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臂当车的妄想在命运之轮里获得宝藏,却不会设想是否被它搅得粉碎。
金还在看我。
金又在看我。
他苦涩的抹了抹脸,似乎在说“你为什么不理我?”
就算我是鱼,也不是自投罗网的鱼!我当然记得他,在流星街是他不辞劳苦帮我找亚修,可如今一个是考官一个是考生,难道不需要避嫌?
没有我的十年,他照样取得丰功伟绩,既然可以十年没有我,那当然一辈子也没问题。
最后我脚边定着眼睛总看我的小阿九,怯生生的问我,可不可以同行。
当然好!!我蹲下来,双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问:“不麻烦你吗?”
他摇头。
我开始找寻“不知是啥的黑乎乎物品”,一手牵着阿九,闲庭散步一般在沙漠游荡,
“阿九,你长大想做什么?”反正不是家主候补,提早打算也好。伊尔密的目标是退休,你呢?
“你希望我做什么?”
“不是我的希望,而是你的意志。”我微笑,“你都喜欢什么呀,可以沿着这个思路想。”
“芜菁,你想做什么?”
我的心一紧。以前的话,大概会说是新娘子,红发的妖狐曾经与记忆里的脸重叠又分开。自己告诉自己:别想了,密死去很久了。
后来捧着婚纱幸福的转圈,每天都试婚纱,挽着蓝染的胳膊练习走红地毯。
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当某人的新娘吗?
乱了思绪,乱了心。
“姐姐老想着过去呢,你知道这说明什么?我——老——了!”我的笑容仿佛被酒精浸泡过。
我失忆的时候反而最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孩子一样,那是蓝染呵护还是爱情滋润?
和伊尔密在魔界啊家教世界都谈过年纪渐长这个问题,那时伊尔密防备七里,努力点滴不漏,但还是防不胜防。
七里已死,责怪无用,正如我永远不会埋怨差点杀死我的亚修。
“这不过是没有希望的痴心
消失起来如同泡沫幻影
可是一颦一笑
却教我失魂落魄
他们说时间会治疗一切心伤
他们说我总能忘个精光
可这些年的笑和泪
依然能让我心如刀割 彷徨哀伤
……”
初到家教世界,七里唱的就是这首歌,过了那么久,我自己哼起来,居然每个词都记得。那时七里还失忆着,唱的时候表情些微的迷茫。
我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就像一只球,滚到东来滚到西,一直滚到现在。
我现在才懂得七里,他后来想必想起了一切,只是假装不在意,然后决心找蓝染清算。然后牵扯到我,然后我失忆,然后失忆的我爱上蓝染。
七里还是没能报仇。
爱情是奢侈品,不管对蝶子,七里,蓝染,还是我。
只有这一切的记忆永恒,属于我的,谁也夺不走了。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一定实现你的心愿。”阿九惶急得说。
我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悲凉,双眼看向别处。
阿九,你帮不了我,没人做得到。
我相信自救。在时间的流逝里把心补得不那么碎。
“别说我了,谈谈你吧,阿九?”没有第二个小杰给你当朋友,而且小杰是富坚义博预留给你三哥的!考完试愿意回家吗?八岁太小了,还是不要周游世界流浪来得好。
“对我来说,你想做什么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轻轻的说,但语气郑重无比。
真羡慕孩子,有充足时间可以挥霍,可以大声说自己的想法,而且说的时候以为自己一直不会改变。
“那过了猎人考试再说。”我暂时也想不到更久远的未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天知道会变得怎样。
“我从来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也去世的早,我想,也许,我可以假装你是我的姐姐,你就可以只看着我了——即使只是一天。”
他热切的看着我,天啊,亚路嘉,我知道你是谁,你就不要咒自己的爹妈了,估计席巴在健身房而基裘在试新装礼服,他们两个活到下世纪中叶都没问题。
金不近不远的跟着,几次想扭头问他考试题目的具体性啊怎么找啊,但是又不想欠他人情。我很难客观冷静的对待他。
“这不过是没有希望的痴心
消失起来如同泡沫幻影
可是一颦一笑
却教我失魂落魄
他们说时间会治疗一切心伤
他们说我总能忘个精光
可这些年的笑和泪
依然能让我心如刀割 彷徨哀伤
……”
他记忆力真好。
第一遍唱他唱的和鸡脖子要断掉一样。然后越唱越大声。等到第三遍,他喃喃的说:“你是不是和我绝交了?”
我头疼欲裂。
这首歌,的确男生唱起来更有味道。
但你是那么著名的猎人,难道就不觉得丢脸?
我转头,小心翼翼的说:“富力士考官,我们……等我考完试再谈谈。”
他看着我,我觉得就算不理他,这双大眼睛也会跟着我到天涯海角。
宛如纯洁小动物一样亮闪闪的眼睛。
“金,要不要一起走一段?”我只能这么说。算了,我怕你了!
他精神抖擞的立马和我并肩而行。笨拙的吻我的手背,而阿九的眼睛仿佛要朝他射飞刀。
人不知所措的时候该做什么?把钢笔帽拔起来又盖上去,用小刀将橡皮无限分割,还是用脚指在地下画圈圈?
我只是默不作声的前行。难道说“吃了吗?”“早上吃了啥?”——我找不到话题!
