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就算走遍万水千山,家是自己可以最终休憩的芳草地,家人是无条件爱你的人。
“今晚我和你睡,好不好?”阿九声音黯然,双眉颦起,“为了你,我会忍他的。”
我点头应允。
羡慕孩子好恶分明,直接坦荡。我现在就很难对别人公开表示不满——瞻前顾后,思这想那。
阿九的睡相也很可爱,但他的眉头皱在一起,看起来在做梦,好像还是噩梦。
我不由的想,自己睡着以后,是不是还有梦?记不得了。我抚摸他的眉心,希望能舒展他的不安,然后帮阿九盖上一条薄毯子。
看看天色,躺在床上,闭了眼,睡不着。
你可以计划的长远而周详,但是生活却难以按照你的计划去走。
想要记得一个人,心不由己,想要忘记一个人,心不由己。感觉应该随着时光流逝而逐渐麻木,但回想起来一切又是那么新鲜。
我的择偶条件很高吗?体贴我关心我支持我,给我安全感,我们在一起开心……难道我只是痴心妄想?
我终于知道蓝染是什么了!他根本就是艾滋病!!为什么这种家伙总能理所应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为什么我的人生计划里没有他,却偏偏要和他纠缠不清呢?
没事,这不是世界末日,我只是生活在一个没有蓝染惣右介的的世界而已。
翻个身,我希望自己如果做梦的话。至少是美梦。
席巴轻松的打开锁,一挥手,拨开阿九悄无声息的一刀。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对着席巴的脑袋划过来,席巴握住儿子的脚踝,不忿的想用力,一团煤灰已经兜头洒下来。
席巴下腰,一口气准确的把灰都喷到走廊上。
为了不吵醒熟睡的芜菁,双方只动嘴唇不出声——反正他们光看嘴唇的动作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席巴:“给我让开!”
阿九:“不要!”
席巴:“你……”这孩子,这么年轻,这么笨!席巴以揍敌客家主的身份诅咒自己的四儿子下地狱的油锅!
不需要讽刺或者斥骂,席巴一伸手把阿九像拎小猫一样拎起来,“你惹得麻烦还少吗?”他微微笑,心想如果有可能,真该把这孩子塞回基裘的肚子回炉重造。
亚路嘉把握紧的手张开,里面是两粒骰子:“父亲,我赢的话,你不要打扰芜菁。”
这世界不是只靠能力和才学,还要有好运。
“如果你输了,亚路嘉,马上乖乖回家!”要超越自己的能力,光是想是不够的!
……
“父亲,你要遵守约定哦。”阿九笑的恬淡。
“只有今晚。”席巴冷笑。
“你过不了爷爷那一关的。”阿九摇头,“你也是老头子了,和芜菁站一起,别人会以为你是她叔叔。”
阿九在折磨自己之余也不忘折磨一下席巴。
席巴想说千言万语也被“老头子”这个词堵到了,失落远非笔墨能形容。
他也曾年轻过,身强力壮,英俊潇洒,当然现在他也不会承认自己老了,但是,看到芜菁的时候,他比任何时候都期望能回到十三岁,那个属于他和她的十三岁。
“对吧,爷爷?”阿九轻声出口,把视线转到另一边。
“亚路嘉,你也够了。”桀诺闪出来,“猎人考试结束,就和芜菁一起回家吧。”
“她到哪里,我就去哪里。”阿九回到床上,依偎在芜菁身边,头靠在她的肩上,恶狠狠瞪着桀诺和席巴,“只要不和她分开,哪里都好。”
然后面朝芜菁,又是另一副面孔,说不出的温柔和关怀,爱怜的眼里全是柔情蜜意。
“奇牙怎么样了?”算算离他离家出走还有两年,他是漫画主角之一,也是小杰的朋友,我和席巴的对话就从这孩子开始。
我对猎人考试的伙食很满意,比酒吧的工作餐好得多,营养搭配合理而且美味无比,我简直想向协会的厨师学个一两招。
“回家你可以好好地看他,他最优秀了,而且最像我。”谈到这个儿子席巴满面春风。
“芜菁,帮我拿果冻。”阿九就坐在我腿上,对着我咪咪笑。
桀诺把果冻盘直接拿给他。
现在算不算合家欢乐?
我决定装糊涂。
欢乐今宵就好,我也不管他们背着我会不会大打出手——事实上也管不了。
“奇牙虽然年轻,但是资质的确是百年来最好的。”桀诺喜得眉花眼笑,“你以前就很喜欢他,现在一定更喜欢。”
“少白头的猫!连念都没学会。”阿九插了一只蛋挞,放到我嘴里,“芜菁,你吃。”
阿九真是小气啊,我咬了一口蛋挞,捏捏他的脸:“奇牙是你哥哥!”
“恩,我会乖乖的。”他粲然一笑。
这么懂事,反而让人不安。
“尼特罗如果叫你加入协会工作,最好不要答应。”当下桀诺说道。
“我?我何德何能?”协会缺厨子还是歌手?
