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都是黄土掩埋,棺椁加身,概莫能外。
春夏茂盛,冬日凋零。
他和浦原喜助刚刚才争执过。
“她开始怀疑了!”浦原喜助呼出一口气。
“你还是不要过来了。”石田龙弦说。你不来什么事情也没有。
“你……趁早把事情全告诉她,怀疑引起焦虑,到最后只会变成不信任。”
“告诉她也只能混乱而已,你别添乱了。”
“还要拖下去?这是天才级的笨主意,智力稍差的人还根本想不出来!”浦原喜助情绪也激动起来,“石田龙弦,你这样不是为她好!”
“我对她没办法的。”
“你没办法还有谁能想办法?”她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不管她哭还是闹,都应该首先了解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那是她理应知道的!”
越是政治人才,说的话往往越中听,偏生浦原喜助没有蓝染这才能,石田龙弦也不是温软的人,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天暮夜凉,寒气逼人,侵肌入骨。
石田医生的办公室豪华而冷漠,双层的窗帘严实地遮住了天地日月,没有一些人间烟火俗世气息的。一架子的书,摆放在白色的柜子上,整整齐齐。
他在看病历,工作似乎很忙,这么晚了也得不到休息。电脑在角落里闪着光。
“你知道我喜欢的食物,爱听的音乐,偏好的颜色,甚至连我没注意的地方也……”
芜菁从背后搂住他,缓缓把身体贴上去。
“龙弦,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石田龙弦想,自己能做到的最大限度是什么?
关灯,拉窗帘,床的话,因为他长期在医院睡,办公室隔壁的房间有一张……
“只做朋友的话,虽然不一定有多幸福,但绝对不会痛苦。”为了控制自己,龙弦的脸都开始发白了。他的眼睫毛微微地颤抖了几下,难得的带着一丝犹豫的影子,“芜菁……”
介入太深的话,一旦离别,就是更为深重的痛苦。
没有开始的话,也就不会有结束了。
他认识她超过二十年了,最初他还是个男孩子的时候就认识她了,他回转身,有这么一瞬,他的胸膛几乎碰到她的脸,两个人近的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他根本没有动一动的余地。
仿佛挨了一巴掌,她的脸上满是痛楚。
“你觉得我只是在做游戏吗?生活又不是游戏!”她的嘴唇抖个不停,眼眶里泪水在打转,“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你呢?一个有9岁儿子的父亲,一个从来没把我当回事的人,却让我如此深陷,不可自拔。
我是那么的喜欢你……”她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
从以前开始,不管错的是谁,道歉的一定是他。
他勾起她的下颌,石田龙弦有一瞬间真的觉得大脑麻痹到无法思考的地步,当然,那也只是一瞬而已。
“开始的话,大概很难停下来了。如果……你还有疑惑的话,我可以停止的。”深色眼睛中仿佛冒出了火焰,她一下子投入他的怀抱,仰起脸,眼泪纵横:“我一直都相信,我们有一天会在一起的,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只是,凑巧是今天……我真的好高兴。”
他轻抚她的后背,胳膊环绕着他。她柔软的唇在他的发际划过。
“你想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她小声羞涩的说。
石田龙弦,第一次有了骑虎难下的感觉。
《[综漫]执迷不悔》夜风晨露 ˇ死神 我愿化作一只小鸟 七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恋爱这种事情,只有一方开始,不算开始;只有一方结束,那就是结束了。
——芜菁
他的眼眶就这么湿润了,两颗晶莹的泪珠从他苍白的脸上缓缓流下来,一直淌到床单上。
“现在的时间和过去的时间
也许都存在于未来的时间,
而未来的时间又包容于过去的时间。
假若全部时间永远存在
全部时间就再也都无法挽回。
过去可能存在的是一种抽象
只是在一个猜测的世界中,
保持着一种恒久的可能性。
过去可能存在和已经存在的
都指向一个始终存在的终点。
在转动不息的世界的静止点上,既无生灵也无精魂;
但是不止也无动。在这静止点上,只有舞蹈,
不停止也不移动。可别把它叫做固定不移。
过去和未来就在这里会和。无去无从,
无升无降。只有这个点,这个静止点,
这里原不会有舞蹈,但这里有的只是舞蹈。
我只能说,我们曾在那儿呆过,但我说不出是哪儿。”
时间就像慢慢爬行的乌龟,每一秒都缓慢到不可忍耐。我念着诗句希望时间能相对显得流逝的快点,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就快要睡着了。
萨尔阿波罗,你怎么还是没法动啊!流眼泪没用的,你给我赶快活动起来啊!
“萨尔阿波罗,你说《四个四重奏》的作者是不是到过虚圈啊?“转动不息的世界的静止点”——形容虚圈不是很合适吗?”我打着哈欠说道。
我还是继续把自己的灵力注入萨尔阿波罗的义骸,嘣的一声,他就像一个突然把摇晃的可乐打开的盖子,吧唧一下弹了出来。
要知道我到现在操纵灵力还是很半吊子啊,在他胸前又是揉又是搓又是用手指画圈圈折腾了彼此三个多小时才结束了他所谓“混账没品的木屐帽子”的鬼道。我尝试解除鬼道的时候,萨尔阿波罗又是笑又是哭一会儿颤抖一会儿摇头晃脑,除了失禁什么丑态都出来了……我真怕自己不慎把他弄疯或身体弄坏了。
灵力的操纵绝非易事,费时又费劲。缚道九十九的“禁”,而且是队长级的,看来我们被“关照”的档次很高。
还好最终我的努力有成效。不然我也许只能去尝试跳大神或甩大葱了。
“我自由了!”他说。
要不要学金刚大猩猩锤锤胸脯嚎两下?
