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琴音,比露珠更加冰冷——《黑暗奏鸣曲》。
雷弗自己都不知道,那乐谱是《黑暗奏鸣曲》。《黑暗奏鸣曲》,传说中魔王所作的曲谱,又被称为“魔鬼邀请书” 此曲共四首,由钢琴,小提琴,长笛,竖笛分别演奏。当人类演奏或聆听,就会遭到灾难。
亚修文静的脸没有任何的震动——
对于人的鲜血和哀嚎,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如果说在这天以前,他的眼睛还能感受大型物体以及一些色块,在演奏了《黑暗奏鸣曲》后,他彻底失明了。
他有预感,自己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这不会妨碍他获得自由。
《[综漫]执迷不悔》夜风晨露 ˇ流星街 every day every nightˇ ——晋江文学城'作品库'
流星街 every day every night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
那是最糟糕的时代
那是智慧的年头
那是愚昧的年头
那是信仰的时期
那是怀疑的时期
那是光明的季节
那是黑暗的季节
那是希望的春天
那是失望的冬天
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 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
——这句话,可以形容任何地方。
匹诺曹是一个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中的可爱小木偶,他是一个张扬个性,缺乏自我约束,对什么都好奇,又聪明,又很贪玩的令全世界儿童都喜欢的小男孩。他原是一段弃之不用的木头,老木匠杰佩托把它做成一个小木偶,从此它有了灵性,老人很喜欢把它,就收养它做自己的儿子。一说慌鼻子就会变长,在经历了种种奇遇和冒险之后,匹诺曹学成一个好孩子。
“Please make me a real boy。”亚修的声音很有感情,自从失明之后,他的听力和语言能力有了长足的进步——上天的补偿吗?他的眼睛依然清澈,保有孩童般纯真,有一点小小的坚持,笑容柔美,可爱天真得让人想捧在手心用心去疼爱,温柔起来便散发出青年男子的气质——但他自己很清楚,他内心的黑暗与坚硬。
他的笑容毫无防备,他喜欢给孩子讲故事,一旦孩子们在旁边,气氛会更加活泼热烈,连空气都生气勃勃。
流星街与世界毫不相干,里面有人么?如果有的话,那也不是必不可少的,他们的生活如果能不被别人看见,那真是太好了。他们的精神生活往往和物质生活一样匮乏。孩子们喜欢亚修,除了他气质高贵还因为他温暖的感觉,以及属于外面世界的神秘。
“我想去外面!”男孩的声音大起来,“我一定能出去的。”
这个男孩送了很多花给亚修,栀子花,蝴蝶兰,流星街的花朵是很稀少的,他精力充沛,带着早熟的冷峻,以及对未来的无限希望。
绝望和希望一样,都是没有根据的。这一代流星街的孩子都怀有对外面世界的饥渴,不安和不满交织在一起,类似于触摸情人的渴求,焦躁而贪婪。
这里有聪明的孩子,这里有漂亮的孩子,但是和其他地方的孩子不同的,是他们有许多人根本没有得到离开垃圾堆的机会,大多数等不到成年便成为枯骨,或者变成街头混混。
“祝你成功。”亚修真诚的说。
就像世界把我抛弃了一样,我也抛弃了作为孩子的过去。
只能抛弃掉,为了生存下去。
这是对待这充满敌意世界的唯一姿态。
花这东西,太空虚了,既然会凋零,一开始就不要开放的如此美丽,让人有所期待。
隔天,送花给他的男孩死掉,遍体鳞伤,像团烂泥躺在街角,而亚修努力打直脊梁,继续睡觉。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是回去睡觉,平时假日还要睡觉,甚至很长的假期也要用来睡觉度过,除了孩子,他不喜欢和人接触,甚至“希望周围十里的人全部消失”。当然人不是想要他消失就能变不见的,但是他可以选择一个安静的地方,没人打扰的地方。
当然并非完全不受打扰,要是他可以不需要衣服。食物以及住房就好了。但是即使需要的微乎其微,他也必须为得到这些而工作。
在浴缸里他割开了目标的喉管,这是雇主的要求,尽管不喜欢血但是也只有照办。作为杀手基本的职业道德就是:顾客就是上帝。
比起向出的起钱的人张开双腿,这份工作也自由不到哪里去。他记得自己初次杀人,牙齿咬紧嘴唇,血又腥又稠。全身血管仿佛被地狱的烈火灼烧——练习念能力,他初有成就,太兴奋以致被妓院的打手发现了,他为了保密杀了他。尽管对方比他高比他壮,但他知道自己能够杀死他——的确,就像折断腐朽的树枝,是那么的容易。
从他做上这个工作,他就根本匀不出时间静下心好好思考一下未来,上游抽成抽得很多,而且他一直在存钱,所以一直忙碌。生在这个越来越乏味的世界,看着别人耍诈斗狠玩弄权谋,实在让亚修腻味透了。
1986年年末,一架飞艇降落在垃圾堆上。
“如果可以喝点什么,我希望是一杯刚刚泡好的绿茶,清淡的、还幽幽地冒着一股股的白色雾气,然后细细的品味,那是一种既不浓烈也不单调的味道,这种感觉在口中久久不能散去。少爷,您喜欢吗?”
亚修优雅的行礼,在揍敌客家的大少爷伊尔密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实在很难看出什么表情,不过作为一个盲人,亚修本来就看不到任何人的表情。
“匹诺曹,我是以个人身份来接受试练的,你无须管我。”刚从飞艇上下来,伊尔密能感受到紧张的压力,他需要在流星街呆上1到2年,临走的时候得知母亲怀孕的消息,等他回去也许三弟已经出生了。
会是怎样的弟弟?
