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同志所来为何,耿绿琴那一刻算是彻底明白了,人家这是来炫耀了,来挤兑她了,来跟她说:“小样,争宠你有姐姐我手段高吗?爷在专宠你的时候姐姐我一样能怀上。”
要不是怕适得其反有了反作用,耿同学当时特别想紧紧地握住年糕的手,眼含热泪,无比真挚地对她说:“感谢姐姐你如此无私奉献的精神,您就是大清朝独一无二的女版雷锋啊,在这么个非常时期,您排除万难,心坚意定地怀上了某四的种,立时就把合府的目光吸引到您的身上去了,简直简直……没办法用语言来表示小的对您高山仰止般的崇拜之情啊。”
“主子——”春喜看着自家主子默默无语的背影有些担心的出声。
“春喜啊,”耿同学抬头看天,一副感慨万千的表情,“今儿天气真好啊。”
春喜无语地看着灰蒙蒙阴沉沉的天气,觉得她主子又抽了。
“走,咱们到花园里走走去。”心情很好出去走动走动,哇咔咔。
心情很好的耿同学领着自己的丫环一路脚步轻快地窜到了雍亲王府的花园,虽说现在花园里除了万年青就只有零落的几枝梅,但是耿同学高兴啊。
“古尔泰。”
“奴才在。”
“去,把画具给我拿来。”
“嗻。”古尔泰领命而去。
自打第二次被人逮回来之后,耿同学身边就随时都跟着侍卫,不是古尔泰和扎克伊就是老康给的中南海保镖图蒙海,三人完全执行的是交接制,不过,中南海保镖同志通常值的是晚班,白天基本是古尔和扎克伊的活计。
对此,耿同学相当的淡定,不淡定也不成,她这叫有前科不赖人家某四对她严防死守,说到底就两字——“活该”!
春喜以为主子要画梅花。
结果,她看到了漓江的烟雨。
随着耿绿琴笔下的画意显现,春喜和古尔泰都是一脸的惊喜,漓江他们都熟悉的,而主子笔下的漓江与他们记忆中的完全一样。
胤禛跟胤祥两兄弟走进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了专心作画的耿同学和她身边侍候的丫环侍卫加小太监。
两个人对视一眼,没让人惊动那边的人,径自走了过去。
最后一笔收尾,耿绿琴露出满意的笑,回头让弘历弘昼按上两个小手印以兹纪念他们的出生地。
“画的不错,漓江烟雨确实是美不胜收。”胤祥由衷点头。
“奴婢给爷请安,给十三爷请安。”
“难得你今儿到花园来啊。”胤禛意有所指的说了句。
耿绿琴心说:我这是托你的福啊,要不是你辛苦耕耘让年糕同志再次幸福的中标,我也没这个兴致跑出院子得瑟啊。
“奴婢在屋里呆的闷,所以就到园子来散散心。”
正说话间,就见嬷嬷抱了弘历进了园子。
“阿娘……抱……”
耿绿琴立马就笑了,小孩子,“额”字叫不准,一直是阿娘。
“小弘历会叫额娘了啊?”胤祥忍不住笑。
“会简单的叫人,字吐不太清。”耿同学抱过儿子,对他说,“乖,快叫阿玛。”
弘历搂着自己额娘的脖子,扭头看阿玛,漂亮明亮的眼睛微弯,软软懦懦地喊:“阿玛。”
胤禛微微点头,神色温和地摸摸儿子的小脑袋。
“叫十三叔。”
“十三叔。”
耿同学立马心里不平衡起来,为什么啊?她天天那么努力的纠正他的发音,教他说话认字,他偏偏就是“额娘”两字叫不清,其他人倒喊的贼溜,太气人了!
