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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在六少爷面前露脸,前些日子还有人因为太过急进而被打了板子。她的侄儿却能不费
吹灰之力就进了六少爷屋里当差。。。。可见夫人待她家是如何的亲厚了。
她进府的时候不短了,又在徐嗣诫屋里当差,管事,管事妈妈,丫鬟,婆子之间的明争暗斗,还有大家
对四少爷,六少爷的观望与期待,她都看在眼里。见问话的是四少爷,强压着心底的高兴,笑着说了句“也
没什么大事”,然后就转身帮两人撩了帘子,要服侍他们进屋。
十一娘屋里当差的小丫鬟却不以为然。
夫人这样的抬举,换成谁都要乐得合不拢嘴。何况刚才喜儿一直在笑啊笑的,还以为喜儿是不好意思自
己说出来,就凑趣道:“喜儿姐姐的侄儿马上就要进府当差了!”
徐嗣谆和徐嗣诫一愣。
喜儿不由嫌那小丫鬟多事,瞪了那小丫鬟一眼,忙笑着解释道:“我大嫂今天带了两个侄儿进来给夫人
问安,夫人看着我两个侄儿有趣,就问他们愿不愿意陪六少爷玩。我两个侄儿年纪还小,长安今年才七岁,
长顺才三岁,不懂事,每次跟着嫂嫂进府都有糖吃,有赏钱拿。听说能到府里来,自然是忙不迭地应了。”
四少爷在内院的时候,身边也不过两个三等的小厮,是到了外院后,才又添了两个三等的小厮,四个没入等
的。
现在六少爷屋里已经有两个小厮了,夫人又帮着添了两个。。。。她尽量地把这件事轻描淡写,“只是
他们年纪小,夫人也只是随口问了问,到底怎样,还不知道呢。”
徐嗣诫觉得十一娘待滨菊、琥珀等从前服侍过她的丫鬟的孩子都很喜欢,因为看到孩子有趣说出这样的
话来完全可能,并没有多想,道:“长安进府当差还差不多,长顺来了,只怕还要安排一个人照顾他!”说
着,就想起长顺怯生生伏在滨菊怀里的样子,不由失笑。
徐嗣谆却想到他小时候,十一娘就很喜欢让他身边的小厮带着他玩。还说,男孩子就应该和男孩子一起
玩。总和小丫鬟丢沙包,以后就只知道拿针线。还常常鼓励他多跑多动,偷偷陪着他跳百索。看着两个小厮
有趣,让他们进府来陪谨哥儿玩,像是十一娘的手笔。
他也跟着笑起来。
那小丫鬟只当喜儿是在谦虚,两位少爷也满脸是笑,忙道:“既然夫人答应了,侯爷肯定会答应。到时
候喜儿姐姐两个侄儿进府的事还不是铁板定钉子的事!”
喜儿眉头蹙了蹙,眼角不由打量徐嗣谆的神色。
徐嗣谆轻轻颔首,显然很赞同小丫鬟的说法。
“六弟皮着呢!那些丫鬟,婆子根本就看不住他。是应该多安排两小厮才是。”他笑着对徐嗣诫道,“
你不知道,前两天我去暖房挑兰花,正好遇到了结香姐姐,也在那里搬兰花。听说六弟在韶华院画竹子,就
跟过去想给二伯母问个安。谁知道进了院子,二伯母正满头大汗和丫鬟,婆子在找六弟!”
