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个大领导当天都不在常熟,他们事后了解完此事,专门开了一场员工大会,在会上,重点表扬了晓晴的敬业精神。晓晴通过这件事一下子咸鱼翻身,声名鹊起,尤其在工人心中树立了良好的形象,而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晓晴仿佛被这次事件给敲醒了一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不再整天独处于她那偏僻的一角,也经常会到各个办公室走动,在我们办公室时,她跟花姐和云姐十分畅快地聊天,而我在她眼里似乎像不存在一样。其实,那一刻,我心里对这三个女人都有一点鄙视。晓晴就不用说了,只说花姐和云姐,十几天前,她们还一起讨论着晓晴的为人,怀疑着她的作风,而且大胆地猜测她下流的行当;而现在,当着晓晴的面,她们又是一张逢迎的脸,让人看起来就像亲姐妹一样。
这就是职场的人际关系,你不可以完全抛开,但是你同样不能过分信赖,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儿,尤其对那些跟你有利益冲突的人。要时刻提醒自己,那些当面夸你的人也许转过身就在说你的坏话,那一张张微笑的脸庞背后藏着的是一把把无形的刀啊!
当公司大部分人又开始同晓晴结盟时,我却成了被孤立的人,其实,如果让我说的话,我可以轻易地讲出晓晴的不是,但是我的话只能憋在心里。当然我也有同盟,钱进便是一个。
自从魏邦来了之后,我每天的抽烟次数明显增加了,因为每次魏邦抽烟都会把我叫上,一个电话的事,而我每次又会把钱进叫上,同样也是一个电话的事。在发生员工晕倒这件事之后,我们抽烟又有了新的话题,只是这个话题还牵连着别的问题。
“小李啊,这回可让周晓晴咸鱼翻身了,之前还闹的沸沸扬扬的宝马事件,现在就这么烟消云散了。”钱进首先挑起的话头。
“要我说啊,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就是她的分内事嘛,至于这么大动静吗?”我才发现,原来老李对这事也很看不过去。
“领导不都喜欢借题发挥嘛,周晓晴什么为人,小李比我们更清楚,是吧,李主管?”
钱进这完全是在刁难我,我看了看一旁的魏邦,他一直默默地抽着烟,我能体会他内心的感受,表妹被人说三道四,而自己却不能做点什么,那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
“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何必总要挂嘴上。”我说了句中立的话。
“咱这不是闲聊嘛,怎么?你还担心老魏啊?老魏是自己人,你不会连自己人都怀疑吧?”钱进真是得寸进尺,我开始对他有些反感了。
这时候,魏邦倒是发言了:“没事,没事,你们尽管说好了,我不了解情况,不知道说什么,就洗耳恭听,洗耳恭听。”话中有许多无奈的成分,钱进和老李听不出来,我却看的很明白。
虽然仅仅是一根烟的功夫,但还是让魏邦听到了一些对晓晴很不利的言论,我当初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幸运的是,魏邦是个老实人,他不会故意惹事,但是他对钱进的印象从这一天开始出现了重大转变。为以后的交往埋下了重重的伏笔。
由于连续加班,工人们都显出了疲态,终于领导大发慈悲,停线一晚。于是,很多同事开始安排晚上的活动,我和钱进也终于等来了麻将的机会,因为和我们一起打麻将的人中,有一些是车间工人,只要公司加班,我们的活动便无法进行。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机会,钱进下午就在公司里约人,他甚至想约两桌人,在一起打有气势,也热闹。最后,令我惊讶的是,魏邦居然也参与了进来,他和生产线一个工人胡道军加入我和钱进的行列。
我万万想不到的是,一场本是消遣娱乐的麻将,最后演变为一场大屠杀。
一五零、工作两年
所谓入乡随俗,打麻将的四个人来自四个地方,除了魏邦是常熟本地人外,其余三个都是外地人,为了统一麻将标准,我们都打常熟麻将。我玩常熟麻将也将近两年了,其实相比于我家乡的麻将,我更喜欢常熟的麻将打法。钱进是无锡人,离常熟不算远,麻将打法稍有不同,他适应起来也很快。胡道军在常熟呆了有几年了,早也习惯了。
说这场麻将是屠杀是因为在我到常熟打过的那么多场麻将中,这一场的输赢是最惨烈的,而奇怪的是,今天的赌注并没有比以前增大,但是输赢的数目却比以往增加了三倍。钱进是这场大屠杀的唯一受害者,在麻将还没结束的时候,他的钱包已经输的精光,最后在跟三个人都有欠钱的尴尬中收了场。最后清算,他今天输了一千两百块。魏邦是大赢家,他一人独吞八百,但是从他的脸上并不能看到赢钱的喜悦,反观钱进,却始终一副苦瓜脸,并且头上一直在流汗。在回家的时候,我和钱进一路,他失落地不想说一句话,在将要分手时,他终于开口:“唉,我真是自作孽啊,喊魏邦来送钱给他,作孽啊!”
钱进终于也被打垮了,在上个月,我和他一起见证了一个个因为连续输钱而被击垮的同事,我们可怜过他们,而如今他也成了被可怜的对象。一连几天,他的情绪都很低落,就连抽烟也不再跟我们一起。魏邦嘲笑他不经打,一场麻将就失去了斗志,其实,这场麻将真是为魏邦提供了一个解气的机会,在上次讨论晓晴的谈话过后,魏邦就对钱进产生了些情绪,他自然不可能直接和钱进理论,那样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在麻将桌上解决私人恩怨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不管魏邦对钱进的态度如何,他对我始终还是客客气气的。有一个晚上,他又请我吃饭,我很爽快地答应了。在这个饭局上,魏邦向我问了许多问题,基本上都和晓晴有关。
“小李,我听说你追过晓晴?”
