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劝他:“唐染,算了。他们在一起很融洽,你何必非要去打乱他们的生活?”
“算了?”他仰头冷笑!
笑话,天大的笑话,凭什么算了!
“燕行云,你得到过那个女人吗?殷红雪的第一次是我的!我的儿子是她生下的!易地而处,换了你是本座,你舍得放下,你咽得下这口气?”
“这不是赌气。唐染,就算你抢回了红雪,你赢回来的又是什么?是人,不是心——”
“本座就要人!心可以慢慢去改变!就像她移情别恋爱段锦秀一样!”
“你认为可能吗?”燕行云清冷的问着,他真的觉得唐染今天说的这些……真是痴人说梦。
唐染扼腕,沉声道:“段锦秀活不了多久,等他死了,本座就带红雪走!”
“她不会愿意的。她说过,段锦秀死了,她会跟着一起去。”
“本座可以封去她对段锦秀的记忆!”
燕行云看他,无奈的摇头。他走来,和他肩并肩,燕行云说:“唐染——你变了。”
“没有,本座没有变。”
“如果你真想逼着红雪活在你身边,你总有一天会后悔,你对她的感情,不是爱——而是你在和段锦秀怄气,是在和你自己怄气!别让我看不起你!”
爱妻被人骗走了(2)
唐染阴黑着脸色瞪他,他们身旁的参天大树,接二连三的掉下一片片树叶……
不对,不是整片的,而是有撕口的树叶碎片,或大,或小。
唐染和燕行云一怔!
这是有人丢下来的!
“谁在上面!”唐染咆哮着追问!
果然——一双短靴,一身苗衣,蓝韶倚着树干,轻呵呵的笑!
“又是你!”
燕行云退开两步仰头看他!
无声无息的又出现,又来偷听他们的谈话。
蓝韶看到自己指甲上残留的叶绿色,他张嘴含住了手指,诡异的吸吮树叶的味道,他挑眉俯瞰下面的两个男人。
“中原人好生奇怪,看不住自己的妻子叫人骗走了——还想抢回来?”
“你偷听我们的谈话!”燕行云指向他!
蓝韶环顾左右,纳闷:“又是偷听?没有吧?我在树上散步,刚好走来这里坐一坐,是你们跑来这边嘀嘀咕咕谈事儿,怎么怨我偷听?”
“你——”真是强词夺理!燕行云气得不行——
他发现了,蓝韶太诡异,能抵十个段锦秀!
昔日的锦王爷在红雪面前早就磨灭了暴戾之气,而蓝韶……他是一个未知的黑色谜团,一圈一圈漾出离奇又神秘的烟缕。
蓝韶对上黑衣男人的表情——这位唐家堡的堡主阴黑着脸色,身侧的手掌攥成了拳头!青筋暴起!煞是恐怖!
他不怕,纵身从高出跳下,耳边呼啸着一阵风,在唐染和燕行云面前安稳落地!
他倏的起身,只冲着唐染玩味的挑衅着:“唐堡主这是想揍我?揍得我不能再多话?还是说……你想杀了我这个多耳爱偷听的?省省吧,你中的毒未清,和我动手,除非你找死!”
他抬手,一掌落在唐染的肩头,“唐堡主,还是听听盟主大人的忠言,已经不是你的女人了,抢回来还有什么意思?”
“本座的事情——不用你这种外人多管闲事!”他扫手,打开蓝韶的手臂!
爱妻被人骗走了(3)
他是唐染,唐门的宗主,岂是闲杂人等能碰来碰去的?!
蓝韶邪魅的勾起唇角,说:“要说是别人的闲事,我懒得管——偏偏,和段锦秀有关的闲事,我就管定了!警告你——不许碰他!你敢伤他一根毫毛,我可以灭你十个唐门!”
唐染瞪大了眼睛!
这样的气焰嚣张跋扈——谅是帝王也没这么狠毒霸道!
蓝韶转身问燕行云:“你说——段锦秀中了什么毒?他会死?”
“呃……这个……”燕行云毕竟心思慎密,他犹豫着要不要说。
“他的毒解不了吗?他自己不是研究毒的吗?怎会有解不了的毒?”蓝韶好奇的一连问了好多,无奈,燕行云嘴风很紧,要不是蓝韶悄然无息的埋伏偷听,他们之间的故事是可能被他听去的!
蓝韶道:“说话婆婆妈妈,你是怎么做盟主的?”
“你——很关心段锦秀?”
蓝韶点头。
燕行云问:“原因呢?”
“我喜欢对他好——你管得着吗?”
“……”真是个没有原因的滥情人,这话被当事人听到,会是怎样天崩地裂的大动静?
燕行云哭笑不得,他还是守口如瓶。
被蓝韶逼急了,唐染站在旁边冷嘲热讽的说起:“段锦秀中的是噬魂之毒。毒源来自东扶——你懂毒经吗?和你说这些——你听得懂?”
“噬魂……噬魂?”蓝韶反反复复的念起,他没有困惑,反而露出笑颜,“你是说……他中的是噬魂?!”
“你知道这个?”燕行云问的,他看着蓝韶的表情,好奇怪……
蓝韶瞟他一眼,他没有必要回答燕行云的问题,他转身,背着他们离开——
“我说你——”燕行云想喊他,偏偏想不起这家伙的名字!
真是的……一个陌生的男人,还是个武功高强的男人,神神秘秘。
他想了想,决定先回吊脚楼,前去知会锦秀和红雪:蓝韶自己承认了,他就是想对段锦秀“好”,没有任何理由,仅是这一点,他们需要多多防范!
