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一叹,伸手过去,抱住了他!
“锦秀……对不起……”
“这是什么话?换一句——”
“锦秀,谢谢你。”
“嗯……收到了。”
“段锦秀,殷红雪喜欢你——”
“……”这一句,像是魔咒,他情不自禁的发笑,抬手抚上红雪绝美的脸颊,哄道,“去吧——坐在他床边都可以,若是累了,躺一躺都可以!他要有什么病痛的,你来喊我起来!”
“好!”
有他这样的默许,她还能有什么异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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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起……一地狼籍的酒家里,掌柜和小二心情未定,楼上躺在那里的尸体该怎么处置呢?
唐堡主临走前凶神恶煞的警告他们:不许通知唐家堡的人——敢泄露一个字,本座要你们死!
啧啧……掌柜的心里打哆嗦:唐染那个男人真可怕,身上都有好几道血口子,一口气喘也喘不上来,却还能有那样的气魄“警告”他们!真不愧是江湖上人家人怕的毒君……
小二哥哆嗦着问他:“掌柜的,这……怎么办?”
要问的,当然是尸体啊!
摆在这里当好看的?敢明儿客人还敢来喝酒?搬走的话……衙门会不会追究?
毒君堡主太霸道(1)
掌柜的一拍案,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啊!
唐堡主未免太不负责了吧?留下他一个烂摊子,留下几具可怕的尸体,还不准他去衙门报案——也不准他去通知唐家堡的人!
他和小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要上楼去把那几个断手断脚的死尸搬下来?
正在无奈之际,敞开的门口来了一个人!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也是穿着古怪衣服的:宽大的蓬衣,黑色的……像是行走在夜里的鬼魅!
掌柜的一口气没上来,腿下一软瘫软在地。
小二支支吾吾的道:“这位客官……打、打烊了……”
就算不打烊……您老敢在这里喝酒吗?楼上还躺着好几个死人!
黑袍的男人不作声,他是循着味道来的:血腥气,还有……他们刀鞘上的特殊毒味儿。
今晨,他派他们来重庆府,到了这个时辰还不回——他便亲自来看看!
这个小镇靠近唐门,他没有问路,动一动鼻子就闻到了,循着气味追来这里,他不是来喝酒的,只是来确认一件事!
他听不懂这两个中原人在说什么,撇开他们径自往楼道上去。嫌走楼梯太慢,索性轻功一跃,落到了二楼!
楼下,小二勉强扶着快要晕过去的掌柜:“掌柜的——你挺住啊……怎么办?又来一个啊……”
真是叫天天不应,还来一个火上浇油的!不知道那位爷会不会来找他们麻烦?他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杀人的是唐家堡堡主,与他们做小买卖的可无关!
楼上,黑衣的男人震惊的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快步上去,翻看他们的衣袖:蓝色火心,橘色火焰——不错,是圣火教的标识!他扯开他们的面罩,确定他们都是自己派来的教众!
男人不禁皱眉!
他们死了……死在重鞭之下——
和传说中的一样:唐门的宗主是个用鞭子的高手,短短的瞬间,就能杀死他座下最得意的几位高手!
毒君堡主太霸道(2)
他观察四周:破裂的桌椅,狼籍的地面上撒着酒菜,中原的酒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那是……”他走近,弯身小心拾起地上的弯刀,这是他们的武器——刀刃上带着血渍,已经呈现黑色的黑血,刀刃上抹的是蛊王做的剧毒,这毒的味道也是他熟悉的!
刀上的血,不是他们的——
也就是说:他们伤了唐门的那个男人?
黑衣的男子轻蔑的一笑:伤了他,那最好!蛊王的蛊毒,想解毒清毒岂会容易?至少——这一阵姓唐的不能动武,不能用内力!
想抓他……易如反掌!
他浅浅盯着自己的教众:怪只怪你们学艺不精……你们的牺牲,也不是一无所有。等抓到了唐染,亦是你们立下的大功。
黑色蓬衣的男人在狼籍的地上逐一拾起他们的弯刀,小心翼翼的收好。他没有很快离开,他又回到尸体的身上摸一件东西!
一页纸,上面写满人名,有些已经用红笔划去了姓名——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
他起身,欲原路返回往楼下去……才走了一步,下面有了动静!
他听到五六个男人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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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确实来了人——
唐闪带着几个高手前来,夜深了,堡主还不回去……少主带着一堆好玩的好吃的在唐家堡每个人面前炫耀,孩子高兴完了就问他:爹爹去哪里了?
唐闪被问懵了!
他怎么知道堡主去哪里了?
武堂的人说堡主一整天都没去练武,后山的长老也说没看到堡主经过思过崖,倒是唐苇说看到堡主往外头去了——唐闪正觉得奇怪,堡主出门一直是带着他的,怎么这一次一声不吭就离开了家?
心里琢磨着:自从早上接到主母的书信,堡主就变得奇奇怪怪。
也许,他是想出来看看那个女人吧?
毒君堡主太霸道(3)
跟着堡主那么多年,唐闪多半猜得到唐染的心思:堡主总是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做着口是心非的事。堡主有他的尊严,有他的骄傲和说不出口。堡主一定是悄悄出来,在暗处看一眼主母吧?
只是……堡主不和唐家堡的人支会一声,害得小少爷很担心!
