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妻(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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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完结)- 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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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怀瑾见着,眼里就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沈紫言吃完最后一块酸枣糕,接过杜怀瑾递过的帕子净了手,就随口问:“可曾问出来那花粉是从何处而来?”杜怀瑾不欲为了此事让她不痛快,也就一直沉默着未提起,可是现在她主动问起,而他又不想在她面前扯谎,只得照实说道:“是二嫂。”

沈紫言愣住。

杜怀瑾暗叹了口气,解释道:“是二嫂的丫鬟给二嫂下药恰巧被青箩撞见,她也就起了别样心思。”饶是他说得再隐晦,沈紫言还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天下哪里就有那么巧的事情,下药是何等秘密的事情,怎么会就这样让青箩撞见,这事说不定就是二夫人设下了陷阱,等着青箩往里跳呢。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青箩若是没有动过歪心思,可能现在还是自己身边的丫鬟,再过上不久,等到秋水、随风和默秋三人出嫁了,这一等大丫头的位置迟早是她的。那时见着她机灵,如今想想也不过如此。可能正是被一时的贪念蒙蔽了双眼,导致她失去了本该有的理智。

心里自嘲的笑了笑,这可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发生。人们做一桩事总需要一个理由和动机,可是自己和二夫人可以说出了她姓这一层关系,并没有太多接触,为何她起意要这样谋害自己?

青箩做了自己房中的通房,难道对她有什么好处不成?总不能是为了挑拨她和杜怀瑾的关系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二夫人生活实在是寡淡无趣,唯有看着别人闹出点事情来才能作壁上观,看看笑话。

不,不是这样的。这事定不是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

沈紫言转念想想,青箩给自己下药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怀孕艰难,难道这个就是二夫人的目的?念头闪过,沈紫言就想到了那次大夫人的流产,似乎也和二夫人有脱不了的干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似乎二夫人十分不愿意看着大夫人和自己有喜。

难道是二夫人自己不能生育,所以也不能看着另外两个妯娌有孕?可是细想一想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沈紫言不由抚额,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二夫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做出这样的事情?

电光火石中,沈紫言骤然明白过来,二夫人是在阻止福王府第三代子孙的降生!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二夫人是在为自己谋求一个更荣耀的位置!假如自己的猜测属实,不得不说,二夫人倒真是野心勃勃。

若是她真的想让杜怀珪上位,要走的路程还有很长很长,可不是让自己和大夫人不孕就能了结的。

首先,福王还在世,就算是杜怀瑜夫妇,自己和杜怀瑾都不幸早逝,杜怀珪是庶子身份,这是已经上了族谱涮.无法改变的事实。福王大可以选择过继嗣子,依照福王爷的性子,只怕也不会同意让杜怀珪袭爵。这个可能性实在太低。

其次,若是福王不在世,那理所当然的,承爵的就是杜怀瑜,杜怀瑜死了,大夫人可以过继子用。就是大夫人不过继嗣子,那还有身为嫡子的杜怀瑾,怎么算怎么轮不上杜怀珪。二夫人若真是想要杜怀珪上位,这其中的艰辛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说的。

正闭关的福王听完福王妃带着怨气的一席话,沉默了片刻,问:“这是瑾儿的主意吧?”福王妃虽经过杜怀瑾的宽慰,略略平复了些,可到底是怒火难平,说出去的话就有些带刺:“不管是谁的主意,您就给个音,到底是分不分家?”

福王无奈的摇头,自己的枕边人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只得说道:“就是分家,也要有个章程才对,哪能说分家就分家的?”福王妃冷笑,“若不是你给二少爷娶的好媳妇,我又何至于这么急切的想要分家?”

福王心里骤然明白过来,必是这二夫人又惹福王妃不痛快了。然而二夫人现在远在山西书院,又不在金陵城,福王妃这怒气来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就问道:“又出了何事?”当初二夫人是福王亲自挑选的媳妇,福王妃一直不满,见他问起,没好气的说道:“你选的好媳妇,先是撞掉了大媳妇的孩子,现在又起意谋害三媳妇,她现在卧病在床两个多月了。瑾儿操心得了不得,你倒是说着闭关,清净了,我们瑾儿可好,提心吊胆的,才多久的功夫,人也消瘦了一大圈”

她说的东一句西一句的,福王却是听明白了。眉头紧紧拧成了一团,杜怀瑾的品行他是知道的,轻易从来不说人长短,今日却告到福王妃跟前去,必是忍无可忍了。思忖半晌,只得叹道:“等到珪儿回来了,就立刻分府。”福王妃这才肯罢休,心里憋着一股脑的怒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福王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蓦地一黯。这些年,他对于当初的那件荒唐事也是心怀愧疚,毕竟不是出自他本心,又是被杜怀珪的生母算计。因而杜怀珪的出生反而给了他说不出的厌恶和恼怒。十几年来一直没有正眼看过那二儿子,面上也是淡淡的,不像对待杜怀瑜和杜怀瑾,一心盼着他们成材,为此耳提面命,时时刻刻都在操心。

就因为这样,到了杜怀珪娶妻的年纪,他才想要为杜怀珪娶一个高门媳妇,只当是略略补偿他了。哪知道这张氏虽然出身高门,眼孔却小,如同市井妇人一般。

这显然是他始料未及的,大家闺秀都是养在闺阁里,甚少出门,他一介王爷,自然不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紫言就着杜怀瑾递来的茶盏抿了几口茶,也不欲坐起,索性歪在他怀中,圈住他的精瘦的腰’忍不住掐了两把,“你说二嫂想做什么?”杜怀瑾本来性子冷清,在她这么一掐之下,身子一僵,慢慢吐了口气,才说道:“谁知道呢。”语气淡淡的。

