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老诱徒
“怕长针眼就不要看!”司澜泱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略加思索后眯了眯圆润的眸子,嗤了一声,“莫非阁下还有偷窥癖不成?”
听到这小娃娃把自己比喻成偷窥狂,老头满脸皱紧,嫌恶地吐口嘈,不屑地道:“切,那种下三烂的东西也配和我比,你这小娃娃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你知道我是谁吗?”
望了望天空,司澜泱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让老头五体倒地的话,“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一般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进来的不是盗贼就是采花贼。就不知您老是其中的哪种了。”
虽说知道这老头不可能会是个普通人,更不可能是盗贼或采花贼,但看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司澜泱就恨不得把他脸上那碍眼的可恶笑容打散。
“什么?我——盗贼?采花贼?”听到这么侮辱人的话,老头的身影如鬼魅般,瞬间来到了司澜泱的面前,举起的手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颤抖地指了指司澜泱,又指了指自己,突然大声叫嚷:“你竟敢说我酒老是盗贼,是采花贼。你这小娃娃真该打,刚才还觉得你的表现不错,资质上佳,还想破例手你为徒呢!可惜啊……是识人不清,会误人子弟……”边说边偷瞄司澜泱的反映。
他状似可惜地摇了摇头,仰头喝了口酒,眼里骤然漾起骄傲的光芒,声音振振如洪,“现在江湖上谁人不识痴侠中的酒侠,你这小娃娃真是见识浅薄,想当年我独闯……”
“停下你的想当年,我没兴趣知道。”迎面而来的冲天酒气不断冲击着司澜泱脆弱的鼻子,他嫌恶地皱皱眉,向后退了几步,远离这老头酒气与唾沫地洗礼。
“你——哼!别人想听还听不到呢!你这娃娃真是不知好歹!”
谁稀罕!司澜泱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在月光的照射下,这小动作看上去煞是可爱、灵动。
斜睨酒老,又看了看他手上那估计快见底的酒壶,冷声道:“你酒喝完就快走。”
酒老,他当然知道,藏书库的武林纪事上有记载:痴侠;武痴、棋痴、画痴、剑痴、乐痴……而酒老就是里面的酒痴。他是天剑门言字辈弟子,亦是现任天剑门门主的师叔祖。四十年前,无兵无器,凭借飞花走石打入武林前十。外人只道他无兵无器,实则是任何东西在他手上都可当神兵利器,杀人于无形之中。他嗜酒成痴,无酒不欢,只要哪里有好酒,龙潭虎穴他都照闯不误。
看他的样子,一定是趁皇宫大肆庆祝之际,跑来皇宫来偷珍酿的。但,却来到冷宫……这很可疑。
“哇!小娃娃你真聪明,居然看得出我来皇宫是为了偷酒……”酒老清了清嗓子,矫正用词,“咳!是喝酒。”
“你要呆在这里没问题,走的时候别忘了把垃圾带走啊!”不再听那老头废话,司澜泱转身就走。
“走?啊!对了对了!差点忘了这个问题。”那老头突然双眼一亮,一拍脑袋,纵身一跃,跳到司澜泱跟前,脸上是前所未有地正色,语气谨慎,“那外面的迷幻阵是你布下的?”
小脸满是疑惑,司澜泱不明白这老头为什么变得这么正经,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我布下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酒老双眼恍惚,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迷幻阵是当年师父呕心沥血之作,耗费十年才完成的世间第一迷阵。世间无人能解的……”
后又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师弟啊师弟!当年师父以迷幻阵为赌注筹码,说只要我们谁能解开就能拥有这迷幻阵。我俩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都没能解开,现在竟被一个小娃娃轻易解开,并布置得更完善,可悲啊!可悲!”
二十年?就为解一个迷幻阵?司澜泱感觉自己脸上黑线聚集。但又不禁对他们的毅力感到佩服,同时又对他们的死脑筋感到无力。阵,并不要把它想得太复杂,有时,再难的阵,一个痴人都有可能蒙对。而相反,一个简单的阵,偏偏有人死脑筋往深处想。虚虚实实,不可一味往死胡同里钻,不然只会越陷越深。
“喂!我走了!我可没空陪你在这发疯。”司澜泱小脸满是不耐,不悦地对着正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酒老喊道。
“哇!娃娃!你脸上的表情真是够独特!不过——”酒老突然伸出手在司澜泱粉嫩的脸上揉搓,邪恶地笑着,“小孩子就要像个小孩子,不要一天到晚摆着张死人脸,吓谁啊!”
“不要你管,讨厌!”
把脸上那讨厌的爪子扒下来,轻轻地揉了揉被蹂躏得通红的脸。抬起头,双眼含刀般地射向罪魁祸首那幸灾乐祸、不只悔改的老脸。
却不知自己现在的样子多引人犯罪。
双脸绯红,漫着水雾的双眼,倔强得微微撅起的粉唇。如一只被丢弃地羔羊,叫人心生爱怜。
小孩子会说的话语,小孩子应有的表情。嗯,不错!看着司澜泱的样子,酒老满意地点点头。终于像个孩子了。他难道不知道,他那小刺猬般戒备的表情有多么让人心疼吗?
甩舍去心中的异样感觉,司澜泱那防备地表情直叫酒老想欺负他。
“你还捏!”司澜泱气愤地拍下他的手,愤怒地吼道。
最讨厌别人把他当小孩子看待了,虽然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小孩子,但他就是感到别扭。
看着又被扒下来的手,酒老毫不在意,开始循循诱导,“我看你天资聪颖,骨骼柔软,是个天生的练武奇才,要不你拜我为师?我传授你武艺,假以时日,你一定又是以武林新秀。怎么样,答应不?总比待在这冷宫没人爱没人疼好吧?”