金•;富力士,生命力旺盛,充满冒险精神,异想天开和脚踏实地的神奇混合物。1987年,他是我的男朋友。
现在是前男友了。
“芜菁——你喜欢这里的风景吗?”金问我。他眨眨眼,发现气氛很僵,马上自己想办法切入。
黄沙遍地,除了沙子还是沙子,一望无际。我无语。你也找点可以继续谈的话题啊,这种一句“喜欢”“不喜欢”就能回答的问题,叫我怎么接下去!
阿九冷冷的看着他,抓住我的手愈发的紧。
“我做的就是这种工作,每一天都是不同的风景。年岁增长,但是还剩下一些割舍不了的东西。告诉自己无关了,别管了。但是,一旦出现在眼前,还是做不到。”
他说的我胆战心惊,警钟长鸣。
“金?”我并不出众,不要告诉我十年了你一直念念不忘!我闭上眼,然后张开,掩饰内心的震动。 “这个世界没有永远不受伤的人,从来没有。”
我想了一下,柔声问阿九,可不可以让我和考官单独呆一会儿,阿九乖乖离开了,他说十分钟后会回来,有什么事就大声叫他。
孩子,就算叫你你也打不赢金!当然你们两个也没必要打。
冲口而出:“我差点结婚了。对方是个喜欢自己主张编排一切的人。不过我们走不到一块并不是这个原因。”最初参加考试我的确有找个男人嫁掉的愿望,但是那只是我所有愿望的极小部分,说不定我根本就没有找别人的打算。我只是想用最快的方法把蓝染变成过去时,我简单叙述自己和蓝染的故事,觉得有些……就如同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的故事。说到后来,感到有些疲倦,忍不住叹息,“我想保留美好的回忆,再和他一起,似乎一切都会毁掉。虽然相处的很好,可就算开心几天或几个月,我完全没有丁点这能持续下去的信心。
我干净利落从婚礼逃掉了。金,你要明白,我是个怯懦的卑鄙的……自己都有点讨厌自己的女人。”
如同梦幻只能存在片刻的温暖是不该眷恋的,我如何面对他以后攻打尸魂界毁灭空座町?
“以后会怎么样呢?没见面之前我问自己。
可以沟通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
我要说什么?
我需要更多心理准备……就算有觉悟了,还是觉得难受。但我也明白,我们生存的全部基础,就建立在现在之上,瞬间即过的现在之上。”他的声音低下去,似乎也在思考要怎么做才好——
他自然地抱住我,动情的说:“拜托——请不要讨厌自己。”
他抬起我的头。
不好的预感。
我下意识想要推开他避免低级的强吻戏码。
“天很广阔吧。”他说,“总是低头,视线就会狭窄。”
哦,我想太多了,金这种人就该当阳光和精神导师。我心里暗自对他道歉。
然后他爽朗的笑了:“不想问我什么吗?”
这个,你要我问什么?问你为啥子当年要我当女朋友?都过去十年了,何必呢?陈年往事还要翻出来晾凉?要么问你为啥子不侵犯我?——这问题该问飞坦之流啊。
“那个,你为什么当初不自己走?你怀孕了……要以孩子为重。”我随便问一个,总不能问这十年你过的如何吧,不想听冒险史和抛弃孩子史。
“因为我知道你不讨厌我。”他淡淡的说,“我觉得,那时如果走了,一定再也见不到你。”
“小杰好吗?”应该被米特照顾的好好的。
“很健康。”他瞪大眼睛,“你去见了小杰?!你不来见我先见了小杰?”
“没有。我保证。”我只在漫画上见过,真人版还无缘,“你就不见见儿子?算起来,今年十岁了!男孩子是需要父亲的。”
猎人就是一倒霉孩子的寻父故事,要不要捆着金送去鲸鱼岛解决这问题?那奇牙咋办?还是让历史按照固有轨道走好了。
“没这个打算,我很忙的。”金坦言。
我就知道,当你儿子真可怜。
难怪米特不把你的事和小杰讲,你这种爸爸在某种程度上和没有也差不多,虽然这样有助于小杰增强实力和《猎人》故事的发展,进而拯救奇牙啊酷拉皮卡啊被蚂蚁弄死的凯特啊,但是——就连席巴都做得比你好!席巴有五个儿子,个个都见过自己的爸爸!
“小杰的眼睛和头发是黑色的,和你很像哦。”
金大放厥词。
“我和他没血缘关系!”我再次重申,世界上有那么多双黑呢,你咋不说库洛洛是我弟弟?我有可能和小杰长得像吗?
他低下头,过了片刻又抬起来,“对于贪得无厌的自己……希望你爱我的自己……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吗?”
我无法说话,这时候说“不需要”太伤感情,我要尽快转换语言用委婉的词语表达这个意思。毕竟他陪着我出生入死,我不能过河拆桥,那,怎么说比较好……
“我已经30岁了,不再是20岁了。光是等待,睡美人是不会垂青的。”
他就这么迅雷不及掩耳的吻了我。
“可以请你,以结婚为前提和我重新交往,好吗?”
这个问题,让我如坠云雾,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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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继续沿着东方走去,鞋子和沙粒摩擦,发出滋啦啦的声音。
他要找的是沙漠灰熊,但是在此之前要先等某个人。
侠客拿出另一部手机,不是他最常使用的那一部,而是屏幕更大,按钮更少的,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把手机往天上抛。
一只手接住它。
“按照屏幕上的指引,就可找到人。我相信你会选择最恰当的时机出现。”侠客也握住了手机,顺便握住了那只手。
娃娃脸的青年具有鲜明的效率,并且体现出旅团创立者的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