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生过病的人情绪特别奇怪?拜托,想说什么请你直说行不行?」
「哥,你的大脑有没有真正想过,宁儿为什么这些日子要来照顾咱们?」
「她不是始终当你是妹妹,她心疼你这野丫头没人照顾,而且我和她又是那么好的朋友。」沈祖先说得理所当然。
「真服了你!就算我们兄妹和她感情再好,人家就活该得为我们做这些?」
「不是说了吗?哪天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沈祖先纳闷妹妹为何如此激动。
「天哪!我要是没病死,也准会让你气死!我就不信你真的看不出人家宁儿姊对你……」
沈伶秀气得跳脚,沈祖先突然叫了起来,吓得她停住了话。
「正好有件事得托好妹妹帮个忙。」他急忙取出那幅已完成的丁素素画像,央求:「这幅画明儿个麻烦你替我送给丁小姐,画纸撕了一角,请她海涵!」
沈伶秀险些脑充血,怪叫说:「我要是替你送这幅画,就不是你妹妹。」
「不送就不送嘛!干嘛那么生气。」沈祖先陶然地欣赏画,自语:「宁儿和素素的感情很好,明儿个就去谢她这几日的照顾,顺便托她送画。」
「你要不是我哥,我肯定会杀了你。」沈伶秀气愤的咬牙切齿。
「对了,你刚才说宁儿对我如何?」沈祖先少了根筋似的问。
「算了,反正你现在心里除了丁素素以外,也装不下别的女孩子,吃饭吧!」
她懒得再说。
「谁说的,今天在画摊上我还担心你的病情呢!」
「不准你吃饭!这顿饭是宁儿姊为我做的。」沈伶秀疯掉似的大叫。
唉!这丫头今儿个是吃了什么火药!?
***************
客栈的生意,仿佛反应宁儿怅然、落寞的心情一般,显得格外清淡。
她只见父亲一人喝酒,懒懒地打了声招呼便想回房。
「丫头!」吕逢雨凝重地唤住失意的女儿,半晌,才语重心长地说:「丫头,有很多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吕宁儿默然,她又怎能勉强自己不对沈祖先付出关怀?她宁愿相信这是前世欠下的情债。
「丫头,如果沈公子他……」吕逢雨多么希望女儿能放弃这份痛苦的感情。
「爹,你想说什么女儿都明白。」吕宁儿泫然欲泣,仍强作平静,「爹,没事的话,我上楼休息了。」
望著女儿落寞的神情,吕逢雨有说不出的心疼,他恨自己解决不了女儿的感情问题,毕竟,自己是个不懂得男欢女爱这码事的大男人,如果……如果妻子还在的话,至少女儿还有个哭诉委屈的对象。
雷震和沈雪子在楼阁早瞧见吕家父女那般情景,沈雪子深知自己的毛躁个性,别火上添油已是幸哉,根本劝不了人,索性硬将雷震推进吕宁儿房里。
「雷大哥,有事吗?」
「雪子那丫头看你心情不好,要我进来陪你聊聊。」雷震自己都觉得好笑。
「我没事。」吕宁儿笑的好苦。
「你很纯真,纯真的不懂得掩饰自己的表情与心事。」雷震更直言,「你也很傻,为感情傻得可怜,但却也傻得令人佩服,如果……」雷震理性收话,如果沈雪子不是他未来的妻子,他会将吕宁儿从沈祖先手中抢过来。
「雷大哥,我错了吗?也许在你们看来真的很傻,但是,我却没办法……」吕宁儿极为痛苦。
「你没错,矛盾的说,你并不傻。」雷震有些不该如何安慰,「套句我们那儿人一向露骨的话,当你爱上一个人后,就已经将所有一切全交给他了,也许我说的不够含蓄,但这就是真正的爱情。爱情说来简单,却可以使人魂不守舍、晨昏颠倒,活的不像一个人,而周遭所发生的一切,对你都已经不重要了,心底关心的只是他,只要能为他做任何一件事,都变得相当有价值。」
这番话著实敲进吕宁儿的心坎,而这也是为何在这短时间内,她能对雷震产生大哥般的信任的原因。
「坦白说,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该不该再这样继续下去?」吕宁儿茫然。
「那就要看,你对他所做的付出是否还有一份感情存在。」其实,雷震心里也明白,这是无庸置疑的,他又说:「一份坚贞的感情,是不能轻言放弃的,在我们那地方,谁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所爱。」
「我……我不敢!」她的爱情是被动的等著心爱的男子来发掘的。
「我知道,你不是个敢表白的女孩子,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付出:但是,你可曾想过,这种对感情含蓄的表情,是否应该让对方明白?」
她这样的付出还不够明白吗?如果没有丁素素,她相信沈祖先不会不明白的。
「也许我真的很笨,但是我不敢强求什么,只要能为他做任何一件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坦白说,如果面对像你这么完美的女子还不懂得把握的话,傻的人不是你,而是他。」他著实为沈祖先惋惜。
「其实,有时候,我一直强迫自己,说他只是我的普通朋友,我的嘴可以否认,但是我的心……」
「却已挥之不去,全让他占据了。」
吕宁儿黯然不语,这是她永远的痛楚。
「只要陷入感情的话,每个人都有像你这样的挣扎,唉!爱情本来就折磨人。
」雷震一副心有戚戚焉的唉叹,「坦白说,雪子要我进来劝你,我也实在不知该劝你什么?但是,人总不能常活在生活道理规范里,想要的东西就该好好把握追求,免得日后遗憾不已。」
「可是我……」
「无所谓,只要这样的付出是值得,你能够得到安慰满足的话,就继续下去,就算真是呆头鹅,早晚也会注意到你的存在,那你的付出就没有白费了。」
