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中,大概只有一人,对这件事情极为震惊,甚至愤怒到立刻找到了乾隆,这个人,便是太后老佛爷。
“皇帝,箫剑那两个同党,你可得早日捉住才好,这些侍卫们也太不上心了,居然会让他们给溜掉,想想就让人觉得害怕。”
“皇额娘不必担心,儿子已经派了大量的人手,在这江里寻找了。再说那两人,只怕早就淹死在这大江里了,想逃是很困难的事情。现在箫剑已死,他们必定不会再提报仇之事,皇额娘就放心吧。”
太后皱着眉头,摇头道:“皇帝,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啊。那箫剑虽然是死了,可是,小燕子还活着,日日将她留在身边,难道你就不担心吗?不怕她有一天,也会变成她哥哥的样子,动不动就说什么报仇不报仇的?想到箫剑写的那封血书,我的心就不寒而慄啊。”
乾隆看着太后,思索片刻,这才回答道:“朕看小燕子是不必担心的,她这个孩子,虽然爱闯祸,但好在没什么坏心思,心里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那血书,小燕子是主动交给朕看的,说明她的心中,并没有搁下这件事情。朕看她,倒是更为难过哥哥的离去,也算是个可怜的孩子了。皇额娘就不要太苛责她了。”
太后听了有些不悦,可是乾隆一口咬定说小燕子没问题,自己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只盼着小燕子真能如乾隆所想的那样,没有将报仇的想法放在心中。
乾隆见太后没有反对,就继续说道:“而且方家那个案子,朕这几天也一直在回想,当年判的确实仓促了些,或许其中真有隐情也说不准。朕准备回宫之后,再提当年的卷宗出来,让人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真是冤案的话,平反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如此,皇帝可得想清楚了,那小燕子指婚,到底还做不做数了?若真的指给了硕亲王家的祯贝勒,可得想好了才是,这方之航若真定了罪了,小燕子嫁过去,只怕那边会不乐意呢。”
“所以此事,朕打算密而不发,悄悄进行,回宫之后,若有人提起,只说那箫剑根本就是一江湖骗子,为了活命才强认小燕子做自己的妹妹,想来硕亲王爷也不会太过计较才是。”
太后看乾隆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颇不以为然。她是女人,自然懂得女人的心思,就算硕亲王爷不计较,福晋可必定会计较的。谁不当着自己的儿子是个宝,娶进来的姑娘个个都不如自家孩子啊。别说嫁小燕子这样的过去,就算嫁个平常女子过去,若是身份地位不如皓祯,只怕福晋心里还要觉得人家是高攀呢。
现在小燕子,虽说是皇帝的义女,但也只是个格格,不见得比皓祯这个世子高到哪里去。而且这小燕子,又是个不懂规矩了,只怕嫁过去了,没少得要丢人现眼,惹人闲话,给皇宫抹黑呢。若再加上一个反贼的女儿的头衔,那可真是糟糕到了极点,只怕福晋连退婚的心思都会有呢。
太后没有说破,她也有自己的打算,说破了,小燕子或许就嫁不出去了。她要是嫁不出去,成天就得在宫里惹自己生气了。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把她偷偷地嫁出去,哪怕让人在背地里骂几句,也好过天天看到小燕子生气来得强。
于是,就这样,一趟南巡过后,太后得了一个知画,心满意足地回到了京城。小燕子呢,得了个哥哥,又很快没了,哭哭啼啼的回家去了。至于其他人,倒还都算没什么大事情,除了兰馨和明轩这一对,互相爱慕着,又都不敢表明心意的小情侣,整天在那里纠结来纠结去的。兰馨只差在采朵花来,数着花瓣在那儿一句“他喜欢我”,一句“他不喜欢我”的这样折腾了。
有所收获的人回京时,自然是满面春风,但是没有收获的人,也不见得就郁郁寡欢了。比如说,乾隆,他虽然没有外面猎到什么新鲜的美人儿,却没有想到,令妃已经在宫里,为她准备了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了。而白吟霜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一份礼物,很快就要被献给乾隆了。
她还在那里成天做白日梦,幻想着过几年满了二十五岁后出宫,可以再次回到福尔康的身边,做他的妾侍,跟他过一辈子呢。
乾隆回到宫后,并没有立马就看探望令妃,他要忙的事情很多,要安抚的妃子也不少。令妃却也并不着急,只是一心在延禧宫里待着。因为她知道,念旧情的乾隆,总有一天会来这里探望自己,而一旦他来了之后,以后就不愁他不会再来。
令妃猜得还真是没有错,大约南巡过后两天,乾隆就想儿子了,按捺不住来到了延禧宫,点名要看十五阿哥。令妃抱着小阿哥来到乾隆面前,笑着道:“皇上回来也有两三天了,除了上次接驾时见了一回,皇上还没来看过臣妾呢。”
乾隆捏了她一把,笑骂道:“怎么,想累死朕哪,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巡回来后,有多少事情要忙呢。”
令妃抓着机会,转头吩咐道:“吟霜,给皇上沏杯茶来。”又转过头冲乾隆笑道:“臣妾这儿有上好的碧螺春,皇上可得尝一尝。”
令妃这话说出去,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就不回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乾隆的回话。抬起头一看,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原来,乾隆已经注意到了白吟霜,此刻正两眼发直,看得眼睛一转不转,只差没流出口水来了。
真是想不到,自己出去南巡一趟,令妃身边,竟养了个这么漂亮的宫女,实在让乾隆叹为观止。瞧瞧这个叫吟霜的姑娘,简直比令妃年轻的时候更要动人,比香妃更具有女人味。乾隆看着看着,不禁就有些心猿意马,脑子里全是些不正常的东西。只觉得吟霜走过留下的风中,都带着他的香气。
乾隆心领神会地看了令妃一眼,拍拍她的脸蛋儿,眼睛里满是赞许的目光。他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令妃的用意,而他也一向认为,这宫里的女人,没一个不是他的,既是妃子的宫女,自然也可以成为他的女人。
等到吟霜端来了茶,放在乾隆面前,轻声说了句“皇上请用茶”时,乾隆真是恨不得,立马就将吟霜扑倒,抱进自己的怀里。只见他微微抬头,若有若无地问道:“你叫吟霜?今年多大了,是刚进的宫吗?”