伊尔密不由自主的设想。希望是个柔软可爱的孩子。
伊尔密带来的行李极少,作为杀手,不要带上任何你无法及时摆脱的东西,是一条不成文的家训。
而亚修作为杀手的代号,就是匹诺曹。
面对11岁的揍敌客少爷,他表现的不卑不亢。即使是揍敌客家,也不可能事无巨细每个目标都由姓揍敌客的完成,于是就有了业务的外包,而流星街的外包业务,就由亚修取得,他和揍敌客的业务长期通过电话联系,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揍敌客的人。
他能闻到伊尔密身上“火星薄荷糖”的味道,他有多少年没有吃过那种糖了?妈妈害怕他得蛀牙,每吃一块糖就会勒令他去刷牙,可他非常喜欢“火星薄荷糖”,吃糖让他很快乐,有一次他刚刚拨开糖纸,妈妈就进了房间,他赶紧把糖果握在手心里,伴随妈妈的声音,他感受到糖果在他手心融化。
快乐这个词像绵羊一样,肥胖蠢重,羊毛被剪去,肉被吃掉,什么也不留,什么也不剩。
这位少爷长的什么样?听声音和脚步应该是修长的体型,亚修真想看看他朝电风扇里扔个鸡蛋是什么光景。
他躺在地上,用手臂压住眼睛,每过一段时间,他都需要寂静与独处。
今天很显然他被打扰了。
来者退后一步站着,睥睨着看向亚修,虽然个子矮小,却是居高临下的态度。面罩罩住了大半张脸,一部机器运转的时候,它的内部零件是看不到的,但你可以感觉到力量。他金色的眼睛闪烁着极富生命力的光芒,“飞坦。”他自报家门。
“亚修。”他谨慎小心,但是报个名字也算不了什么。
我是13号,而你,是17号,在同一家妓院,不过你在接客的前一天逃走了,而我这个瞎子逃不了而已。
亚修还记得那时候,他还没全瞎掉; 还能看得见飞坦。飞坦比他小一岁,头发深到近乎于墨蓝,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切姿态都表明,他想独自呆着,什么事情都不想参与,但是又是那么具有存在感。拍照(为了让客人挑选)的时候从他的身体任何部分都能看出,他早就想走开了。
飞坦,想要做什么呢?
“要不要加入?”每当飞坦要说什么要紧的话时,他都会把它讲的简明扼要。“我的团体缺人。”
团体?这种桀骜不驯的人也会有接纳的团体?
“迟了。”亚修望着飞坦,虽然看不见,但他在揣度飞坦的表情和真意,“几年前的我,还比较像个人。”
“反正我们是蜘蛛嘛。”飞坦一向很强硬,决不罢休的喜欢别人屈服。
亚修想起飞坦蓝色的发——蓝仙女?他想到故事的结局,匹诺曹在蓝仙女的帮助下成为了人类的孩子。
“Please make me a real boy。”
亚修随后向揍敌客提出了书面辞呈,尽管他完全可以不告而别,但是他还是做的合乎礼仪
——他成了幻影旅团的8号蜘蛛。从杀手变成了强盗。整个过程快到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那家伙就像天鹅一样,即使双脚卯足了劲儿在水里拼命划动,表面上依旧若无其事十分优雅。”
如果用音乐形容,就是李斯特的钢琴曲《孤独之中神的祝福》。
被玛琪在脖子上刺蜘蛛刺青的时候,他滔滔不绝的评价着团长,虽然看不到,但他能感觉玛琪修长的手在他的脖子上游走,那种不安全感让他不能不开口。
那么为什么还要加入这个团体?
“服从就是军人的准则,我的部队不需要不服从命令的人。内部的分裂,比外在的敌人更可怕。”
受到军官父亲的影响,从小他就看了大量战争片,让亚修诧异的事,一个从未走出流星街的人竟然懂得那么多,简直让人以为是个天生的将才。他制定的规则仿佛铁律,让他想起一句名言“倘若上帝不存,我们也应该自行创造一个。”
流星街元老会,一群位高权重的老头子役使一帮疯子和傻子!——这是雷弗对自己所处的元老会的评价,亚修认为,一个团体,即使再伟大,随时间流逝必然的钝化,成为惨绝人寰的荒唐闹剧。尽管不像中世纪动不动就投入监狱或者立起火刑柱,但这一点古今皆同。
库洛洛•;鲁西鲁,你会走向何方?
“还是一样的景色。
我每天都在这里,想看看有什么变化。”
那是他们的初次见面,感受夕阳的余晖中,十四岁少年的气势,压的所有人无法喘息。
连自己都无法了解的自己,却被那个人轻易看透。
17岁的亚修•;苏利文暗想:就算在世界尽头,我也会看着您的。
“不离御前,
不违诏命 ,
誓约忠诚。
您可以说“我宽恕”吗?“亚修望向库洛洛,尽管甚么也看不到,他能感到对方探寻的视线。“拜托了。”他微笑。
“我宽恕。”库洛洛接着问,“独特的发音,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亚修甜甜的微笑,“怎么做才可以加入呢?幻影旅团。”
“你不快乐。”玛琪笃定的评价,只差最后一针,八号蜘蛛即可完成。
“虽然有令人感到快乐的事情,也能很容易就笑出来,可我不认为这就是真的快乐啊。”
骗人,杀人,利用人。蜘蛛旅团啊,只要能带给我温暖的感觉,我不会在乎其他。亚修只想有个可以回归的地方。
“紫色。”玛琪说的扼要。她有着透彻到尖锐的理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