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最有兴趣的类型。”伊尔密嘴角居然挂上了微笑,“而且他这种人很容易得罪考官……出局的可能性不小。”
真是精辟的论断。
“我保证活着回来。”我轻松的耸耸肩,揍敌客杀人行,保护人也不至于太差吧。
“你也许不是很大的现金,但是投资投的地方都很好。”伊尔密说这种话就是夸奖人了。“我相信你能通过。”
“你这次任务难度有多大?很难办吗?”我起了好奇。
“时间是你考试第四天的正午,地点是对方的海滨别墅,人物是雷弗•;布朗,如果我死了,可以省一顿晚饭。”
哦,那的确是大买卖,我好奇的多问一句:“他值多少钱?”
伊尔密报了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数字。
哦,买十来个贪婪大陆游戏都够了。
“我呢?”我指着我自己的脑袋,“不算那些能力、社会关系、知名度,就我自己,杀了我要多少钱?”
这个问题我问过他家所有能问的人。
马哈:“我不想子孙怨恨,会推掉的。”真的吗?我怀疑。
桀诺:“我会找机会把委托人干掉。”他是一丝不苟的。
席巴:“首先要调查对方的目的,把相关人士一次解决清楚,不能留后患。我会让他们全部都痛苦的死去的。”不知用什么心情评价。
伊尔密冷静的报了个数字。
“六千万戒尼?我就值这个数?”人比人,气死人,雷弗•;布朗比我值钱多了。
“我会让对方分期付款。”
“你……还提供这种便利条件?!”伊尔密,你要顾念旧情啊!
“每月一戒尼,那么一年有十二戒尼,支付六千万大概需要……五十亿年。款收齐了再杀。”
伊尔密对对方繁衍子孙的能力和地球的未来还有我的寿命都挺有信心的。
女人是一棵多枝的树
男人是一阵飕飕的风
他漫不经心的从树枝上
把能拿到的一切弄到手中
大家族座谈会应该只限于温驯的草食动物,我记得以前揍敌客三个男人就能为一个小问题花几小时讨论了。
当然,我们关于问题的大小,理解的完全不一样,我认为:今晚吃什么是大事,衣服该买长裙还是套装是大事,世界和平是大事,种族屠杀是大事……
他们的小问题包括:某国政变,是杀保守党领袖还是革命党统领;某影星的暗杀方法是溺毙还是活埋(讨论最久的是丽丽•;马莲,《绅士都爱金发女郎》电影版女主,席巴把她伪装成自杀前还要了一本子签名,用的是“永无岛”,让她无痛苦的去了;对比的是汤姆•;罗纳,《绅士都爱金发女郎》男主,桀诺在他死之前让毒药狠狠的折磨了他的肠子),家族保险找哪个保险公司……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一流杀手集团,所谓的“家里做了一些安排”,应该是帮我铺设了最好走的道路。首先,我没有必要找引路人,我直接坐着揍敌客家的飞艇来到了猎人考试第一场的会场:绿岛。名为“绿”却因为洋流的影响一年四季都是严冬。
寒风萧萧,没有下雪,但是气候干冷的吸一口空气都觉得肺部难受。
从飞艇上看这个考场很有特色:
那就是商业促销无所不用其极——
满地的“信用卡提现代还款”“招收公关、包养,待遇从优”“揍敌客,杀人质量有保证”“花汇银行,你的选择”“来拿优惠券,省你一半钱”“蛋挞十个装优惠餐,鼎好祝你考试顺利”——形形□的广告招贴……和狗皮膏药一样,把冰雪洁白的地面打扮的庸俗不堪。
大部分考生都穿着厚厚的冬装:大衣,羽绒服,厚毛衣,比较夸张的是穿类似宇航服的……万一第一关长距离跑步估计这位死定了。
东巴一如既往积极发挥“损人不利己”的精神,而今年,我也成为传奇——
“那个88号,别看娇滴滴的小姑娘,看她的肩骨,还有肌肉……她是揍敌客的私生女啊!就是那个杀手世家!我上次见过她爷爷,还是第一场的考官哦,熊腰虎背,一脸煞气,当然杀手都是这样……”
东巴穿着军事迷彩大衣,戴着厚厚的棕色帽子,滔滔不绝以品评名马的态度从血统和基因论证我的可怕,这蓬勃的向上的热情连保险推销员也要自愧不如。
今年,依然有可怜的几个单纯者喝了他的果汁,然后在冰地里找厕所找的嗷嗷叫——由此论证骗子总是有市场的,可是在如此讨厌的外貌下为啥子还会有人相信东巴有颗善良的心?叫侠客库洛洛做同样的事情一定效果好得多,西索,他大概直接灌药就可以了。
极目远眺也没看到西索,作为第一次来猎人考试的新人,难道他找不到路了?
“对不起,我不能喝你的饮料。”一个长兔牙的小个子朝东巴鞠了深深一躬,“实在抱歉。”
声音是好听的女声,但是从长相看不出性别。
“哪里,没关系,你第一次来吗?”不知道小个子哪里吸引了东巴,东巴继续和她攀谈。“现如今福布斯排行榜100位,有60个都是猎人,看你的样子,不是为了财富和名誉吧。还是新人的话,就多注意周围环境,当心被人害了还帮他数钞票。”
喂,最该小心的就是你这个“新人终结者”!
