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只有一般人会觉得为难。”当年克鲁诺差不多离猎人协会会长这一职务就几步路,他的眼帘下垂,就似乎在轻柔的眨眼,“有我参加考试,是这个协会的光荣。”
伊尔密交代柯特:“如果我死了,就买个最便宜的罐子,把我的骨头放进去,然后在祖坟里找个寂静的地方存放。”
“大哥……”柯特搞不懂哥哥为什么好像在留遗言,一般来说能够打败揍敌客还有可能,但是把一个揍敌客赶尽杀绝——杀手跑的很快。
“要消失的东西自然会消失,就像蚊子到了秋天。”伊尔密整理好了自己的私人物品,在这个大家族,他一直很好的保有自己的内心角落,现在他在盘算平衡还能维持多久——亚路嘉暂时无法插足,库洛洛虎视眈眈,而蓝染已经近在眼前。
最原始的互相忍耐,也可能马上发展为互捅刀子。
情敌之间不共戴天,这并不完全遵循达尔文进化论或者适者生存法则,对于最后鹿死谁手,没人能说必胜。他不想在这方面表现的像个白痴,可是没有那本书能告诉他这个的概率或者方法。
伊尔密打开电脑,点进自己的账户,最后确定一下财产问题和财务关系。他一向在经济方面牢牢控制,虽然他去股票交易所或者倒卖基金都是做出安分的体面人的姿态,其实他最擅长险中求胜。
他扫了一眼不肯离去的柯特:“还有什么事?”
“您插手黑道生意了?父亲大人不希望我们做杀手之外的工作。”柯特在探大哥的口风,他们家保密工作比国家安全局还严,这些年柯特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但是就算威胁胖子二哥把他的手办砸碎光盘泡水再在游戏机里撒消毒水——有些事情还是如同迷雾。
“钱就是钱,只要善于利用,就有生机。”伊尔密有时候羡慕那些一周四十小时工作的上班族,他睡得很少,而且运算和统筹都很费脑子。而这些日子为了芜菁做的工作已经太多了,就和为《科学》《自然》这种顶尖杂志写稿一样,那么多分析和推论,而且做着一切之前伊尔密居然没有多想,就和拥有扑向金山的热情一般执行和强化了。(对他来说很难得)
“为什么不打必胜的仗,要掺和到危险和不确定里?”以柯特对大哥的了解,这并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大哥踏实稳重,从不逾越规矩,对家族鞠躬尽瘁。
“你问的太多。”伊尔密还是耐心的告诉小弟,就当教育的一部分,“有些事情无法从头脑里驱逐,所以这时候我会遵从自己的内心。”
“为了家里吗?”
伊尔密不知道为自己家兄弟的信任感到自豪好还是悲哀好,除了他自己,好像每个家族成员都认为只要对家族有利,他很乐意无条件奉献——当然他热爱这个家也很喜欢弟弟们,可是倘若爷爷爸爸他们阻挠他的幸福小家庭,他也会翻脸也会生气的。
“总有些必须做的。”伊尔密倒是没纠正柯特的想法。
“这并不聪明,很可能犯错。”柯特的外表娴静而乖巧,其实也相当不安分。“不能让管家去吗?”
梧桐他们都被拖去考猎人了——为了确保芜菁考完猎人回这个家,虽然揍敌客家主加管家团阵容豪华,可以伊尔密也知道:其它力量也不弱。
这就好像打扑克,虽然自己牌好,但是对方可能拿到一手炸弹。
和芜菁在一起,就要暂时离开简单的固有的生活,从小溪到瀑布,从优雅平静到乱七八糟。
“你看看窗外,云朵,大气,流水……市场不稳定,世界也不稳定,在动荡和令人吃惊的变化里,有一份家族事业,是祖辈就希望能完成的,他们的愿望或多或少的传递给了子孙,而我希望能在自己手上把这事业画上完满的句点。杀人只是工具,而且也不是每次都管用。我们的生命不是用来献给一个个死人或者数字的。”杀人的话,只会割断喉管够吗?会投毒够吗?会射击够吗?虽然这个领域可以纵深发展,但是伊尔密更希望把这个责任交给奇牙。
柯特似懂非懂,觉得哥哥似乎要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当然这件事可以说大也可以说小——伊尔密只是想娶妻而已,但是妻子如果是芜菁,家庭阻力估计不小。比起这个,防备她被那些情敌生吞活剥吃掉更急切。
柯特突然冒出疑问:“可你对三哥不是这么说的。”
“奇牙是要当家主的人,要求自然不一样。”对九岁弟弟的问题,伊尔密很轻松就能解决。反正这个家总要交给未来家主折腾。
第一次看到家里的希望未来的新星——还是个小婴儿只会叼奶嘴(奶瓶里有精心调配的剧毒)的奇牙,伊尔密就轻松地仿佛踩在云朵里,家族的重担就交给这摇篮里的孩子吧,他才不想管呢!
