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我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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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我的后半生-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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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月底出去的,这不都月底了?”我撅着嘴,扭开脸说。 
  “好,明儿无须上朝,事也不多。娘子,为夫明日就带你出去赏春。”他嬉皮笑脸道。 
  “讨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赏春?赏夏差不多。”说着,我伸指在他额上点了一下。 
  一阵吃吃的笑声传来。扭头,见海棠和张祥等人正捂着嘴笑。 
  飞了他们一眼,我一头扎在元重俊的颈窝。 
  翌日,睁开眼坐起来才发觉早已是日上三竿了,于是叫了秋云进来问时辰。 
  “辰时已过了大半。”秋云含笑道。 
  “陛下呢?” 
  “在外间。” 
  掀开被子我下了床往外走,却见帷幕一动,他闪了进来,正撞到怀里。 
  “懒丫头,还说要出去赏夏,你看这都几时了?”他笑着说,在我脸上轻轻抚了一把。 
  “不管是何时?你说过去的就要去!”我又撅了嘴。 
  “总拗不过你,好,来人!” 
  于是,梳妆打扮。他着一身天青色圆领袍衫,我穿杏黄色衫裙。 
  “‘单衫杏子黄,双鬓鸦雏色。’”站在我身后,他凝视着镜中人,笑意盈盈。 
  片刻,一切收拾妥当,马也来了,两人各自上了马,身后不远处跟着秋云、张祥,还有几个布衣侍卫。 
  “好舒服。”出了宫门,我张嘴说道。 
  “是不是迟几日出来你就要憋出病来了?”他仍是笑着。 
  “正是。”我撩起脸上的轻纱,仰起脸看看头顶的太阳,只觉心里金灿灿一片全是阳光。究竟是光明正大地出宫,不是自己那偷偷摸摸地翻墙,两种心情是不能比的。 
  大街上人不少,我们的马只好慢腾腾地小跑,然而马蹄每一次敲在路面上的声音都宛如是一个叮咚的音符,听来心里畅快得很。 
  不久,城南到了。长安的郊游胜地全在此处。 
  虽然春天的尾巴都看不见了,然而来游玩的还是不少,曲江自不必说,但凡日子好,总是游人不绝。京城豪右,贵府公子,名媛仕女,清介士人……市井细民,都是常客。下了马放眼望去,只见新柳飞翠,鲜花吐芳,耳边是莺声娇软,溪水潺潺……这暮春之景倒比初春更为繁华。 
  看着,眼前就浮现出上一次来曲江的情形。 
  那是四年前了。那时的我,懵懂、无知,看到他人、听到他声紧张又羞涩,被他握住手时心里慌得像有只兔子在蹦……记得他为我买了胡饼,自己用帕子托着,还被一群在草地上欢宴的新进士看见了,可他毫不在意,拖着我的手大步从臣子们面前走过。天色将暮时分,花了一大笔钱为我买了汗血宝马…… 
  “呆子,想什么呢?” 
