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儿,遇到要沉着冷静!你要记住,任何时候,任何事情,方法永远是比困难多!只要你静下心来想一想,便该知道如何解决。不要一有事情就跑到母后宫里来,这只会是让母后小瞧了你!”
明王顿时脸上一僵,露出极为尴尬的神色,“母后,儿臣也知道儿臣不该贸然来打扰母后的清净。可是,儿臣实在是实不出好的法子了。”说完,一撩袍跪了下来,“母后,还请母后赐教!”
皇后到凤椅上坐了,挺直了上身道:“你起来吧。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不帮你,还能帮谁?”
“是!多谢母后。”明王起了身,向前走了几步,垂首待立。
“睿儿,经咱们的手而亏空的粮仓有多少?”
“回母后,共有三十几座。”
“嗯,这几年,你的势力倒是发展的不错。可是哪里不需要银子?养兵要银子,拉拢朝臣自然也是要银子,还有,跟咱们一直合作的苗疆,也是冲着咱们要银子。你放心,母后不会不管你。至于那粮仓,他们该查,便由他们去查就是了!到底是皇命难违。你还能拦着不成?”
明王闻言有些不解地看向皇后。
皇后淡笑了笑,朱唇轻启,“现在虽是还未到夏季,可是天干物燥,再加上看守粮仓的兵丁们不小心,起个火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说完,皇后便端起了桌上的一盏清茶,慢慢地啜着。
明王一听,顿时犹如是被人提壶灌顶一般,整个人都是清醒了过来,一脸的激动佩服,“母皇英明!的确是儿臣太过愚钝了!”
皇后看了明王一眼,语气却是突然又有些冰冷道:“听说,最近敏儿过的有些不如意!”
明王一怔,眼中闪过了一丝懊恼,转瞬即逝,态度却是极为恭敬道:“回母后,敏儿前些日子和素素起了争执,竟是将素素从月台上给推了下去。幸好当时有仆人在场。才没有伤了素素。否则,儿臣如何向秦丞相交待?母后,素素到底是正妃。儿臣即便是再偏袒于敏儿,也得顾着素素的身分吧!”
皇后闻言,眼角微挑,“还有这等事?”
“回母后,儿臣一开始也是不信敏儿会有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地与王妃叫板,可是当时就在后院儿的花厅。府中的众多下人都看着呢。其中还有儿臣自小便跟在身边的几位嬷嬷、太监。他们又岂会说谎?”
皇后的眉心皱了皱,那原本高贵傲气的脸上,也是透出了一抹无奈之色,“睿儿,敏儿到底是你舅舅家的女儿,你别忘了,她不单单是一名侧妃!她的身后,还有护国公府!这后院儿女人的争斗,你最好是不要参与。身为男子,最重要的,便是制衡!你懂吗?”
明王闻言低头道:“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下去吧。母后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是!儿臣告退。”
明王出了坤宁宫,转身看了看那宫殿上烫金的几个大字,若有所思!再想起最后皇后说到的那个敏儿,明王的心里就是一阵的烦闷!这个白敏儿,原以为经过上次的事,她会学的乖巧一些,没想到,也不过就是老实了这么几日,便故态萌发!竟然是对王妃动手?他身为王爷,一家之主,若是不能够禀公处理,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又岂不是寒了一心扶持他的秦相的心?
明王想想自己自和秦素素订婚以后,秦相在朝堂上对自己是多有帮衬,有了他的支持,这朝堂上的风向已是偏向了他这里。而自大婚后,因为有秦相在他背后出谋划策,自己的差事,也的确是做的越发的顺手!接连得到了皇上的称赞!而护国公府那边,虽然说百年望族,可是这几年,到底是开始走下坡路了。虽然明面上赏赐不断,圣眷隆宠,可是到底是手里的实权在一点一点的消弥。皇上对护国公府,不放心呐!
明王的眼神一黯,想到护国公府到底也是自己的外祖家,小时候也是自己的倚仗!现在护国公府,虽不及以前鼑盛,可到底是根深叶荗!明王的心思一转,看来,自己应该是多与新任的护国公世子白飞走动走动了!
思及此,明王不由得加快了自己出宫的步伐。
一转眼,三日已过。
平秋县府衙外,已是聚集了大批的百姓,似是在翘首等待着什么。
“你们说今天王爷会来吗?”有人小声嘀咕道。
“不知道。这可是说不准!谁知道王爷到底是有没有受伤?”
“你们没去看吗?那粮仓那边儿可是派了大批的精兵镇守呢!你们想想,若是粮仓是空的,为什么还要派出大批的精兵?”
“就是!我也觉得咱们是被骗了!”有人附和道。
“那你们说,今天王爷要是来了,会不会开仓放粮?来压低粮行的米价?”
“不好说!毕竟离收小麦还早着呢!现在要是就开仓放粮,后面的日子怎么过?”
“也是!总之,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
“对了,你们听说了没有?说是京城的粮价,涨的比咱们这儿还狠呢!”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说是京城那边儿的百姓们的日子过的比咱们还苦呢!”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显然已无三天前的那股激愤、焦虑。许是因为晴天派了大批的精兵守卫着粮仓,给百姓们造成了一种错觉,也许是因为外面的消息也传了进来。人们都是有这样一种极为猥琐的心态,那就是当自己比不过别人时,总觉得老天不公,世人欺他!而当得知有人过得比他们还不如时,又会在心中暗自有一股窃喜!大部分的平常人都会有这种心态,与读书无关,与出身无关。
晴天在平秋县的边界,他今日穿了一袭的青色长袍,眼圈处微微有些发青,想来是一连几日都没有休息好。
“启禀大人,王爷的车驾过来了。”
晴天从马车内出来,看了一眼缓缓过来的马车。马车的顶部有鎏金打造,车身通体为‘促榆树’,这种木材虽然并不名贵,却是极为结实耐用。外面看似普通,马车的取材也极为普通,可是这马车的雕工、漆工确是极为仔细雅致,一个雕花,一个弯角,一个挂饰,都是极为讲究,这还只是车外,若是车内还不定是如何的奢华尊贵!
