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依也不着急起身,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元熙。多久了?多久没有享受这样美好的时光了?没有人打扰,没有阴谋诡计,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务来打扰他们。这样的生活是何等的惬意?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要经历多少风雨,才能享受到真正的平静!
静依看着看着,便想起了这两年自己与他在封城的生活,自从平秋县的事了之后,基本上封城就趋于稳定了。他们二人的生活比之现在的京城,不知要惬意了多少?她每隔一两日就到慈善堂和济善堂转转,偶尔也到华阳寺中与慧清大师谈经下棋,听大师论法。自己来京不过还不足一月,自己却觉得似乎是来了很长时间,封城的生活还历历在目,却是觉得似乎是隔了有几年之久?静依微皱了皱眉,自己怎么就突然有些伤感了起来?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元熙已是到了床边,用手摸了摸她的青丝,然后又弄了一小绺,在自己的手指上缠绕着。“看到你蹙眉了!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还是说刚才做恶梦了?”
静依摇摇头,“元熙,北梁太子走了,晴天也走了,如今李安也死了。我总觉得有些空空的!静静的!明明是应该心情舒畅一些的,我却觉得有些压抑!总觉得这京城,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心里总是有些透不过气来。”
“别想太多了!一切有我!”元熙轻轻地将她扶起,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咱们在这里再住上几日,我已经吩咐初一去请平南候府的人了,明日咱们就在庄子上开个宴席,好好地热闹一番。可好?”
“明日?那表姐她们来不来?”
“也派人去请了。待会儿应该就会给信儿了。”
静依闻言倒是精神了许多,眼神也不再恍惚了,而是变得炯炯有神了!“真的吗?那我们要在哪里准备?”
“依着你吧。咱们这别院的后边儿,有片竹林,是我特地命人种的。你若喜欢,咱们便将宴会办在那里。”
“好呀好呀!我这就去看看。”
“不急!你还没有梳洗呢!再说了,刚才不是一直吵着要吃核桃酥吗?我已经派人买来了。待会儿,你先尝尝,看合不合胃口。竹林那边儿,我已经交待给了苏醒过去了。”
“好。”
静依还是有些懒懒的,不想动,只是一个眼神,元熙便是一笑,将她轻轻地抱起,往竹林的方向走去。
竹林里有一座八角亭,亭内的圆桌上早已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核桃酥,元熙抱着静依坐了,“来,尝尝看。”边说着,边拿起了一块儿,递到了静依的嘴边。
静依只是在鼻间闻了闻,便摇了摇头,“这个味道不对。”说着,用下巴再往稍远一些的盘子里指了指,“那个!我看着那个比较像!”
元熙一挑眉,手便伸了过去,到了半空中停下,“可是这个?”
见静依眼中有些莹莹的光茫闪过,使劲儿点了点头,元熙才有些好笑地取了一块儿过来,“尝尝看,是不是?”
静依一口咬下去一多半儿,边吃边发出,“嗯嗯!”的声音,还一个劲儿的点着头,待能说话了,又才有些口齿不清道:“就是这个!这个味道对了!”
元熙闻言,便冲着下人摆了摆手,将一桌子的核桃酥都撤了,只留下了这一盘。元熙倒了一盏酸梅汤,“来,尝尝这个!这可是在井里冰镇过的。我没让他们在这里面加冰,担心会太凉了。你最近的身体似乎是有些不舒服,不宜吃太凉的。”
静依喝了一口,便点头道:“这样刚刚好!你也尝尝!”
元熙也笑着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倒是不错!
静依看着苏醒正张罗着人在竹林边儿上的一处空地布置着。“元熙,咱们要在那里办宴会吗?”
“嗯,那里地方还开阔些。原先是打算在这里搭戏台用的。后来又觉得这里唱戏似乎是有些不合适,所以便命人造了这几间台榭。你看着可还养眼?”
静依点了点头,“带我过去瞧瞧吧。”
“好。”这次静依没有再让元熙抱着,只是和他一起牵了手,晃了过去。
“这里的景致不错,再加上这里四面透风,不会太闷。既可赏竹,又可用宴。不错!不错!”
元熙看她满意,才笑道:“我命人去花房再移些盆花过来,待会儿你再挑挑。”
“好。元熙,咱们是不是要去看一下菜单?既然是咱们要办宴会,总是要准备好菜品吧?”
“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同一时刻,城外的某处农庄里,外面看起来寻常无异,可是进了内院,却是明显的戒备森严,一名妇人被人从地窑内带了出来,那妇人头发凌乱,眼神呆滞,明显是受到了惊吓所致。
那妇人被推进了一间农室。农室内光线有些昏暗,隐隐还有一些些潮霉的味道。地上有两个人被坐绑了,一个约莫有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脸上有一层的胡渣子,脸上还有一些青紫的痕迹。还有一个小孩子,看年纪不过十岁左右,一看到那妇人进来,便叫道:“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那年轻男子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那妇人原本有些呆滞的双眼,此刻像是被那孩童的声音给唤醒了一般,整个个看起来更加地疯巅,“你们要干什么?放了他们!放了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妇人跌跌撞撞地想要向着那两人冲过去,可是刚身子刚一动,便被身边的人给拦了。于是,这小小的农室里,女人的疯狂喊叫声,孩童的号哭声,还有打人的声响,顿时交织在了一起。
而农庄的大厅里,静坐着一名贵人,正是明王!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声音,明王的嘴角微微上翘,一旁的管事看到了,自然会意,冲着外面的人使了个眼色,没一会儿,那名妇人便被带进了这大厅。
只不过,那妇人进来前,大厅内被安置好了一张屏风。那妇人被摁跪在了屏风之外,而明王则是在屏风之内,静静地喝着茶,看着他的神态,似乎是心情不错。
那妇人一进屋子,看着这么多的孔武有力的男子在,也不敢再闹,浑身哆嗦着,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们要干什么?我说了我什么坏事也没干,你们为什么要将我一家人抓来?你们想干什么?”