“我不要!”司澜样想都没想酒一口回绝。谁会笨到明知道是个陷阱还往下跳,看酒老一脸上都写着“快答应吧!”的殷勤脸孔,怎么看怎么有阴谋。
先不说他会出现在冷宫,而后遇上自己,再让自己拜师。这完全是一桩预定好的阴谋,就等着自己下网。他那一脸的不怀好意,明显是有目的的。而且……他很危险。
酒老看着面前的小娃娃眼中满是不信任,且快陷入自己的意想中,连忙打断他的遐想,“咳咳——你别瞎想,我没什么目的!真的,不骗你!别别……别用那怀疑地眼光看着我,想我好歹也是一代大侠,青天白日的,我怎么可能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要做也是在月黑风高夜做。咳——不对,月黑风高夜也不做。
顿了顿,又说:“我是看你资质上佳,在这冷宫会被埋没才决定收你为徒的。你要不相信,就把那里的酒给我酒老当报酬不就行了!”
望了望酒老所指的那个地方,司澜泱的嘴角与眼角直抽蓄。那表情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异常诡异。
一块普通的空地。但是……他在那里……埋了两坛葡萄酿。
用和酿桃花酿相同的方法来酿的葡萄酿,比不得真正的葡萄酒,在比起这里普通的酒却要更浓烈、香醇。
当初为了不让人闻到味道,他还特意埋在花丛周围底下的深处……
这人……的鼻子……
看小娃娃紧盯着自己的鼻子,酒老就不禁骄傲得飘飘然,“呵呵!别这么看我,也不想想,我要是没这灵敏的鼻子,我酒痴的名号能响得起来吗?哈哈——我去挖我的美酒的!就这味……啧啧!真是十里飘香啊!”说完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挖酒。
十里飘香?司澜泱眼角一跳,又不住扼腕。他埋藏了一年且连自己都没喝过的酒就这么给糟蹋了。
对了!
“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神仙。嗝——真是好酒啊!”
司澜泱提步就走。神仙?他宁愿相信是阎王。
“喂——小娃娃,你头发上的那个什么染色的什么药水,我看药效快过了哦!”
“扑嗵——”某物倒地的声音。
司澜泱趴在地上,小手紧握,小脸金皱,小嘴咬牙切齿。他……敢肯定……这老头在给他装傻。
一世六年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转眼六年已逝。
葱郁树林里一片静谧,浓烈的日光穿过树缝筛落,落下星光点点。蟠龙山上,云雾缭绕。有一个娇小的身影伏在石堆上。精致的面容上透着嫣红,额头上伏贴地沾着汗湿的刘海,勾勒着一行闪耀的水珠。口中也带着节奏的喘息着……如火的红衣和飘带,在强烈的泻映阳光之下,竟与阳光同色的耀眼,并有着无限的透剔!
终于爬上山顶来了!每次上来都发觉这蟠龙山不是一般的高,伸入半空,如龙般盘踞在山的周身。深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面向群山。小人儿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额迹的汗水。从山下往上望去,蒙蒙胧胧的看得不着边际,一切似梦非梦,好不真实。
只见此人少儿之龄,竟已是天姿绝色,不似同龄人那般青涩稚嫩,斜飞的英眉,眩亮的凤目,风华流转之间便是风华绝代!纤薄却玲珑曲透的身形,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流露出的优雅与高贵。
呵……师父!三年的时间到了。在不来您可是要食言了哦!
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凤眸微眯,更显风华绝代。
此人就是司澜泱,今天刚满十岁的司澜泱。
四岁的时候,司澜泱开始跟随酒老学武功。酒老则在教了司澜泱三年的武功后,就被司澜泱赶出皇宫,去完成他交代的事。
尤记得那年夏天天气也是这般炎热,酒老从皇宫把司澜泱抱出去,带到了蟠龙山顶,准备继续教他习武。但司澜泱却没有动手,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酒老,略加思索,像是在酝酿什么的。忽然正色地对酒老说:“现在差不多了!师父,我需要你去为我做件事。”
司澜泱三年来第一次叫酒老师父,都快把酒老乐疯了,哪还管得着现在徒弟正差遣他呢!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乖徒儿,不管事什么事,师父都答应!”心里乐得热泪盈眶!老天啊!娃娃终于肯叫我师父了!
“师父,我需要一把刀子,一只耳朵,一颗药与一只碗。”冷冷着声音吐出的却是另人震撼的话,句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酒老眉头微蹙,嘴唇紧抿,似在深思着什么。突然眼神复杂地看着司澜泱,像从来都不认识司澜泱一样,眼里的审视不加掩饰。却又摆了摆手,点头答应:“你很特别!但……师父知道怎么做了。”是啊!这孩子是特别的,自己从来都知道不是吗?他的不凡不是早就见过的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正展现出了一个小孩子身上不应该出现的强悍身手、聪慧敏捷与奇特思想吗?
酒老的那奇怪反映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试问一个才七岁的孩子,就完全懂得怎样才能保护得了自己,且完全说中了最重要的几点。刀子:是护卫亦可是杀手。保护自己和清除敌人。耳朵:情报在何时何地都是最大的关键。药:可杀人可救人。碗:民以食为天。
不去理会酒老那怪异的眼神,“三年够不够?”
酒老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跳起来呼呼大叫:“三年?你当教猪啊?不用三年,酒老我就能让他们挤进武林风云榜前十,你就等着看吧!”
“我拭目以待。三年后,就带他们来这蟠龙山上见我吧!记住,是走上来。”
酒老走后,司澜泱就按照酒老留下的几本武功秘籍,自己继续练。
两年来,司澜泱的武功在不断的进步着,他原本就聪颖,能举一反三。藏书库中的书很多,特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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