“春喜,拿印泥过来。”
“嗻。”
耿绿琴抓着儿子的小手往印泥盒里一按,一只粉嫩的小手便染红了,然后再往那幅烟雨漓江的右下角一按,一只清晰的小手印就上去了。
“按按……”弘历扭动着小身子要继续去落款。
耿同学默默黑线,心说你丫的喜欢落款果然是天生的,不怪长大后见幅前人的墨宝你就拿你的印鉴往上按,搞得收藏价值立马缩水。
“只能按一个哦,等到弘昼也按了手印,额娘就把这幅画给你们裱起来。”耿绿琴一边拿过春喜递来的湿布中给儿子擦手,一边轻声哄着他。
胤禛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这是要纪念他们出生在漓江啊。
可巧着,说曹操曹操就到,钮祜禄这时也领着弘昼到花园了,所以烟雨漓江的画上马上就又多了一只小手印。
“完工。”耿绿琴眉开眼笑。
弘历搂着自己额娘的脖子,甜甜地说:“葡萄。”
“好,葡萄。”耿绿琴示意春喜换纸,拿过笔,飞快地画了串葡萄出来。
“鸟,大鸟。”弘昼也伸着胳膊要往额娘身上扑,嬷嬷只好小心地招呼着。
耿绿琴一手抱着弘历,一手在纸上勾勒。
春喜在旁边帮着压纸。
胤禛、胤祥就站在旁边看,看着耿同学信手画来一只鸟须臾便成,简单而又形神兼具。
“还要还要……”弘昼双手扑啊扑。
“好了,不闹了,让额娘换把手。”耿同学放下笔,双手抱住怀里的弘历,心说,这小家伙越来越有分量了,单手抱一会儿胳膊就酸的不行。
“额娘抱。”弘昼继续往过扑。
胤禛眉一扬,说:“把小阿哥给侧福晋。”
耿同学立马幽怨地瞟了某四一眼,这是陷害啊,红果果的!
两个孩子一手一个,分量不相上下,这个时候就充分证明了“孩子只生一个好”的必要性了,至少一个人抱的时候不会那么累。
“奴才给王爷请安,给十三爷请安。”
“什么事?”
“回爷,年主子被太医诊出喜脉,奴才来给爷报喜。”
“四哥,恭喜啊。”
胤禛笑着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朝某琴扫了一眼。
耿同学正被宝贝儿子弘昼揩油,“吧叽”一口就在某琴脸上印上了一个大大的口水印。
一见弟弟亲了,弘历也不落人后,在另一边也亲了上去。
于是耿同学笑着在两个儿子的脸上一人亲了一下,然后蹲下,让他们站到地上,跟他们打商量,“额娘不是大力士,那,弘历乖,先让嬷嬷抱会儿,让额娘抱抱弟弟。”
弘历搂紧了自己额娘的脖子就不松手。
耿同学一个头两个大,小孩子争怀,但凡弘历、弘昼碰了面,要么都不抱,要么她就只有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胤祥在边上看着笑,“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有趣。”
是呀,一个比一个难缠,耿同学苦哈哈的想。
胤禛上扬的嘴角微垂,对着来报信的小太监说:“让你们主子好生静养,就说爷晚点儿过去看她。”
“嗻。”
耿同学对着两个儿子头疼,完全没注意到某四一再不经意飘过来的视线,全部的精神都给儿子们分散了。
“走吧,十三弟。”
“好。”胤祥伸手拍拍两个侄子的小脸,直起身跟着自己四哥离开。
耿同学和钮祜禄氏陪着两个小奶娃又在花园里闹腾了半天后,各自打道回府。
如今耿同学从画到裱那是流水作业一部到位,能不送到外面去裱的东西她都尽可能自己来,实在是某些人前科累累,比她还不值得信任。
所以,趁站儿子睡觉的工夫,耿绿琴就忙活着装裱那幅烟雨漓江了。
她也不急于完工,慢慢来,反正——有时间!
掌灯之后她又干了一会儿,就决定歇了,带孩子费精神,小嵬子们的精神头旺盛着呢,她休息不好根本不能陪着他们疯。
耿绿琴洗漱完了才要歇,某四进来了。
“爷,今儿怎么没在年姐姐那儿歇了?”也不知道好好安抚安抚小年糕。
“爷在哪儿歇还要你管吗?”