我看看揍敌客的三人,恍然大悟:“哦,牵制你们……”我下保证,“我不会加入猎人协会的,反正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少壮不努力,性格决定命运,我顶多就是小打小闹。
年薪上亿司机接送附赠豪华山间私家别墅的美梦,我已经不会做了。
“去哪里玩玩也好,猎人证有不少权限。”桀诺静了一会才说,“散散闷气。”
我只是逃了一次婚,甩掉的还是蓝染,单此一项,没准也可以载入史册。
我没有本事,又不喜欢无所事事。拿到猎人证要干什么?茫无头绪。
“桀诺,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天长地久吗?”我端起咖啡杯,浓烈的咖啡香袭入脑中,刺激着脑神经。
“你觉得有,便有了。”
不愧活了大半辈子,说出的话越来越深刻。
我只希望一辈子都能平平常常喝好喝的咖啡。
第五日,阿九表演,他的舞台是天蓝色椭圆形的,用小提琴演奏莫扎特的《魔笛》。
桀诺随着乐曲打着拍子——没有落在正确位置上过:“好歹亚路嘉也在外面学了点东西。”
席巴冷笑,随即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也没有半点用途。”
“嘘,仔细听……”我示意噤声。
阿九始终看向我的方向,神采飞扬。
果然顺利过关!E夫人给予高度评价,并且建议阿九当音乐猎人。
我抱住阿九亲了又亲,不住的恭喜。
明天,就看我的了!
没通过的考生就要立即离开,不许逗留;而通过的,则等到最后一起领猎人证加聆听会长训话,我笃定自己会留下来。
我要拿到猎人证了!随着表演一日一日接近,我觉得意气风发,状态良好。
和桀诺散散步,陪席巴吃饭,或者和阿九一起看满天星斗,日子溜得特别快。神奇的是没可能和某个揍敌客单独相处——另外的两人离得距离从不超过一百米。
表演前接到库洛洛的电话,我没有傻到问他怎么知道金送了我手机怎么知道这号码为什么打来……
他祝我考试顺利。
“我想念你的声音。”他说。
“那个,你录下来算了。要不,买张林明美精选集,夜夜伴你入梦。”我感叹一个纯情孩子长成花花公子,要知道,他声音里这种苦楚和眷顾,我就近联想到演技高超这个词。
“警戒心太强。”
“那你就是道德心丢失。”我毫不服软,反正他远在天边。
“我就在剧场外,和你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米。”库洛洛低语,“你的护花使者太多,而且和猎人协会关系良好,我只能避退。”
说的毫无保留又理直气壮,我觉得他就算被猛兽追的到处跑也会镇定的如同喝下午茶。
结果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予通过?”我僵硬的和石头一样,身上露肩的湖绿色晚装是席巴送的,然后怔怔的感慨这个世界真是神秘莫测到出乎我的意料啊。
各色灯光交相辉映,我本以为自己会凯旋而过,心安理得捧回猎人证。
“我要理由!”
空气干燥而清爽,我捏紧拳头,失态的叫起来。
“你的歌曲是林明美于1940年巴托奇亚共和国歌手大赛的出赛曲目,一曲成名,从此这首《晓之歌》成为林明美代表曲目,多次重制,总销量甚至上了吉尼斯世界纪录。此歌以战争与爱情为主题,悠扬动人,富有感染力。”E夫人悠然的说,“你看观众的反应是不是很好?鼓掌了?欢呼了?沉醉了?你唱的,活脱脱就是林明美的声音,一个只能唱别人歌声的人,我怎么会放行?”
桀诺,席巴以及阿九有默契的围住了E夫人。
席巴干净利索的释放念压:“您不再考虑一下?”
桀诺直接跑到考官背后,似乎对对方的行动了如指掌,大方的说:“你动一下,我自动判定你在攻击。”
袖子一展,按照立定的方位,龙头戏画一出就能削掉E夫人的脑袋。
阿九更直接:“你想现在就死吗?”
“猎人考试正在进行中,恩,大家很集中嘛。爷爷,爸爸,亚路嘉……”糜稽嚼了一把酥脆的薯片,估算着:“芜菁可能在这个位置。”
“你在卫星地图上就能把他们认出来?”奇牙拿过糜稽的一个游戏手柄,“这个借我。”当然是有借无还。
“当然不是,我动用了巴托奇亚共和国防空联合司令部的飞艇。”糜稽只有在奇牙睡着的时候才会觉得有个这样的弟弟不错。“反正也只借个几天。”
“你疯了?肥猪。”奇牙的目光逡巡糜稽的房间,想找新款游戏卡。
“如果说用互联网军事卫星军用飞艇观察猎人考试就是疯子?好了,当我疯了算了。”糜稽移动鼠标,盯着图像,“当我失心疯。”
他知道消息比爷爷爸爸都早,但是只要想到自己连弯腰够脚趾都做不到不用抬头都可以看到肚子比父亲和爷爷加起来还重——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芜菁。
奇牙终于关心起来:“肥猪,你又不去猎人考试,这么做为什么?”
他猛地定住,头像机械人一般回转,尴尬的说:“大哥……”大哥总是逼着他苦练杀手技艺——总之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最好每时每刻的磨练——奇牙从不觉得这是为他好,他怀疑大哥伊尔密有虐待癖。
见到伊尔密,奇牙第一想法就是躲得越远越好。
伊尔密没有搭腔,一双眼睛像玻璃做的:“糜稽,通知爷爷和父亲有生意,加急的。”
“他们,他们休假……”糜稽打开工作日程表,“他们把工作都给你了。”三倍的薪酬,伊尔密难道不满意?难得爷爷和父亲那么大方。
他们家收费比谁都狠,当然也一个个也花钱如流水,奇的是伊尔密只进不出。
“我的休假开始了。”伊尔密从容的说,“把那地图打印一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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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受到惊吓突然变得低能了?”八娱脸上无喜无悲,已经褪去所有的表情,看向西索的眼里只有冷静的评价和估算。
“咳,老头,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西索的脸颊上,血迹斑斑,十分狼狈。
他到底是看轻了八娱。
“喂,小鬼,不要抢我的台词!”八娱在西索的腹部重重踩了一脚,“你以为我是谁?”
“真想和你再打一场啊,好痛快。”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