沈紫言直觉他隐藏了什么,然而却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也就将头在他胸口蹭了两下,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你说楚大夫开的药方,能凑齐么?”说到这里,杜怀瑾颇有信心的含笑睨着她,“自然能寻到,现在还差三味药,等来年开春的时候,应该就凑齐了。只是药引倒也费神,要春天开的白牡丹的花蕊,夏天开的白荷花蕊,秋天白菊花花蕊,冬天的白梅花花蕊”

沈紫言听着扑哧一声笑,“这哪里是配药,这分明就是寻花。”杜怀懂见着她粲然的笑容,眼中一点点黯了下去,声音柔得似能拧出水来,“不管是寻花还是配药,只要紫言好了就成。”他的声音喑哑,如同在地底埋了数十年的老酒一般甘醇。

沈紫言听着心中一动,眼眶微热,使劲的点点头,“会好的。”

咳,抱歉,本来打算昨天熬夜码字更新的,结果室友刚好失眠,我敲键盘的声音让她无法入睡,所以就没有码字,今天补上。晚上还有饭局,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码字。

第二百二十二章猫腻(四)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十二.燕京城纷纷扬扬下了好几场大雪,满院子里银装素裹,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人走过,便留下一条条深深的脚印,只不过转眼之间就会飞舞的大雪掩去。

屋子里四角都放着雕着各种飞禽的火盆,镂空香炉里燃着一块块焚香,满室都是暖洋洋的,弥漫着一阵阵的清香,让人昏昏欲睡。沈紫言拥着被子,看着杜怀瑾在窗口的书案上练字,听着他沙沙的书写声,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由自主的,唇角微勾,细细的凝视着他的柔和的侧脸,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厌一样,光是这样,就叫人心里突突直跳。似乎杜怀瑾这些日子心情大好的同时,人也越发生得俊朗了。这话沈紫言自然埋在心里不会说出去,否则叫杜怀瑾那厮知道了,还不得美得上天。

杜怀瑾正聚精会神的笔走游龙,待整整写满了十张雪浪纸,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放下狼毫毛笔一他一直有练字的习惯,沈紫言屡屡看着他手腕灵活的晃动,而眉目间却是种种郑重,不由在心里暗道,果然是认真的男子最经看

感应到沈紫言的目光,杜怀瑾转过身,目光灼灼的落在她嫣红的面颊上,三步做两步的就走到了床边,啄了啄她的嘴角,低低调笑,“娘子为何凯觎为夫?”沈紫言顿时无言,白了他一眼,好在嘴皮子也磨练的厉害了,顺口胡诌,“我不过是在看窗外的雪景罢了,也不知梅花开了没有。”

杜怀瑾眉梢微挑,一眼瞟过被封的严严实实的窗根,眼里沁出了淡淡的笑意。因着她身子弱,怕她着了寒,是以他十月份就命人将窗子糊上了,不留一点缝隙,现在从内室望过去,也只得见着外间模模糊糊的影子罢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分明就是信口雌黄!

可是,看着沈紫言因为扯谎而变得亮晶晶的眼眸,杜怀瑾也不挑破,只淡淡说道:“是么?”沈紫言点头,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还想着用鬼脸青的坛子瓮了梅花上的雪水,用来煮茶吃呢!”杜怀瑾就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鬼点子真多。”

沈紫言就重重的啃着他薄薄的嘴唇,“到时候我们一起吃茶,岂不甚好?”杜怀瑾眼中蓦地一黯,想到那将是何种情形,也露出了笑颜,心里被塞得满满的,只知道此生能有这样的日子,再无所求了。

自楚大夫开了药方以后,杜怀瑾每日必要盯着沈紫言喝下药汁儿才肯罢休,屡屡好说歹说的,哄骗着沈紫言吃药,调养,只觉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小孩子一般。沈紫言哪里不知道他的好意,然而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自己若是太过温顺,只会叫杜怀瑾心里不安,反倒是每每故意惹他动恼。

果然,杜怀崖虽口舌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道,可心里却没有丝毫不快,也唯有看着沈紫言神清气爽的和他斗嘴,惹他生气,才觉得她身子大好了。今日,沈紫言也觉得自己的确是大好了,楚大夫不愧是一代名医.也不过是这一个多月的光景,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偶尔还是有些疲惫,可比起当初,实在好得太多。

这种转变叫她心生欢喜,应该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下地了。若是这大好的雪景,她若只能拥被而眠,岂不是大煞风景?只不过,还是有一桩叫她心里忐忑的事情,那就是,杜怀瑾始终没有找齐那张药方上的配药。

也就是说,自己日后子嗣艰难的可能性,实在太大

可惜这事也急不来,沈紫言和杜怀瑾都极有默契的,从来不提起这事。她心里虽然着急,可也不愿为了这事让杜怀瑾心里背上沉重的负担。这些日子,杜怀瑾虽极少在她面前说什么,可身为她的枕边人,不可能毫无所觉。多半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他刻意瞒下了许多事情。

沈紫言懒洋洋的靠在大迎枕上,心里却在想,冬日来临,也不知由泰王引起的这场战争现如今发展到何种地步了。离上次杜怀瑾说起战事将结束,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而还有一件事情让沈紫言十分不安,那就是沈大老爷收受贿略的证据,还没有毁灭。

若是到时候账册落入别人手中,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现在的日子虽然平静,可总让人感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那种死寂。

还有一件让人心生膈应的事情,那就是二夫人暗中唆使青箩下毒事件,因为二夫人还在山西书院,也算是不了了之了。沈紫言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身边危机四伏,让人难得有片刻的安宁。她暗自想,待二夫人回家以后,自己又该以何样的态度面对她呢?

说她心眼小也好,心胸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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