他奉命出来找人,一路寻来,有人说看到堡主往这边的小镇来了——
唐闪有诸多的顾虑:去……还是不去?
时辰和地点都符合他的揣测:堡主确实是来悄悄看主母的……他怕唐家堡里其他的人追出来找人,会和殷红雪不期而遇,那样的话,岂不是揭穿堡主的谎言?
堡主说,殷红雪已经死了——难不成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主母还活着?并且跟着另一个男人双宿双栖了?到时候……堡主的面子怎么办?
几位堂主催着他出来找堡主,小少爷泪眼汪汪也催着他帮忙找爹——唐闪一牙咬决定,还是带几个没和主母照面的新人一道出来陪他找堡主,这样一来,就算和殷红雪撞上,谎言还能保住!
这一寻,就到了此地。
一进门,掌柜和小二的慌慌张张。
唐闪问他们:“可有见过我家堡主到此?”
掌柜一阵点头,小二一阵摇头——
唐闪一怔,追问:“什么意思?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这一回,换掌柜的摇头,小二的点头!
唐闪冷哼一声,他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几人去楼上察看——
还没上去呢,二楼上传来一阵声响,身后有人回禀:“唐护院!有人从楼上破窗而逃!”
“追!”
他命令两人追那逃去的人,而自己和另外两位兄弟上楼察看!
入目的,是一地的狼籍:桌子破了,凳子裂开成了两节!地上的乱七八糟的碎片和木屑——还有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
尸体——死了人!
这就说明这里曾有过打斗!
毒君堡主太霸道(4)
难道……是堡主来这里动手了?
不会是堡主把主母和那个男人……
唐闪乱想,倒是把自己弄得一唬一唬。
身后的一个护卫提醒他:这些人身上奇怪的服饰!
唐闪恍悟——他招呼人掌灯,只有桌台上的几个烛台照亮,火光微弱。
多了烛火,他倒是看清了这些死人都穿着同一种衣服——常年来跟着堡主天南地北的跑,唐闪岂会不知这是哪里的衣饰?!
“苗疆?”他惊讶的自问,苗疆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起苗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主母的娘家,他到过殷家寨,也看到殷家寨的族人穿着和这类似的衣服!
怎么可能……
难道是主母带人来捣乱?来埋伏门主?那个女人会这般狠毒?
太多的困惑促使唐闪走近,他接过护卫递来的烛火,他们慢慢走近……
死人倒是不可怕,只是这死人……
“呕……”一旁的一个护卫忍受不住,开始作呕!
唐闪更是皱紧了眉头!
宁可是他看错了!
怎么会这样——这个死人的脸上左一刀口子,右一刀口子,整张脸看不出原本的容貌,黑血糊在脸上,发出隐隐的一阵腥臭!
唐闪下意识的抬手捂鼻子……这味道……是很奇怪的毒!
“唐护法!这些人的脸也被划花了!”护卫察看了其他几具尸体,回到唐闪身边禀告!
他点头,回头叮嘱他们:“小心别碰上了——这些血有毒!”
“是!”
“可有看到他们的武器?”
几人低头寻了一番,什么都没发现!
唐闪仔细察看他们身上的致命处——鞭痕,深入血肉。
“人是堡主杀的……”
那么,堡主人呢?
唐闪再看……在他们的衣袖上都有一个共同点,同样的地方,袖子端有个缺口,生生的被人扯去了一块!
这上面……原来存在的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别乱摸,躺好养伤(1)
“唐护院!”方才去追的两个年轻人回来了,他们气喘吁吁的道,“追、追不上……那人轻功很好……我们、我们跟丢了!”
唐闪的心一瞬间咯噔一下!
堡主不见了……附近还有一个奇怪的高手……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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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很安静。
床上昏迷的男人,还有……红雪回头,她看到浅浅睡着的段锦秀!
这人睡觉还像绵爱一样,一个翻身的动静颇大,把肩头的薄薄被子噌下了……她笑着摇头,走去帮他盖严实。
她低声唤他:“锦秀?”
没有得来应答,睡得很熟么?她怎么觉得他像是在假睡?
到了下半夜,桌上的油灯没有生机的一颤,红雪一手拄着脑袋,一个瞌睡把自己颠醒了!
唐染睡得不安,他喘着,愈来愈急促……
“唐染?”她凑去唤他,男人浅浅的梦呓,说着什么——可惜红雪听不清。破了伤,他开始发烧,冷帕子沾了他的额头,没多久也染上的温度!
她一次次的帮他擦拭,擦去他的冷汗……顺着他英俊的脸颊勾出这一道弧线!
这么帅气的一个男人……
她心里一紧,连忙收回自己的心神!
又来了,那个在梦里蛊惑她的心声——爱着唐染的,是原本的殷红雪吧?所以害得她一开始就和锦秀错肩,她对唐染的那份爱恋……是来自另一个殷红雪的!
现在想想……真是有点可怕又荒谬!
“红雪……”他在昏迷中喊出了她的名字!
红雪下意识的低头应他:“在……我在!唐染,你要什么?”
“别走……红雪……”
“……”
尴尬!
唐染喊她的名字很正常,就像燕行云也会喊她的名字啊——不过,“别走”一说,就是把他们之间的平衡再次敲破!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昏迷得浑浑噩噩的男人——
别乱摸,躺好养伤(2)
这要怎么说:唐染抱走茂儿,他不是说了,他愿意放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