锦王爷的雪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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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做恶梦:
瓮中,毒蛇,毒蝎,蜘蛛,毒蚁,毒蝼,蛾子……大大小小,飞的、爬的、走的,数不胜数。
昏暗的烛光另一头,绝色的男人正在桌前摆弄,他转身,露出惊世骇俗的绝色容貌,他冲他招手,说:大护法,过来,哥哥不需要你了,来做我的试验品。
严峰结结实实一个痉挛,他大喘着,从床板上坐起了身子!
冷汗顺着他的半边脸颊慢慢滑下——
看到了!他看到了……
“没用的东西。”男人的低咒打破屋里的宁静,一道黑影一闪,他坐上了窗前的桌子,窗口充斥了强光,揉出他的黑色身影。他摸着指尖,再问惊魂未定的严峰,“睡醒了?还是——吓醒的?”
“你——”大护法严峰尚未从恐惧中拔回神志,又见眼前出现的“他”,他眨眼,以为这是幻觉!
“真是吓傻了?不认得我了?”
“教、教主……”严峰滑下身子,跌在他面前跪着。
蓝韶抬脚,不分轻重的踢在他严峰的肩背上,他说:“喊我的名字。”
“属下——不敢!”
“我不想让这里的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你最好改口,若是喊不出口,我就只能封了你的口。”这世上,只有死人最安份,死人不会说话,亦不会背叛他。
严峰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教主的性子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他哪里敢开罪?
“真要叫不出口,那就别开口,免得一说就说漏嘴。”
“是……属下明白。”
“属下这个自称也改改。”
“是……”
“再见了我,这种下跪的大礼也免了。”
“是……”严峰起身,坐回了床边。
蓝韶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咂咂嘴说:“在教中总是带着半边面具,好久没让这张脸露世——真是有些不习惯。”
锦王爷的雪妃(2)
他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严峰抬眼,看到的还是黑漆漆的背光。
他问他:“您……怎么也来了这里?”
“我去找那个招魂大巫师。”蓝韶说,“他用琉璃水指引我来此处找红蛮藤。结果——遇上了你和那个丫头。”
“青蓉?”严峰一愣!对了,青蓉呢?
“她在尽头的那间屋子,人晕了。”
“那我……”严峰努力回忆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
蓝韶轻笑:“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了。你指着一个男人在喊‘花’。”蓝韶引导他去回忆,“你看到了一张脸,你想喊‘花火王’,是不是?”
严峰倒吸一口气,不错!
“属下……不,是我看到花火王!一模一样!一模一样!花火王活了——他活了!”大白天见鬼,这才要命!
蓝韶轻笑,取笑他的大惊小怪:“世间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有何奇怪?那个男人名叫段锦秀,是大理段氏的王爷。”
“段锦秀?”严峰重复这个名字!他记忆犹新,“那不是大理的毒君吗?据说……他在早些年已经死了——”
“他没死,机缘巧合,他不过是摆脱了他的王爷身份,跟着一个绝世美丽的女人隐居。”
“这……”严峰听得不太明白。
“听不懂?”蓝韶一叹,“我也不太懂。”这是个说来话长的故事,他把今日听到的一些都告诉了严峰,让他给点意见出谋划策。
严峰一边听一边找头绪。
“您是说,一个苗女……和三个男人纠缠不清?”
“对。她是这殷家寨的少小姐,是这里的寨主和夫人的独生女,她似乎也会用毒,也在我们的名册上。”
“这……这个……”
蓝韶简而言之:“殷红雪像是先喜欢了武林盟主燕行云,又来有错嫁了唐染,有过一个儿子。但是现在……她跟着段锦秀。”
“段锦秀……还有,他的雪妃?”
锦王爷的雪妃(3)
“什么雪妃?”蓝韶好奇的问着。
严峰总在外面奔波打听,他自然知道一点:“听说大理的十四王爷段锦秀临终前的半年里最宠爱雪妃,宫里宫外都传说锦王爷的雪妃有多么漂亮,后来锦王爷一死,那女人也不知所踪。”
“就是说……就是他们俩?”
“主、主子——”
蓝韶瞪他,让他别喊“教主”,就换了这种称呼?
他呵停:“不许让旁人知道我们认识!”
“是……我是想说,大理的民间都说他们的锦王爷曾是个丑男人,后来不知为何,一夜间换了一张媲美女人的绝世容貌,曾在大理走动的左护法传来消息,说是那锦王爷身染噬魂的不解之毒,他还用过红蛮藤——若是这人还活着,真是教主您梦寐以求想要找的‘药引’!”
药引?
蓝韶皱眉——从第一眼看到段锦秀,他可没把他当成“药引”!
“他不是药引!我要他活得好好的!”
“您的意思是……”
蓝韶冷笑:“我要他的身——再让大巫师召回花火的魂,用段锦秀的身子起死回生!”
“用……用那个人的身子?”严峰一哆嗦,他摇头道,“可是……他身上的毒……怎么解?”
“等花火醒了,他自然会解!”
不光是解毒——还能送给花火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只是……”这能行吗?招魂的法术是大巫师说了算了,单凭教主的一厢情愿,不可能有这么如意的结果吧?
话到了嘴边,大护法特别注意蓝韶的表情,自从花火王“死了”,教主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神色,哪像今日,他的表面的冰霜脱去了一层,面上露着暖暖的笑。
严峰不想招惹他,难得教主心情好,没理由给自己找不自在,教主说怎样就怎样吧。
蓝韶从桌上跳下,他抬手指了指外面,说:“他们让我和你们住在一起,你知道该怎么和我相处吧?”
锦王爷的雪妃(4)
“是!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