第八十四章:乾隆的第二春
乾隆几乎是一见到白吟霜,就立马喜欢上了。对于他这样年纪的男子来说,吟霜就像是一枝新抽出来的嫩芽,哪怕只是为了她那一抹新绿,也会忍不住去采撷的。乾隆就是这样一个采花大盗,于是,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可是白吟霜呢,却完全不是这样想的。她是个矜持又死心眼的女人,在她的心里,早就把自己当成是尔康的女人了,任何其他的男人,在她看来,那都是需要保持距离的,是需要敬而远之的。特别是像乾隆这样的男子,他可是皇上啊,吟霜连正眼看他的勇气也没有,又哪里敢有别的非份之想的。
乾隆的橄榄枝一根又一根地向白吟霜抛了出去,可惜,全都掉在了地上,吟霜一枝都没有接。或者说,她接到了,却又扔掉了。这种感觉,让乾隆有了一股强烈的战斗意识。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宫里,还有这样的女人,会完全无视自己的好感,竟将自己只当做是一个君王,而非一个男人。
乾隆有些挫败,也被燃起了更强烈的斗志,他决心,一定要攻下吟霜这座堡垒。可是这个白吟霜,真是有点奇怪,回想当年的令妃,在皇后身边做宫女的时候,自己不过是稍微暗示了一下,她就含羞带臊地上钩了。这才是宫里一个正常女子该有的表现吧,时时盼着圣宠的降临,一旦有所机会,就会牢牢地抓住,然后迅速上位才是。哪有人像吟霜似的,不但不期盼圣宠,来了还要躲开的。
乾隆看着这样的白吟霜,真是又爱又恨,总是偷偷地找机会,跟她说说话,有意无意撩拨她一下。令妃也是识相的,时时给他们制造机会,只要乾隆一来,必定是让吟霜端茶递水侍候在跟前的,自己甚至有时候还会走开,让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可是乾隆会一直不有成功,甚至偶尔有一次轻轻碰了一下吟霜的手,都把她吓得不轻,直接跪了下来,大声地求饶,搞得乾隆兴致全无,有一种丧气的感觉。
不过这样一来,令妃倒是大大的受益了。先不说乾隆为了见白吟霜,整天往延禧宫跑,难免也要跟令妃温存一下的。而且每一次,乾隆被吟霜挑起的兴致,总是得不到发泄,于是乎,全都便宜了令妃,这可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令妃甚至满心欢喜,盼着自己能再怀一次孕,能再生个儿子添一层砝码才好。
可是,吟霜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事情,乾隆几次三番向令妃暗示,要她去跟吟霜好好谈一谈。令妃也觉得,自己也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若是让吟霜把乾隆给惹恼了,反倒得不偿失了。
于是,令妃挑了个日子,像是谈心似的,一面吃着东西,一面对吟霜笑道:“吟霜,你进宫也有些时日了,怎么样,还习惯吗?”
“回娘娘的话,奴婢一切都很好。”
“嗯,你能适应宫里的生活,是再好也不过了。我每次看到你,就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当时我在孝贤皇后的身边当差,年纪大概还比你轻着一些呢。”
令妃在那里说着,吟霜就这么听着,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令妃转过头,细细打量了吟霜一番,继续说道:“嗯,我虽则比你年轻,却不如你这么漂亮。吟霜,我问你,你得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有些怕皇上?”
吟霜脸色一变,跪倒于地道:“奴婢不敢。”
令妃呵呵笑了起来:“起来吧,不要这么拘束,你跟我这些日子,也该明白,我待奴才是什么样子的,只要不犯大错,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吟霜站了起来,又退到一边,默默地低下了头,听着令妃接着说:“其实,你怕皇上也是正常的。我当年也同你一样,有些害怕皇上,觉得他很威严,不敢与他对视。其实,皇上有时候是很好说话的,你只要差使办得好,皇上也不会为难你的。吟霜,以后你见得皇上,不要这么小心翼翼的,皇上又不吃人。”
“是,是,奴婢知道了。”
“唉,你还是有些害怕。”令妃无奈地看着吟霜,站起身来,拍拍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吟霜,人生有很多时候,机会是一刹那的事情,错过了,可就没有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吟霜其实是有些糊涂的,可是她从骨子里带来的奴性让她不敢回答说“不”,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用轻如蚊蝇的声音回道:“奴婢明白了。”
令妃这下子,还真是失算了,她还是不太了解吟霜,或者说,在这件事情上,她太过自信了,完全不理解,吟霜的口是心非和心有所属。她将吟霜前一段时间的矜持,看做是小女人的惺惺作态,现在既然她都表态了,自然就算是明白过来了。令妃觉得,自己布的这一枚棋子,算是成功了。她想了想,便走进房里,从梳妆台里拿出样东西,又走到外间来,塞进吟霜的手里,笑道:“这个,给你添妆吧。”
吟霜握着那东西,连连摇头道:“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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