耿同学暗自撇嘴,老娘压根不想管你这事,当然前提是你别来老娘的院子里。
胤禛看了看摇床里的儿子,冲着嬷嬷点点头。
两个嬷嬷便将摇床抬了出去。
得,耿同学知道了,今晚这人是又要歇这儿了。
“今儿年侧福晋过来了?”他看着给自己宽衣的她问。
“过来坐了会,说了几句闲话便走了。”
“有说什么吗?”
“只说是身子有些重了,要让太医看看,没成想是有喜了呢。”耿同学一边将他的衣服交给旁边的春喜,一边很随意的说。
“所以你就到园子里散心了?”胤禛盯着她问。
耿绿琴无知无觉的点头,“是呀。”
胤禛的嘴角微勾,朝春喜挥挥手。
春喜识趣的退下。
两个人躺到床上,胤禛抓了她到怀里搂着,心想着你总算也会吃味了。
耿同学则想着,你丫赶紧睡吧,可别折腾了。
第 51 章
安分宅在家里带孩子的耿同学被批准出府了,原因是某四踢她去珠宝店添加首饰去。
其实事情的前因后果很简单,在某四知道了某琴无比慷慨地把自己刚送她的首饰一古脑都当贺礼转送给小年糕后,冷冷地看了她两眼,随之说了话,让某琴自己去挑套喜欢的。
耿绿琴当时狂想申明一下,其实我只是对那些玩意儿没兴趣,都说贵人不顶重发,满族女人的那一头长发又不让随便剪,再加上一堆沉甸甸的发饰装点,知道的这是臭美呢,不知道的还当这是练头顶负重呢。
不过,看在好歹也是个出府放风的机会,耿同学也不想就那么浪费了,所以一声不吭的领了命令出来了。
看看身后的两个侍卫,再看看身边寸步不离的春喜,耿绿琴很想叹气,威风有了,自由飞了!
人生,总是充满了缺憾美!
其实耿绿琴也不是不理解四四,他好歹也是一亲王,自己的小老婆天天地不重视门面装潢,尤其这喜欢把自己的脸当墙粉刷,头当珠宝匣的老婆还老被动的出现在那些大人物面前,这就严重影响到了雍亲王脸面问题。
有句俗话说的好:男人有时可以不要命,但不能不要脸面。
这就足以说明脸面的尊严对于男人是如何的重要了,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对于这一点儿那就更看重了。
可是,当耿同学面对着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时,她就觉得很想晕。
老实说她对挑首饰实在不擅长,往往她看上的都显得不那么贵重,可是贵重的她看不上。并不是说金镶玉,银裹玉,宝珠一颗一颗很大粒就会让所有人喜欢的。
比如,耿同学就是瞅着街上卖绒花的那个老婆婆手里的东西很不错,可是她要真买一堆绒花回去,某四一定在崩溃之前先灭了她。
所以理想与现实永远隔着千山万水远。
“春喜你帮我挑吧。”耿绿琴实在意兴阑珊,于是决定把工作分派下去。
春喜看了一眼面前几大盘首饰,一脸苦恼地说:“奴婢看着都不错。”
……
那咱也不能全部拿回去呀,四四就再有钱也不会让咱们这么败的,更何况丫的财政向来把的还很严,耿同学忍不住内牛满面。
这算个什么事啊?
她是看什么都不中意,春喜是看什么都中意。
为毛她们两个不能综合一下?非走两个极端干嘛呀?
玉的易碎,不实用,摒弃。
耿绿琴的眼睛在珠宝店掌柜端出来的一排托盘里又来回扫了几下,然后随便拿了几枝小巧而别致的,不至于太招眼,又不会太掉价。
“主子,您就买这几样?”春喜一脸的不赞同。
耿绿琴斜眼瞄她,“嫌少了?”
春喜一脸愤慨地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