常坐马车的人一看,便会知道这驾马车的造价定然是不菲!而那样尊贵精致的马车,整个封城除了平王府,还有谁配拥有?
随着马的一声嘶鸣,马车已是停到了晴天的眼前。
马车的帘子并未掀起,只是从里面传来了平王的声音,“晴天,我身体不适,还是直接进入平秋县府衙吧。”
“是!”
晴天说完,便指挥众人引路,负责清道。
很快,平王爷的车驾便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平秋县城!这样浩大的声势,自然是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
“快看,王爷的马车!平王爷真的来了!”
“是呀,我见过这马车,的确是王爷的。”
“我就说嘛!这定然就是谣传!王爷这不是来了平秋县了?”
随着人群中的你一言我一语,人群中沸腾了!
马车渐渐走进,百姓们齐齐跪倒,皆是垂了首,不敢抬头看。要知道,那马车里坐的可是平亲王!身分尊贵,岂是他们这些蝼蚁可以直视的!
“王爷,平秋县府衙到了。您请下车。”晴天态度难得恭敬道。
府衙前早已是跪了一地的官差,为首的自然是就是高风。他本来想要去城门外迎接,可是晴天说不必,总要有人在这里镇服着这些百姓,万一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骚乱,危及了王爷的安全岂不是得不偿失?
此时,众人跪伏在地上,只见一道浅黄色衣角飘过,一双黑色的朝靴,缓缓抬起。有的胆子稍大些的,微抬了抬头,却也只是看到了那背部以下的浅黄色的皇室王爷的蟒袍背影,还未来得及再往上看,那人影已是进了府衙。
“是王爷!”
“你看见了?”
“笨哪!王爷的脸哪能是咱们能直视的?不过那一袭的官服,整个封城,除了王爷,谁还有这个胆子穿?”
“也是。到底是皇室的亲王,哪个胆子肥了,敢冒充王爷?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晴天跟在王爷身后,直接进了平秋县府衙。身后跟了高风等一众官差。
待到了后堂,晴天吩咐道:“高大人,王爷一路劳累,明日再去视察粮仓!你去外面告诉百姓们莫要再围在这里了。王爷既是来了平秋县,难不成还会飞了不成?”
高风点了头应是,极为小心地退了出去,待出了后堂,稳住了身形,眼角却是闪过一道轻蔑之意!什么王爷?分明就是王爷身边的侍卫初一!哼!看来王爷是真的受到了重伤,否则,也不必如此冒险,让他身边的贴身侍卫来假冒他!这可是大罪!一旦被人拆穿,哼哼!只怕这个晴天也是逃脱不了的!
高风的脸上浮上了一层极为危险的笑意,晴天,你以为我一小小的平秋县县令便没有见过平王了吗?你们似乎是都忘了,平王初至封城时,所有的官员可是都到了封城前往迎接恭贺!
你们的胆子还真是大!现在的平王昏迷不醒,王妃又不知所踪,这法子,定是那岳正阳想出来的!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你们长了几双翅膀!看你们如何还能飞出这平秋县!
高风到了府衙外,安抚了众位百姓,并直言明日王爷会亲自到粮仓视察。今日舟车劳顿,便先歇下了。若是大家还有疑惑,明日可到粮仓之处守着。届时,定会见到王爷!
百姓们散去,心中已是比往日欢喜了不少。不再悲观失望,不再愤懑激动。高风看到百姓们对前几日的两则流言大都失去了兴趣,已是有些志得意满的神情回到了各自的家园。
入夜,一道黑影自平秋县府衙的后堂掠出,身形极快。自他的身后,紧跟了两道黑影,出了县城,直奔平杨镇隔壁的那个村子,平华村。
黑影进入一家看似是极为平常的百姓家中,他飘身进入了院内,到了屋前,伸手轻叩了几声。不一会儿,原本黑暗的屋内,亮起了一盏油灯。
一个衣衫看起来有些褴褛的老者动作敏捷的打开了屋门。“你来了,快进来。”
黑影进入了屋内,在放了一盏油灯前坐下,将自己头上的黑色的斗篷上的帽子揭下。“怎么样了?”
“大人,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明日一早便会有人四处散播流言,说今日来的根本就不是平王,而是他身边的贴身侍卫。平王已经是昏迷不醒,无法料理政务。而封城的付相和岳相二人把持着整个封城的政务,不肯再为平秋县的百姓们提供一粒粮食。同时,最迟明日,咱们的人便会对平杨镇的那些存粮动手。直接烧个干净!”
“好!如此,我便放心了。也算是没有辜负了主子这些年对咱们的栽培和期望!这次的事情,没想到会闹的这么大?原本只是想着将平秋县搅乱,借而祸及整个封城,如此,咱们主子才好借机安插人手,将封城完全掌控。可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是如此的不受控制。竟是殃及了整个大渊,反而是险些将主子也拉下水了!”
老者恭敬道:“大人所言极是。这个平王自来到封城便先处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