“这么快就听说了啊。”
“老李跟我讲的,我听到这个觉得特别震惊。”
“震惊?”
“相当震惊。我还真没想到,你们俩竟然还有这么一段。”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唉,真可惜啊,你们俩怎么没有继续发展?”
“晓晴看不上我啊,我一没房,二没车,还是个外来户,身份太卑微了。”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晓晴的为人我清楚,她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
“那你对她了解的还不够多。”
“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们家以前跟我家住一起,直到她上高中的时候才搬走。”
“你说的是她的过去,我指的是现在。”
“现在?现在我也还是她表哥,她有事也常打电话给我。”
其实我很不情愿继续围绕这个话题谈下去,但是魏邦的兴致十分高涨,我不好去扫他的兴,于是我说:“你知道晓晴要结婚了吗?”
自从那晚晓晴跟我说要结婚之后,我一直没怎么去想它,一来是工作太忙,注意力被分散了,二来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可思考的,我老早就知道梁达要娶晓晴的消息,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罢了。今天,魏邦又使我想到了这个话题。
“知道啊,怎么你也知道?她好像还没有公布吧?她还嘱咐我暂时不要说出去呢。”
“她干吗要保密?结婚不是很光彩的事吗?应该隆重地宣布才对。”
“我猜她就是在等这个日子吧,到了那一天,她自然就说了。”
“那你知道新郎官是谁吗?”
“建材公司老总啊,我这个月刚见过,他请晓晴一家吃饭,我也去了。”
“你觉得那人怎么样?”
“说实话,我不是很满意。这男的看起来比晓晴大很多。”
“你既然都知道,怎么还说晓晴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她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男人,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改天我问问她去。”
“别,你可别说是我叫你问的。”
“不会。我自己问的,跟你没关系。不过,小李,我那天听说了你和晓晴的事之后,就产生一种感慨。”
“什么感慨?”
“你要是能做我的表妹夫,我一定全力支持你们。”
“这么看的起我?”
“不是看的起。是你确实优秀。不瞒你说,我当初面试的时候怀疑过你的能力,我心里想,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有什么本事,我走过的桥比你吃过的饭还多,竟然要你来领导我。后来上班几天之后,我就看出来了,你还是挺有本事的。老李也经常夸你,说你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你从来不把老李当手下人看,都当兄弟一样,有好事都把他想着,有难题你都自己先顶一阵。这样的小伙能做我的表妹夫,那真是美事一桩啊!”
魏邦把我夸的快成传奇了,我心里明白他的话里有相当大的水分,但是他引自老李的话倒让我觉得可信,因为我对老李确实是那样。表妹夫这三个字也让我生出了许多感慨。
“你就别抬举我了,什么表妹夫,你表妹首先就不同意,我就算再努力能顶什么用?况且,现在你的表妹夫已经有人选了,我还是一边凉快去吧。”
“要不怎么说,这是一大遗憾呢。我回头一定要去找晓晴问问,看样子最近她还瞒了我不少事情。”
我对魏邦并不抱什么希望,关键在于我觉得他对晓晴的了解甚至还没有我多,他口口声声说看着晓晴长大,而我只不过和晓晴认识一年而已。他印象里的晓晴只不过是一个无知的单纯少女,他却忘记了,少女早已长大成人。
如我所料,事情的进展风平浪静,接连几天,也没听到魏邦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消息。不过,钱进已经慢慢从抑郁中恢复,终于肯和我们一起抽烟了,但是一旦有人跟他提麻将两个字,他的脸色会立刻转变。我们给他这个表现起了个很时尚的名称叫“麻将输钱惨败后遗症”,而钱进的名字也被人改称为钱输光。
眼看六月接近尾声,忙碌了大半个月,到了月底仍然无法清闲,反而更加忙碌。我工作已整整两年,两年时间,我不知道我成长了多少,只知道我为我的人生确立了一个物流的发展方向。两年的工作中,我并没有遇到实质性的挑战,因为我所有的工作都力所能及,直到程总取代金总以后,我才品尝到真正的艰辛。我仍然觉得大学的四年是荒废的四年,如果社会可以不使用文凭去衡量一个人的位置高低,我情愿跳过这四年的虚拟台阶,直接窜进社会的高楼。去年的这个时候,我给金总呈交了一份《工作满一年总结报告》,我当时是带着一份感恩的心向我的恩人作一个交代,是他在我无助和迷茫的时候向我伸出了援手,为我指明了方向,才有了我今日的成就。然而今年,我将这份报告留给了自己,比起去年的报告,今年我增加了一个事项,那就是我的感情经历,我自作主张地把感情也列为工作的一部分,而周晓晴这个名字已然成为这段经历里的关键词。
一五一、订婚、怀孕
六月结束,七月来临。公司持续增加的产量象征了一个良好的发展势头,但是即便如此,该走的人依然会走。和杨峰一样,当花姐告诉我们她将要离开公司的时候,距离她正式离职只剩几天了。我们一边在责怪花姐没有早点告之大家,一边在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