徐嗣诫吓了一大跳。
二伯母孀居,所以他们没有什么事是不敢去打扰的。
“出了什么事?”他忙问,“母亲知道这件事吗?”神色很焦急。
“也不是什么大事!”徐嗣谆一面说,一面进了屋,徐嗣诫跟了进去。
“二伯母听说六弟要画竹子,就在院子的石桌上铺了宣纸,六弟一会跑到竹林里看半天,一会跑回石桌
画两笔。二伯母坐在一旁看,眼看着一副竹子就要画成了。二伯母就吩咐小丫鬟把坦在屋后的旧年雪水取出
来煮茶。六弟听了也要去,二伯母让他专心画画。他当时应了,结果却从林子里穿到了后院去帮小丫鬟取雪
水了。二伯母看到他进了林子半晌没有出来,忙让人去找。”
说着话,两人在内室的大炕上坐上。
关于谨哥儿的事,喜儿很关心,亲自给两个奉了茶。
“他跑到后院去了,哪里找得到。”徐嗣谆想到当时的情况就很想笑,又觉得涉及到二伯母的体面,不
应该,表情因此显得有些怪异,“韶华院比别处都高。二伯母当时脸就白了。把跟在六弟身边的丫鬟叫来问
,也问不出个什么。急得不得了,满院子找人。”
徐嗣诫听着心都揪了起来,倾着身子望着徐嗣谆:“后来怎样了?”
“后来二伯母把黄小毛和刘二武叫进去找。这才把满身是泥的六弟找到。”徐嗣谆笑道,“二伯母哭笑
不得。把那小丫鬟训斥了一顿,又借口六弟画画把墨滴到身上,让阿金回去给六弟拿了件干净衣裳过去换了
,亲自帮六弟梳洗了一番,这才算完事。”
徐嗣诫松了口气。
“这要是让母亲知道了,只怕谨哥儿又要被教训了!”
“就是!”徐嗣谆笑道,“所以二伯母让大家别告诉母亲,免得母亲知道了担心不说,谨哥儿也要被训
斥。”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转移了话题,说起了给徐嗣谕送行的事:“。。。。。三哥的意思,明天到城南新
开的一家李记去吃一顿,算是给二哥送行。说什么春熙楼,听鹂馆的,吃来吃去总是那些东西,没什么意思
!”
“去城南啊?”徐嗣诫犹豫道,“会不会太远了点?也不知道那个李记到底怎样?”
“远点才好!”徐嗣谆笑道,“听三哥说,那地方不错,他们的同僚常到那里去吃饭。”
过了年,徐令宜渐渐对他们开了门禁。去哪里只要跟侍卫处的说一声就行了。徐嗣诫听着也不由心动。
“那二哥怎么说?”徐嗣谕一向稳重,而且见多识广,徐嗣诫觉得如果徐嗣谕同意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了。
“二哥也觉得好!”徐嗣谆笑道,“三哥让我们明天已初就走,到李记吃午饭!”
“好啊!”徐嗣诫也来了兴致,两人议论起明天怎么去城南来。
喜儿这才轻手轻脚出了屋子。
四少爷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站在台阶上,不由长长地透了口气。
第628章 成长(中)
听说长安和长顺要到府里来当差,徐令宜笑着打趣十一娘:“行啊!这可是一箭三雕啊!既给了谨哥
儿一个教训,也给了万家一个体面,更是不动声色地把长顺给弄进府来…只怕谨哥儿那里你要跟他好好说说
才是。他刚打了人,你立刻就把人放到他身边做了个小厮,只怕他一时拉不下这个脸来!”
不得不说,徐令宜非常了解这个儿子。
听说长安和长顺给他做小厮,谨哥儿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待滨菊、长安、长顺走后,他在十一娘身
边磨磨蹭蹭了半天,想让十一娘改变主意,又不敢开这个口。
毕竟是谨哥儿要用的人,她勉强安进去,谨哥儿要是根本不让长安近身,不仅误了长安的前程,也浪
费了她的一番苦心,十一娘和细细地说了半天“知错能改”、“宽和大度”之类的话,谨哥儿听着渐渐高兴
起来,觉得自己不计前嫌让长安在自己身边正应了爹爹说所的“心胸宽广”,很爽快地答应了十一娘的安排
。
徐令宜听了哈哈大笑:“谨哥儿可不是一般的要面子。”说着,脸色沉凝下来,“我看,这个毛病要
改一改才好!”
