”明显,我的要求让皇帝不爽我了。
“是的,小人承诺的条件自是会在条件达成后要求,只是小人怕临到需要时才提,皇上您正在火头上未必同意,这才提前向您要求,如果您不答应,此次的蒙疆之行,我不认为再有去的意义。”
听过我的话皇帝的不快更明显了,“你在要胁朕?”
“如果您认为是就是,但我只是想让我对得起自己所做的事和他人对我的信任,当然这个信任还包括您所给予的信任,我不会尽善尽美,我只想将这些事对我的伤害减到最小。”
“既是如此,”沉思了半晌,皇帝才再度开口,“好吧,倘若朕恢复了记忆,朕答应不杀他三人,不杀已是极限,你莫指望朕保他三人性命。”
“皇上不杀便足矣,谢谢,小人的事情就这些,打搅了皇上,就此告辞,野人,我们走吧。”
“且慢,”见我们准备离开,皇帝又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叫住了我,“凌神女,你会回来吧?”
听闻这个问句我愣了愣,“我有说过我不回来吗?”
“未曾明言,但你非今日返来跟朕说的这两件事让朕隐有你不欲归来之感。”
“……”有些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我无语地别开了脸,“感觉这么敏锐干嘛?难道不觉得一个祸头子消失在外面更清净么。”
“原来你当真有此打算,这么说你到底没看透我前日带你出宫的意图。”
“嗯?什么意图?你带我出去不就尽跟我扯了些黄金的事吗?”
“唉,确实是都跟翎弟有关,但其目的是要让你诚心的去,安心的回。”
“嗯?我继续听不懂中,这安心的回我还能理解,你都把黄金说得这么苦情了,我该记得回来,但诚心的去又是……?”
“果然一句话的事情你却还是无心去问,翎弟于六月前请愿蒙疆坐阵边城,所以神女大典他未出现不过因为他根本不在京城,而在你应诚心前往的圩沽关。”
“嗯,咦?!!!!”
第一百一十七章 那些风花雪月的俗事
“翎弟在你应诚心前往的圩沽关。”重坐回马车行进途中,我持续对着这句话发呆,想到皇帝说他就是不愿相信自己费心设计的事儿却基本对牛弹琴了,而我的不在状态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的举动简直是犯傻。
同样,相较于他的郁闷,我更深刻意识到自身的痴呆,“你们怎么都没人告诉我……原来黄金是守关主帅呢?”
我的低声咕哝却只得华煜应了声:“一则你没问,二则我们都以为皇帝会告诉你。”
可他确确实实没告诉我,扁着嘴侧头,却再次看到大叔跟车里的女人调笑,原以为大叔跟那陌生女人套近乎是为了探她的底,但自从我回来,大叔焦心地抬起我左臂一触,沉闷憋堵地扫了野人一眼后,他就再也没理过我,而是完全专心致志、不带任何目的地跟那女人聊起天来,当然以上目的没将男人诱拐女人共享鱼水之欢的不良企图包含在内。
“唉……”叹气纾解心中的郁结,我直直盯着大叔发呆,是的,发呆,我在想,就算是电视剧里演烂了的俗气剧情我却依旧不可抗拒地中招了,因为我现在心里很不爽,面对大叔刻意的忽视。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想到这里不由的哀怨了眼神,男未婚,女未嫁,春意萌动,发情求欢,多么正常的自然规律,我用什么身份什么借口去阻止?
答案是没有!
细想琉璃索不算,变色示毒发簪勉强算,但我没送过东西给大叔,所以我不曾跟大叔交换定情信物,不曾跟大叔有过三媒六聘,更不曾跟大叔约定海誓山盟,如此不牵连的两人我能强求他什么?
“唉……”再次叹气,总算把大叔的视线拉过来一点点,他却只瞥了无精打采的我一眼,淡淡道:“既是无趣便躺着歇会儿。”
摇摇头,眼眶有些泛红,我鄙视自己居然会因大叔投注的一句仅友人间的关怀之语就感动得鼻子发酸,不行,这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不是我!