  突然,他用手肘碰了我一下。我抬头看,他正疑惑地望着我。 
  “想起了四年前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我说道。 
  “唉,四年了!这四年你我若是只在一处,你该是‘绿叶成荫子满枝’了。”他捧起我的脸,眼中似有幽怨之意。 
  这眼神,让我不敢久视。 
  于是强转了脸来,对着眼前的暮春浓景。片刻,脑中涌出几行句子来,便随口说了出来。 
  “春到暮时景方好,红飞翠叠莺声长。宝匣镜开晓妆罢,陌上携郎俪影双。” 
  “好!好一个‘陌上携郎俪影双’!”他大笑起来。 
  “宝贝,用尽这世间一切的好词都比不来你的好处!”不待我搭话,他紧紧拥住了我,撩起覆在我面上的轻纱,眼中的情意……浓得化不开。 
  “哟,瞧这……这天子脚下……竟然……” 
  “这样排场的公子怎得……” 
  过往的人纷纷指点着,然而他久久不肯撒手。 
  在水畔林间徜徉了一番后,觉得脚下有些软,便挣开了他,要拣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不料被他拦住了。 
  “张祥!”他回身朝后边不远处喊。 
  “奴婢在。”小厮打扮的张祥赶忙跑了过来。 
  “夫人要歇息。” 
  “是,奴婢这就办。” 
  说着,张祥朝后面摆摆手,一个侍卫抱着一个小小的胡床跑了过来。 
  “可不能让娘子受委屈。”他看着张祥把那精致的小坐具摆好,笑着说。 
  “多谢相公!”我嘟起嘴,飞过去一个媚眼,提了裙子准备小心坐下,不料又被他挡住了。他竟然一个箭步自己坐了下来,然后拍拍自己的腿,扬眉开口。 
  “这才是你坐的地方。” 
  “哧……” 
  我还未跳到他膝上,就听身后又是一阵轻笑。 
  是那些跟来的人。 
  不理会,我展开裙子坐下。刚坐稳了,忽听一阵卖胡饼的吆喝声。 
  “胡饼!才出炉的羊肉胡饼唉!”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胡人少年提了一个大竹篮朝这边走来。竹篮上覆着一层白布,虽不见热气自布中冒出……但烤焦的芝麻香味却飘入了鼻中。 
  喉咙顿时动了一下,感觉有液体在舌尖附近漾出来。 
  “我……”我扭了下身子,眼睛望向少年手中的篮子。 
  “张祥!”他张口喊道,嘴角浮起一丝暖暖的笑。 
  片刻后,一叠夹着羊肉的胡饼裹在白绫帕子里被张祥双手捧到了我面前。 
  撩起纱幕,我抬手拿了最上面的一张,不及端详,张口就咬。 
  “慢些,仔细噎着。”他低下头,轻声道。 
  “好香!”不理会他,我连咬几口。 
  然而,这几口饼下肚后,忽然又没了食欲,原先那喷鼻的焦芝麻香味此时闻来却有些不对劲,饼中间夹的羊肉也腻味得很。于是,手捏着半个饼吃也不是,扔也不是。毕竟,这白面夹肉的饼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常见的,若是就这么丢掉,那可真是罪过。 
  “怎么?吃不下了?”见我举着饼犹豫,他问道。 
  “饱了。”我略皱眉道。 
  “我来。”说着,他竟然拿过那剩下的半个饼就要送到嘴边去。 
  “哎……”我慌忙阻止,边上的张祥也慌得直喊“公子且慢”。 
  “这还有整的呢,别吃剩下的。”我说,伸手就夺饼。 
  “什么叫剩下的?你吃的,能叫剩下的么?”他举高了手,避开我,咧嘴一笑。 
  “哧……”身边又是一阵笑声。 
  转瞬间,他手一摆,那半个饼就到了嘴边。 
  “粒粒皆辛苦!去年天风不正,京畿州县受灾严重……这半个饼,搁在腊月里,都能救活一个人了。”吃完饼,他接过我手中的手帕擦了擦嘴说道。 
  “知道你是明君!”勾住他的脖子,我把唇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 
  “丫头……”他放下帕子,一扭脸,在我颊上印上一个热热的吻,带着烤芝麻的味道。 
  片刻,起身继续走。 
  来到一片空阔地上时,遇见了熟人。 
  中书令宋若水和他的夫人徐惠春正携手从侧面走来,身后是几个婢仆模样的年轻男女。 
  “徐姐姐!”我忙喊道,急走几步,撩开脸上那层讨厌的轻纱。 
  “呃?” 徐惠春转过身来,怔了怔,看到元重俊,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公子,夫人!”倒是那清癯儒雅的宋宰相看我一眼,又看元重俊一眼,微笑着开口道。 
  元重俊点了点头,我不语。 
  “元公子、元夫人,今儿有雅兴来此散心?”徐惠春在她老公的暗示下很快反应过来。 
  “姐姐,你又有喜了?”走近了,我忽然发现徐惠春的高腰襦裙在腹部有些凸起。 
  “啊……”被我这么一说,徐惠春忽然脸一红,竟然说不出话来。 
  “内人已有娠五月。”又是宋若水替了夫人话。 
  “恭喜恭喜!”我还没开口,就被“元公子”抢了话。 
  “惶恐惶恐!”宋若水忙弯腰拱手。 
  这两个男人! 
