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是一间闪闪发光的宝物,穷极奢华,每一处细小之处都彰显富贵,楼漠白微微低下头,抬步走了进去。
“是漠白么?”声音自殿中内室传来,楼漠白静了静心神,走了进去,入了内室,楼漠白微微有些惊讶,看着主座之下坐着的另一个人,楼漠白轻启声音,“大姐?”
太女坐在女皇的手侧方,看着进来的楼漠白微笑的点点头,面上是说不出的清风和煦,如阳光般温暖,楼漠白看了一眼女皇,“漠白见过母皇。”
女皇眼中带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楼漠白坐过来,楼漠白微微皱起眉头,眼神扫向太女,太女仍是如沐春风的模样,楼漠白站在原地并没有向前。
“母皇,漠白坐一边就好。”楼漠白说完,就径直走到太女身边坐了下来,太女看到不禁有些惊讶,有些惶恐的看了女皇一眼,发现女皇并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这才稳下了情绪。
“漠白要做哪就做哪吧。”女皇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太女坐在那,黑眸微闪,如果换做是她或者二皇女,恐怕不是这一句话就能解决的,果然,她是不同的……
女皇端起桌上的瓷杯喝了一口,那双如潭的黑眸笑盈盈的定在楼漠白身上,竟然看都没看太女一眼,察觉到女皇的关注,楼漠白微微有些尴尬,有些不明白这女皇的心思,这么宠爱她,为什么不干脆封她为太女?何必这样让两个人都尴尬为难,这不是明显把她往太女的对立面推么?
“母皇唤漠白进宫是为何事?”楼漠白实在受不了此刻的气氛率先打破了沉默,女皇一听,轻轻一笑,放下了手中精致的瓷杯,黑眸微垂。
“怎么,母皇没事就不能唤漠白了?”
“当然不是,漠白是担心母皇日理万机,还有抽时间来关爱漠白,身体会吃不消。”楼漠白面露微笑,淡淡开口。
女皇嘴角的笑容扩大,点头,“果然还是漠白最体贴人,果然啊……”
这话让楼漠白和太女的神色都有些难看,楼漠白还想说什么,但是又想这要是再开口又被这样说,她和太女之间还是干脆做仇人算了。
闭上嘴,楼漠白坐在了位置上,只觉得有些悔意,还真是言多必失。
女皇的眼神淡然的扫过两人,突然轻轻拍手,太女和楼漠白都是循声望去,只见内室的一处纱帐被人轻轻掀开,盈盈走出来一个似水男子。
明目皓齿,一双水灵的双眼透着灵气,红唇小巧不失性感,柔软的腰身,细白的皮肤,又是一美色。
“参见女皇!”男人俯身,动作有礼文雅,女皇满意的点点头,男人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黑眸垂下,似乎是有点娇羞。
太女眼中划过赞赏,楼漠白则是觉得寒风阵阵,这男人莫非……
“漠白,此男子如何?”
楼漠白扫了男子一眼立刻收回了视线,“佳人,甚好。”
“不凡,你觉得呢?”
太女眼中的赞赏那样鲜明,语气都带着一种倾慕之姿,“如此佳人,如此气质,不凡生平仅见。”
女皇微微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既然不凡都觉得此男奇佳,送给漠白也算配得上了。”
什么!楼漠白错愕的抬起脸,满眼的不能相信,还送?她家里那三个已经是极限了,还要塞男人给她?
太女迅速看了楼漠白一眼,黑眸暗下,“母皇所言甚是,不凡也觉得如此。”
甚是?如此?楼漠白只觉得心中一团无名火,她不要男人,不要!“母皇,请听漠白一言!”
女皇闲闲的看了楼漠白一眼,似是明白她一定会出声,点点头,楼漠白站起,眼神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美男,然后转身,对着女皇说道,“漠白府上已有三位侧君,漠白已经知足,如此佳人漠白已没有多余心力爱之怜之,还望母皇思量,别唐突佳人。”
“哦?漠白的意思是不要了?”
楼漠白微微思索了几秒,最终点下头,“母皇的心意漠白自知,但佳人恐不能收下。”
女皇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瓷杯低头浅浅啄了一口,头也不抬的开口,声音平淡无波,“既然如此,来人!”
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威武女人,身上都是一副冰冷铠甲,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参加陛下!”
“把他拖出去,斩。”
刚才还略带娇羞的男人此刻却是花容失色,面色惨白,楼漠白心中错愕万分,太女也颇为惊诧的抬头,女皇只是悠然的坐在那,彷如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威武女人立刻动作利落的架起男人,一路拖了出去,也许男人是受惊过度,直到被拖出去之后才发出阵阵求饶,“陛下,我无罪啊,为何斩我,陛下!”
楼漠白站在那里,只觉得阵阵冷风从隙缝侵入身体,首位上的女皇嘴角甚至还有着一丝笑意,而就在刚才,她的一句话,一个男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居皇位者,冷血无情!
正文 章六十四 心头的那颗痣
内室里一片沉寂,拖出去男人的求饶声音早已经听不见了,楼漠白站在那,浑身僵硬,看着一旁空空如也的椅子,只觉得心中不停翻滚,为何要这样……
“漠白可有疑问?”女皇温和的声音响起,楼漠白抬起头,此刻的女皇就如一个母亲,那眼中的宠爱是如此浓厚,似乎不管她做出什么,女皇都不会介意。
“母皇,为什么……”
女皇淡淡的勾起嘴角,黑眸直视楼漠白,楼漠白只觉得自己就如一只弱小的兔子,被一只老鹰死死盯上,“既然是漠白不要的,留着又有何用?”
