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魔森老祖在魔森的地位无关,只与过往发生过的事实有关。
如今魔森方面已经搭上了预言之中的救世之主,莫岩看到了魔森的未来,心情自然会放松一些。
“可惜啊!”魔森老祖忽然叹道:“可惜无论我和陆易天那个老家伙如何努力,也窥不到那只黑手半点。想必,那只黑手在对天机的把握上,要比我们都要强。若非如此,我们倒是可以主动出击,不用像现在这般被动,一切都只靠着一个还未成长起来的小家伙来引领前路。”
莫岩眉头微皱,道:“老祖,那岂不是说,那只黑手很可能已经知道了柴慕容的身份了?”
他很担心。
如果柴慕容被那只黑手知晓,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没有!”魔森老祖摇了摇头,肯定地道:“如今天机已经全然被蒙蔽,那人纵然比我们强,也不可能再窥天机,只能预测柴慕容的生死。而且,武圣堂的那群老家伙也已经行动了,先黑手一步将那个小家伙的痕迹给抹除了。如非特殊情况,那个小家伙的身份将会一直被掩盖了去。黑手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查不到半点。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大乱开始,等那个小家伙成长起来!”
莫岩无声地点了点头。
此时,在中域,钟婉婷皱着眉头看着地面上八枚铜制的钱币,脸色有些苍白,喃喃道:“柴慕容居然没死!在被十城月湮帮和龙行云盯上的情况之下,他居然没死!这怎么可能!而且,柴慕容太过耀眼,耀眼到让东顶阁都不会轻易放过他。可他怎么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死!”
对柴慕容的恨来得莫名其妙,但钟婉婷偏偏就是恨不得柴慕容马上就死。
可如今却是占出这么个结果,钟婉婷自然是非常不满意。
想要预测出一些别的,钟婉婷却是发现天机一片朦胧,根本看不透半点。
愤怒地抓着床沿,钟婉婷一张本可算是绝世的娇颜,如今却是狰狞地扭曲着,“哼!我就不信,在那样的力量之下,你还不死!只能说你现在命大!十城月湮帮,龙行云!下域的人果然都是一群废物,花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连一个柴慕容都杀不了!”
而此时,不知自己正被一个素昧平生的疯女人大骂的闫斌山,正被一个黑衣尊者袭击着。
嘭!
两人对击一掌,双双倒飞而出。
闫斌山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东顶阁的人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偷偷摸摸起来了!”
黑衣尊者胸膛急剧起伏着,却没有说话,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是透着一股子疲惫。
他和闫斌山都打了半天了,也没占到半点便宜。
本来,他早已埋伏在闫斌山归路的不远处,想要偷袭闫斌山,就算不能当场击杀闫斌山,也抱了重伤闫斌山的打算。
可他没想到闫斌山警惕性居然这么高。
他刚一露头,就被闫斌山发现了。
他又岂知被莫涯那么一吓,闫斌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周围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闫斌山竖起耳朵。
不得不说,这就是天意弄人。
黑衣尊者当时距离战场较远,并没有感觉到战场上的状况,只是依计埋伏而已,自然不知道莫涯和魏无道的出现,也不知道龙行云身死。
而影那边,被莫涯那么一吓,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想起传讯。
当讯息传到赵无极手里时,黑衣尊者已经和闫斌山动上手了。
事后,赵无极再传讯也已无用。
就是这么一个短暂的时间差,就让黑衣尊者的埋伏彻底做了无用功。
见占不到便宜,黑衣尊者冷哼一声,直接闪身离开。
闫斌山也不去追。
追了也没用,反而如果把黑衣尊者逼急了,再杀回来,那闫斌山可就得不偿失了。
闫斌山本人倒是会没事,不过,他带来的人,可就都得死在这儿了。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闫斌山已经猜到了黑衣尊者是东顶阁的人了。
“东顶阁!”闫斌山冷笑道:“过两天,我会去找你们把账算个清清楚楚!”
忽然,闫斌山心神一动,拿出一块牌子,脸色淡定。
老三从一边走过来,问道:“二哥,怎么了?”
闫斌山道:“老五,已经开始动手了。”
老三脸色微僵,随即悠悠一叹,道:“二哥,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吧。如果能放老五一命,就放吧。”
闫斌山点了点头,道:“大家兄弟一场,他虽然恨我,不理解我,可是我却不会对他如何。”
老三放心地点了点头。
远在南方十城月湮帮地头上,老六看着不远一群恢弘的建筑,叹道:“多少年了,我终于又回到这里了。”
一个青衣人站在老六身侧,淡然地道:“六爷,感叹暂且放到一边吧。现在你们分属敌对。里面的那些人不见得会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就对您多加忍让。等一下,还需要六爷全力守住这里,好让五爷那边顺利进行。”
老六微微瞥了青衣人一眼,眼中却是一片痛苦,“五哥,难道你真的怀疑我吗?这个人你说是帮我的,可我不笨,又怎么看不出他是在监视我啊!当年,我们兄弟十人,互相扶持,同历生死,为什么如今却是成了这般模样?什么时候起,兄弟之间居然要刀剑相向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兄弟再见
轰隆!
一声闷响中,老六面前不远处的那扇大门缓缓开启。
一道身影首先跨出。
“哈哈哈哈!老六,你可算是回来了!四哥我真是想死你了!”
随着一声大笑,一道魁梧的身影自大门中走出。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也无不是带着欣喜与欣慰参半的笑意。
老六咧开嘴,向前走了两步,道:“四哥,老七,老八。别来无恙啊!”