吸着鼻子,甩开悲情女配角情结,我坚毅了眼神,我是要做一妻多夫带头人的时代先锋,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挫折就丧失自信,委曲求全?
绝对不行!所以,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大家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需要什么,那么,就做个了断,好说好散呗。
伸手摸向头上的花簪,找出最紧贴头皮的那根抽下,我将它递到大叔面前,缓缓平摊五指,让泛着银光的发簪静静躺在手心等待它创造者的接收。
大叔被我这暗示绝交的举动给震愣住了,面上并无太多神色变化,只胸膛稍有加剧的起伏昭示他不平的气息,许久,凉笑无奈,“怎的这般幼稚。”言毕,衣袖一拂掌面扫走我手上的发簪,大叔起身向车外行去。
“伯父!”华煜的惊唤顿住了大叔拨帘的动作。
回转头,稍纵即逝的郁沉之色落入我眼,大叔对华煜换上一脸安抚笑意,“车内太闷了,我出去透气。”
“可外面还在下雨。”陌生却幽甜的女性嗓音。
“无碍。”又是一温柔安抚笑容,大叔踏出了车箱。
他前脚刚走,华煜后脚就送了我一记卫生眼,“白痴。”
握紧空无一物的手心,意料外的结果让我亦上火了,“又不是没见过,说那么多遍不累吗你?”
“我是说你现在一脸怨妇的后悔表情很白痴。”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蒙头盖住自己越来越不懂得掩饰的脸,我沉闷地制造一车箱低气压,直到有人受不住冷空气的侵袭,轻声道:“能被选来跟神女同乘,实乃民女之幸,只是民女粗野人家此行若有不当之处得罪了神女,万望神女予以提点明示。”
“自称‘我’。”
“嗯?”
“我叫你不要以‘民女’自称,自称‘我’。”
“这怎么可以,神女与民女……”
“我提点了你又不听,那你还要我提点什么?”
见我一脸恹恹不欲搭理的冷淡,女子咬了咬唇,无比委屈的声音回道:“民……若晴知道了。”
噁,有没有搞错?虽然前面的剧情很狗血,我的吃醋反应很滥俗,但连出场女角的名字都如此言情才真的是让我呕血,几乎两眼翻白地望着车顶,我虔诚地双手合握:“无处不在的伟大的神,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恼怒,不该发怒,不该迁怒,我诚心的忏悔,祈求您的原谅,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所以,拜托您请不要再恶搞我了好不好?这么恶俗的剧情我真的承受不了几回啊!纠结。
可我都这么诚心了怎么天雷还是一道接一道地往下劈啊?就算愿望的传递需要时间,就算天神你兴致颇高,劈我劈上瘾也请厚道点给我个时间休息吖!怎么能我正祈祷中你就又派一名美女来考验我的耐受力呢?
“喝啊!”伴随车外一声娇斥,我因车轮突的一个颠簸跌趴上箱底,给若晴行下五体投地大礼,哭笑不得地翻身继续仰望箱顶,我抽搐着嘴角忏悔,“我错了,美女,其实若晴是个好名字。”
可车外的美女压根就无心听我忏悔,挥出利剑穿透车箱后壁又朝我招呼了上来,被这气势十足的剑气闪到,我来了一招空手接白刃就吓得怎么都不敢松手,外面的美女见武器被控半天抽不出,更加泼辣地喝道:“里面的女人你出来!”
我想出去啊美女,可我真怕我一放手你就跟我玩万剑穿箱的魔术啊,我的身体可没那些魔术助演的柔韧度诶。
放是不放?里面的我正踌躇着呢,剑上的力道却忽然松了,随之而来,是野人窜进车箱猿臂一揽将我抱入怀里,右腿一踢将后车箱壁连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