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红了整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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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暗许
“谢谢,谢谢公子相救。”婉陶匆忙道谢,语言间,已然有些结舌。
李易摇摇头,没理会她的拘谨,只道:
“以后要小心些,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碰到有人救你的。”
话闭,再不多留,转身离去。
婉陶的目光直送他转出甬道,这才不舍地收回。
李易怎也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相救,却换来了一个女子自此芳心暗许。
前者刚走出没多一会儿,梅兰抱了一小坛酒匆匆而来。但见自家公主正红着脸颊往向自己来时的小路,不解地道:
“公主,您怎么了?”
“没,没事。”婉陶摆摆手。
却听得梅兰又道:
“刚才奴婢来时刚好看到安平国的太子爷从这边出去,公主可曾看到他了?”
“谁?”婉陶一惊,猛然抬起头来,“你说什么?你看到谁了?”
没想到她这样大的反映,梅兰稍愣了愣,这才又道:
“安平国的太子爷啊!刚从这小路拐出去的。”
“他……”婉陶想了想,“是不是穿了一身紫色?”
“嗯。”梅兰点头,“以前安平国不是有一个喜欢紫色的妃子么!听说就是那太子爷的母亲,所以他也喜欢紫色呢!”
房上有人
“原来是他……”婉陶若有所思,不多时,竟露了笑意。“梅兰,走,咱回寝宫!”
“哎!”梅兰望着手里头还抱着的酒坛,奇怪地道:“公主,您不喝酒啦?”
“不喝了不喝了!原想借酒消愁而已,现在愁已经没了,还喝它做甚!”
梅兰被她拉着一路回了如芷宫,小丫头怎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突然又说愁没了呢?
难道是指婚的事情告吹了?
……
上了夜,素儿仰面倒在床榻上,久久不能成眠。
今儿这一天实在是有些太乱了,先是在策王府撞见了夫人怀孕,再是回了宫来看到了多年不见的李易,再然后……她居然当众拒婚了。
她拒绝了夏候策,拒绝了老太后一直藏了多年的好意。
盼望已久的事情就在眼前,她……居然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
可是,后悔吗?
不!
她知道,自己是不后悔的。
虽然很多东西无法追求完美,但是她却可以选择是否还要牢牢地握在手里。
如果手中之物已经不再尽如人意,那是不是她可以将五指略松,一点一点的学着放弃,学着遗忘呢?
“谁——”
屋梁之上一声细微的响动并没有逃得过素儿的耳朵,她“腾”地一下霍然起身,整个人像猫一般弓起身子,随时准备直窜而去。
故人相邀
然而,房上的人并没有与之为敌的打算,只是自掀开的瓦砾处扔了一枚信笺下来。
之后,人便没了影踪。
素儿皱皱眉,疑惑半晌,这才走到近处去拾起那封小笺。
展开,一行小字现于纸上:
宫中后湖,故人相邀。
素儿偏头想想,那相约之人却并不难猜到。
故人。
此时能与之以故人相称的,除了那个任性的少年,还能有谁呢?
无奈地叹了声,只道很多事情终究还是躲不过去。
她回避了三年,本以为一切早该如烟。
却不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后湖,她知道那地方。
就是有一座湖心亭,还被夏候熙当成故事里的仙境之地。
素儿着起外衫,悄悄自后宫门溜出,没有惊动他人,自往那故人相约的地点奔去。
果然,到了湖边时,早已经环胸立于前方的,正是李易。
在他身边还有一人,是个丫环。
素儿远望去,只觉眼熟。
再走近了些,待看清楚她的容貌之后,脑子里的记忆即刻开始机械般地搜索。
不多时,已然幽幽开口:
“你是,曾经?——不!”说完,又自顾地摇头,“你不是曾经,我早该知道的。”
她走上前,距那人三步之遥处站住,再一扯嘴角,却道——
曾经就是念巧
“摘下你的人皮面具吧!念巧!”
那丫头也不辩解,只将头偏了去,手往脸上一抹。
再转回来时,已然现出念巧的本来面目了。
“怪不得三年前我瞧你眼熟。”素儿这话说得有些自嘲,却也在同时狠狠地向李易瞪去——
“你派人跟踪我!”
“素素!”念巧又叫出了她习惯的称呼,“你误会主子了!”
“我误会?”素儿很生气,“那你为什么会在天贤国的皇宫里?你不是李易的近侍么?恐怕,是在我离开安平之后,你就随后摸来了吧?”
念巧一跺脚,颇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李易。
像是在说:看吧!就知道好心没好报!
“素素!主子是让我来保护你的!”
“在这里有什么好保护的?”素儿冷冷一笑,好像数年前所发生的种种惨幕又回到眼前。“天贤国的皇宫里没有那般杀戮,没有人会随时都在等着将我活埋,也没有人可以再去伤害我的亲人!”
“可是有人盯上了你!”念巧急声道:“天贤国的二皇子夏候睿早就觉出你身份可疑,还特地差人到安平国境内去打听。甚至已经混入禁卫军中想要得到你的画像。要不是我报了信去,你的画像早就被带回来了!你想想,天贤国的皇帝会因为你而得罪安平国吗?”
