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不稳,笨笨的很可笑……”沈致文开始的声音有些不稳,然后慢慢的,声音边的平稳了起来,温和的如同春天里河流,缓缓蜿蜒流过平稳的草原。
“哇哦,沈叔叔你懂的好多,画的小鸭子好漂亮~”阳光下,是画儿充满朝气的惊呼和快乐的笑声,汪子默站在那里看着沈致文眼角的泪花,想了一想,悄悄的离开了。
希望
翠屏回来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晚了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是汪子默开车去接的。
“怎么才一个礼拜没见,你就瘦了这么多?”汪子默帮翠屏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后排上,两人坐在前排,翠屏看他消瘦的样子,吃了一惊。
“别提了,你走的这段日子状况不断,幸好你回来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汪子默叹了口气,一边开车,一边开始给翠屏讲起这段日子的纷纷扰扰来。
“竟然发生了这种事,那我们可要帮致文多开解开解了。”翠屏也是吃惊不已,尤其想到其中有个主角是梅若鸿之后,那感觉就跟吞了个苍蝇一样,恶心却又说不出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问起其它的事情来,“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接我,画儿呢?”
她记得今天是礼拜天,女儿应该没有上课啊?
“哦,最近致文心情不好,就画儿陪在身边才开朗一些,所以这会儿我来接你怕致文情绪不好会出事儿,就让画儿在家里陪他。”汪子默一边开车,一边风淡云轻的说着,看上去若无其事,只有自己才知道他心里早就虚的不得了。
那个,他总不好说这是全家集思广益一致认为像是这种能让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绝对不能容许第任何电灯泡的出现以至于连一直很想妈妈的画儿都主动让贤让汪子默一个人来接翠屏给他们二人世界创造机会吧?
以前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跟她单独在一起,汪子默总觉得很紧张,只能战战兢兢的没话找话说,“那个,去上海这一趟有收获吧?”
“收获可大着呢。”翠屏倒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听到他问起上海一行的收获,便滔滔不绝的讲述起了她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汪子默也一直沉默的听着,一直听她讲到遇到某个细节的时候,才开口,
“你说,那个男人一直约你吃饭?”汪子默很敏感的从一大堆描述中嗅到了“情敌”的味道。
“对啊,那个威廉实在是太客气了,又是要请我们去吃饭,又是要请我们去看电影,热情的让人招架不住。”翠屏笑着讲到,“后来实在是没办法,我参观的行程很忙,挪不开时间,他又陪我逛了好多地方,还介绍了一些行业内的朋友认识,让我获益匪浅呢。这次回来的行程推迟了两天,就是因为他。”
这家伙的举动太明显了吧,吃饭,看电影,喝咖啡,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追求嘛!汪子默一下就激动了起来,不过看样子翠屏似乎还没有察觉到。
“他是做女人衣服的?”汪子默醋溜溜的问道,心里想的却是:上海那地方真是大大的坏了,哪有我们杭州人这么淳朴。切,一个大男人做女人的衣服,真不害臊。
“他是一个女装设计师,算是我的同行,不过人家可比我专业多了。”翠屏说起来的时候满眼都是崇拜,“他是去美国专门留学选修这个的,真是太让人羡慕了。我们聊了很久,我以前好多迷惑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他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我茅塞顿开,真是高手!”
切,有什么了不起,我也留学过。不就是一个专门拿皮带量人家腰围的裁缝,长的一定很娘娘腔!汪子默在心里酸溜溜的想,然后有些吃味的问,“你对他印象很好?”
“那么一个博学多才并且风度翩翩的绅士,我当然对他的印象很好了。”翠屏笑眯眯的说,然后伸了个懒腰,“我们还互留了地址和电话号码,他说以后我在有专业方面的问题,可以随时跟他讨教呢。”
“哦。”汪子默心情简直跌落到了谷底,那个叫做什么威廉的家伙,一定长着罗圈腿麻子脸豁豁牙,外加说话漏风口齿不清。
“嗯?你今天心情不好吗?”翠屏跟他说了半天话,他的回答不是“是”就是“嗯”,引得 翠屏好奇的往他脸跟前凑了凑,汪子默吓的连忙往后仰头,避开她探究的视线,“那个,没,没什么,我只是最近几天因为致文的事情愁的吃不下饭,心情有些低落,没事的。那个,很高兴你能交到其它的朋友吧。”
“哦,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总提威廉的事情你不高兴呢,”翠屏看上去笑的很开心,“既然不是的话那就好办了,改天他到杭州来的时候我帮你介绍认识认识。他听我提起你的时候对你也很感兴趣呢,说喜欢你的画很久了,家里还藏有好几副你的真迹,早就想来拜访你本人了。”
“那好啊。”汪子默装作很高兴的说,心里却哼哼道:我才不想跟他认识呢。附庸风雅的娘娘腔,不知道他买了我哪几幅,早知道烧了也不卖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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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翠屏回来之后,汪子默总算松了口气,至少什么事多个人商量,也不用什么都自己一个人都死撑着。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解开致文的心结,让他赶快能重新握起画笔。”汪子默在屋里走来走去,分析着问题的关键,“致文是个很要强的人,很有事业心,我想只要他能在自己的事业上取得成功,那一定可以抵消他现在的失落感。我们的画展快要开始了,我看了一下他前期准备的作品都非常不错,一定会受到大家的欢迎的。可是问题是现在离画展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了,他还有近十幅作品没有完成!”
