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有这么好心?
“我知道,那小子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对家人从来是很上心的,尤其是雅籁失忆了以后,他简直比我们还要宝贝雅籁。”仁王妈笑着摆摆手,对儿子很放心的样子,“我只是想借机收拾下那小子而已。”说完,看了一眼病房门,又是一脸担忧。
幸村、柳生点头表示理解。
柳生影在一旁思索了一会,拽拽哥哥的衣服,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哥哥露出疑惑表情的脸,泫然欲泣,“哥哥,我饿了……”
柳生汗颜。没吃早饭就跑出来,也难怪小影会饿。
“啊呀,好可爱的小丫头。”仁王妈抱起柳生影蹭蹭,一脸怜爱的表情,“阿姨请你吃早饭好不好?”
柳生影拍拍小手,笑得很欢,“好呀好呀,阿姨,我要吃三丁目的寿司卷。”
“啊呀,那可很远呢,近点的好不好,阿姨还要看姐姐。”仁王妈有点为难。
“可是阿姨答应请我吃东西了……”小丫头继续摆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好好好,阿姨现在就带你去吃三丁目的寿司卷。”看到小丫头要哭,仁王妈连忙答应,然后对一旁站着的幸村柳生发出邀请,“一起去吧?阿姨请客。”
“那就不客气了。”柳生鞠躬道歉。
“呐,比吕士,我怎么觉得你妹妹有点过于精明了?”故意落在仁王妈和柳生影后面,幸村压低声音问柳生。
“我妹妹从小就很聪明。”柳生推推眼镜,却掩不住满脸得色,转而换成疑惑,“不过她是真的想去吃寿司卷还是要给仁王创造机会?”
“应该是后者。”幸村回答,“她最讨厌吃的就是三丁目的寿司卷。”所以才记得那么清楚吧。
“幸村。”柳生停下脚步看他,镜片频繁反光,“你什么时候认识小影的?”
“就在你上次过生日请我们去你家庆祝的时候。”幸村笑眯眯的。
“……”柳生继续走路,心里却悔翻了天:引狼入室啊啊啊……
就在仁王妈领着一群孩子去吃寿司卷的时候,仁王看着雅籁苍白的脸悔青了肠子。
为什么要去喝酒呢?为什么要夜不归宿呢?为什么要让雅籁担心呢?……
“雅籁……对不起……对不起……”
咦?是谁帮他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仁王看了整个房间一遍,空荡荡的只有他和床上睡着的雅籁。不是他,那就是……雅籁?
“雅籁,你醒了?”仁王二话没说冲到病床前,但床上的人还是紧紧地闭着眼,苍白的嘴唇不停蠕动,似乎是在说梦话,仔细听听,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频率最高的就是:“对不起”,而且还是用中文。
她对不起谁?仁王不由疑惑的继续听下去。“对不起雅籁,对不起雅治,对不起雅言,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爸爸”,这些对不起他虽然不能理解但这些人他都认识,可“对不起外公,对不起尹落”他既不能理解也不认识了。他们的外公雅籁一直没能想起,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他们也从没告诉过老人雅籁失忆的事情老人也没来看过雅籁,所以两人应该是不认识的,而那个尹落,更是莫名其妙满头雾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雅籁依旧不停地呢喃着这句梦话,慢慢的,嘴角又开始渗血。
仁王立刻按下床头的铃。
“千万不要让她的情绪再起伏了。”帮她喂下药后,医生很无奈的说,“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如果再来几次就要考虑做手术了。”
“好,我明白了。”仁王很严肃的点头,“对了,这件事情请不要告诉我的父母。”
“为什么?”医生很奇怪。刚刚那个胃出血的小姑娘就这样告诉他,现在她弟弟也这样说。
“无论如何请不要说。”仁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情不能说。
“……好吧。”面对两个人异常固执的请求,医生最终还是妥协了。“你可以进去看她了,不过千万不要引起她的情绪波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了。”仁王认真的答应。
推门而入,入眼的就是少女靠在床头呆呆望着窗外的景象。是一副静谧的能让人安心的画面,仁王的心却狠狠揪起来。
这幅画面,和她因地震住院时的画面何其相似?虽然还有心跳,虽然还在呼吸,虽然还有体温,但这也只是和死人仅剩的区别。当时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让她重新笑的真实,现在,一次入院,又让一切回到原点了吗?
仁王觉得有什么扼住了他的喉咙,紧紧的让他说不出话,还有什么东西在熏着他的眼,让他莫名的想流泪。
“雅治,你来了?”倒是雅籁先发觉了病房里的第二道呼吸,回头冲他微笑——和第二次见面时一样平淡清浅的微笑,没有情绪的微笑。
看到她的笑容,他突然想通。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她的病要求她不能有过大的情绪起伏,这样对现在的她而言,才是最好的,不是吗?至于心里那种顿顿的麻麻的痛,他可以掩饰得很好,他是欺诈师啊!
