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夷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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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夷俏丫头-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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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吕宁儿极欲表现平静。

  「也许你心里很清楚,素素姑娘已有心成全你们了,虽然我始终认为,镯子应该是素素姑娘的,但是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不会放弃任何可以掌握幸福的机会。」沈雪子矛盾地说。

  她又何尝不愿意,只是她不知该如何掌握,甚至还怀疑这是否属于她的幸福。

  「不管素素做何抉择,沈公子心里只有素素一个人;现在素素选择了韩公子,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很痛苦,我怎么能在这时候……」

  「趁人之危?你以为这是在沈祖先最沮丧、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骗取他脆弱的感情?」沈雪子毫不客气替她说了,一副啼笑皆非地说:「这不是趁人之危,也不是骗取感情,这算是……处于劣势者反败为胜的大好机会,这机会一旦错失就没了,在这时候,他更能感受到你对他的关怀情意,在我们那年代,这是绝佳反败为胜的机会。」

  「雪子,如果你们所说的话属实,你们不是这朝代的人,那在你们那年代里是如何处理……感情问题?」吕宁儿茫然,也好奇:「我曾经问过雷大哥同样的问题,他说你们那儿的感情很简单,合则聚,不合则离。」

  「这家伙还真潇洒哦!」沈雪子一副讶然地怪异一笑,说:「那是完全超乎你所能想像甚远的多元化世界,一切讲求效率,好像每个人都在和时间赛跑似的,就连感情这种事也不例外,多的是One night stand这类的速食爱情。对不起,忘了你不懂这些新词。」沈雪子见她听得迷糊,思量半晌,又说:「我并不是否认我们那世界找不到真爱,只是我们将爱情变得明白、直截了当,不再那么……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甚或是压根儿就不再讲求什么罗曼蒂克的浪漫气氛,婚姻不再是永远的保证,看对眼说不定赶明儿就结婚,不对盘说离婚就离婚,甚至爱情可以当成排遗空虚心灵的游戏。」

  沈雪子说得理所当然,吕宁儿可是听得惊骇不已。

  天哪!没有真爱的世界会是个什么世界!?她实在难以想像。

  「其实,我们那世界,也并非你所想像那般冷漠、无情,处处多的是有情天地,只是将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爱情盟誓,当成神话、笑话罢了!不过,在我们那年代有个好处,敢爱、敢恨,干脆俐落,不像你们,尤其是姑娘家,明明喜欢人却又含蓄的不敢表白,好像将整个生命及婚姻全交给了命运安排。」

  吕宁儿戚然,但并不感到悲哀。不管愿不愿意,女人的生命便得无言地受不可知的命运安排,这对她而旨,想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坦白说,我还真有点欣赏沈祖先他老妹,勇于争取、表达自己的爱,居然还敢跟我抢……」抢老公!

  「这是摆夷族特异的民族性,摆夷姑娘生性坦率、活泼,可以无所顾忌地追求心仪的男子。」吕宁儿羡慕沈伶秀的个性。

  「我不这么认为。除了你们古代保守的传统观念外,你和素素及沈祖先,你们三人谁都不敢表白爱慕之情的真正原因,在于你们谁都怕成为破坏你们之间友谊的杀手。」沈雪子更残酷露骨地说:「但,其实,你们之间的友谊,早就随著你们彼此间感情微妙的变化而消逝不存在了,你们只不过是在彼此心里塑造一种友谊的假象,说穿了,就是想掩饰彼此间纠缠的情感罢了!」

  吕宁儿心悸,一种潜藏,不敢去倾听的心语,让沈雪子那么毫无保留地唤醒了过来。

  「我不知道在这种感情暧昧下,你们的友谊还能维持多久,除非有个明白的了结。」沈雪子唉叹说:「坦白说,有时你和素素两人间,令我困扰的不知该帮谁?你们俩对沈祖先都有深浓的情意,让我很难抉择。我始终认定攸关我生死的镯子应该是属于素素的,所以,才破坏了她与韩公子的婚事,结果我竟成了受良心苛责的自私罪人,对不起韩公子对素素的情意,也对不起你……」

  「我!?」吕宁儿迷惑。

  「如果他们能结合,沈祖先必然会发现你对他的一片情意,我却从中作梗,坏了你的大好机会。」

  「宁儿,这不是你的错,如果这段姻缘真的关系你的生命,任谁都会这么做的。」吕宁儿颇为谅解,安慰她说。

  「哇!」沈雪子突然发泄性地大叫一声,一副解脱、舒坦的释怀愉悦神情,笑说:「也不知怎么地,今儿个从寨子回来后,我忽然想通了,一切就让他顺其自然吧!很多事明知是错,但却是无法勉强改变的。」

  「雪子……」吕宁儿不解其意。

  「其实,韩启仲和沈祖先在素素心里,是分不清孰轻孰重,素素将这难题丢给命运,选择了韩启仲;而由于你的付出,让沈祖先懂得感动选择你,这才是最好的安排。」沈雪子感伤的笑说:「知道时光机丢了后,我反倒变得坦然不在乎,也许这是命中注定,谁都不能违拗。」

  「雪子!」

  「也许我只有祷告那只镯子的主人是你,而不是素素,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又找不到时光机的话,那我就白吃白喝赖在你们客栈一辈子。」沈雪子露出俏丽的笑容,走至房门口,猛又转身,爽朗的说:「忘了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不管那只镯子是属于谁的,我决定敲醒沈祖先那只呆头鹅,让他明白在他身边有个美丽的姑娘默默为他付出,偷偷喜欢他,到时候,韩启仲那家伙便没了心结,而他和素素的婚事便水到渠成了。」

  「雪子,那你……」

  「我的命就交给老天安排吧!」

  回到客房,沈雪子取出依然泛染血红的镯子,她知道自己的命还在虚无缥缈间徘徊。

  她无奈、无助地祷告,如果老天真收回她这条命的话,就让她欣慰见到这两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后再带走她吧!