女皇的一句话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楼漠白的脑子里,楼漠白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漠白不要的,留着又有何用?原来是自己,那个男人才……
“你可是朕的女儿,不要的东西就算是毁了,别人又能说什么?”女皇淡淡的说着,眼神却看了一眼太女,太女神色陡然一暗,低下了头。
楼漠白站在那里,把这句话压进了心底,僵硬的身子泛着阵阵冷意,这是警告,也是劝诫,斩的虽然是那个男人,但是女皇口中的斩却是直指竹笙!
楼漠白的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女皇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还好她没有真的把竹笙送出,一旦送出女皇也不会放过他,而太女,恐怕也会被立刻拉下太女的宝座,而自己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母皇放心,漠白记下。”
女皇点点头,挥挥手,“朕累了,你们退下吧。”
太女和楼漠白俯身出去,两人皆是沉默,神色都有些难看,当出了大殿外面,太女走在楼漠白身侧,终于嘶哑的蹦出一句。
“笙儿……”
楼漠白只觉得头疼阵阵,太女想必也是知道女皇用意,不然也不会让管家传了这样一句话给自己,太女果然是太女,心思敏锐,洞悉女皇的心思,果然厉害。
“大姐,漠白先回去了。”说完,转身离去,楼漠白一刻也不想在这皇宫里面呆着,这里就是一只食人的巨兽,进的来怕是出不去了。
太女也没多说什么,转身朝另一条路走去,当行了十几步之后突然停下,仰头望天,闭上了双眼,那个人儿,自己果真就要就此放弃么……
从皇宫回到逍遥王府的路上,楼漠白都觉得心头有些压抑,女皇的一番话让她明白,竹笙险些就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有些事情做得,有些事情做不得。
怀着心头的这种压抑,一路沉默,当软轿停在了逍遥王府前,楼漠白从软轿下来神色颇有些阴沉,这样的脸色让跟随的侍卫们大气不敢出一下,楼漠白刚下软轿一抬眼,就看到了门口处那有些焦急徘徊的青色人影,眉头皱起,竹笙?
“王爷!”门口的侍卫见到楼漠白,单膝跪地行礼,竹笙在看到楼漠白回来之后,双眸中迸发出一种惊喜,青色身影也有些失了礼节的跑了过来。
“漠白,你……回来了。”竹笙跑到楼漠白身前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失体统,脸颊微微泛起羞红,他知道这样的举止会让人觉得他轻浮,但是他担心她,所以硬是站在这里一直等着她回来,只要看到她,他就觉得安心了。
楼漠白看着竹笙,只觉得心底复杂万分,自己一心要送他走,却丝毫没有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如果真的送走他,估计不出一日,她再看到的怕是只有他的尸首了。
思及此,楼漠白伸出手,拉过竹笙的衣袖,牵着他往里走去,竹笙一愣,视线错愕的扫过楼漠白的手,随即嘴角勾起笑容,乖乖的任由楼漠白牵引着进了王府。
“为什么在这儿等我?”拽着竹笙的衣袖,楼漠白带着他往里走去,竹笙只希望这一刻就此停止,只希望两人脚下的路程能无限延长……
“我,我担心你,听到女皇招你入宫,我怕……”
听到竹笙的话,楼漠白只觉得心中一酸,她险些害死他,他虽然不知情但这却是事实,想到身子前主人对竹笙的一往情深,楼漠白只觉得心中唏嘘,想到太女,楼漠白陡然松开了手,竹笙只觉得袖口猛然滑落,那牵着他的人已经放开了手,竹笙脸上涌起失落之色,最终也只是勉强一笑。
“有事的不是我,或许可能是大姐。”
“不凡?”竹笙惊讶的低唤,楼漠白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前几天的事情不知为何母皇知道了,今天唤我入宫,虽然言指他处,却意在此。”
竹笙脸色苍白几分,或是想到了那日自己狼狈的情景,还有和太女在一起的时候,楼漠白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叹息,“抱歉。”
竹笙愕然抬首,黑眸望着楼漠白,“为何……要向我说这些?”
两人四目相对,楼漠白最终别开了眼,“你和大姐,我或许……还是帮不上什么,恐怕你是要在这王府中,呆上一辈子了……”
如果是以前的竹笙,或许会痛苦,或许会恨,然而现在,竹笙却是凄楚一笑,笑容中有着说不尽的苦涩,“漠白,不要再说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竹笙说到此,神色惨然,“我只求你,不要再把我和不凡说到一起,我只盼,你能像从前一样待我,哪怕……哪怕……”
楼漠白黑眸闪烁,竹笙的话她又如何不明白,只是觉得这份感情来的突然,来的可笑,这份感情身子原主人盼了一生,却在这时被她得到,事情怎会如此发展……
“你先回去吧,我先走了。”楼漠白说完,也不去看竹笙的神色,只觉得现在这抹青色仿若是心头的一颗痣,看着别扭,想除掉也不可能。
正文 章六十五 杜月书的请帖
来到书房,转到屏风后面,坐在通体黑色的椅子之上,一股清凉顿时涌入心中,楼漠白靠在椅背之上,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哎,事情可真是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发展了……
“王爷。”门外是管家的声音,楼漠白应了声进来,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而楼漠白也从屏风转出,来到了书房的前厅,坐在椅子之上,楼漠白开口,“说吧,都有何事?”
管家一如往常的汇报,楼漠白听着,大小事情无一巨细,管家汇报的很是详尽,也让楼漠白省去了不少麻烦,汇报到了尾声,管家似乎是有些犹豫,楼漠白看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