正说着,一名脸孔清秀的帅哥蹭到了小个子身边,勾起嘴角哼着歌,似乎心情蛮好。
东巴热情的冲上前自我介绍,帅哥就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扭转头,恰恰好扭到我的方向,然后灿烂的对着我微笑。
我仔细端详他:他穿的很单薄,一件简单的花格横条衬衣,七分裤,戴着顶绒毛帽子,笑的似乎刚刚吃了顿美味大餐,并且希望把自己的满足和世界分享。
我很自然的回应他的微笑;心想他一定认错人了。
他是4号,到得还真是早。
东巴还在啰嗦,帅哥把帽子丢到他肚子上,刷的一下东巴就倒退了好几步,然后很没形象的捂着肚子喊痛,小个子马上从背包拿药救助,看来她心挺好。
我对猎人考试的期待和淡淡的雀跃已经完全荡然无存,帅哥的头发是火红的,鲜艳的就好像流动的烈焰。你是否有看过有人在超市选菜,不知道哪种比较好,他的眼神好像就在计算哪个苹果最为美味,哪个还需要放放。
红发,长的凑合,强……综合起来只有一个名字——“西索”。
我们眼睛对眼睛,神交——不知道交流个啥——他居然还能记得我!十一年了!你干吗还能记得我!
当然更大的打击马上就来,迅雷不及掩耳,打得我脑子嗡嗡响。
西索从我的眼前消失,能比西索更加有存在感的,自然是BOSS里的BOSS,BOSS里的BOSS王。
浅野,大口,雏森……
她们是无辜的。
她们对蓝染毫无价值,或者说挡路。
我离开蓝染是正确的。
那为什么好死不死他就在眼前了!
串台了,不,是漫画钉错页了?!
“好久不见了,芜菁。”
他的头发在阳光下迸射出光芒,浅褐色像牛奶咖啡,只差了香味。脸庞给人以文静的感觉,几乎可谓书生气十足。墨色的西装,很衬他的造型。
总体说就是一大学教师,一人畜无害的教育工作者。
我决定了!我要立马从猎人考场逃跑,反正这辈子我最擅长的就是逃!
我是一只无害的金花鼠,一直软弱的小羊羔,一只大眼睛长耳朵小兔子……机械化的转身,机器人一样朝与他截然相反的方向迈步,然后痴人说梦的自我欺骗:他没看见我他绝对没看见我……我说他看不见他就是看不见。
“老同学难得见面,我想和你聊的事情可是有山一样多呢。”市丸银在这么大冷的天,居然只穿了白衬衣和牛仔裤!
他脸上的微笑简直是嘲讽。
不是关心他穿了什么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得胃穿孔了。虽然早上的食物很平常,可是它们都在我的喉咙口翩翩起舞,争先恐后要往青天白日下冒。
我是砧板上一块肉。
其实自从库洛洛那乌鸦嘴预言蓝染会出现,我就不止一次设想这场景:蓝染四十五度忧伤的侧脸,发出如长江黄河咆哮的低沉声音:“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扑灭一个史诗级罪犯的爱情,爱情不是可以治疗的……
我错了,蓝染不是个言情剧男主角,我打赌他眼睛里绝对不存在什么柔情蜜意——对了,我都把他落下在婚礼现场了,他这个坚决不改颠覆尸魂界的大反派难道还会用亚麻手帕抹眼泪吗?我站在高塔上喊“我要跳了!”——他在底下(或者在半空)笑一笑:“翻个跟头啊。”
言情片不会转成虐片吧?
其实我想的都很糟糕:选项一:当一辈子处女(或者刚好相反,当一辈子性工作者),以卑躬屈膝和奴役洗刷我的罪过,直到死亡;选项二,打扫虚夜宫,头上绑块白布,手里拿着抹布,跪在地上劳作,从东边宫殿擦地擦到西边宫殿,无限循环;选项三,直接丢到修道院和尼姑庵,不许任何男人喜欢我,我也绝对不能喜欢任何男人,我的命运就是陪伴青灯古佛或者圣母玛利亚;选项四,跳楼——用我的身躯盖马路,不许收尸,于是头发上爬满蚂蚁和跳蚤……
我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发白了。
让蓝染放过我,和教狮子吃豆腐的难度差不多。
蓝染扬起下巴。
我好想跪下来抱住他的大腿流下黄豆大的眼泪伴以哀号“都是我的错,随你杀随你骂,求求你给我个痛快,我不要凌迟,我也害怕五马分尸……”
“我并不是野兽,没有让自己的伴侣害怕的发抖而让自己享乐的趣味。”蓝染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平和。
那你也不可能把我抱起来转圈圈吧!
真的有人从背后把我抱起来,蓝染在正对面,市丸银在右斜角,西索没理由这么做……我转头——太阳好灿烂,世界好美丽哇,银光闪闪的头发,壮硕的身材,看着就很有可能竞选选美先生——我的好学生席巴!
他的双眼闪闪发亮:“芜菁,你来了。”
我偷眼看一下蓝染,他没什么特别反应,于是我对席巴点头:“恩,你是考官?一定是考官吧!”
快告诉我你是考官,这很重要!
席巴如我心意的点头。
这个世界还是有天理的!
我紧紧跟随席巴考官,远离蓝染这个比西索更麻烦的超级麻烦。
“你很害怕?”席巴用手指了一下蓝染,“他威胁你吗?”
暂时还没有。
暂时。
白塔,是猎人协会赶工兴建的监视塔,高度是500米,视野清晰能见度好——本场考试就是抢号码牌,但是席巴出题,总要出点技术性的:抢的号码牌不是指定的,也不依靠数量——抢到的号码牌数字通过四则运算(不可用小括号)必须可以得出自身号码牌的数字。
数学差一点的该怎么办?
猎人考试的考试官是经由审查委员会派任,由现任猎人无工资无奖金的担当(类似我国文艺工作者上春晚),能担当考试官要么是成绩突出,要么能力特别,要么人缘好,而实利主义的揍敌客做白工而且一做两年,我在其中功不可没。从前任家主到现任家主,挨个儿为尼特罗打工。
我觉得尼特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