“孩子还小。”十一娘笑着收拾手里的针线,准备歇息,“他只知道这样做父母会不高兴,那样做父
母会高兴。父母高兴的,就会使着性子去做;父母不高兴的,想做也只敢偷偷摸摸地做。
哪里懂那么多大道理。只能一件一件的来。要紧的是我们不能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做些自相矛盾的
事,让孩子分不清楚父母的态度。”“说的像训小狗似的。”徐令宜听着失笑,夺了她手里的藤筐,柔声道
,“又在做什么?小心眼睛!实在要做,不是还有谕哥儿媳妇吗?这两年身子骨刚好些了,你就不要好了伤
疤忘了痛了!”
“我知道了!”十一娘笑着横了他一眼,没有多说。心里却腹诽着,难道你的东西我也交给谕哥儿媳
妇做不成?
徐令宜却没有多想,他在想谨哥儿的事。
谨哥儿身边服侍的人本来就多,现在又加了长安和长顺,特别长顺,只怕还要两拔个丫鬟专门照顾他
的生活起居,这样跟着谨哥儿住在正房的暖阁也不是个。
“诫哥儿不是搬出去了吗?”他沉吟道,“要不,让谨哥儿住到原来诫哥儿的厢房去吧?那边好歹是
间厢房,又宽敞!这样黄小毛和刘二地可以一起般过去,他们也不用每天从外院进来,晚上内院落了匙,他
们也能在谨哥儿身边服侍!”
这样自然好。
谨哥儿大了,的确不再适合总住在暖阁,可十一娘有点舍不得儿子。脸上由不露出几分犹豫来。
徐令宜看在眼里,觉得在这件事上十一娘太婆婆妈妈了。索性道:“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明天我就让白总管安排人把厢房重新粉一粉,该添些什么就添些什么。二月初一就让谨哥儿搬过去。
”态度有些坚决。
十一娘咬着牙应了。
第二天,徐嗣谕几个给十一娘问了安就去了城南吃饭。十一娘则回避去了丽景轩,让白总管带了工匠
去看西厢。
滨菊陪了婆婆进府给十一娘磕头谢恩,说好了正月二十送两个孩子进府。
太夫人也听说了。
杜妈妈笑道:“例钱由四夫人自己垫上。长安陪着六少爷读书、习武,长顺就在屋里跟着红纹学规。
”
太夫人还是挺关心这件事的,吩咐杜妈妈:“两个孩子进府的进府的时候你记得提醒我一声,我要看
看!”
杜妈妈笑着应是。
待送走了徐嗣谕,西厢房也焕然一新。
十一娘特意去看了看。
青石砖重新打磨了一遍,地面光鉴照人。宝蓝色的幔帐换成了明快的鹅黄色,黑漆的家具换成了梨花
木,相比从前,多了几份明快,少了几分庄重。
她很满意。
带了谨哥儿去看。
谨哥儿听说这是自己的屋子,而且以后黄小毛、刘二武、长安和长顺都会陪着他住在这里,他立刻高
兴起来,在屋里子跑来跑去,还要把诜哥儿叫来:“。。。。。。他晚上就可以睡在这里了。五婶婶就不会
说我住的地方太小了。”
五夫人哪里是嫌弃暖阁太小,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总这样跟着谨哥儿不着家有些不好吧!
十一娘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
谨哥儿犹豫道:“娘,我这可不是要和七弟显摆!我是想他和我一起玩!”
十一娘笑着抱了抱儿子。
有小厮进来:“夫人,您在多宝阁的大掌柜把您订的笔墨送过来了!”
谨哥儿欢呼一声,跑过去就把黄扬木的匣子抱了过来:“娘,娘,我们去七弟那里吧!”
他一直没跟诜哥儿说自己得了套有趣的笔墨之事,感觉有点憋得慌。
“好啊!”十一娘笑着应了,和谨哥儿一起去给诜哥儿送东西。
五夫人看着有些意外,笑着向十一娘道谢。诜哥儿则和瑾哥儿到一旁去交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