明王冲着管事的一扬眉,那管事,便中气十足道:“你这贱妇!还不说说,你到底在晋王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听到晋王府三个字,这名妇人便是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地缩了缩头,“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是吗?那如果砍下你弟弟一只手,你是不是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管事的声音中透着些许的邪气,让人听了,不寒而粟!似乎只要那妇人说个不字,他立马就会让人砍下那孩童的一只手!
“不要!我说!我说!我以前是在晋王妃的院子里伺候的,当时因为母亲病重,便受了那王庶妃的百两银子,给晋王妃下了药!只是奴婢当时并不知道是下的什么药!后来,奴婢事成,便找了个借口,离了王府,回到乡下了。”
“哦?这么说来,你现在知道下的是什么药了?”
“我当时害怕,下药时稍稍留下了一些,后来拿到了药铺一问,才知是一味可以令人绝子的药。后来,我心里害怕,担心王妃有一日知道了,会发作于我,所以便搬到了外地。这次是因为与当家的一起回来探亲,不成想,竟是被你们给发现了。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会知道我曾经在晋王府当差?”
“这个不是你该问的!现在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你一家无事,而且不仅仅会让你们远走高飞,而且还许你荣华富贵,如何?”
那妇人听了,面色一白!她曾经在王府当差,眼下听他这么一说,如何会不明白?这高门大户之间的争斗向来是杀人不见血!更何况还是皇室?自己这一次,怕是活不成了!
“你们想要如何?”
那管事的看了明王一眼,出了这屏风,对着众人一挥手,尽数散去,将门窗关好了,这屋子里顿时便像是陷入了黑暗一般!那妇人抖着身子,知道自己即将被卷进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可是她明知如此,却是无力反抗。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而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们,对此,皆是毫无所觉!晋王府里,仍是一片欢声笑语,因为皇后被变相软禁,因为德妃终于扳回了一局!更是因为明王妃的去世!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明王败了一局!
晋王府里欢声笑语,德妃的宫里,也没闲着。
“武乡候府上的规矩果然是极好的!瞧瞧你这三个女儿,是个个赛过天仙了!再瞧瞧这仪态万方,真真是可人儿!真是让人看了便舒心。”
武乡候夫人听了,有些自得的笑道:“娘娘廖赞了。平日里,这宫里头公主小姐的,哪一个不是仪态万方?臣妇的这几个女儿,跟她们比起来,也只是勉强能上得了台面罢了。”
“诶!武乡候夫人这话就有些过谦了,本宫可是不爱听了!教的好,便是教的好!你瞧瞧咱们京城这些年出的这些个闺阁小姐们,有几个是真正的德才兼备的?再瞧瞧你们府上的这二姑娘,这一手好琴弹的真是比小公主弹的还要好上几分!真不愧是名门闺秀!”
“谢谢娘娘赞誉。臣女愧不敢当。”二小姐刘莹有些娇美的声音响起。
德妃细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底已是有了满意之色。“本宫留你们在这里说话儿,也是太闷了些!毕竟你们都是花儿一样的年纪,若是与我们这些个上了年纪的人说话,怕是会觉得无趣。这样吧,来人,带三位小姐到御花园中散散心,备些点心茶水。”
“是!”
“臣女告退。”三位姑娘哪个也不是傻的,自然是明白这是德妃有话要和母亲说了。看来,这德妃是从她们三人当中选好了一个,只是不知道,选的,会是哪一个?
“刘夫人,现在三位姑娘都不在,本宫有话便直说了。”
“还请娘娘赐教。”
“本宫看着你们府上的二小姐,是个不错的。本宫有意让她嫁给晋王,你不知刘夫人与武安候意下如何?”
“回娘娘,能与晋王结亲,自是臣妇等人的福分。只是这样的大事,臣妇一人不敢自作主张。再说家中还有婆母健在,总是要将此事禀于婆母大人知道才好。”
德妃笑了笑,头上一支赤金的红宝厂凤钗是明晃晃地闪烁着金光!刘夫人说完,抬头看了德妃一眼,生怕会因此而惹得德妃不快!要知道现在这德妃可是宫里头最有权势的女人!
德妃虽是年近四十,可是却是保养的极好,皮肤仍然是光滑细腻,偶尔有些细纹,也被精致的妆容给遮掩了!再加上德妃惯会穿衣打扮,说她不过才三十,也是大有人信!刘夫人见德妃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笑意,只是那笑意却像是未达眼底,便知道这位娘娘对于这个答案是并不满意的!
果然,听到德妃轻笑了一声,“刘夫人不必紧张。这种事情,本宫自是不会强求。听说刘大人与兵部侍郎似有不合?可有此事?”
“回娘娘,这,臣妇不知。”刘夫人的心一颤,这个时候可是千万说不得半句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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