本想再往前走两步,像过去那般与兄弟们来一个热情的拥抱,但在看到三人身后跟着的大队人马,老六脚步一顿,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老七和老八走了几步,停下身形。
他们身后的大队人马也跟着停了下来。
而老四则是毫不避讳地几步跨到老六身前,张开双臂,一把将老六搂住,重重地拍着老六的后背,大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如果大哥在这里,一定会觉得高兴!我们兄弟已经十多年没见了啊!”
挺直身体,老四抓着老六的手臂,上上下下将老六打量了个遍,忽然一声叹息,道:“老六,你成熟多了,不再是以前跟着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四哥喊着的小年轻了,也瘦了不少啊。”
眉头一挑,老四不满地道:“老五也真是的,怎么就忍心让你跟着他受苦呢。走走走。”
一把拉住老六,老四就要往大门里面而去,“看你现在瘦得这样,哪有你年轻时候那样的朝气了。四哥等下就吩咐人给你做顿好的,给你补一补。”
轻轻一震,老六挣开老四的手。
老四愕然转头,道:“老六,怎么了?怎么不跟我进去?”
老六复杂地看着老四,道:“四哥,我还有任务在身。等任务完成,就是四哥把我灌死,我也认了。”
老四眉毛一掀,面色不愉地道:“什么任务还能比我们兄弟相见更重要?别管什么任务不任务的!既然来了四哥这儿,你就一切都得听四哥的!以前你可是很听四哥的话的。再说了,这里也是你的家。哪里有到了家门口还不进去看看的道理。”
说着,老四再次伸手抓向老六的手臂。
老六向后微微一退,让过了老四的手,面露痛苦之色。
老四的话,真是说到了老六心坎儿里了。
看着不远处那灯火通明的建筑群,老六一阵失神。
那里,曾经是他们兄弟十人居住的地方,只是现在要比过去大了许多,建筑也多了许多。
可是那里再变,老六还是能够看出从前的痕迹。
家,就在眼前,他很想进去看看,看看这些年,家里到底有了怎样的变化。
可是他不能,也不敢。
他的任务就是挡住曾经的兄弟,曾经的家人。
而这一挡,他无疑就要与曾经的兄弟刀剑相向。
看着那记录着他们十兄弟美好回忆的家,他突然有些胆怯,“我与兄弟相斗,还有资格回家吗?”
老六身后的青衣人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在想什么。
老四缓缓地收回手,看着出神的老六,忽然叹息道:“老六,难不成,你真的要与我们为敌吗?我们可是兄弟啊!老五糊涂,难不成你也要跟着糊涂不成?”
“只要你跟着我回去,你依然是十城月湮帮的六爷,没有人敢说个不字!”老四真挚地看着老六,眼中闪动着希冀。
他是真的希望老六能够跟他回去。
与曾经的兄弟相拼,他心里并不比老六好受多少。
老六出现在这里要做什么,他非常清楚。
可是,他不想与兄弟站到对立面。
老六低下头去,不知是不敢直视老四的目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低沉道:“四哥,除非大哥回来,否则,咱们怎么都无法再回到过去了。二哥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也已经让我和五哥伤透了心。就在不久前,二哥还派大哥曾经的仆人去杀五哥。”
“不可能!”本来老六还想要接着说点什么,却被老四打断了去。
老四肯定地道:“二哥是派大哥的那条狗去了云海城那边,可却没有想过要杀老五。二哥只是想给老五添点麻烦,让老五安生一段时间,不要跟着那个柴慕容瞎搅和。而且,如今柴慕容已死。你和老五再继续下去还有意义吗?老六,听四哥的,跟四哥回家。”
有家而难回,有家而不敢回,偏偏有家人一直在劝说他回家。
老六无比纠结,无比矛盾,甚至都没有听进去柴慕容已死。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柴慕容的死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白了,当初柴慕容和崔五爷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过了好半晌,老六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似是想要将心中的郁结一并吐出来,却是发现郁结不但未出,反而越发浓郁,嘴里一阵苦涩,“四哥,你不要再说了。人各有志。你们愿意跟着二哥继续胡闹,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请四哥也不要再做无畏的相劝。”
说完这话,老六直觉得心里如刀搅般剧痛难忍,连呼吸都是那般艰难。
若非不得以,谁又愿意与曾经比那些血脉相连的兄弟感情还要深厚的兄弟说出这般直接明了的决绝之语?
老六心中大声痛哭,却是没人能够听得见。
至少,老四没有听到,脸色微微一沉,道:“老六,你这是一定要与四哥为敌了?”
正如老六所说,人各有志。
这些年来,每当听到闫斌山将查到的有关剑群的一切告知他们时,他们都觉得心底一片沉重。
而随着知道的越多,他们便越发觉得分离出去的老五、老六、老九和老十纯属小孩子脾气,太过胡闹,不顾大局。
日子长了,他们心中对崔五爷四人也产生了不小的怨气。
当我们拼死拼活,拼着很可能被人灭口的危险去查大哥的事情的时候,你们却在边上享福,时不时再跳出来蹦跶两下,给我们添乱。
你们这不单单是对我们的生命不负责,更是对大哥的安危置之不理!
如今,老五和老六居然还想要颠覆我们,控制十城月湮帮?
做梦!
像你们这样孩子气的人,凭什么控制十城月湮帮?
到时,大哥的线索,谁来找?
想到此,老四自不必说,脸色越来越阴沉,而不远处的老七和老八看向老六时,也渐渐变得陌生起来,眼中满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