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一向很熟。”属于闭上眼人家卖了我都不会知道的酣睡。
托庞姆的福,我对她学习的东西不得不做了学习和了解。其实她比我有毅力,我躺到床上就不想起来了。我的读写水平一日千里——因为强迫教育和被教育。
伊尔密没有家里的暗杀任务,就炒炒股买卖期货;白马倒是不忙着侦探生意专心辅导庞姆,而我打打下手顺便为猎人考试做准备……一遍又一遍回忆漫画内容争取花最少的力省脑子省心的成功。
中途有想过去天空竞技场锻炼,既然主角练级用这个,揍敌客两代家主:席巴和奇牙用的都是这个,怎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好钢用在刀刃上,决定先准备几个月,九月或者十月再去。另一方面是给点时间让伊尔密平复感情创伤,我依然以为伊尔密和西索当初是有点什么的,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分了,但是伊尔密这孩子念旧……希望他见到西索以后不要太触物伤怀啊旧情复发。
他都说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可是我愣是没看过他对外联络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最后我猜测是不是股票交易市场或者期货买卖部的前台小姐,她们对伊尔密忒热情。
4月底,庞姆在极端暴躁的情况下,通过补考。
我看完了《野外生存技术手册》《如何成功》《穷猎人,富猎人》,自己写好了猎人考试报名表(我已经认得简易字典百分之八十的字),并且准备时间一到就寄出去。
为了保证九九年猎人考试一帆风顺,我从现在开始就在物质上囤积储备:急救箱,睡袋,精心选择高碳水化合物的应急食物……反正我的念能力里有能存储东西的,“淑女化妆盒”至少能保证减轻携带物品的体积,但是为了隐藏念能力……是不是还是背个大登山包算了?而且那项念能力就算能装东西,却无法减轻物品重量……吸取飞坦给我的教训,我练得最多就是一边躲闪一边抽卡片。
准确的抽卡片。
也许我还是不能好好了解男人,但是我可以了解我自己。
牛津每周末的舞会,我终于在她补考及格后拖着庞姆一起去了,她底子好,只要套件黑色连衣裙化淡妆就能艳冠群芳,但是她就是靠在我身边有人请她跳舞也不理的。
“你要增加经验值的,否则就有啥得啥了!”反正你心里只有诺布,如果不趁着年轻享受青春,下半辈子就只能在“人鱼水晶球”看别人的青春了。“考完试要放松嘛。”
“跳舞都贴的好近。”庞姆皱眉头。
“如果是迪斯科会远一点,据说还要选王和后。”我一定达不到那个水准。
“好了,来舞会不跳舞,会被监督长惩罚的,淋一身啤酒。”白马捉住庞姆的手,对我点头,“先行一步。”
伊尔密声音轻轻的:“可以吗?”
“你会吗?我先申明,我不擅长。”
伊尔密的舞步很轻盈,就像猫。但是加上我,就好像在水里漫步。
“伊尔密,有没有想过考猎人?”
“下次我和你一起去。”
万岁!我又多了一重拿猎人证的保证。啦啦啦,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连续三年考不上猎人……转圈圈啊转圈圈,转的头有点昏。
“我见过蓝染了。”他黑黑的眼睛很明亮。
让你刻骨铭心得人,未必能相伴终生相濡以沫。
“印象如何?”
“印象深刻。”
“他一向只在我面前露出善良的一面,当然也不够善,不然我已经结婚了。”
“如果觉得疲惫,就靠在我身上。”
我摇头,哎,感情上的事,总会被时间化淡,我也有几个月没见蓝染了,再过几个月,过一年……我连摇头都不必。我只有在很久以前才会是叼着喜欢男人的香烟,眼眶盈泪暗暗遗憾和伤心,如今走遍万水千山,过去的自己终究是回不来的。
所以我那么的希望我教过的,陪伴的孩子能幸福,就仿佛这样自己也能沾染一星半点的幸福。我并不需要伊尔密理解我,只希望他平安一生。
也许,因为伊尔密有可能达到这个标准,而库洛洛永远达不到这个标准。糜稽反而最容易满足,沉浸在游戏和手办就不会要求其余……
伊尔密把我拥在怀里:“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好啊。”在我教育过的孩子里也是出类拔萃的。
“喜欢吗?”
“喜欢啊。”
“有多喜欢?”
“很深很深的喜欢。”
为什么话题走向奇怪……或者往好里说是温馨的方向?
舞会上供应酒水,虽然度数偏低,但是庞姆一点酒量也没有,被白马架着回家。
他用锐利的眼神扫了我和伊尔密一眼:“千万别传到诺布那里。”
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还没进门伊尔密就警觉起来,而灯一打开餐桌上一条老大的鱼张着嘴吓得我的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哈哈哈,我钓的鱼,冰箱放不下,明天中午可以吃烤鱼。”金就站在门口,我这时才看到他,他盯着我,好像要确定我是不是听明白了。
“好哇,明天我来做,反正这天气,鱼放一天也不会坏。”我应承下来。
他那么多年,也不过就吃上我做的一顿饭。
今天太累了,把庞姆扶上床,我沾上枕头就能睡着。脖子酸痛,调整了一下睡姿,我闭上眼。
白马探的卧室内,他的表情认真起来:“你可从来没像刚才那样笑过。”
“李的姐姐去世了,是谋杀,李现在还不知道,但很快就会知道了。”
“如果他来拜托我,我会接这个案子。”白马允诺。好消息坏消息,金总能先一步知道。
“他应该会先求助警方。他最懂得自我控制,也不喜欢麻烦别人。”李一向理智。
“我们又不是别人。”白马一字一句的说,“不过你会这样,是因为所有线索都断了?”