  我不看他们,只对着徐惠春微笑。于是徐惠春对身后的婢仆丫头使了个眼色,拉了我的手走到了一边。 
  “姐姐,恭喜啊!”我睁大了眼睛说。 
  “谢娘娘吉言!”徐惠春低首道。 
  “我们姐妹何须客套?”我忙说,心说自从成了后宫新宠,和熟人见面明显拘束了。 
  接下来,两个男人,一个君一个臣,两个女人,一个君妾一个臣妻,各自说起了话。我和徐惠春,说的无非是些女人之间的话,两个男人说的肯定脱不了朝堂上的议题。 
  “姐姐,你……这般年纪了,还能有孕,真是上天赐福。”我盯住徐惠春凸起的肚子,由衷地感叹。 
  “说来真是不好意思呢?这样大年纪了还……”徐惠春低头一笑,浑如二八少女。 
  “宋大人对姐姐真是……”接下来的话,我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徐惠春都四十二岁了,居然还能怀上孩子,这说明了什么呢?当然是宋若水对她“宠之专房”了。 
  “不过,姐姐要当心,毕竟是这样的年纪。”想到她是高龄孕妇,我不由得脱口而出。 
  “谢娘娘垂顾!只是……娘娘自己也须小心!” 
  …… 
  接下来的话,全是关于后宫。 
  徐惠春已经知道了我三天前打了牛妃摔了王后的事。 
  “后宫里……说难听点,就陛下一个男人,这宫里头的娘娘们,最年长的也不过三十,尚是青春红颜,这……累月地见不着陛下,你说,哪能不心生怨气?所以,娘娘你要保重啊。虽说是陛下的心尖肉,可自己亦须当心,这宫里头人多眼杂,陛下哪能处处看到?” 
  末了,徐惠春抓紧了我的手叮咛。 
  “姐姐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临别,我对徐惠春重重点了点头。 
  日中时分,在曲江附近新开的一家酒肆吃午饭。 
  酒肆门前环绕一泓绿水,两边植桃杏等树数株,风景颇佳。坐在楼上的包间里,靠在窗边,触目即见粼粼碧波,不时还有几只水鸟浮过来,悠悠然甚有意趣。 
  “瞧,那儿是一对鸳鸯!”看到两只鸳鸯游了过来,我站起来手指着喊道。 
  “哪里有鸳鸯?鸳鸯在这里!”他拉我坐下,手指着他自己和我。 
  “哈哈哈!”我笑起来,抑制不住地大笑,直笑到几乎直不起腰。 
  “我难道说得不对?”他竟然转身对秋云等人说道。 
  “公子说的极是!”秋云以指掩口说道。 
  不一刻,菜肴上桌,扫了一眼,见时鲜野味颇多,然而提起筷子还是不知该如何下手。“尝尝彘臛,我瞧着比里头做的似要细一些。”他舀了一匙猪肉羹送到我嘴边。 
  “油腻!”略尝了一小口,我皱眉道,心说自己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了,见了鱼肉之类、即使是平日里喜欢吃的鱼脍,也觉腻。 
  “真是嘴刁!来,尝尝这个”说着,他又夹了几筷那个享有盛誉的素肴“翰林齑”放到我碗中。 
  “嗯,比肉好吃!”几匙“翰林齑”入口,我点头道。 
  “就知道你会喜欢!这是拿几样时鲜菜蔬腌渍后,炼了雍州酥和炒而成。”看着我一口口吃着碗中的菜,他满意地点点头。 
  然而,也就是吃了几口,忽又觉得胃里满满的,眼前被誉为“清美”的“翰林齑”失去了鲜香的味道,在我的眼光注视下,还原为本来的面目——雍州牛油炒腌菜。 
  “怎么了?”见我放下碗匙,他疑惑道。 
  “有腌菜缸的味道。”我微微皱了眉,说着,把脸扭向窗外。 
  一条杏树枝横在窗下,细细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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