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树竟是慢慢地爬了起来,对着白石磕了三个头道:“老爷,奴才对不起你!都是奴才做的,一切都是奴才做的!老爷,您的大恩大德,奴才来世再报!”说完,便见其从袖中拿出什么东西,直接放入了口中。
“快拦住他!”欧阳夜连忙出声!可是,已然晚了!那白树早已是竟那砒霜吞了进去。当即七窃流血,毙命当场!
“啊!”接下来,便是众位夫人小姐们的尖叫声!
白石却是摇着头,一脸地悔恨道:“想不到!想不到竟是你这个奴才干的好事!你竟然杀害主母!而且还欲陷害老夫!老夫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跟在身边!让你做这白府的总管!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白石这话,分明就是要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这白树一个人身上了!而元熙却是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欧阳夜。那欧阳夜却是皱了眉道:“白相此言只怕过早了!”
白石不解道:“欧阳大人此话何意?这白树刚才不是都招认了?”
欧阳夜摇了摇头道:“不!白大人,这白树只说是自己杀了府医和白夫人,那帐册,他可是只字未提!再者,此案疑点众多!只怕是另有内情!”
白石听了,心里是将这个欧阳夜骂了不下百遍!可是面上却是不显,仍是有些凄哀道:“那依欧阳大人之见,还有何内情?他虽未提这帐册之事,可是却是说了一句‘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欧阳夜冷道:“白大人,他说的所有的事情,指的是杀人一事,其它的,他只字未提!还是请白大人想想如何向王爷解释吧!”
白石听了,看向了端坐在那里的平王和平王妃,“王爷,王妃,老臣真的是被冤枉的,还请王爷明查!为老臣做主呀!”
静依只是瞥了他一眼,却是转头对欧阳夜道:“欧阳大人,请恕本王妃愚钝,还想着请教大人几个问题。”
“不敢,王妃,有话请讲。”
静依点了点头,面上微微有着一丝笑意,“欧阳大人,这白夫人被人谋害,您刚要查问这府医,这府医便死了。可否说明,这谋害府医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谋害白夫人的凶手?”
“回王妃的话,的确如此!即便此人没有谋害白夫人,也定是知道内情的。或者是说,要么谋害白夫人的,便是此人。要么,便是他与这府医同时受雇与一人!”
众人一听,这议论声便更是此起彼伏!再加上那边的棍棒声,和杀猪般的嚎叫声,这院子里,更为热闹了。
静依满意地看了众人的反应,又道:“那再请问欧阳大人,这通常杀人,是否都是应该有目的,特别是蓄意谋杀!”静依刻意加重了蓄意谋杀四个字的语调。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而欧阳夜,则是抬头看了这平王妃一眼,那眼神中露出一抹赞赏、一抹狐疑、一抹看不懂的复杂之色!“回王妃的话,的确如此!通常人会蓄意谋杀一个人,定是有着十分明确的目的,比如说:常见的仇杀、自保、嫁祸、劫财或者是劫色等等。而白夫人的案件来看,仇杀的概率不大!而卑职也问过这府中的下人,白夫人的房中并未丢失什么重要的物什!而下人们都报这白夫人死前也是衣衫平整,并未有过什么不妥!所以,便只剩下了一个嫁祸!”
静依点了点头,“欧阳大人,还有一个自保,您还没说呢?”说着,便见视线移到了白石的身上,轻道:“也许是有人为了自保,便想了这个法子,然后,还可以嫁祸呢?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欧阳夜一愣!这小王妃好敏捷的头脑!心思这等的玲珑!难怪会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欧阳夜想起这小王妃曾在京城中因那伤风’一事,而声名雀起!甚至因此而被皇上封为了正二品的‘平安郡主’!可见,这个小王妃着实是不简单呢!
欧阳夜回了神,低头道:“是!王妃说的是!只是审案都是要讲求证据,而不能仅凭推断的。”
“有道理!所以,本王妃有一事不解!还请欧阳大人能为本王妃解惑!”
“王妃请讲。”
“那白夫人现在既已断定是被人蓄意谋杀,那么,又为何在现场留下那封遗书呢?这两日,封城中的传言,想必欧阳大人也是听说过了。说这白夫人自尽是被本王妃所逼!那么,欧阳大人,本王妃可否认为,这背后之人,杀白夫人只是一个导火线,而污蔑本王妃的声誉才是其真正目的呢?”
静依说到这儿,再次扫视了从人一圈后,又道:“欧阳大人,人人都知道当今皇上宽厚仁慈,从不喜皇室之人,倚仗权势,作威作福!若是将本王妃逼死白夫人一事,传至京城?那么,本王妃轻则被斥,重则被休!欧阳大人,敢问本王妃说的,可有夸大?”
欧阳夜一惊,低头道:“王妃所言并未夸大!的确如此!”