这番话,再度为她建立起信心,她好奇的问:「雷大哥,你应该有不少女孩子思慕著你,你们那边是如何处理感情的问题?」
「说了你也不懂。其实也很简单,高兴就合;翻脸就分,谁也不给谁负担。」
这是他理想中的恋爱。
「唉!如果能像你所说那么简单,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吕宁儿好羡慕,好奇的又问:「你和雪子之间也是那么爽快吗?」
「我是被套牢了。」雷震苦笑。
「什么是套牢?」
「也就是说,九天仙女下凡,都没我的份了。」
「其实,如果我早些认识你的话,也许我会对你……」吕宁儿羞于启齿,又说:「也不知为什么,你让我有种亲切的信赖感,像是我兄长,又像是……」
雷震会意,也只有暗叹,取出水晶镯子,问:「宁儿,你家中可有这种镯子?或是你曾经见过?」
吕宁儿想了好一会,说道:「沈公子父亲死前留了一只给他,还有丁家千金也有一只。像这样高贵饰品,我们是买不起的。」
雷震讶然,连在窗外偷听的沈雪子都跌了一跤。
这么说,吕宁儿肯定是没有结局的单相思,而真正的一对佳偶,应该是沈祖先与丁素素。
沈雪子大感不平,老天爷实在不该捉弄如此纯真、痴情的女子。
吕宁儿稍为释怀后,雷震无奈的感叹回房,没想沈雪子早绷著脸生闷气。
「大姊你交代的事我完成了,她能不能想得开,别人是帮不上忙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雷震问。
「我是恨那对镯子!它凭什么左右人的感情?这不公平嘛!」沈雪子气恼地说。
雷震无奈的双手一摊,没辙。
「你没瞧宁儿姊对那书呆子用情那么深,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的。」雷震也感叹。
「我就不信宁儿姊会找不到好归宿。」
「那就是我罗!反正你也不相信自己会嫁给我。」
「你敢!」沈雪子慌忙收嘴,一副不以为然的说:「你这副德行,人家会喜欢你吗?」
「这你倒不用替我操心,吕老爹早想要我这个女婿,而且,刚才宁儿对我说,其实她对我也有些意思,我只要加把劲,包管让你带坛醋来当喜酒暍。」
「好啊!反正在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正好合你的意,而我就回台北随便找一个都强过你。」沈雪子说的酸溜溜。
「唉!少了你这个正室,就算后宫佳丽三千人,我也没有兴趣。」
「只会耍嘴皮子,」沈雪子突发其想,问:「如果有办法让丁家千金的那只玉镯变到宁儿身上,不就成了吗?」
「怎么『变』?」
「拐、偷、抢、骗,不择手段,这应该算你的本行吧!?」沈雪子揶揄。
「那是受了咒的玉镯,就算怎么拐、骗、偷、抢,如果丁小姐是有缘的主人,到头来还是会回到她身上的。」
「那这样宁儿姊不是很可怜吗?」
「我不清楚,这其中必有蹊跷,你想,按这情形看来,就算丁老爹怎么阻扰,只要他们两情相悦,又各自拥有镯子,那就表示日后必有结果,这种局面单纯得看不出任何危机,那我们怎么会被送来这里呢!?」
「有两种可能,一、那镯子根本就不是属于丁小姐的,第二就是丁小姐芳心可能另有他人。」
雷震诧然望著她,没见过这丫头能如此清楚分析事情。
「如果丁小姐芳心另有他人,那究竟是谁?非查个清楚不可。」沈雪子思量,喃喃自语。
「你又想耍什么把戏?」雷震还真担心哩!
「当然是先去瞧瞧丁素素罗!」
雷震怀疑,搞不好这场造成时空错乱的错配姻缘,就是由沈雪子搅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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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祖先怯怯地在客栈里徘徊,忸怩地向店里探探头,倒是让沈雪子发现。
「我……是来找宁儿的。」
「哟!你这书呆子也终于开窍了。」沈雪子还打算不给他好脸色。
吕宁儿喜出望地慌张出来,沈雪子没有避开的意思,倒不是想做电灯泡,而是要替吕宁儿撑腰。
「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妹妹,还有为我们煮饭菜。」沈祖先赧然感激。
「怪了,那些饭菜怎么没把你噎死?」沈雪子抢话。
「别听她瞎说,伶秀就像我妹妹,照顾她是应该的。」吕宁儿羞涩。
瞧这两人一个羞涩,一个腼覥,看得沈雪子快受不了了。
「活像个小男生、小女生似的,你来到底有什么目的直说好了。」沈雪子不耐的说。
「是这样的,除了感谢这几天受你照顾外,这儿有一幅画,想托你转交给素素姑娘。」沈祖先说。
「哟!这不摆明伤人吗?怎么不自己去送?」沈雪子替吕宁儿不平。
「我和素素熟,丁老爷又不喜欢沈公子。」吕宁儿连忙打圆场,尽管心头绞痛,仍含笑接话,说:「放心,我会将这幅画送给素素的。」
沈雪子快沉不住气了。天底下岂有替情敌当信差的蠢事?她愈来愈怀疑,爱情到底是奉献还是占有?
沈雪子看得出来,吕宁儿希望沈祖先再多留些时候,纵使再谈几句话,也心满意足了,没想他推说画摊忙,匆匆忙忙就离去了。
吕宁儿戚楚地望手上那帐画,心头有说不出的苦楚、绞痛,而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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