伊尔密以为自己只要求年方11的奇牙掌握杀手技巧已经很宽松了——又没让他去学计量经济学啊新古典经济学啊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啊,只要他好好把人杀掉就成,这多么体现一个好哥哥的宽容啊,为了保住奇牙的生命至少让他能平安活到继承爹的衣钵,伊尔密还特地在他那脑子里扎了念针,让他产生遇到强敌就跑的反射性,而逃跑方面是伊尔密亲自教育奇牙的,细致到极点,不花哨不漂亮,但很实用,甚至包括伊尔密从妖怪和黑手党那里学来的绝学;每日电击,逐步增加电量,让奇牙耐电性也是极好的,伊尔密一早就估计这孩子是变化系(和西索一样,没关系,在自己的教育下弟弟不会堕落到那个样子的),将来可以将强力电流融合在气里放电——他还不信这么样子精心培养奇牙,这孩子还没法长成个合格家主光宗耀祖。
事实证明,这就如同经济学,尽管经济学家可以把自然人当成个理性思维满分的“经济人”,在一定运行定律下和时钟一样到点就响,严格、清晰、准确、不怕苦不怕累……奇牙只是个爱玩闹需要朋友的小鬼……并且后来用哥哥教的技巧把自己的亲妈打伤逃家一溜烟去考那1999年的猎人考试……
“历史有时候很喜欢戏剧性的演出,1900年某一艘豪华邮轮上,有许多足以影响历史的人出场——不过当时,本人都没有察觉。
猎人协会几十年的会长尼特罗当时只是个小偷渡客;乔尼•;贝里•;莱蒙力,史上最凶残杀人犯,绰号杀人魔王,同时也是贝里刀的制作人,他制作的两百八十八把刀现在也是很保值的收藏品;先锋艺术家雷弗•;布朗,揍敌客两代家主克鲁诺和马哈;还有一个刚出生八个月的女婴——那时候还叫做伊丽莎白,但是另一个名字流传的更广一点——阿加莎•;克里斯……史上最强除念师。又名微热火红的阿加莎,推理魔法使,抽丝剥茧的编织者……虽然她明确招收的弟子只有侄外孙白马探,但是经过她点拨的人可不少,例如:金•;富力士。”八娱交叉双手,浮想联翩,“我选取白马探去调查蓝染惣右介,自然是因为我对蓝染的念能力已经有了一点推测,但是除念师太稀少了,为了确保最后结果的准确,让一位和除念师度过人生里童年的人去查,对他对我都好。”白马探虽然在侦探界有些分量,但是八娱选择他看的主要是背景。
“第二原因是白马探家和猎人协会的关系一向良好,混到哪场考试里都不困难。如果阿加莎还在世,你大概会雇佣她吧。毕竟她被誉为推理女王,从来没有破不了的案件。”阿九接口。白马倘若为调查蓝染而死,猎人协会也放不过蓝染——如果能借刀杀人成功的话。
他眨巴着漂亮的紫色眼睛——他非常熟悉八娱的行动模式,甚至能猜测他的下一步方略。
“很可惜,只要是人,就会死亡。对阿加莎女士,我也是非常尊敬的。你知不知道她和雷弗曾经有一腿?”八娱笑的促狭,“当初如果不是阿加莎出手,雷弗也不会在流星街蜗居几十载。除了除念,阿加莎在做念诅咒方面也是世界一流的。雇佣这个女人?死活我都不要。”
“结果如何?”九尾询问,他一生优秀,在每个异世界都能学会当地的语言,发音准确漂亮,适应力惊人,尽管失去念力的事实和铅块一样压在他身上,至少脸上他依旧轻松。
“他看不到蓝染的念……所以目前大概有六成把握蓝染具有除念能力,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如果他是除念师,发动条件至少是近身接触,但是我以前没见过任何除念师,做件事一开始就要做对——我不下任何结论。”
“总是那么谨慎。”八娱躺到了躺椅里,最近越来越想清休了。
空气里有一种不稳定的气流,八娱不想管,真的不想,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为什么你对芜菁的态度发生改变呢?最初不是非要置她于死地吗?但是你越来越温和了,你们没有情分,你不会伪善,而且没有同情心。”自打认识这条蛇,阿九就知道他没太多伦理观念的。他没有直视八娱,而是对着那张躺椅:似乎有生机,又仿佛预兆死亡,“风,已经转向了。”
“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你理解的,当然也可能当局者迷。所谓的蛇,是从伊甸园时期就有着丰富好奇心并且贪生的生物,在《圣经》里描述为通过蜕皮获得长生。夏娃也许不理解那条蛇的意思,但还是听信了它。
好了,我来解释一下——世界发展的趋势是什么?是腐朽。铁生锈,橘子发霉,热水降温直到冰冷,生命就是由盛到衰的过程,只要有条件,小洞就会裂成大缝,而且补不上了。一个小小的偶然能够改变整个事件的结局,你的宽容不是因为你,是因为雷弗•;布朗的反馈。你已经没办法完整操控这个 肉 体 了,作为人类,就没有可能长生不老。”那种潜移默化如同春雨无声的侵袭。
“那家伙十年前就死了。”
“灵魂在哪个地方?心脏?脑?天国?四肢?”九尾步步紧逼,“如果连 肉 体 的破败都察觉不了,你还真是够呛了。你想当个双料混账都很难,因为这 肉 体 负担不了两个灵魂。”
你可以用种种方法维持表面的青春,做任何可以让自己逃避现实的事情——可惜你不是那种能自我欺骗的人。
“是的,从中你的毒开始。”八娱最清楚这一点。
世界的确是从一些莫名其妙地方发生显著的改变——这个世界的飞艇,使用的就是十九世纪蒸汽技术的衍生,从而让汽油的使用量始终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标准上,也没有因为石油爆发战争——而穿越过好些世界的九尾就曾傲然说“有的地方就会为了那种黑乎乎又污染空气的玩意打仗!”
八娱动过脑筋使用黑暗奏鸣曲和原来的世界连接,好歹从原来的 肉 体 借点查克拉,或者想法子和科学水平高有先进生物技术的世界做交流,但是他的年迈 肉 体 衰弱的比估计的还快,而闯入的蓝染和十老头以及揍敌客的大公子都在不同方面对他施压。
他敏锐的选择微妙又危险的路。
他旗下的公司甚至包括印钞厂,为国家生产了从香皂到细菌武器培养基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他近期投入最多就是生化试验,就好像那些对撞机和隔离灭菌实验室不要钱一样的大规模投入人力物力!他的奇美拉蚁研究步入最后的环节——如果这个物种真的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