“时间的确是非常紧急,”翠屏点点头,安慰汪子默先坐下来,“但是我觉得致文的健康更重要。画展错过了没有关系,只要他还能继续画,那就一定有出名的一天,所以我们要把目光放长远些,不要给他压力,不要让他感觉到你的着急。不仅言语上不能表现出来,更重要的是你的态度不能给他这种暗示。”
“好吧。我尽力。”汪子默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以前的开朗豁达。”
“我觉得他应该出去走走。”翠屏沉吟了一下,提出建议。
“我每天都带他出去散步啊。”汪子默回答的有点委屈。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他要接触新的人群,跟人打交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家里,把你这里当成避难所。”翠屏挥挥手,耐心的解释她说的“走出去”跟“汪子默”所说的走出去有什么不同,“他如果走出去,接触到更多的人和事物,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在角落里把自己的痛苦无限放大。你想,他也许会结识别的女孩子,开展新的恋情。要知道治疗失恋的最好方法就是展开一段新的恋情。
“话是这样讲没错,可是他现在不愿意出去接触人群啊?”汪子默苦恼的一摊手,“他现在连上班都不愿意去,我总不能押着他去社交吧。”
“这个,我想我有办法。”翠屏想了一下,忽然有了个点子,“你说他虽然不能握笔,可是并不排斥教画儿画画,不排斥跟孩子们打交道,是不是?”
“是啊,”汪子默点点头,不明白翠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我的吧,我有办法让他走出现在的小圈子。”翠屏得意的冲他一笑,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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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艺术进学校?”沈致文看着那几个字,有些发愣,环顾了四周一圈,看看好友们一个个笑嘻嘻的脸,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份计划书,我们跟城南小学的老师们一起举办的一项活动,目的就是教小孩子们画画,培养他们的艺术天分。”叶鸣拍了一巴掌沈致文,然后把那几页纸甩的哗哗作响,“我们醉马画会成立了这么久了,举办的活动也有不少,但是思来想去,却发现都只局限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这简直太封闭了。”
“就是,像我们这种人,怎么可以不走在潮流的前列呢!”陆秀山也接下去说,“所以我们觉得,我们应该紧跟时代的步伐,开展一些对社会、对大众有意义的活动。”
“思来想去,我们觉得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的特长,所以我们应该充分利用发挥我们这一特长,为社会做贡献。”
“我们讨论了很多方式,最终觉得教孩子们画画是最有意义的。因为孩子们是祖国的未来,少年强则中国强,少年智则中国智,只要我们在孩子上多下功夫,不要埋没任何一个孩子的天分,那么哪怕就算一千个一万个孩子中有一个有天分的,那我们的辛苦也不算白费,总为中国画坛将来出现达芬奇、拉斐尔这样的人物敬献了一份微薄之力。”
“就是就是,就算他们全部没有天分也没有关系,孩子们那么可爱,大家共同度过一个快乐的下午也是好的啊。”
“对啊,我觉得有时候跟孩子们在一起呆久了,我们也可以从他们那里偷一点天真无邪出来,我们画画的人,不就是最需要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去发掘那些美的东西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气氛炒热了,在这种激动的氛围中,沈致文也觉得自己似乎被感染了,不由得随大家一起兴致勃勃的讨论起这些话题了。
“致文,我们跟城南小学的老师们商量了一下,每个礼拜三下午义务去教孩子们画画,你跟我们一起去吗?”等大家感慨完毕,汪子默笑着扶了扶眼镜问沈致文。
沈致文犹豫了一下,然后猛的点了点头,“我也是醉马画会的一份子,这么有意义的活动我怎么能不尽一份心力呢。去,我跟你们一起去!”
挑明
星期三,城南小学的操场上格外热闹,一堆小孩子抱着画板围绕着在醉马画会众人身旁,又蹦又跳不亦乐乎。
今天是汪子默他们第一次来学校开展活动,每个人也是憋足了一口气要把这第一炮打响的,因此格外的尽心,来之前专门做了功课的,还向画儿咨询了意见,最终确定教学计划。
现在,他们专门带了许多小孩子感兴趣的花鸟鱼虫之类的画作过来做范例,先是像他们展示了那些画作,用栩栩如生的猫啊狗啊的勾起了他们的兴趣之后,然后才鼓励了大家只要努力就可以画成这副样子,然后再开始教他们基本笔法,有些人更是带小孩子们到操场上写生。小孩子们都很喜欢这种松散有趣的教学方式,所以学的很认真,四处欢声笑语不断。
画儿他们班是由汪子默负责的,不过画儿也没有搞特殊,此时正跟其它人一样守着块画板坐在草地上画树,她旁边坐着的就是上次跟她打架告状,后被汪子默收服的赵娇娇。自从上次打架事件之后,赵娇娇洗心革面,迅速的从画儿的反对者变成了跟随者,坚决要认画儿做“老大”,跟块牛皮糖一样的甩也甩不掉。
此刻,她就正抱着一块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