李易来的目地1
一番话,说得素儿没了底气。
她知道念巧不会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
这几年夏候睿对自己的试探也不是做假的,她自然明白对方早就起疑。
但是没想到,他竟会派人到安平去打听。
暗道一声好险,却仍不愿在李易面前低下头来。
仰头看了看她,只道:
“你怎么来了?虽说是太后做寿,可你一个他国太子,用得着亲自来么?”
李易眉一扬,懒懒地靠向身后的一颗大树。
素儿瞅着他这样子,不由得皱了眉——
“这么些年,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哼!”李易耸耸肩,“你不也是一样!张牙舞爪的,没一会儿消停!”
“没工夫与你斗嘴,快说,你干什么来了?”
李易轻叹一声,答道:
“当然是来拜寿!另外……早就听闻天贤国的人盯上了我手里的那块传国玉玺,好像几年前就打起了主意。既然这样,那本太子当然得亲自过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实力从我手中夺走那东西!”
李易就是李易,即便是在说着这样至关重要的话时,还是那副懒洋洋、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情。
素儿甚至觉得他是在说一个笑话,而且这笑话是与他无关的。
李易来的目地2
她自想想,却是探问道:
“这么说……那东西到了安平国,是真的?”
李易不置可否,
“当然!”
“你疯了!”她突然有些急了,“那你还来干什么?明知道人家要抢,你还只身入虎穴,你……你有病吧!”
真想痛骂他一顿了!
素儿觉得眼前正站着一个神精病,而且病得还不轻!
虽然长得好看了些,但脑子还是有毛病。
“有病!”又狠狠地扔了一句过去。
李易却笑了。
“我都说了是过来看看,要抢东西,总该有点儿实力才行!”
“那你看到了什么?”
看看?
哼!
素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看什么?
他就是来旅游的!
“嗯!”李点点头,倒还真是挺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再开口道:“看到了一群勾心斗角的皇子,还有看似华如金玉,而实则败絮其内的朝纲。”
“只几个时辰工夫,你看到了这么多?”
“谁说只几个时辰?”李易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素儿,再指了指念巧,“她可是在这里呆了三年了。另外……”他诡异一笑,“我是三天前进了天都城的,甚至今儿白天咱们素素女侠痛斩恶徒时,我也是亲眼看见的!”
湖面比武
“你——”
素儿气得满面涨红,却又听得李易道:
“几年不见,你的功夫好像见涨啊!”
他说这话时,眉稍微动,黑眸带着挑衅般向她望来。
素儿心中一动,竟也被他逗得兴致突起。
于是一步上前,笑道:
“太子爷要不要亲手试试——”
话音未落,李易身形乍起,猛地一下便窜至半空。
念巧退后几步,以备观战。
素儿也不示弱,大步上前,竟也是平地而起,瞬间便与李易掠至同样高度。
只听得对方大喝一声:
“好!”
随之,便与素儿战于一处。
两人均未执兵刃,拼的是双拳双手,却也在瞬息之间激得湖波凌乱。
偶有水珠漾起,铺天盖地。
“丫头!好样的!”
李易手下不停,口中却连连赞叹。
素儿也弯了唇角,一掌盖去,对方急闪,却也让其掌风带得外袍掀起。
“你也不错!”她娇喝。
直到这时素儿才发现,李易的武功奇高,年轻虽轻,但却绝对不在夏候策之下。
她拼了全力,竟也只是与之战个平手。
渐渐地,素儿的身子下落,开始踏于湖面,借脚力滑行。
李易也正待下落,却见她突然身形一弯,竟像是一只豹子一样,以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量重新又窜了上来。
杀人
他急急躲闪,却仍是有些狼狈。
不料,刚冲至一半的素儿突然转了弯去,半偏了头,将耳朵冲于密林中的一处。
耳根微动,李易竟也有照学样侧耳听去。
不过一瞬的工夫,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皆是眉心紧拧,却又突然转了招势,一同向着那个方向猛攻而去。
“啊——”
掌风已至,一声娇弱的惊呼声乍起。
两人同时牙关一咬,想也没想,便朝那声音发出的地方狠劈过去。
有人闷哼,“扑通”一声倒向地面。
两人齐齐收势,素儿往地上的尸体冷看一眼,却是一名宫女。
可再仔细看去,不由得疑出声:
“梅兰!”
话闭,猛然抬头,向那倒地的梅兰身后一望——
果然!
“婉陶,你怎么在这里?”
藏于林中之人正是婉陶。
此时,小丫头已经吓得面色发白,盯盯地望着地上的梅兰,牙齿颤到了一处。
这个丫头自小便陪着自己,前一刻还活蹦乱跳地给自己解闷,现在,居然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倒在地上。
而杀她的人……
一个是多年的玩伴。
另一个,则是即将与她要有婚约,自己也已经倾心相许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素儿再问去,却见婉陶的目光已然由惊恐,而变成了愤怒。
婉陶的指控
她是冲着素儿来的,听得素儿问话,婉陶竟突然伸手一指,怒声厉喝道——
“罗素儿!你还是不是人!我婉陶平日待你不薄,就连梅兰,你哪次来如芷宫,她不是把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给你!你就这么杀了她!你还是不是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理她的指控,素儿只想知道,这两个丫头藏身于密林内,究竟有何用意?
“我……”婉陶语塞。
她该怎么说?
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是因为她心中有了李易,怎么也睡不着。便想着再到这湖边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