静依点点头,又道:“本王妃初至封城,与那白夫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何来深仇大恨?那白夫人见本王妃当日,便当着众位夫人小姐的面儿将本王妃推倒,本王妃念其是白相的夫人,未与其计较,反而还宽慰了她几句!在场的夫人小姐皆可做证!本王妃初来乍到,只想着与众位夫人们和睦相处,替王爷管理好后院儿便是!不想竟是有如此狠心之人,生出如此恶毒的心思!竟欲毁我名誉!若是今日没有遇到欧阳大人明察秋毫,本王妃岂不是做实了这逼人致死的罪名?那本王妃若是被皇上斥责,甚至是被皇上下旨休弃,本王妃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静依顿了顿,看向元熙道:“我与王爷成婚不过才两个月,便有人看不惯了吗?欧阳大人,恕本王妃直言,不过一个小小的白府总管,有何德何能,竟是能想出如此缜密的法子来陷害本王妃?即便是他有这个能耐,本王妃与他素未谋面,他又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来陷害一个陌生人?至于那帐册之事,乃是公务,本王妃为内宅妇人,不便过问。只是欧阳大人,此事疑点颇多!又涉及到本王妃的清誉,本王妃岂能坐视不理?无论如何,本王妃都要求欧阳大人能给本王妃一个交待!”
静依的话当真是掷地有声,字字诛心哪!她的这番话说完,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白家的人是个个面如死灰!这平王妃就差直接言明这幕后主使就是白石了!
元熙终于起身,站至静依身旁,轻拉了她的手,“爱妃说的没错!欧阳大人,此事,还需请你明查了!这帐册之事,要查明!污蔑王妃,也要查明!本王就是再宽厚,也绝不容许有人欺侮本王的王妃!”
“是!卑职一定会尽快查明事情的真相!”欧阳夜跪道。
元熙点了点头,“白石!这封城的税收帐册竟是在令夫人的棺木中发现!无论如何,你的嫌疑是跑不了的。来人,先革去白石在封城的一切职务,在家面壁思过,全力配合欧阳大人的调查!没有本王的允许,这白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皆是不可外出,无关人等,亦不可造访白府!”
“是!”整齐地应命声,回响在白府的上空。而白家的人,则是全都傻了!这白夫人还未下葬,又出了这种事!
“王爷!”一道好听的女声传来,元熙和静依望去,原来是白石的嫡长女白素兰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民女母亲的下葬之期已经选好,还请王爷恩准让民女的母亲安息吧!”
元熙看了一眼这哭的梨花带雨的白素兰一眼,低头一想,便道:“欧阳大人,此事便交由你来处置吧!死者为大,让其入土为安,本也应当。只是,这白家现在牵扯到了大罪!下葬之事,便由你来安排吧。”
“是!卑职定会安排妥当!”
元熙点了点头,便带着静依出了白府,上了马车,回王府了。
平王一走,其它人自然也不愿多留,都是觉得极为晦气!看向这白家的人的眼神都是不对了。
当晚,平王府,文华院内。
“元熙,你说这个欧阳夜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元熙摇了摇头,“他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有些地方难免会过于急躁!不过,这欧阳老先生自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定是会想个法子来帮这欧阳夜的忙的。”
静依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此人看起来,倒是不畏强权,是个做好官的料!”
“是呀!封城,像他这样的人不多呀!”
“正是如此,咱们才好用他!像这样的人越少,做起事来,便会愈加的艰难。如果我所料不差,只怕现在他的父亲、兄弟也是不赞成他今日之举的。”
“可能吧!越是像这样的人,咱们越要在暗中扶持!如此,才可造福封城的百姓!”
“今日之事,都是你安排的?”
“嗯。依依早就猜到了吧?”
“派一个高手潜入那白夫人的灵堂,再放进去这样东西,只怕是不易吧?”
“还好,他们的身手自是不用说的。只是我倒是没想到,今日在白府,那么多的官员,竟是无人敢上前为他说一句话?这倒是让我费解呀!”
静依淡淡一笑,“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那些人惧于你的身分,再加上在场那么明显的证据!他们若是还敢替白石说话,才是真的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白石的意思?”
静依点点头,“很明显!今日之事已是对白石极为不利了。若是当时还有人逆风而上,为他说话?那岂不是将他的实力都暴露了出来?”
元熙点了点头,“不错!这个老狐狸,是想着留一手呢吧!哼!只怕他现在最怀疑的两个人,一个是宋浩,因为那帐册本在宋浩那里的!而其怀疑的另一个,便是我了!他现在只是不确定,究竟是谁?陷害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万一真的是我设计害他,便自是忌惮其势大,所以才着急除了他!那么他自然就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不错!他想的是,若是你有意除掉他,再有那么多人为其求情,只怕是会更加让你铁了心的办他!如此一来,反而会弄巧成拙!所以,他便干脆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了!”
元熙恨声道:“哼!这个老狐狸!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我现在倒是想着看看,这欧阳夜能查出些什么来?究竟是一门心思只想做个好官,还是存了别的心思?”
“应该不会!看他在咱们未过去之前,便敢同白石扛上来看,此人便不是一个惧怕权贵之人!”
“但愿如此吧!我现在银子虽然是有了,可是这人手还是差了太多!总不能把暗阁里的人都调到明面儿上来吧?再说了,他们所擅长的也并非是这些官场上的事儿!就是弄出来了,只怕不会给我分忧,反而会给我添麻烦了!”
静依微微一笑,“元熙,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来封城才多少日子?有的是时间!咱们就慢慢来,一点一点地啃,总能想出法子,把这硬骨头,给啃下去!”
元熙听了,冲她抿唇一笑!那笑容真是俊美无双,风华无限!只看得静依都有些恍惚了!
元熙看她如此专注地看着自己,心里自然是高兴,上前在她的额前轻吻了一下,“时辰不早了,早些安寝吧。明日,只怕还有的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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