“往上涉及到黑帮以及军方。”金说,“我以前就和自己约定,绝不再涉足黑帮。”
他们都记得,神原西门家里原是传统黑帮,呼啦啦的一朝倾覆,一门只余他一人,金出了大力,帮神原复仇,但是也决定以后再不蹚这浑水。
当该报复的都报复完毕,神原西门也差不多僵了,他拨开朋友的手,眼睛露出深深的悲哀。那天就是李也喝了不少,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吐得。白马年龄不足二十,因此他们都只准他喝小苏打汽水,最后由他开车载着那几位沿着高速公路转了一圈又一圈……那两三年时光在漫长的一生看起来不算什么,但对于那时年轻的活泼泼的他们,简直就可比一辈子。
“你一向都要求守诺。话一出口,就要负责。”白马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真怀念当初骑着摩托飙车的日子。”
“庞姆就是当时那个小女孩吧,你可要负责。”
“喂,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清楚?当时我怎么知道刹车在速度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不管用……我那年才十三岁,而且体力也没你们那么好,不懂得控制,最重要是我也被吓傻了。”那时白马的姑奶奶阿加莎•;克里斯还在世,带着小白马到诺布那里做客,结果白马一场车祸把诺布的小小女徒弟撞断三根肋骨,颈项粉碎性骨折……“我到现在都不敢和诺布提这件事。一提他准翻脸。”
“所以说强化系比较好,我就从来没有出过车祸。”
“你去撞车,倒霉的是车子。”白马不客气的说,“你那儿子也到岁数了,指不定比我还傻呢。”
“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傻点。”
“世界上有人不流汗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你那个小杰一定不是这类人。”白马戳戳桌上的鱼,“真的是你钓上来的?附近哪有大池塘?”
“这是海鱼。”
“最近的海离这里有一千多公里。”
庞姆一直睡到中午,而且头还在痛,我咪咪笑:“要么就以后滴酒不沾,要么就学会喝酒。”
她用枕巾遮住前额:“怪不得会长不喝酒。”
“可尼特罗喝茶总要最贵的。”我递给她柠檬水,“多才不如无才,平凡的人最容易幸福。粗茶淡饭保平安。”只要身边没有不平凡的作对比。这是老子庄子的哲学,可惜世人更爱马基雅维利。
若整日琢磨生计,哪会管那伤春还是悲秋。房租或房贷,伙食费、服装费、医疗费、汽车费、教育费、度假费、保险费……
鱼是由金和伊尔密共同打理干净的,实在太大,我做了烤鱼,生鱼片,以及鱼香茄子,煎鱼排,居然还有得剩。
大家都很赏脸,吃的很香,其实我最擅长的是素菜和甜点,荤菜技艺要逊色一些。
对了,要练习制作寿司了,但是如果现在让伊尔密知道寿司是什么,猎人考试会少乐趣哦。而且去拿蜘蛛蛋对他来说更容易。
吃完饭收拾碗筷,金和伊尔密去谈话了,也不知道这两位有什么可以谈的,难道伊尔密求教一下怎么考猎人?我觉的金的经验是最不可能参考的,因为他是不可以复制的。
庞姆捧了本爱情小说坐在躺椅上阅读,半响都没有翻页。
“不要勉强,你又不喜欢看这些。”庞姆喜欢鬼片,恐怖小说还有科幻。其实,看别人在各个舞台捶胸顿足,愤恨或者忧伤,爱来爱去,成功了子孙满堂,真的那般有趣?
“再休息几天就要上课了。”庞姆喟叹,无限感慨闲暇不再。
“有书读是幸福的。”
“那我和你换,我想去找诺布老师。”
“我要准备猎人考试。”理由充足。
“明年才考……还有八个月。”
“未雨绸缪。”我准备猎人考试也是因为我高兴这么做,那么许久的等待,那么光明灿烂的1999……
我不喜欢失望,我的失恋因为猝不及防而打击了自己,也因为那个人突然出现而不等自已,在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事情都不想做的时候,遇上飞坦折腾我减肥……
怎么发生的?
我自己也纳闷。
“你不是学习古典文学吗?当初为什么选这个专业?”我托起下巴问庞姆,我也不见她对文学有深刻认识或者独到见解,还不如让库洛洛来念这个。
“诺布老师认为念完学士是起码的,趁年轻在国外一流大学学习……我其实并不喜欢文学。”
做大人的起码要求,就是把不喜欢的也要尽责做好,不许抱怨。庞姆还不算大人啊……
那么,我也不算个合格的大人。
白马探本想维持缄默,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伊尔密说服你了?不,你只能被自己说服。”
“他说芜菁喜欢的男子,总是忠于自己多过爱她,总不能将她放在第一位,但是他可以。他说他十二岁就认定,他们会相守一生。”金把头扭到一边,“我想到我自己了。
其实无论我有多大肚量,总归有些不爽的。
可是我,也属于无法把她列为第一的人。”所以伊尔密点中他死穴,而金也知道比起其他人,伊尔密可谓结婚对象的上上之选。
伊尔密年纪也不大,但是心机也不少,千丝万缕的家族问题缠身,他居然抛得下!
白马错愕,半响说:“你并没有爱错。”
“有一天,我真想看看哪个女孩让你心碎。”
“喂,不要乌鸦嘴,知不知道强化系直觉准……我才不要有那一天呢。”同时白马也清楚,人的感情是最无可救药难以理喻毫无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