  至于雷震,如果他真是她未来的老公,她也只能期盼有对他说声抱歉的机会。

  ***************

  沈雪子蹑手蹑脚地挨近画摊,冷不防上前探手抢下沈祖先手上的书,吓得他魂险些飞了。

  「是你!」沈祖先一脸不悦,惊魂未定,愣愣地问:「是素素姑娘,还是宁儿姑娘托你来传话?」

  「喔?你以为我只适合当传话的小角色?今儿个本姑娘是来找你的。」

  「你找我!?我们之间?」沈祖先迷惑,他和沈雪子之间似乎没什么牵连瓜葛。

  「我们之间目前没有任何关系,但如果老天没打算收我这条小命的话,那我们的关系,恐怕复杂的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你找我何事?」沈祖先懒得理会她。

  「你开的是画摊,我不买画找你做什么?陪你谈情说爱啊?还真当自己是大情圣呀!」

  「你买画!?」沈祖先可不以为然。

  「怎么!?就只有你们自以为清高的文人雅士才懂得欣赏画,我们这庸俗的下人就不许买卖?」沈雪子泼辣嗔骂,还真吓著了沈祖先。

  「那你就自己慢慢看吧!」沈祖先没辙,索性不理,迳自又捧起书看。

  「这种对待客人的态度,难怪生意不好。」沈雪子嘀咕,煞有其事的欣赏了几幅画后,说:「画工细腻,每幅画部各具特色,不过,就没一幅我喜欢的。」

  「那就请便!」沈祖先下逐客令,不耐的又补一句话:「反正我也没巴望做你的生意。」

  「我的生意你是非做不可,我要你画幅人像画。」沈雪子刁蛮地说。

  「画你!?」

  「你想免费画我,本姑娘都还得考虑哩!不过,我要你画的这个人,是你熟悉的。」沈雪子话中有话,「熟悉得你几乎已经忘了她的存在。」

  「谁?」

  「不就是迎宾客栈的宁儿姑娘罗!」

  「宁儿!?」沈祖先微愕,吕宁儿断不可能托这丫头来求画,只是这丫头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瞧你一副惊讶的表情。怎么?在你心里,宁儿姊就比不过素素姑娘,甚至不屑为她作画?亏你还敢厚著脸皮求人家帮你送画。」沈雪子为吕宁儿出气。

  「如果是宁儿想要画,一百幅我都愿意画。」

  「哟!宁儿姊还真是可怜,想要幅画可还得去求人家!而素素姑娘玉口不开,倒有人主动送上门。」

  沈祖先无言以对。

  「怎么变成哑巴了?」沈雪子得理不饶人。

  「你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你直说好了。」沈祖先微低下头说。

  「我实在纳闷吔!宁儿姊除了家境比素素姑娘差以外,她有哪点比不过素素姑娘?为什么在你的心里只见到素素姑娘,而没有宁儿姊的存在?」沈雪子责问。

  沈祖先依然无言。这是孩提时即有的情愫,好比吕宁儿对他的情感一般,他没办法对沈雪子解释。

  「你晓不晓得是谁破坏了韩公子和素素姑娘的婚姻?是本姑娘我!你晓不晓得我为何要破坏这桩婚姻?那全是为了你这大情圣,沈——祖——先!好伟大哦!」

  沈祖先困惑。

  「我已经懒得再解释为何我要破坏这桩婚姻,而天真想撮合你和素素姑娘,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后悔了,我后悔做了那件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你知道为什么吗?」沈雪子懊恼,显得有些激动,「因为他们也是两情相悦的一对;因为现实环境告诉我,你和丁素素根本就不可能结合,更因为……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宁儿姊太傻了,傻得可怜,傻得让人心疼的想珍惜、呵护她,而你却是唯一不懂得珍惜、呵护她的人。」

  「我和素素之间……已经结束了。」沈祖先黯然。

  沈雪子愕然,说:「那最好,至于宁儿姊……」

  「我亏欠她太多了。」

  「妈的,你心知肚明,了解宁儿姊在期盼你什么,你以为把感激、亏欠这些话在嘴上说说,还是有朝一日你功成名就,拿些物质东西来弥补就算了。」沈雪子气得脑充血,说:「天底下什么债都好还,唯独感情债是最难还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你知道我为何始终不敢向素素表白内心的情感吗?因为我不配,我更不愿喜欢的人跟著我受苦,我……」沈祖先支吾许久,才脱口:「我喜欢宁儿,所以,我也不愿意她跟著我过苦日子。」

  「你是现在才变成穷书生吗?宁儿姊不清楚你的状况吗?人家要是嫌弃你,还肯替你照顾妹妹、送茶、煮饭的,人家可是个还没出嫁的姑娘吔!这样待你还不够吗?这要真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话,看宁儿还能不能见人!」

  「可是……」天哪!就算他愿意,但教他拿什么去下聘提亲?

  「你知不知道,宁儿姊欣赏你什么?她说你肯上进,将来必定会有功成名就的一日。你晓不晓得我在她的眼神里见到什么?是你功成名就之日,风光热闹的迎亲队伍,扛著花轿迎娶她,她的眼神里充满著幸福与感动。为什么我要对你说这番话?女人的一生注定是交在命运及男人的手中,她要的不是你的功成名就,她渴望的只不过是你的关爱与呵护。」临走前,沈雪子凝重地丢下话:「该说的全说了,画是我替宁儿姊要的,我希望你能完成它,至于是不是一件买卖,全看你了。」

  沈祖先脑海里浮现出吕宁儿的倩影,这幅画他要完成。

  不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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