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发了话,众臣立时便停了争吵,大殿内再度恢复了平静。而元熙则是出列,在殿中央站定,“启禀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何事?”
“回父皇,儿臣离开封地久矣,现在苗疆的大王子等人皆已离京,儿臣奏请皇上,允儿臣携家眷返回封城。”
平王的这番话,倒是让朝臣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谁都知道眼下明王与晋王已是斗得不可开交。现在平王选择离开京城,摆明了就是不想掺合进来!换句话说,就是对那个位置无意了!
一旁的贤王自然也是明白了过来,“儿臣也恳请皇上,允许儿臣携家眷返回北疆。”
皇上眯了眼睛,微仰了仰头,“怎么?你们二人不想留在这里,多陪陪朕?”
“回父皇,儿臣久离封地,恐有不妥,如今返回封地也不过是为了替父皇分忧而已。日后父皇下诏,儿臣自当快马加鞭,急奔京城。”贤王态度诚恳道。
英国公微微点了点头,面上略有些笑意,看了对面的平南候一眼。
平南候也是目光中露出赞同之色,冲着英国公微点了点头。
晋王一拱手道:“父皇,两位皇弟也是惦念那些封地的政务和百姓。有他二人远在边疆为父皇分忧,实在是我大渊之福!”
英国公也是赞成道:“启禀皇上,两位王爷抵京已有月余,再加上来回在路上耽搁的时间,离开封地,便是已有两个月了。两位王爷的确是不宜离开封地太久。还请皇上恩准。”
皇上点了点头,“爱卿言之有理。也罢,传朕旨意,明日,朕在皇宫设宴,为两位皇子送行。”
“谢父皇。”
平王府别院,静依正在咱竹榭里,有些无精打采地摆弄着一束百合,时不时地叹口气,一旁的司画看了则是心急不已,王妃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儿上午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哀声叹气,也不知究竟是不是病了?
“殿下,您要不要用些冰镇的西瓜?”司画没话找话道。
静依瞟了她一眼,“司画,这句话,你今儿上午问了我三次了!你不嫌烦吗?”
司画的表情一滞,自己有问了那么多次吗?“殿下,您可是身体不舒服?不然,为何一个上午都是心绪不佳,哀声叹气?”
静依摇了摇头,“没什么。王爷回来了吗?”
“回殿下,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要不,属下陪您到院子里走走?”
静依长叹了一声,干脆趴在了桌子上,下巴抵在了桌面儿上,两只胳膊往前伸的直直的,“不必了!我不想动!”说着,便一转头看着这一片翠绿的竹林,“好无聊哦!”
一旁的司画和司语二人扯了扯嘴角,王妃这是怎么了?
没多久,便听到了苏醒的声音,“殿下,王爷回来了。”
“嗯,我饿了。”静依的话却是让三人都愣了愣!王爷回来了,跟她饿不饿有什么关系?哪儿跟哪儿呀,这是!
几人还在呆愣中,便见王爷连朝服也未换,便直奔这听竹榭而来了。
“依依,怎么样?今日感觉如何?”
“好无聊哦!不想动!没力气!我好饿!”
元熙的眉心一紧,面色不悦,“怎么回事?你没用早膳?”
静依摇了摇头,“不想用。”
元熙看向了司画等人,司画紧忙低头道:“回王爷,早膳都备好时,王妃说是不饿,无论属下怎么哄劝,王妃也不肯用膳。最后无奈,属下等只好为王妃做了一碗平日里最喜欢喝的鱼肉粥,可是王妃却是只闻了一口,便说太腥了!属下等使出了浑身解数,始终未能请王妃用一口膳。”
静依却是有些有气无力道:“不怪她们,是我早上不想吃。”
元熙看着她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心头就是一紧,心疼道:“你怎么能如此任性呢?不好好吃饭,病了怎么办?你就这般地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
静依却是撅了嘴,有些委屈的模样,那长长的睫毛上,已然是挂了两滴珍珠一般的眼泪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想吃。你干嘛要凶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元熙一看静依如此,便又耐着性子哄了哄,吩咐道:“还不快去准备?做些清淡的膳食过来,给王妃做一些南瓜粥,白粥,看看王妃能喝下什么样儿的?”
“是!”司画等人听了,如释重负,一溜烟儿地便跑了。
“依依,这样不行,我还是命人去请刘医正过来看看吧?”
静依摇了摇头,将身子倚向了元熙,“我不想看到生人!我现在也讨厌热闹!总觉得看见什么都烦!元熙,我是不是被你宠坏了?所以才会这样?”
元熙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没有的事!我宠你是应该的。难不成你希望我去宠别的女人?”
静依一听,登时便来了精神,“你敢?”
元熙看她杏目圆瞪的模样儿,倒是失声笑了,“一说这个,你倒是来了精神了!”
“今日上朝,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没有。我向皇上提出要返回封城了。贤王也附议,他也要回北疆了。”
静依听了,倒是神采奕奕了,“你说真的?皇上准了没?我们能回去了吗?”
“皇上准了。明日会设宴为我和贤王送行!说是为我们两个,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我是沾了贤王的光。”元熙有些自嘲道。
静依眯了眼睛,“那贤王就无不妥之处?”
“当然有!散朝之后,他叫住了我,不然,我早就回来陪你了。哪里还会让你饿着肚子?”说着,看到了桌子上的冰镇西瓜,顺手拿了一块儿,“来,先尝尝。”
静依因为正在想着贤王的事儿,也没细看,便咬了一口,待咽下了,又问道:“他叫你何事?想着与你联手?”