我没有吐槽的心思,就这么一屁股坐到地上,努力让自己呼吸的不那么急促,心跳不那么快。
已经筋疲力尽,什么力气也不剩了。
只有呼哧呼哧的喘气……
死亡笔记卡片041号 “梦之国”
能力:把其他人拖入自己的梦中,并限制对方的念能力,但自身无法对其攻击。条件是知道对方的姓名,见过对方,并且和对方的物理距离在100米以下。
代价:流血(一小时100毫升)
靠着这张卡片,我和萨尔阿波罗终于交流了——真相让我的大脑仿佛给大卡车直接压了三四遍,好家伙,居然被欺负到这个份上!
萨尔阿波罗被倒腾成植物人,我呢?被当做猴子一般耍过来玩过去,我居然还把石田龙弦当成天下第一大善人感激不尽甘为犬马……
我耐心的听完萨尔阿波罗描述他这段凄惨的日子,心里的颜色由彩色转成灰色,然后是一片血红。这冲击对我来说比彗星撞地球还要大。
世界突然变了颜色。
石田龙弦,你给我等着瞧!
今晚,在说了一堆我自己都要呕吐的表白(例如我不怕死我只怕死后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我比地球上任何人更加的重视你……)后,我都暗自钦佩自己的忍耐力和厚脸皮:居然如此冷静超脱,而不是直接一试管硫酸泼过去一个锤头砸过去一个臭鸭蛋砸石田龙弦脸上!
防狼电棒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但是石田这家伙居然还不立马老实昏倒,他邪恶的眼睛最后用“你居然发现真相”的眼神凝视我,然后我成功的在电力中混入灵力,然后他终于抵受不住瘫倒了。
把军用牛皮带穿过扣眼,紧紧地打个结,把石田龙弦的四肢绑在书架上,想想还不放心,又在他手臂多缠上两圈皮带,再绕上好几圈电话线。
伸手戳一下他的脸,就是这张白净的儒雅的脸把我给骗了!还真是厉害啊!这张脸简直就是对我的嘲讽,苦涩又欲罢不能,类似鸦片烟之于瘾君子;香烟之于老烟枪……天底下怎么能有这样的人?
我摇了摇头。
望着我的眼神如此的温暖,照顾的无微不至,搞了半天全是骗我的!我很容易陷入了虚幻的情网,没能分辨真假,那如期而至的温柔,我甘之如饴,却是饮鸩止渴。
在所有陷阱中,我最恨以爱为名义的。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聚焦在他身上,恨不得烧出个洞来……
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情绪激动义愤填膺,压根无视了此刻萨尔阿波罗的存在。
我缓缓把眼睛闭上,然后睁开眼,平复心情,开始问萨尔阿波罗,“你还撑得住吗?要不要躺下休息会儿?”我担心后遗症。
“我已经躺够了!”他弓着腰检查自己的腿脚,活动着关节,“天啊,我们必须快走,你把石田解决了?”
“除了留下一条短裤我扒光他的衣服,然后当着他的面把衣服从窗户丢出去了,明天清洁阿姨可算有眼福了。”
把窗户打开的时候,石田龙弦的头发在风中飘动,我已经用纱布堵住他的嘴,但是没遮住他的眼睛。
这个办公室整面墙都是大型落地窗,看夕阳的时候,格外漂亮。曾经,在绯红的逢魔时刻,日与夜交汇的时分,他看书的样子宛如画卷。
他的衣服差不多全是白色的,落下的时候像翩跹的白蝴蝶。
我就像把自己的心也一同扔下去了。
呼啸的风声里,我们互相对视。风声以难以想象的狂暴在我的耳边轰鸣,我怀疑自己要被风儿打着卷吹到远方。
“为什么给我一个谎言,还要我相信呢?”——这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冬日里怀里抱着冰,然后头上再浇下一瓢凉水就是我此时的心情了。所有的这些天,这些夜晚,这些时刻,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谎言!完美的假象,一连串的虚伪。
就像可以控制风声的开关一下子拉下了,寂静如同夜色笼罩,冰冷刺骨。
就算你此时用这么哀伤这么委屈这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我,也全都是骗我的!
我真想跑到大雨里学习悲剧女主呼号一下:老天爷,你怎么能这样啊!背景是一道闪电一声响雷瓢泼大雨哗啦啦的下。我总不能为自己有幸成为爱情小说悲情女主角来欢呼吧。
血液里,涛声在回响翻腾,不得宁静。
他看着我,有一会儿,我甚至很想很想相信,这家伙能有一星半点的真心。我甚至想过听听他的解释,让他用磁性的声音解释一切。
可我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他还是很镇定自若,眼神庄重——衣服都被扒的差不多了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把唯一的那条短裤也强行脱掉?
真让人难以置信,但是除了孩子气的把那堆散发着他男性气息的衣服丢下去,我什么也没做了。
就让这一刻成为终结吧。不管有多少作用力吸引力……
过去了,什么没剩下。
不是你深深地看我我就会心软,眼神真的能把心思都表达出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因此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是外科医生吧,干脆废掉他的手……”萨尔阿波罗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恶灵,充满怨毒。
“萨尔阿波罗!你不是说我们要快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