“雅籁……”仁王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开了个头就接不下去。
“雅治,我想回家了。”雅籁眨眨眼,露出疲态。
“你还在……”
“我好了。”雅籁出声打断他,声音还很虚弱但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强硬,“我好了,我可以回去了,我不要住院。”
仁王死死盯着她跟自己颜色一样的眸子,半晌,声音低哑着开口,“你答应我,不会离开,我就帮你说服爸妈。”他说着的,是请求,近乎恳求。
雅籁恍神,伪装的冷漠面具也险些被这句服软的话所打破。他是名校立海的欺诈师,那样骄傲的人,此时却这样放低了身份请求她,让她……可是,她的一切,迟早要还给仁王雅籁,迟早,迟迟,早早……
“好……”她听到自己这样说,一瞬间仿佛灵魂脱离了身体,一切只凭本能。然后,在看到少年推门出去的一瞬间,泪流满面。
三个月里不管是少年还是少女所做的一切努力,一夜之间,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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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父亲
胡籁一直知道自己是有父亲的,虽然她从没见过。但胡明才却不知道,因为他伤心女儿的死,在女儿死后从没进过女儿的房间,只把它交给佣人打扫,于是错失了知道女儿死因的机会。
胡茗芸,死因自杀,原因,爱上了一个日本男人,还跟他有了关系,最后被他的妻子——一个挺着九个月身孕即将临盆的女人请求离开。
但懵然不知自己插足了一个幸福家庭的胡茗芸离开了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一个大家小姐,有了莫名其妙的身孕,如果不想让父母气死,那就只能掩盖。于是胡茗芸雇了人,演了一出富家女夜深回家被人强暴的好戏,却不料找来的人色欲熏心假戏真做,被真的强暴了的胡茗芸在一个月后终于经受不住各种折磨疯掉,最后在生下那个不该存在在人间的孩子后,跳楼自杀。
胡籁小时候曾经抱怨过外祖父为什么对她一直不好,看到她好像看到了仇人,只想着让人带她走,她受伤了生病了也只是叫来医生,从来不曾关问过。但在七岁那年不小心看到了那个在她心里学名叫做妈妈的人留下的日记后,怨恨便转了方向。
为什么要自杀呢?为什么要离开呢?没有了爸爸,还有外祖父,还有外祖母,还有……还有她小胡籁呀!这么多人,站在天平的这一端,也比不过一个有了妻儿的男人吗?这么多的亲情,也比不过所谓的爱情吗?小小的胡籁很不解。
于是她拼了命的学习,学习一切课堂里的知识,学习一切生活里的知识。她想要用行动告诉外祖父,那个为了爱情抛下他们独赴黄泉的女儿不要也罢,还有一个更好的外孙女儿留下照顾他。可惜她做得再好也入不了那个心里只有女儿的老人的眼,她做的再多也比不过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真是的,又梦到以前了啊……雅籁睁开眼,把手挡在眼睛前。这只手漂亮的不像话,长长的几乎蜿蜒到手背的生命线告诉她,仁王雅籁不是个短命的人,而她又频频梦到以前,这是不是昭示着,这次的借尸还魂不是一辈子,而只是几年,甚至……几个月?
她嘴角尝到咸咸的味道。是泪吧。
既然如此短暂,那么,她要不要去看一下,那个她名义上的母亲至死难忘的男人?
三天前仁王虽然成功的说服了爸妈,却还是被医生要求再观察三天后出院。而昨天她看到了那个男人——母亲日记本里夹着的唯一一张合照里的男人。迹部将义,日本第一财团迹部财团的执掌者。
母亲啊母亲,我该不该说你眼光太好太独到?雅籁嘴角的笑意隐含嘲讽。你死了十六年,那个人依旧那么潇洒自若,在他的眼里看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遗憾和怀念。我想你一定是不信的,对不对?那么,我最后帮你看一次,如果他对你还有一点点怀念,我就承认,你是对的。如若不然,你就是害死外祖母,害外祖父伤心十六年,害我孤单十六年的罪魁祸首,不容抵赖。
拔下手上的输液器,随便止了血,雅籁放轻了动作离开。下午仁王爸妈要接她回家,她一定要在那个时候前赶回来!
拿着从护士小姐手里拐弯抹角骗来的地址,雅籁费了一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迹部家。
可是……要怎么进去?她和冰帝的任何人都不熟,哦,忘记了,她认识忍足侑士。看到笑着走过来的关西狼,雅籁想。
“仁王桑,竟然在这里看到你,真巧!”忍足桃花眼大睁,错愕得不得了。
“啊,迷路了。”雅籁无奈的笑笑,“又走不动,于是想能不能在这里休息一下,这里看起来很像公园。”她指指背后的房子,说的很认真。
忍足无力,但他不得不承认,迹部家的屋子在好友华丽的审美下装修的确实很像小型公园……
“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忍足邀请道。记得上次见到她,她还坐着轮椅,现在虽然可以自己走,但应该还是很辛苦吧?况且,她的眼睛还不好。景吾应该不会介意的吧?他想。
“原来公园是忍足君的家。”雅籁装着很惊讶的样子,只是她自己看起来都觉得假。胡籁,是从来不会骗人的人呐,因为,从来没有人需要她去骗呢,不论好坏。想起自己差的到家的人缘,雅籁低头苦笑。
“不,这是迹部的家。”忍足倒很好心的没有拆穿,配合着她演戏,“迹部,就是我们冰帝网球部的部长,相当于立海大幸村精市的存在。”他说着,还不忘放慢了语速。
“忍足君,我的日语已经可以正常交流,所以你不必顾忌我而放慢说话速度了,那应该很累。”雅籁微笑。突然发现,自己会瞒着外祖父那个曾经参加过革命的对日本深恶痛绝的老军人去看日漫,不过是想多熟悉一点那个她名义上父亲的生活环境罢了,所以,她才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熟悉日语吧。雅籁想着,手握成拳,紧紧攥着。
“好,要进去么?”忍足敏感的察觉到了些许不对,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可是方便么?”目的达到,雅籁却有点退缩。还是不去比较好吧?
“没关系,坐坐而已,迹部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忍足笑着拉起她的手,给她一些勇气,微微弯腰,伏在她耳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想进去,不是吗?”
雅籁愣了一会,缓缓微笑,“那就谢谢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