元熙又趁着她不注意,将西瓜送到了她的嘴前,见她又咬了一口,才道:“也算不上联手。不过,肯定是会置身事外就是了!他不会支持明王,可也决计不会支持晋王!我看着,他也有想要搏一搏的心思。”
“那是自然,任何人处在他那个位置上,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他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儿子,就像是当年的安王,虽非嫡出,却是受尽了皇上的恩宠,可如果不是因为皇上对他太过宠溺,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安王之乱了。这一点,想必皇上也是想到了,前车之鉴,他不可不防。所以尽管对贤王宠溺,却是不动声色地在暗中支持,明面儿上,却是从未想到过要立他为太子。”
静依说完,看也不看地,便又咬了一口西瓜。
元熙也是一脸赞同道:“你说的不错。这一点,原先可能大多数人还不明白,可是随着这两年,皇上对贤王的日渐信赖,朝中似有大臣们看出了这一点。特别是明王和皇后!你忘了,那贤王也是遭受过不同的刺杀。虽然没有成功,可是贤王已是有所警觉,如今,晋王再将这出戏往台上一搬,那贤王可不笨,很自然地就会联想到当初的刺杀了!”
静依点点头,“他此时的心里,必是难过之极!自己一向信赖的皇后竟然会是杀死他母妃的幕后黑手,这一点,着实是让人心惊!更何况,他毕竟是在皇后的身边长大,自小被她宠溺,虽然皇后的宠溺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可是没有皇后的庇护,怕是他在后宫中,过的比你也好不了多少!”
“这倒是!皇上便是再宠爱这个儿子,也不可能时刻都看着他。若不是有皇后的庇护,他的确是难以成人!不过,这也正是皇上的精明之处,将贤王自幼便交由皇后抚养,贤王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皇后可就是脱不了干系了!皇后何尝不知这一点?索性便将计就计,一宠到底,将贤王宠的无法无天,甚至是日夜盼着他闯祸!”
元熙说完,便又让静依吃了一口西瓜,看着还有一小半儿的西瓜,元熙的眼睛闪了闪,看来,依依不是不想吃东西,而是心情使然,那如此看来,便不是生病了,也不会是中毒什么的了。
静依将口里的西瓜咽了下去,将籽吐到了元熙另一个手中的碟子里,又道:“只不过,皇后没想到的是,这贤王做事小时候也许还爱胡闹一些,没有章法,可是长大了,却是极其懂得进退。不仅不再犯错,而且还越发地得到了皇上的器重。元熙,你说,贤王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在扶持着他?”
元熙摇摇头,“这可不好说。贤王的外祖一脉,怕是没有那个胆子入朝的!否则,一旦被皇上知道了,不但帮不了贤王,反而还会害了他!不过,这几年他在北疆,也不是过假的,定然也是想法子培植了一些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元熙,其实这个贤王也是挺可怜的。明明就是自己的杀母仇人,自己却叫了她二十多年的母后,现在想起来,他怕是心里痛极!可是面上却又不能显现,着实地让他憋屈吧?”
“这是自然!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亲王,在朝外并无倚仗,若是现在公然与皇后翻脸,怕是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他才会看到我向皇上请辞之后,他也提出了要回北疆。如此看来,他还是个脑子活的!离开这是非之地,最起码,心里不用再受折磨,对上自己的杀母仇人,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还要面带笑容地叫她一声母后!这种心情,我是深有体会!”
静依想起,元熙多年前便知道了这个秘密,可是这些年一直是隐忍不发,不过他向来不受皇上和皇后待见,再加上出征了七年,回来不久又去了封城,总的来说,跟皇后打照面儿的时候不多!不过,见到杀母仇人,自己却是不能手刃的那种感觉,定然也是不好受的!
“元熙,这么长时间,让你受苦了。”
元熙淡淡一笑,“这么长时间了,母妃的仇我自然没忘!不过,苦,我倒是不觉得!每当想起我身边还有你陪着,我便觉得欢喜的很!哪里还有苦可言?”说着,便又将西瓜递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说着话,元熙有意无意地给她递过去一些吃食。一盏茶的功夫,静依竟然是吃了一小块儿西瓜,两块核桃酥!元熙心里高兴,看来只要是自己陪着她说会儿话,她的情绪便会高涨,而且也会用些东西了。
元熙起身,也将她拉了起来,“走,我带你四处走走,花园儿里的不少花儿都开的正艳,咱们去瞧瞧。”
静依却是嘟了嘴,“我不想动!”说完,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元熙,然后一咧嘴,“你抱我去!”
“好!”元熙笑着应了,将静依拦腰抱起,去了前面的花园。
元熙并未进凉亭,而是在池塘边的一张石凳上坐了。静依则是坐在了元熙的腿上,由他抱着,左右两侧各有一株梧桐,宽大的叶子密密实实的,正好将头顶上的阳光给挡了个严实!再加上是因为在水边,倒也不热,偶尔一阵轻风吹过,还有些清凉之感。
“依依,岳正阳回来了。”
“什么时候?昨天?”
“今天一早。由他护送出去的这五十里,倒是没有出什么意外。不过,据他所说,他和晴天都感觉到了这一路上,似是有人跟着。不过那些人隐藏的很巧妙,他们二人始终未能发现那些人的藏身之处。”
静依有些忧心道:“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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